宦妻 第十三章（1/2）

百里青闻言，身子瞬间僵硬起来，他只是阴冷地看着皇帝，并没有说话。\[*天阅文学城tyx\]

宣文帝看着他，忽然轻笑起来：“青儿，你知道我需要白灵粉，但你也别忘了洛儿，他需要什么。”

百里青目光冰冷仿若瞬间漫出暴佞杀气，一下子笼罩上宣文帝：“你说什么！”

宣文帝被那种目光一看，也忍不住退了一步，随后阴沉地冷笑起来：“我说蓝翎死时候是割腕而死吧，她血都给你和血婆婆做了药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吃了蓝翎解药以后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洛儿未必如你这般好运气吧，听说近他发作次数渐渐多了，嘿嘿？”

百里洛千岁府上发作事多少人都看眼里，自然是瞒不住。

百里青眸光阴森地睨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看着百里青浑身释放出几乎让人不能呼吸阴郁沉窒之感，仿佛地狱持刀修罗，随时都有可能化作万千把利刃将他活剐了，宣文帝双手死死地一捏，负手别开脸道：“你们以为那蛊就是只能简单地蚕食人血脉而已么，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蓝翎用了自己血给你们做解药时候她血里也下了毒，就想借由床弟之事来对付我，我只是顺水推舟让人那蛊毒之上做了点手脚罢了，若是你们有一天服用了足量蓝翎血，彻底解毒了，岂非是一件危险事？”

宣文帝能顺利夺取王位，不单只是靠着蓝大元帅支持，当年自然是极为敏锐并且非常有眼光，他素来看人之上极为准确，不管是对蓝大元帅和西凉靖武才之选，还是对百里青、陆相爷文臣之拔，都自有他用人一套。

“我……朕敢用你，自然是要保证朕安全，虽然你已经去了势，自然不会威胁到朕皇位，朕总要留一手，省得你会对朕江山不利。”宣文帝看着百里青模样，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一手又地去撩起他胸前长发，一字一顿地道：“青儿，朕能给你无上荣华富贵，能给你万般荣宠，能任由你随意打杀朕爱妃宠妾，发落百官众臣，也算是遵寻了蓝翎话，对你们好一点了，说来朕虽然利用你来为朕守着这江山天下，但是给你也不算少，至少比蓝翎给你们多吧，她明知道朕碰你和洛儿，是为了什么，却还利用为你们制下解药之机，你们药里下蛊，等于是逼着你们承欢朕龙榻之上不是么？”

宣文帝原本还算清俊脸孔扭曲起来，原本当年皇帝陛下亦是京城知名美男子，只是多年以来服食丹药和对蓝翎夫人求之不得痛与恨，所爱之人死后悲早已让侵蚀了他面容和心，让他看起来带着一种诡异而疯狂神经质。

百里青手早已华美宽袖里握成了拳，狭长精致魅眸微微垂下，长若黑凤翎羽睫毛泛着美丽光华，也他白皙脸上烙印下淡淡阴影，让人看不出他心思，但是微微颤抖睫羽毛却终还是泄露了他心绪。

宣文帝看着他嘿嘿一笑，看着他模样，不怕死地伸手去捏百里青下巴：“你看你，就是这种样子，当年才让为兄看了真是讨厌，长了这样脸，根本就是祸国殃民妖孽，跟你那出身下贱母亲一样，什么西狄公主，真是可笑，一群被天朝流放边境罪民，仗着天朝铁蹄无处可及，一群海盗、贼子竟然妄自称皇室，称公主，你娘那个贱人还凭着这样一张妖异脸去蛊惑父皇，让父皇冷落朕母亲，甚至想把皇位传给你，双生子本是不详，父皇真是老糊涂了，不知道他看到疼爱一双幼子变成现这种男不男，女不女朕身下呻吟模样，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哈哈哈哈！”

他对百里青和百里洛折磨除了是对蓝翎报复之外，还夹杂了当年对先帝极度怨恨，那种种怨恨与不甘早已扭曲了他神智与心灵，再配以至高无上地位让他拥有为所欲为绝对权力，他根本不乎自己所做所为是否天理不容，是否扭曲人伦，是否泯灭了良知。

他近乎癫狂笑声，陡然终止，喉咙间梭然被捏紧剧痛，让他一下子喘不上气来。

“说够了没有？”百里青单手捏住宣文帝喉咙，将他一把按柱子上，狭长阴魅眸子里一片猩红，隐藏着那些毁天灭地黑暗煞气仿佛让整个三清殿全部都笼罩一片黑暗沉郁之间。

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已经吓破了胆子，但是宣文帝此刻因为吸食了过多白灵粉，此刻脑子虽然下意识地感觉到死亡逼近，极度恐惧却令他有一种诡异兴奋，他死命地掰着百里青掐住自己颈项手：“难道……朕说错了么……

没有你那卑贱娘和你之前，朕才是……才是……父皇寄予厚望皇子……你……们母子原本就非我族类……朕只可惜当年母后没有将你们母子产草除根，竟然让你们跑了。”

百里青五指渐渐收紧，直到宣文帝真完全透不过气来，死命颤抖起来，他原本也曾习武，武艺并不弱，只是十几年都沉迷丹药，早已荒废武艺内力多年，哪里还能与百里青抗衡，百里青冰冷修长五指下，他脸渐渐憋得紫涨，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只蝼蚁，渐渐体会到死亡阴云已经彻底笼罩了自己身上。

他忽然生出恐惧之心来，拼全力为自己挣扎出了一点子呼吸空间，同时歇斯底里地叫道：“你……你不想……不想要百里洛…………解药了吗。”

此言一出，果然，宣文帝立刻感觉到了百里青捏住自己五指瞬间一僵。

他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立刻接着挣扎道：“你若是想……想百里洛……疯癫死去……你就杀了朕。”

百里青看着他，眸光阴郁，他陡然松了手。

宣文帝一个不防，陡然掉坐了地上。

从死神手里脱得身来，宣文帝坐地上不停地狼狈咳嗽：“咳咳……咳咳……。”

“说，解药哪里！”百里青阴沉冰冷而压抑声音宣文帝头上响起。

宣文帝一边咳嗽，一边看着他露出个诡异笑来：“嘿嘿，你想要解药，那就把茉儿给送到宫里来。”

百里青睨着他，咬牙切齿地道：“你休想！”

宣文帝扶着柱子踉跄着爬起来，不怕死地一把扯住百里青衣襟，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和我一样，是不是，看见茉儿就想到当年蓝翎，怎么，你想保护她？是蓝翎让你这么做？”

百里青眼底闪过厌恶，他一把拂开宣文帝手，声音冰冷阴沉：“本座要解药，茉儿也不会交给你。”

宣文帝看着他，古怪地笑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选一个罢。”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别什么折磨人主意，他又打量起这百里青片刻，原本浑浊眸子里闪过一丝诡谲光芒。

仿佛混沌了许久，他又成了当年那个不择手段终登帝位精明阴险年轻帝王。

“朕倒是许多年都未曾注意，爱卿近越来越生得风华绝代了。”

宣文帝凑近百里青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百里青眸子瞬间紧缩，随后一拳毫不客气恶狠狠地揍宣文帝脸上。

这一拳他没有用任何内力，纯粹以自己全身力气瞬间揍上宣文帝脸。

宣文帝冷笑着，忽然一抬手，竟勉强住了大部分百里青拳风，但还是有不好力道一下子撞他下巴上，让他踉跄着退了几步，但他竟也不怒不恼，只是抬起头慢条斯理地擦掉自己唇角血，冷笑：“你知道，朕一向喜你知情达意，也念你这么多年为朕摄政之辛劳，洛儿疯了以后，朕已经很多年没有再碰你们了，爱卿也知道朕有多倚重你，但朕需要你向朕证明你不管未来如何，你对朕永不会变忠心。”

两人对视良久，宣文帝别开头，不敢直视百里青那种阴沉黑暗眸光时候。

百里青忽然慢慢地闭上了阴魅眼，掩去里面滔天恨意与几乎能毁天灭地杀气。

他阴冷声音空旷宫殿里响起：“茉儿过些日子就要去律方葬母，你答应过她什么，休得食言。”

宣文帝眉头微微一挑，随后点头道：“那是自然，蓝翎……。”他顿了顿，补充道：“不管茉儿是谁女儿，她身上终归有蓝翎血，蓝翎愿望，朕自然是要达成。”

百里青沉默了许久，随后淡漠地转身向三清殿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冰冷话来：“陛下，且记得今日之诺。”

宣文帝看着他背影，冷嗤：“证明自己忠诚，本就是身为臣子本分，何况朕对爱卿食言过么？”

百里青脚步顿了顿，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

“轰隆——。”

一阵雷声隆隆瞬间令西凉茉从梦中被惊醒，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望着窗外不知何时已经暴雨如倾。

她轻喘了一口气，捂着胸，总觉得心口有一种奇异窒息与不安，她随手一摸，身边床上已经是一片冰冷。

西凉茉不由微微颦眉，今夜初初歇下不久，百里青就已经被唤去了宫里，如何到现还没有回来？

她挑帘而起，顺口唤道：“白荷，如今这是什么时辰了，爷走了多久了？”

白荷是何嬷嬷近提拔起来几个二等丫头之一，性子与白玉颇有几分相似，素来沉稳。

白荷刚刚去关了窗回来，听着主子唤，便立刻点燃一盏小玉灯过来，一边替西凉茉撩起床帘，一边轻声道：“主子，如今是寅时一刻了，天还未亮，您身子弱，不弱再歇着点，爷尚且未回，或许宫里还有什么要事呢。”

西凉茉微微颦眉，他走了两个时辰了，宫里到底有什么大事？

她起了身子坐圆桌前，让白荷倒了杯茶喝上几口，温暖茶水暖了冰冷心窝子，她随意地抬头看向窗外，窗纸上倒映出斑驳树影，狂风暴雨间不停摇晃，仿佛张牙舞爪恶鬼，让人看了心生畏惧。

但是西凉茉不知为何，心忽然漏跳了一拍，她梭然起身，白荷不明所以目光前，忽然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会子，忽然伸手拉开了门。

白荷一看，赶紧上前阻止：“夫人，外头风大，您可千万别……。”

话音到了一半瞬间窒住了。

西凉茉看着站长廊之上修长人影，不由一震。

狂暴风雨淋透了他修长身子，宽大美丽紫色官袍紧紧地贴了他身上，长长如流水一般乌发不停地滴着水，他静静地闭着眼，嫣红薄唇紧紧地抿着，雨水从他白皙脸颊上不断淌落，让西凉茉有瞬间错觉，几乎以为那是泪水。

但他静静地负手而立，仿佛天地之间，只有那一抹孤傲、不驯深紫色身影，只他一人站那里，连天地间狂暴风雨，狰狞雷电都不过是为勾勒他存背景。

让人只能静静地看着连呼吸都凝滞。

仿佛感觉到身后目光，他微微侧过脸，看见了站门内那一抹娇婉倩影，便是那一瞬间目光相触，让他脸上冰冷线条微微放柔。

他看着她淡淡一笑：“怎么出来了，天色尚早，多睡一会子。”

西凉茉看了他片刻，冷嗤：“我若不出来，还不知道有人打算这狂风暴雨见淋多久。”

随后，她朝他伸出手：“回来吧。”

百里青看着那伸夜空之中雪白柔荑，指尖微粉，骨骼纤细，肌肤莹润，他却知道，那一只柔荑若是握剑，也不吝沾染鲜血，

但此刻，它像一只含苞待放粉荷，却又似凝结了人世间温软那一抹色泽。

他沉默了一会子，朝她微微一笑：“好。”

随后，他走过来，伸手握住了她纤手。

西凉茉触碰到他手那一刻，不由微微一颤，他手那么冰冷，冷得就像来自地狱，可是握住他手那一刻，她却觉得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气。

他站那狂烈风雨中那一刻，几乎让她有一种怪异错觉，几乎以为他就要这风雨中，化为锐利闪电，又或者如他身上锦绣官袍上张牙舞爪龙一般，破开压抑而黑暗天际飞腾而去，。

一路湿润水渍蜿蜒随着他进了室内，西凉茉打发了白荷立刻去叫其他人起来烧下热水。

她替他解开外头湿透深紫色八龙绣袍，端过一碗姜茶递给他，又拿了毛巾过来为他擦头发。

姜茶带着热气蒸腾百里青脸上，让他瞬间有了一丝暖意，他轻品了一口，从水银镜里看着西凉茉身后为自己慢慢地揉搓着发丝，一点点地帮他擦干满头雨水，烛光落她脸上，有一种奇异温柔。

他眸光微动，静静地这么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西凉茉忽然一边替他搓发尾，一边忽然淡淡地问：“我好看么，让爷从镜子里看了那么久。”

百里青微微一笑，眸光幽幽：“本座夫人，自然是极好看，你不问我为何要站雨中么？”

她似乎一点都没有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意思。

这时，门忽然被人轻轻叩响，西凉茉知道是底下人已经送了热水进来，便过去开门，让他们将水送进来，再将人都打发出去。

她转身回来，一边替百里青将身上白色中衣解了，一边道：“爷若是想说，自然有说时候，爷若是不想说，茉儿何必求一个假答案。”

百里青看着面前女子，容色荡然，不由心中微微一动，大手抚上她脸，轻笑出声：“丫头，你有时候真是聪明得让人觉得讨厌。”

西凉茉握住他手，抬首一笑，换了称呼：“阿九，你讨厌我么？”

“自然失败……非常讨厌。”百里青低笑，低头，让自己额抵她额上，轻嗅着她诱惑迷人女子芬芳。

他抬手将她柔荑放自己光洁宽阔胸膛上。

烛火下，不着寸缕百里青，宽肩修腰，每一寸线条都恰到好处，柔韧而充满了力量，肌理分明，烛火下泛着莹润光明，性感得让人窒息。

西凉茉红了脸，忍不住微微退了一步，但下一刻就被他忽然抱怀里，脸颊直接贴上他冰冷肌肤。

“阿九，你先去洗，小心得风寒……。”

百里青却她耳边魅惑地道：“抱紧我。”

西凉茉脸颊烫，却还是伸手抱住了他，指尖触摸到他背，只感觉手下触感满是熟悉粗糙。

那是他背上密密麻麻鞭痕还有烙铁痕迹，甚至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痕迹，像是一种被野兽撕扯过不规则伤痕。曾经她只是惊讶，但是不知从什么开始，每一次触碰到他背后这些伤痕，她开始会觉得心疼。

感觉到怀里小妻子正伸手触碰他背后，带着一种近乎怜惜和心疼触摸。

百里青忽然问：“这些疤很丑，是么？”

西凉茉轻声道：“是啊，真丑，这些伤不该出现你身上，看样子也该是旧伤了，当年你还没那么罪大恶极时候，光是凭着你容貌，都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舍得对你下这样手。”

百里青一顿，后忍不住把脸埋她肩头咬牙切齿地闷笑：“你这丫头除了有时候聪明得讨厌，嘴巴也毒得让人想一巴掌拍死你。”

凭借容貌……

这是说他是色贡之臣么？

虽然，这未必不是实话，可这丫头说得理所当然模样，倒是让他觉得，也许同样身为利己主义者她真不会介意他那样卑鄙又恶心过往。

西凉茉挑眉：“承让，您可是师傅，徒儿只是得您真传而已，您不若说说这些伤到底是怎么来。”

百里青沉默了一会，忽然道：“这样伤洛儿背后也有一模一样。”

西凉茉一愣，微微颦眉，忽然心中有点不太好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