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流涌动（1/2）

“徒儿只是觉得司含香想必都已经准备回京了，我若不回去，岂非错失好戏呢？”西凉茉笑笑，顺手把蒙面布巾拆下，她也是该做回自己时候了，从到洛阳第一日，自己司礼监行署衙门开始就遮遮掩掩，不是乔装变脸，就是蒙面出现。\[*天阅文学城tyx\]

如今洛阳之行，她已收获颇丰，但是天理教遭此重创，司含香早早观战台上见情势不对就溜之大吉了，如今想要这里打听出关于蓝家令牌和所谓宝藏事，恐怕不现实。

何况主要人物们都已经离开了洛阳，那么她也没有再呆下去必要了。

百里青闻言，挑了下眉，他不关心这小狐狸又打算做些什么坏事，但却比较关心：“回去以后，你那位夫君想必也身子痊愈了，你有甚打算？”

西凉茉顿了一下，她还真一会子没想过，不过……

这位爷怎么跟吃醋似，他总不记得他才是奸夫。

“没怎么样，好好地对小王爷嘘寒问暖温存一番总是要，毕竟我费了心思才嫁得夫君呢。”西凉茉唇角翘了一下，语带双关地道。

百里青睨着她片刻，眸色幽幽地冷嗤了一声：“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了。”

说罢，他一转身解开栓河岸边树上黑色骏马，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

魅六凑上来对着西凉茉笑眯眯地道：“小姐，爷生气了，还不去哄哄？”

西凉茉翻了个白眼，送了来自蜀地魅六一句标准蜀语：“哈嘛屁！”

随后，她魅六呆愣时候，伸手一扯马缰，跃上马背，屁颠屁颠地追着小性子作起来九千岁大爷去了。

司礼监魅部杀神们也都立刻上马跟着主子们而去，只留下一地尘烟。

——分界线——

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中有几般！

凭君与向游人道，莫作蔓菁眼看。

时光如梭，漫漫白雪悄然南方春风轻抚下消散无踪，转眼已经是三月末，四月初莺飞草长时节。

德王府众人都换上了制下春装，没了一手遮天，操控德王府大管家，底下人带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原来二管家提上去了，不也一样对大伙儿盯紧紧，有了错处，也一样二管家手里讨不去好。

便若今儿这事一样……

“你们这是怎么做事儿，明日就是春日宴了，如今王妃春装都没有做好，你们这都是皮子痒痒了，找抽儿哪！”关管家没好气地看着跪了一地绣娘。

宫里每年都岷山摆下春日宴，陛下会让皇子王孙们岷山围场里参加狩猎，个王府贵门都会带上女眷出席，是一年一度贵族盛会，自然也是王孙公子们斗勇逞英雄，小姐夫人们争奇斗艳时候。

每年前这个时候除了家里绣娘们忙活着，就是京城里头有些名头绣房都会提前一个月不接单了，只专心赶绣早早提下订单贵客们华衣。

但今儿关大管家正外头盘算着铺子进货事，却忽然被后院管事金娘子给叫了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今日坊内衣服要分到主子们手上了，仔细一看才发现王妃衣服竟然没有做好。

关大管家一听，就有点恼了，这春日宴是何等大事，出了这样大纰漏怎么得了！

“卢大娘，你也是府邸里老绣娘了，往年里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事！”

那跪地上为首卢大娘犹豫了一下，嚅嗫道：“那是没法子啊，今年多了小王妃衣裳，这一套春日宫衣从布料选材、染色、裁剪、刺绣都是从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可今年小王妃过年都不曾府邸里，这才一个半月时间，小王妃又是宫里红人、贵人，咱们这怎么也不能怠慢了去，也是那些不长眼光顾着小王妃，竟然没注意到王妃娘娘衣衫没赶制成，真真该死。”

说着她便低头伏地上，不敢再说话。

关大管家有点呆滞，这是说因为要赶制小王妃要衣衫所以没完成老王妃要衣衫吗？

他不由心中打鼓了一会子，这小王妃似乎并不算得小王爷宠爱，特别是这段日子里小王爷卧病床一直都是雨姨娘照顾小王爷，小王妃又洛阳采备信妃娘娘嫁妆之时受了风寒，回不得上京，这嫁小王妃也才过门三个月不到，小王爷就纳了原来德王妃身边大丫头静雨，夫妻两成亲大半年，小王爷进邀约阁次数数都数得出来！

小王妃分明并不得小王爷心意，本来这世间都是些捧高踩低人多，小王妃按说不该能被大家伙那么重视，但是小王妃是靖国公嫡女，贞敏郡主也就不说了，光是宫里传来陛下曾经觉得小王妃像足自己长姊，所以格外偏疼，意图收做义女传说就让人都众说纷纭了。

所以小王妃还真真得罪不得。

这让关大管家挠头事儿，后还是传到了德王妃那里。

德王妃正闭目养神，念经打坐，听了身边嬷嬷话，拨动念珠手就顿了顿。

随后，她淡淡地一笑：“算了，年轻姑娘爱俏，倒也没什么，本王妃年前不也有做衣么，就从里面捡一套出来就是了。”

一旁正削果子静雨，却神色讥讽地道：“母妃，您还真是好性子，这从古到今，都是媳妇儿孝敬着婆母，哪里有婆母这般让着媳妇儿，小王妃也未免太不知礼了。”

说着，她将手上苹果削成了一片片，放银雕盘里盛给了德王，换了种口气：“母妃，今年烟台早一批进贡果子，是清甜爽脆了。”

一旁嬷嬷连忙笑道：“果真还是姨娘孝顺娘娘，为人也体贴了，到底是自己身边养大，和那外头不一样呢。”

德王妃放下手上念珠，睁开眼看了一脸讨好静雨一眼，随后心中暗叹了一声，便接过她递来苹果吃了一口：“嗯，确实很甜，雨儿嫁人了倒是真懂事多了。”

静雨脸上顿时露出欢喜又羞涩神色来：“母妃……。”

德王妃看着静雨小女儿样子，心变得柔软而忧伤。

正所谓怀璧其罪，当年德王爷去了以后，她一直独守空闺，手下还拖着好几个嫡出庶出孩子，一介弱女子面对那些觊觎瓜分王府财产与意图夺走两座宝石矿山人，不知多少风霜刀剑严相逼。

是秦大管家挺身而出，动用了老王爷暗中力量，与她一道守住了德王府。

虽然初她也曾想要守身如玉，就这么了此残身，也是秦大管家用计令她与他有了苟且，她原本羞愤欲死，只以为秦大管家居心叵测，觊觎王府资财。

但是秦大管家却没有丝毫觊觎和染指王府财产，还对她嘘寒问暖。

于是没多久，她和秦大管家也有了一个女儿——静雨。

深闺寂寞，她便也渐渐习惯了秦大管家自己身边，白日严守礼教如忠仆与孀居主母，夜色里如夫妻一般过日子。

却没有想到，这样十几年好光景就前些日子里彻底结束了。

秦大管家死讯传来那一霎，她觉得自己都苍老了许多，如今……

德王妃手抚摸过自己染了白霜发鬓，又抚摸过静雨簪这玲珑八宝盛发髻，怅然轻喃：“如今母妃就只剩你了，雨儿，你可要好好。”

静雨一愣，抬起头来有些迷惑地看向德王妃：“母妃，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德王妃眼里仿佛有一层水汽似，让静雨很忧心，虽然她心中也暗自怪着德王妃一直都不肯恢复她正经小姐身份，甚至都不肯告诉她这个秘密，怨恨着为何都是一母所处，司含玉可以过得那么潇洒痛，她却要过得那么辛苦卑微。

可是德王妃毕竟是自己亲母，而且这么多年王妃身边长大，所以静雨还是对王妃非常心。

何况若是母妃真认了她，虽然她与小王爷没有血缘关系，但总是名分上兄妹，他们是不可能一起。

如果这样，她宁愿德王妃永远不要认她，就这样乖巧安顺地小王爷身边做一个妻子，为他生儿育女。

一旁伺候嬷嬷看着这母慈女孝一幕，心中也暗自嘀咕，这静雨那么得德王妃和小王爷心，王妃近些日子对静雨是愈发疼爱有加。

难道小王妃真要彻底失宠了么？

“没什么，就是这檀香薄烟有些迷了眼。”德王妃立刻别开脸，随后再抬起脸来时候，那一层水雾已经消散无踪了。

静雨有些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德王妃，便道：“母妃，您这些日子都房里打坐念经，这檀香虽然是个好，但闻多了还是会头晕，为何不出外面去走走，您这样对身子不好。”

德王妃淡淡地道：“没事，母妃一切都好，倒是你，且好好地养好自己肚子里孩子，莫要让风儿和母妃担心。”

静雨这才立刻害羞地低下头，去抚摸自己肚子，嚅嗫着道：“母妃，孩儿肚子里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大夫说了，这出了三个月就好些了，胎像会稳着些。”

德王妃看着她点点头，温和地笑道：“嗯，算起来还是除夕之前事了，今儿是龙年，占了龙首来投胎孩子，必定是个人中龙凤。”

静雨粉面泛红：“静雨只希望是个女孩儿。”

“哦？”德王妃一愣：“以为你会喜欢男孩？”

静雨这才黯然地轻声道：“但小王妃还没有产下孩子，雨儿若是先行产下了孩子，恐怕不好……。”

德王妃忽然桌面上扔放下了佛珠，生硬地道：“没什么不好，是她身子不行，能怪得了谁，现就说生不了，日后也未必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