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危机四伏(1/2)
江小楼神情极为冷淡,丝毫不为所动。7k7k1
秦思微微蹙起眉头,江小楼素来是一个温柔可爱女子,而且性情十分软弱,只要自己说得动情说得痴心,她很就能明白过来。依照江家现情况看来,江小楼父兄都已经不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是没有办法这个世上站稳脚跟。若是她聪明,就应当知道要依靠他才是恰当。如此一想,他目光扫向了雅室外面走廊,数名护卫忠心耿耿地守着,或许江承天临死之前确是藏了一笔财富,所以江小楼如今才能锦衣华服、前呼后拥。不过江家父子交游广阔,便是有一些人暗中接济也是说不准……
秦思意并非金钱,而是能不能拥有江小楼。他靠近对方,脸上神色加温柔道:“小楼,我想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过好不好,现住何处,什么人照顾你?”
江小楼抬眼望着他,唇角一缕笑意丝毫不减:“我要是告诉你,你又要向谁去告密?”
秦思面上苦笑:“告密?现我告密还有什么价值。”
确,紫衣侯早已放弃了江小楼,梁庆也已经死了,江小楼身上既无命案,又无官司,秦思有什么理由可以束缚她自由?所以他不得不以情动人,想方设法打动江小楼心,他相信凭借自己与江小楼多年积累感情,这一切并不难实现。
江小楼扬起唇角,加衬得人面胜:“我如今住何方,你好不要知道。”
秦思面上笑意愈见浓重:“不管你如何隐瞒,我终究会查到。”
江小楼微眯眼闪着隐隐寒芒:“查到又如何?”
秦思眼却渐渐起了一层柔情蜜意:“我只是想偶尔上门去看看你。”
“敢问秦公子要以什么样身份来看我?”江小楼语气极为讽刺,明眸却似弦月,弯弯,引人心动。
秦思愕然看着她,从前江小楼不会出现这样疾言厉色神情,当然她也没有这般动人心魄美丽。他轻轻道:“不管怎样,你我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然不再是未婚夫妻,到底还是朋友。”
江小楼心头掠过一丝嘲讽,面上不动声色。
秦思并非寻常人,不管江小楼如何冷淡,他态度都是愧悔中饱含着深情,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几乎是盛满了星光:“小楼,这世上谁不会犯错呢?我知道自己辜负了你,现我就是寻找一个可以弥补过去机会。如今伯父和大哥都不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寄居别处并不妥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找一所干净宅子,请一些婢女和仆妇来照顾你,让你过上安稳活日子,免你惊扰,免你苦楚,免你无枝可依。”
江小楼听他所言,分明就有金屋藏娇之意,她不由笑道:“当年我肯留秦家,重要原因是遵从父命,那时候父亲向我说,既然已经和秦家大公子订了婚,将来就是一家人,大哥出门外不能常常照顾我,加无法将我带身边,秦家就是一个安身立命所。他相信伯父伯母,还有你这个未婚夫都会好好照顾我。当时我也是这样以为,可是没过多久你就考上了探,旋即迎娶了刘嫣。这个原本被我视作乐土地方,后来又是如何变成地狱?你们这些慈眉善目、温柔可亲家人,为什么后来变成了催命阎王、索命恶鬼?”
江小楼言词极为冷酷,眼眸之中放射出来是强烈怨恨之意,秦思并没有被她这种露骨情绪吓到,相反,他神情加柔和:“小楼,这些事情究竟都过去了,难道你只记得痛苦,却不记得当初秦家是如何对待你,我又是如何照顾你吗?”
他身体还未靠近江小楼,原本站身后小蝶迅速拦他面前,冷声道:“这位公子,请你不要无缘无故靠近我家小姐,于礼不和!”她声音铿锵有力,语调又是十分坚定。
秦思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小蝶身上转了一圈,这个婢女生有几分秀丽,可是行为却十分粗鲁,与江小楼温柔婉约脾气显得那般格格不入,他微沉一下脸道:“主子们说话,何时有奴婢插嘴地方,难道你们家小姐没有教你规矩吗?”
江小楼冷冷道:“规矩,什么是规矩?你秦家规矩,我离开了之后还必须遵守吗?秦公子你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
秦思面色终于变了,刚要开口,门外随从却步走了进来,俯身他耳边说了两句话,秦思轻轻皱起眉头,看向江小楼勉强笑道:“小楼,有什么误会或者怨恨你都可以向我发,我绝不会怪你,千万别气着自己。只是今日我还有一些急事要处理,改日我会亲自去找你,你等着我。”
江小楼毫无反应,他默然坐了片刻,满面怜爱地看着她,好半响才带着随从悄悄走了出去,临别之时还回头又充满眷恋地看了江小楼一眼。
小蝶看着秦思离去,不由有一些诧异道:“小姐,刚才他还和牛皮一样粘着不放,怎么转眼之间就走了?”
江小楼冷笑道:“那是因为他刚刚得到了消息,秦少夫人马上就要到了。”
小蝶明白过来,嘿嘿一笑:“看来那护卫脚程不慢,我算着时辰还要一会儿呢,谁知这么就到了。”
江小楼起身走到东面窗子向下望去,人来人往大街上,一顶十分华丽轿子停了酒楼门口,婢女刚要上去掀开帘子,秦思步走出酒楼挥退了她,又不知向轿中之人说了什么,那顶轿子再一次被抬了起来,调转方向离去。秦思正要离去,却下意识地向着二楼窗户看了一眼,那眼神充满了眷恋与不舍。
小蝶轻声道:“小姐,您请秦少夫人来,就是为了摆脱秦思纠缠?”
江小楼嘴角挑起一丝弧度:“刘嫣此人表面贤惠温柔,心性却十分刻薄,而且极为好妒。秦思另娶后,我便向大哥修书一封信让他来接我,谁知刘嫣却悄悄扣押我所有信件,甚至将我押入下人房间去做卑贱活,害得我食不裹腹,受折磨。乳娘帮我逃走被他们抓回来之后,正是死她手上。偏偏她平日里总是喜欢摆出一副大家闺秀模样,既高贵又大度,实是叫人齿冷。何况——黄泉路上秦思一个人未免太寂寞了,总要有个人做伴儿才好。”江小楼垂眸笑道,眼中光芒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小蝶笑了,口中应道:“小姐说是,黄泉路上要搭个伴儿才不那么孤单呢。”
秦思护送轿子一路回府,心里想着要找一个办法把江小楼给金屋藏娇。仔细想想,江小楼这位前未婚妻如此妩媚动人,能让他顷刻之间化为春水、为她痴狂,就这一点,任凭十个刘嫣也比不上,府里其他女人是差得远了。等回到了秦府,刘嫣下了轿子,立刻步冲进了卧房。秦思吩咐婢女退下,这才走了进去。
刘嫣此刻心肺早已气炸了,她没有想到秦思竟然背着她私会情人,虽然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可那一个口讯早已说明了问题,眼见着秦思进来,她一扬手便摔了一杯茶,茶杯径直秦思脚下碎成碎片,刘嫣素来自持身份,虽为人刻薄但从来不曾失态,如今必是气极了,连这等往日里不屑为之事情都做了出来。7k7k1
刘嫣一张端庄面孔变得极为愤慨,脸色青白道:“秦思,你摸着心口想一想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前头招了一个婢女收房中,把我扔脑后我也认了,始终没跟你发作,满心指望你就此罢手,没想到才过了几天竟越发不要脸面,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下三流东西酒楼私会!你也太张狂了,把我刘嫣放何地?”
秦思温柔入骨,引来无数女子倾心,风流韵事从来不断,刘嫣生性好妒,如何能够忍耐?
秦思脸上只有淡淡冷笑:“刘嫣,你要便是正妻位置,我已经给了,现你还想要什么?今天我不过是酒楼里与朋友小聚,刚喝了两杯茶你就怒气冲冲来了,究竟是谁没有道理?这是你刘府家教吗?”
“与朋友小聚?”刘嫣猛然挺起脊背,笔直冲到他面前,抖了抖手上纸条,用力指节都发了白:“你瞧瞧,这是与朋友小聚吗?”
纸条上是门房送来口讯,时间地点一字不缺。
秦思只见到那张纸条上写着他与江小楼会面地点,他眉头轻轻一皱,心里对于江小楼想法有了三分了悟。身为女子,江小楼憎恶认不是秦思,应当是刘嫣,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让刘嫣心里不痛。这一瞬间,秦思心里反而生起大希望,若无情意,为何要故意刺激刘嫣?
他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笑意,这使他那张俊美面孔显得格外动人,口中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隐瞒,今天确是我不是。”
刘嫣看见他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连呼吸都紊乱了:“我这么有天没地干扰你和情人幽会,应该我向你打招呼赔不是!秦公子、秦大少爷,你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你忘了我父亲是如何提拔你,你忘了进门时候是如何与我说,一桩桩一件件我可都脑子里记着,若是你全都抛脑后,我可以提醒你!”
刘嫣容貌秀丽,平日里端庄温和,总有几分高贵,可现如此生气,不由自主暴露了容貌短处。秦思不动声色,心头涌起多则是恼怒与厌烦。他自尊心很高,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即使江小楼本人才情很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从未他面前炫耀过。正相反,她将所有柔情、才情都用来照顾他这位未婚夫,以博得他欢心。与之相比,刘嫣这个高门女子实是显得太逊色了。若说容貌上略差一些也就罢了,她动不动便会提起刘御史提拔自己那点事,也不想想如今他已经不再需要御史府了……
刘嫣从对方漠然得神情中果断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凝眸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不对吗?”
秦思微微一笑,只是那神情之中有无限冷峻与漠然:“你说不错,若非刘御史引见我到现还是一个没有实权探,说不准早已经被外方做了名不见经传小官。我有今天全都靠了岳父大人提拔,这一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秦思笑了笑,又继续说下去,“当初岳父大人帮助我,唯一条件就是娶你,我已经照办了,现我还欠刘家什么?”
刘嫣一时被噎住,脸涨得通红,她没有想到秦思居然会毫不掩饰自己厌烦,毫不留情地戳穿这门婚事真相。是,她是对他一见钟情,不顾身份非要下嫁,可当初他也是一派温情,心甘情愿做了刘府乘龙婿。如今时过境迁,他竟然敢这样对待她!
刘嫣脸越来越白,额角隐隐青筋暴起,忍住怒气道:“你把刚才话再说一遍!”
秦思冷淡地一笑,动作行云流水地转身,丢下一句话来:“太子殿下有不少事情吩咐我做,我很忙,没事话近都不要来扰我。”
他一出门,刘嫣完全站不住了,她气急败坏将整个房间里器具和古董打碎,刚刚进门婢女们瞧见,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十分惊恐。但她们很清楚,少夫人表面慈和,却不是个软性子,谁也不敢上去劝说一句。刘嫣不想再留秦家,只推说头疼,午饭也没有用,便叫了一顶轿子直奔御史府。
刘夫人见到她回来,不由吓了一跳,连忙上去道:“嫣儿,你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了?”
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若无特殊情况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归宁,御史夫人自然会觉得很奇怪。刘嫣压根也是气狠了,她扶住自己额头,满面恼恨:“娘,你就别说了,我身子不舒服。”
刘夫人挥退了屋子里婢女,连忙扶住她:“头痛吗,是不是秦思又给你气受了?”
这话刚说完,刘御史一脚踏入门内,他冷冷接口道:“什么叫秦思又给她气受了?夫人,你这样教导女儿可不成!”
刘嫣看见自己父亲,一时忍不住道:“爹,你怎么每次都这样说话,不知道还以为秦思才是你亲生儿子,我这个女儿八成是你抱回来,你才半点都不心痛。”
刘御史一听,脸色顿时发青道:“夫人,瞧瞧你教这是什么女儿?儿子是这样,女儿也是这样,你们这是要活生生气死我!”
刘夫人面色一变,忍不住气涌上来:“耀儿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这个父亲不说帮他追查凶手,反倒怪我不会教育子女。养不教父之过,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怎么能全部怪我身上!”
刘御史冷哼一声:“你以为耀儿死我不心痛吗?你不想想看那一顶轿子里是谁,那是太子妃!这个畜生无缘无故跑去冲撞太子妃子车架,没有连累我刘家已经是不幸中万幸,你还说什么为他讨回公道,别痴心妄想了。太子是什么人,太子妃又是何等尊贵?惊扰皇家儿媳,我刘家纵然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你应该庆幸那个孽子早就死太子妃杖下,若是不然我会亲自将他绑上金殿,让陛下把他千刀万剐!”说起刘耀时候,刘御史心情还是极端愤懑不平。
刘耀确是他十分疼爱儿子,但这个儿子过于不成器,做出了不可饶恕事。他可以走马逗狗,可以不学无术,也可以寻问柳,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御史府可以替他摆平。但他竟然惊扰了皇家马车,甚至意图调戏太子妃!若非太子贤德同意放过刘家,这一场弥天大祸还不知道要如何化解,此刻见到女儿又哭哭啼啼回来,刘御史怎么能不心烦。他瞪着她道:“我不管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马上准备轿子立刻赶回去,以后若无女婿护送你不得随随便便回到御史府,否则你就不要再叫我爹了!”
刘嫣一听,迅速站了起来,怒火喷薄而出:“你心中只有刘家,只有你官位,哪里有我们这一些儿女!弟弟死得那么惨,你只想着该如何脱罪,怎样都不肯听我们说。他那个性我了解不过,怎么可能去闯太子妃马车,是疯了不成?分明是有人故意设下陷阱害他!可你不问青红皂白,只知道痛骂我娘不会管教儿子女儿,你为何不肯替我们想一想?”说完她哭了起来,连呼出气息都是颤抖。
刘夫人连忙上前抱住女儿:“嫣儿,娘知道又是秦思欺负你了,都怪娘当初没有坚持,若是坚决不同意你嫁给他,也不至于让你受这样大委屈。想哭就哭,别憋心里,不要理会你爹,哭过了自然会好一些。”
听到母亲这样说,刘嫣满面愠色,啼哭不止。刘夫人抱着女儿又是拍又是哄,一边扭头冲着刘御史道:“当初我就说过,秦家不过是区区商户,哪里配得上我千娇百媚女儿,偏偏你看中他,说什么才高八斗、人品风流,又说什么目光长远、前途无量,结果就给女儿找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中山狼!我真是命苦,好不容易生了两女一子,一个女儿被你送入宫中始终见不到,儿子死得不明不白,另外一个女儿嫁个负心人,这日子还怎么过?”
刘御史看到夫人发怒,不由脸色也缓了下来,他沉声道:“夫人,当初这门婚事确是我首肯,事实也证明我眼光没有错,秦思确是一个有才华年轻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受到太子殿下重用。如今不知多少达官贵人暗中羡慕我,找了一个如此会来事女婿。你也不想想,刘耀闯下那种天大祸事,单靠丽嫔一个人哪里能回转,若无他中周旋,咱们刘家早已经天塌了。”
刘夫人可不管那些说法,她大声道:“可秦思这个小畜生得了我好女儿,却不肯好好待她,竟然让她三天两头哭红了眼睛,我可不管什么太子不太子,我倒要上秦家去理论理论,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御史府又有哪里配不上他!”
听到这话,刘嫣一下子从她怀中挣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仿佛有一千条,一万条委屈堵心口。她情不自禁地咬牙切齿道:“如今他将我御史府看低了,就是因为弟弟这一件事,说什么欠刘家人情早已经还了,他压根就从来不想娶我。”
这些话他竟然也能说得,刘夫人脸色加难看,赶紧搂住刘嫣连声安慰:“这一个小畜生,老天睁着眼睛,也不怕被雷公劈了!”
刘御史见这一对母女对秦思咒骂不停,只好摇了摇头,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可不认为秦思有哪里做不对,这京城达官贵人之中,人人都是续婢、纳妾,秦思到如今只不过是房中多了一个婢女,这女儿就成天寻死觅活,实是太没有规矩了。想到这里,他不由道:“嫣儿,你可不要怪父亲多说两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底下常事,别说你爹只是一个区区御史,纵然你是公主也还是要让驸马纳妾。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宽心,不要去计较那么多,秦思将来说不准能够成为朝中顶梁柱,到时候等着你富贵是不可限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