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陈掌柜的愁(1/2)
若说这世上,最了解柳云开,的确非青笺莫属。她知道少爷会很多东西,有的是现实中学来的;有的却是他从梦中学来的。能从梦中学东西,青笺觉得少爷与众不同,但也是个怪人。
他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甚至连他的梦,青笺都清清楚楚,她知道少爷写了一本书——确切说是记了一本书。书名就叫《千年一梦》,上面所记载的,尽都是他梦中的故事——是一位白袍将军和一位女将军的故事。
书案前,柳云开刷刷点点一气呵成。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梦里白袍铁将军与女将那荡气回肠的故事化作字里行间的悲壮与凄婉。
啪哒——一滴,两滴……水渍滴滴落下,沾湿了纸张。
“咦——下雨了,不对啊。这可是书房,难道?书房漏了?”柳云开自言自语。
“少爷……”青笺面颊带泪,嘟着小嘴,哭得梨花带雨。
“嗯……?青笺,你怎么了?”
“白袍将军和女将军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青笺小脸上写满了幽怨,仿佛他就是那造成白袍将军和女将军生离死别的罪魁祸首。
柳云开闻言执笔的手顿了顿,又缓缓放下。转身打开书架上一个暗格,将方才写好的纸章放了进去,里面已经是厚厚的一叠。不用问也可以知道,里边记载的定然全是那白袍将军与女将军的故事。
柳云开每每梦醒,都会将梦里支离破碎的情节记录在纸上,整整十年,未曾有一日间断过,如今已经是厚厚的一卷——这便是那《千年一梦》。
他将这一卷长梦放回暗格,轻叹一声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少爷,那白袍将军好可怜……”
柳云开看着青笺那梨花带雨的小脸,声音很轻:
“青笺,你错了。那活着的女将军才是最最可怜的人。命虽在,然而心却已随白袍将军死了。很多时候,活着的人比死了更难爱,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死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明明想死却又不得不活下去!”
“少爷!”
“你一定要让他们在一起!”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青笺破涕为笑。
“真是个傻丫头!”
“对了,青笺,我怎么会睡在床上?”
“少爷不喜欢睡在床上?难道是要睡在地上?”青笺疑惑。
这丫头,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总是有这么多奇怪的念头,每次都把他噎得五迷三道的。
“我是说,我记得我喝多了,扑在街上,再后来,洛将军和苏女将军就来了,再后来就醒了,发现自己在床上。”
“我知道呀!”青笺眨了眨眼睛
“问题是我怎么从街上到床上的?!”柳云开差昏倒。
“你说这个啊,我睡到半夜,听到‘呯’的一声大响,打开院门,就发现你在门口,就把你拖了回来,重死了!”
“这样啊。”他还是不明白扑倒的地方是在城西,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到了家门口?
“对了少爷,你夜在哪里喝的酒?你常去的几处酒家青笺已经一一问过了,掌柜都说没有见到公子。”
柳云开心里一暖,他常去的酒家有十几之数。三更半夜,为了寻找他,她一个姑娘家竟挨户询问,这份温情,教他如何不感动。
柳云开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几缕青丝。
“少爷,你怎么了?”青笺轻声问道。
“没什么。少爷我昨天去的酒家有个非常雅致的名字。”
他说着,竟击节缓声而歌:“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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