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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在很远的地方翻滚海风冷了许多应该给她买些深秋的衣服了。低头看吊床好像她躺在那里笑没有声音的眯着眼睛对他甜甜的笑。

手机又响了是特别联络的铃声接起来却没放到耳边。

走到阳台的围栏边看着远处沉在夜色里的大海拿出了黑色的小盒子。

烧焦的绳子在指尖上缠绕几圈小心的放到盒子的夹层里。

很亮很闪烁的宝石很黑很粗糙的绳结。

她的小猫碎了铃铛也沙哑了。

丝绒上溅落了一滴水接着是另一滴落在宝石镶嵌的大卫星上划过新月托起的星星浸到绒面的纹路里。

今天本该是个特别的日子。

慢慢跪下高高托起盒子对着冥冥中在聆听的人。

“孔太太永远只给你当只给你……非非”泣不成声坚持说完最后的句子“嫁给我好吗?”

……特殊的声音惊醒从膝上抬起头。天还没亮手机在天台的地面上震动一闪一闪联系信号的蜂鸣越来越强。

一夜过去了握着戒指的小盒子动也没动过手指麻了。好半天才够到手机看到牧的特殊联络号。

“什么事?”嗓子有点沙哑撑着墙才站起来。海风刮乱了头伫立在阳台边缘眼角已经酸涩的疼很累拾不起精神支着头勉强听。

“你在哪?使馆的人到了一直在等你医院那边怎么处理?”

“中午以前回代办处。”不想多谈刚要挂牧又插进话来。

“让没事吧?庄非……我们都知道了。你要……看开点。”

不想听别人提她盯着手掌里棱角分明的盒子。到了耶路撒冷就要准备送她回家根本不敢想她父母知道会悲痛成什么样自己心里已经被压得负荷不住难受了。

仓促挂了电话踉踉跄跄的下楼往海边走想找个什么地方泄情绪。

黎明很近了一线的曙光可是非非看不到了。

湿沉的沙滩海水没有那么凉。一步步往大海的深处走被浪推逐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是只想放手什么也不管。

心里又回到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短暂的每一秒都是快乐。沙滩城堡成双的脚印会累得打瞌睡背她走很远。

生生抽回思绪啃噬痛苦一点帮助也没有。

“非非!”

高声的喊不知她能不能听到一声两声沙哑到带着撕裂的剧痛想用一切把她换回来只要活着回来。

“非非……非非……”

衣衫湿透第一缕光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绽放脚下站不稳跪倒在海里被冰凉的水吞没。

但愿能有办法缓解心里的疼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当天中午让没有及时赶回圣城再打给他接起又挂断了什么话也不想说。

天放在柜台里忙明放在张罗晚饭一整天饭店的三层小楼都沉浸在悲伤里。samir和Itzhak坐在角落一桌叠餐巾纸刚刚提到庄非触景伤情趴在桌边哭了一会儿拿来她红色的小筷子摆在主座上samir擦了擦眼泪。

“现在怎样办?”托起腮叠好的餐巾纸又揉皱了samir脸上爬满眼泪。

“祈祷吧!”回答简短Itzhak拉着她的手也陷入了迷茫。

大家都不知道会怎样让不回来庄非不在了谁的心都是乱的连天放他们也拿不准主意。

夜风拂过三楼的窗格沙沙作响放在写字台上的笔记本摊开上面有写到一半的日记画着摇尾巴的小花猫。

她在这里住过虽然很短暂但是留给他一生最美好的回忆。每一个角落都无法磨灭。关了屋门也关上心里的悲恸。在前台退了钥匙面对熟悉的服务生落寞的告别。

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没有她再也不想回到这里。

天已经擦黑启动车子准备返回耶路撒冷。不吃不喝不声不响的闷了一天想清楚一件事妥妥帖帖的把她送回去。这之前不管是多血腥残忍的画面要看一眼证实一下让自己死心。

一路开得很慢绕道去了一起去过的地方车在海法大学门口停了一会儿她得到了那么多祝福和护佑最后还是没有保护好一生最大的失职竟然是这样惨痛的代价。

开上高路之前经过了一处小会堂门口立着为难民募捐的慈善箱。

拉比是为上了年纪的长者低声交谈了一会儿想说的话没有隐瞒。在神前忏悔已经晚了能为她做的不多。

离开前把钱夹里的钱都放进箱子里写上了两个名字。

孔让及太太——庄非。

她只是不在身边了不能每天见到就像以往分离时那样权且以为她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吧他亲自送她回去。

平静的开车没有感伤望着夕阳里的海滨听着车钥匙上的小铃铛看了眼左手无名指一枚最廉价的结婚戒指会一直套在那儿。

非非没有死不会死。

……追认烈士是他最不需要的但公事就是公事把两个人送回国前要先在特拉维夫由大使授予烈士荣誉。

回到耶路撒冷料理后事的人已经安排入了棺。不想惊扰最后一程路他没有要求打开。亲手抬棺走在最前面每到一处缓缓接送她上车、下车。

回国的班机已经安排妥当拦住了送回国内的消息准备亲自给她父母打电话也已经请好了假要陪着她飞回去。

这些心意定了以后虽然仍会极度颓唐还是勉强打起精神。

为她收拾两处宿舍的行李所有能留下的都搬到自己的房间哪怕是看看留着她笔记的书本或是可爱的卡通睡衣寂寞疗伤也会好过些。

第一次进她在特拉维夫的宿舍看到墙上自己的头像站在原地好久没有动。感觉那个被他带来的小姑娘一步步从这里走远走上外交的舞台又悄悄离开了。

她不能回来了如果可能他也会尽快回国。抽出钱夹看着上面的大头照不是她最喜欢的却是他仅有的。坐在床边待了整整一晚端详照片里的样子。

熬不过去的时候只想这么待着她生活过的地方还留着影子。从梳子上找到几根丝包起来和有关她的所有记忆都藏到别人不会现的地方。

所有准备都完成下星期的飞机还有几十个小时就要通知她父母犹豫不决前从使馆走到街上。没有开车向着中心医院的方向走。

从来没有在这个城市一起散过步最多看她跑下车跳上餐厅的台阶走远。他们在海法和耶路撒冷都去过很多地方最后的城市想替她走完。

繁忙的市集没有特意绕开买了她爱吃的几样水果。热情的阿拉伯少年拿着昂贵的蔬果举到他面前招揽生意也买了下来继续往前走。

电影院书店餐厅酒吧博物馆在医院门口停下来。

在地下很深的地方把手里的外交照会抵给当班的法医。最后一次机会了再残忍也要看清楚。那段烧焦的绳结断了所有的希望但不能不看至少让她看看她的结婚戒指吧慢慢从口袋里摸出来。

不是最华丽的却是为她订做的如同她为他留下的这段感情。

金属碰撞的声音胶皮手套有力的拉伸滑动握着拳强作坚强勇敢。

模糊而残忍的画面和记忆没有一点关联随着锁链的滑动浑身冰冷。

时钟每走一格生命就耗去一份热度可下一秒又会重新燃烧。

坐在走廊角落想陪她最后一夜电话又响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好久没有消息的朝纲。

“喂我在陪她现在不方便……”

“让我在同事的照片里看到了庄非!”

一定是一条很坎坷的路在闷罐车厢里摇摇晃晃碰到坚硬的车身慢慢醒过来。

嘴里是沙子的味道还有些腥嗓子很干想喝水。

头从某个地方疼起来不知道撞到什么。当时只是为了摆脱顾洪波的纠缠一直跑手链在挣扎的时候脱落了想找可挤在一群上楼的学生中间眼看着他过来顾不得捡往门外跑。

然后就是巨响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初真的以为顾洪波的话是真的只是帮个忙可看到二层等他们的人就觉得不对劲害怕起来。想跑回去告诉让想告诉大家出问题了。

睁不开眼睛试着回忆更多事情刚一动疼又厉害了一些只好维持着一个姿势。额头热热的滑下什么东西有只手压过来想摸摸是什么被拦了下来。那只手很粗糙磨得掌心疼。

陌生的声音在交谈耳朵里嗡嗡的响听不清楚也听不懂。颠簸的过程很痛苦闷热之后又是寒冷哆哆嗦嗦的抱成一团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晃动惊醒的车子已经停了身体被架着离开睁开眼睛一片白茫茫的光不知道要去哪儿。

闻到消毒水的味道额头上的疼好了一些被包扎起来打了一针然后又回到了车上躺过的角落还留着温度。

试着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很困难没吃没喝又有些燥热晕晕乎乎的好一阵坏一阵对眼前逐渐昏暗的白光感觉诧异。

知道出事了不知道是什么事勉强翻身才觉得背后也很疼肩膀上臂烧一样的烫。

后面的一觉睡得很长很累。梦里似乎看到让的脸分别时送代表团赴会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他的车开远。

没想到这么久还没等到他回来。

靠在车厢里累得想睡会儿又不敢片刻马虎一眨不眨的盯了良久。从随身的水囊里倒出一点水沾了沾她的嘴唇。

嘴唇干得裂开了脱了皮身上盖的一条毯子勉强遮掩到肩上。烧伤的面积不大但一直在烧方舟看着眼前的女人。

在大学见第一面年轻有朝气的脸庞这两天逐渐萎靡衰弱但还活着。不能让她死因为她有价值。

同样的事换个角度经历竟然是这样的不同。四年前得了一条活路也是因为自己有价值。他们从来不会随便选择人下手一旦出手就意味着时机成熟了。

会说希伯来语的中国人成百上千但偏偏要抓在使馆干过的而且还是要干得足够久的接触过协谈的。他们选择了两个女人四年前是自己四年后是庄非。

车子经过隔离墙把毯子拉高盖住她的脸车厢里的贫民很多但她毕竟是东方面孔不像自己带着面纱很容易辨识出身份。在村里的诊所包过伤口以后她一直没醒过减少了很多麻烦。

过了检查站有些地方游击的士兵又上来搜查拿着枪在车上扫了一圈看不出可疑只夺了几样东西很快放行了。

尘土飞扬开出检查站真正进入约旦河西岸。

把毯子拉好注意到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有些肿了。洪波去抓她的时候好像生过什么争执主要是谁也没料到她会认识她还叫出了她的名字。

还隔了些距离她已经警觉地退到洪波够不到的地方指着自己的一身传统长袍一脸不可思议。

“你……你不是方舟吗?”

都有些措手不及全盘计划推翻。她愣在原地呆了两秒直接回身往外走。洪波没沉住气一追骗她来的假象轻易就捅破了。

一切本来安排很顺利会谈结束了使馆没拿到军售她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这是抓她最好的时机。但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撞到恐怖袭击。意外生太快自己从另一侧下楼逃过一劫洪波没有跑成。从门口倒坍的砖瓦里找到她一路秘密通过封锁线开出了耶路撒冷。

她没有死除了肩膀和头上的伤口其他地方没有大碍所以一定算是完成任务了。

心里着急别的事情默默地祷告。

回过头审视着昏睡的庄非很清楚清醒过来等待她的是什么甚至希望她不要马上醒。nahum想要的是翻译使馆机密公文的特别编码通过她把所有从美国人那交换来的情报消息译出来。

好像四年前的事又重演只不过当初只是为了军售合谈中的利益后来是为了一条人命。

一度nahum也放弃过这个计划使馆频频示好让他相信事情和中方无关丢得武器到底是谁弄走了只能不了了之。但挑拨离间的人常常有表面装成盟友的敌人时刻围绕在身边。nahum大儿子遇害之后与使馆表面维持着联系实则开始交恶。

像耍弄一样签约也是在周边迂回没有实质性进展。nahum一直伺机找到突破口寻找一个翻译能够翻出机密代码找到杀害儿子的原凶。

如果不是两个孩子在他们手上无论如何不会离开家跟B1uma合作。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当好两个孩子的母亲和另外一个女人共有一个丈夫生活在约旦河西岸最普通的小村子里。

毯子里的庄非动了动给她唇上点了些水试了试温度。听说让喜欢她没有想过真假她应该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让的沉稳内敛总要配个更智慧成熟的类型就像朝纲一样年轻率真的女孩没法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生存下去也陪不上世故老练的男人。

从站在使馆的国旗下开始就知道这两个男人会不一样只是让更沉得住气很快走上了属于他的位置朝纲过的很难但是朝纲选择了说明让却从来没有开始过。谁也没有选择现在也没有权力选择只希望两个孩子不出意外赶快接回身边。

umar和samar她最后拥有的东西。不管生什么都要把他们抚养长大即使要吃再多苦忍受再多非议。

走到车厢边透出缝隙望着外面的沙地离村子还有很远又跪回到庄非身边把沾了水的布盖在她额头上希望能管些用。

车子已经离耶路撒冷越来越远了她离原来的生活也是如此。

看似普通的货车开得很不稳路过的地方带起一阵烟尘司机似乎在赶时间按着喇叭开进了约旦河西岸腹地。

清真寺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画像连张像样的挂毯都没有除了最靠外的土屋女人可以待其他地方只有男穆斯林才可以进去。越小的村子教礼越严格。

透过开着的门方舟看见几个村民坐在草席上正在听阿訇讲经。身旁带头巾的年轻人脱了鞋赤脚走到礼拜屋门口先跪下叩拜才进去。

读经的声音停下来过了一小会儿阿訇跟着年轻人出来冲着土屋走过来。

方舟屈身行礼压低了自己的头因为阿拉伯语很流利又裹着面纱阿訇只当是村里的妇人拍了拍她的肩盘腿坐下拿出烟袋磕了磕。

“不好办啊孩子!”

“我知道但是就一两天会尽快接她走的。”

“不是我不帮你清真寺留不得女人安拉不容。”

阿訇点上烟叶吧嗒吧嗒抽了两口。

方舟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年轻人嘱咐他到门口看看庄非就在廊下站着。

因为屋里没有别人又跪得离阿訇近了些。“如果清真寺不可以能不能先在村里找个人家我们实在不方便带着她。”

“罪过啊!”烟熏熏染染的飘到空中“我叫人问问去。”

“安拉降罪谢谢您仁慈。”趴在地上行礼额头贴着地上的粗糙草席。

没有暴露跟车一路绕过了隔离墙边的几个村子。本来应该直接到会合的地方见面但是和nahum的人联系不上更重要又出了些意外。

庄非刚刚退烧醒过来怕被她认出来总躲在不显眼的地方。沿途的交流也是阿拉伯语格外加了小心。

做这样的事心里总有亏欠不是为了孩子无论如何不会答应他们的条件。

长途车大站小站不知道停了多少次终于到了终点下车时才现她出了问题。

伤势处理过好的很快第二天烧就退了可醒来的一天没见她说过话总躲在车最靠里的铺上一动不动。因为对谁也不信任给的食物大多不碰只是喝几口水。

躲在车翼看着同伴带她下车从角落架着她起来跌跌撞撞的抓着席子不放好不容易站稳了扶着墙背着身子。

同伴引着她往车边走没跨几步正绊倒在车厢里一束光照在她脸上才注意到她的眼睛。

很黑的眼睛可明明睁着又有视无睹爬起来费了好半天劲。

她看不见了!

也许还有些光感走到她面前晃动手指微微向着光的方向挪了挪眼睛睁得很大眼眶下的黑眼圈暴出了青色挡在脸上的阴影让她不安起来。

那之后的路程特别注意过她不是在装是真的看不见了。从黑暗到有光的地方还勉强可以但暴露在太阳下就完全找不到方向张着手慌乱的摸索半天一步也不敢动。

周围几个村子都住着穷人医生医院要在几十里外的城镇才有。不敢带她去可是想到两个孩子还压在对方手上又心急火燎想赶紧把庄非治好。

没有眼睛就是送到nahum指定的地方也于事无补。

omar去世之后第一次这么拿不定主意umar和samar是活下来唯一的寄托无论如何要换回来。B1uma这么决定是在报复吗?报复她抢走了omar?

五年前的事已经太远了可每次看到庄非坐在角落里缩着身子的样子又想到了那时的自己。在加沙被劫之后成了一年的翻译工具是omar给了她自由。

当然他们也付出了代价掩藏三年后omar没有逃过B1uma的惩罚。

有时甚至想过omar和她哥哥一起去老城那天是不是一场设计好的圈套就像他们用在自己和庄非身上的。

陷在黑暗的圈套里谁也不相信。使馆除了顾洪波肯定还有他们的人但想不出来是谁也顾不得想。

阿訇派的村民出去了退到角落里向着麦加的方向跪下膜拜脑子里只想着和omar的两个孩子。弯身的瞬间背叛国家的痛苦不得不甩在脑后。

已经做过一次再做一次吧。

等待的时间很长到寺外找庄非他们早给她套上了传统长袍把脸遮起来带着到路边的树下坐着。

她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袍身上一块块跌倒的灰迹面露疲倦。走过去把水囊放到她身上惊的浑身一颤下意识往后躲。

冲口差点说出中文退了一步忍住了走到同伴身边让他送过去。那年轻人其实只是个孩子刚刚十七岁老实人家出来的被迫干了这个。到希伯莱大学接应后一路一直照顾的很妥贴知道庄非看不见一路上扶着走。

看着庄非接过去喝了一口又推回来放心了一些。现在的状态排斥很正常。她的手撑在地上不停摸索着什么不太在意注意着路的方向。

树干粗糙背后的衣服不够厚靠上去很不舒服。怕又会陷入什么危险碰到一块小石头下意识蹭过去捡到掌心里。

从感觉到眼前只剩下一片白光开始时刻都准备着自卫半夜虽然闭着眼睛却一刻都不睡累得再厉害也让自己清醒。

因为看不见又听不懂语言所以对什么都恐惧耳边常常出现年轻男孩儿的声音然后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听觉格外灵敏能觉出她的声音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对她更戒备。

不让自己倒下把能抗过去的难过都藏起来没有他在不知下一步会走到什么地方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冷静下来只用了半天时间。

也许眼睛还有希望看见喝些水保持体力之后在兜里积攒着小石子觉得也许会有帮助。又往树后摸索除了草根什么也没摸到。

还看不见村民回来方舟不敢贸然进去问阿訇和同伴一起坐在离庄非很近的沙地上。日头狠毒年轻人抹了抹汗从口袋里掏出半块干透的馕掰了一块给方舟她没要拜拜手“你吃吧要不……”

指着庄非看她脸对着太阳的方向努力眨眼睛瘦下去的脸颊显得很憔悴有些不忍心接过馕送了过去。

“吃……吃……”用装出来的蹩脚英文说了两个字把馕塞到她手里。

身上的影子投在脸上挡住了强光注意力转了过来把馕放到旁边的地方蜷起腿把脸埋了进去。

方舟退回去看着清真寺前的小路没再说话。

庄非很饿了可一直静静听着除了虫草的声音地面传来某种震动熟悉的感觉像是和让一起在清真寺经历过的一样。求救的方式还没有想好但是先要有人。

注意车远远的开过来不是普通的长途车方舟急忙起身掩好头纱唤伙伴起来架着庄非往清真寺后的土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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