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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风老师今年要评高级职称了,可今年名额巨减,实验中学先是不允许招聘老师报名参评,后来顶不住各方面的压力,就答应他们可以参加,但在初评时加了一项“校龄分”,而且比重很大,轻轻松松就把他挡在了外面。
张风来找方心宁诉苦:“你说我咋这么命苦?头一年够评职称的年限了,上边把中级职称的年限延长了一年,第二年总够年限了吧,上边又要什么综合荣誉,单项的荣誉免谈,连拼三年,今年我真的什么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名额比去年减少了五分之四,即便这样咱也想试试,可人家实验中学还就不给这个机会,只一个校龄分就把我打在外面了。真他娘的,背运到底呀……”
“评上的也还没聘……”方心宁安慰他说。他的年龄比张风要小几岁,但他能体会张风此时的痛苦,而且也已经感觉到,今后的路上一定会有更多困难。利益面前,人群会自然地分化;分化面前,聘任老师又一定会是劣势群体。这些理解,也是方心宁从新收到的一封软抄信上得到的点化:“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这句话告诉自己,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是这聚聚分分随着当事人时位的变化而变化罢了。
张风只是生气,没有再说下去。他必须接受现实。
方心宁心态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越来越不愿意见人了,特别不愿意到人多的场合去凑热闹。
其实,许多老师都有这种羞于见人的毛病,一来与行外人找不到共同语言,二来惯做孩子王,不懂得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宅”就成了他们中很多人心理和行为发展的终极方向。不过,方心宁的内心深处,情感比一般老师要复杂得多。
尽管方心宁想把自己深埋起来,但他还是被人给惦记起了。这天,他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正是那天他救过的女老师打过来的。
女教师说:“可打通你的电话了,前一段时间怎么老是关机?我给你找到工作了,你过来一趟吧。”方心宁说:“我已经有工作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热心。”女老师又问:“那你在哪个单位?你总得让我表示表示谢意。”方心宁说:“不用,这样的事,谁见了也不会袖手旁观,何必这么放在心上?”
方心宁不容她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一点小事,何必谈感谢呢。不过,因为那则广告的缘故,方心宁近来倒是不断地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电话和手机短信。
一个说:“傻小子,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登在广告上充好人,做这样的秀,真不好鉴定你是愚蠢呢还是愚蠢。”
一个说:“你漂亮吗?你有男朋友吗?你相信缘分吗?”
一个说:“陪我聊聊好吗?哥真的好寂寞。”
嘁!这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