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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上课。这平淡的日子还得过。
纪红飞是被妈妈监视着来到学校的。她决心已下,可又不想惹妈妈生气。来校后,听说方心宁已经离开泰云,也就不再坚持自己原先要帮妈妈经营小店的想法了。
很快,教师节就要到了,泰云学校也开始布置花草,黄的红的绿的,许许多多的盆花这么一摆,马上就烘托出了节日庄严肃穆又祥和喜庆的氛围来。
刘墅老师这几天感觉特别憋闷:大家忽然不理自己了,甚至仇视自己。虽则是与任南德有点远戚关系,可自己也没沾着他多少便宜啊,只是为了能来泰云上班,就没少往他家里跑,花了他大半年的工资啊。就算是没一点关系的,这个代价也足够了,真就没多受一分钱的照顾。二师兄照镜子,他还真遇到了这里外不是人的事儿。
孤独是最可怕的。这一天,刘墅一个人在团支部里坐着,越想越难受。他拿起一本书,狠命地往桌上拍着,吼道:“怎么了,怎么了?跟校长有点儿关系就不是人了吗?”好一会儿,他觉得气出不来,还是该向大家表白一下,说明自己并不是和任南德一气的!
于是,他起身来到了语文办公室。
办公室里,大家正在说话,见刘墅幽灵般地闯了进来,都仓促间闭了嘴。整个办公室里一时鸦雀无声。
自从方心宁离开了泰云以来,刘墅越来越觉得自己失去了唯一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他顿时觉得房间里的空气在挤压着他的心脏,让他喘息不得。
大家因他而稍稍停顿了一下,便各自忙自己的去了,批作业的批作业,备课的备课,就是没人跟他打招呼。他脸上也有点搁不住了。就走到肖叶蒙身边,搭讪道:“肖老师,我请教你一个问题啊。鲁迅先生的《风筝》。选自《野草》,就应该是一首散文诗。可这篇文章和普通的散文又不容易区别。有学生问起,我们该样回答更好?”肖叶蒙笑着回过头来,让刘墅觉得总算可以跟她讲几句话了。没想到肖叶蒙笑着迎上来的脸猛一下僵住,严肃地唱道:“飘渺的风筝/难以把握着的人/纠缠一根线/感情有多安稳/暧昧的关系/移动的天空/我眼睛好困!”
得了个没脸,刘墅就去问马华:“马老师,你说呢?”张风去挤过来,做了个似笑非笑的鬼脸。怪腔怪调地说:“这个问题灰常(非常)难,他也弄不……不太懂哩。”牛真龄也在,悄然过来,小声道:“去问问任校长。他肯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刘墅急了,结巴起来,说:“这……这些天,大家都……都不理我,我……我就看出来了。我是……是和任校长有点儿亲戚。但……但是我并没有因为我们是……是亲戚而做什么对不住大家的事。大家一……看见我就不说话,肯定是怕我向……向任校长打小报告。今天,我……我在这里对天发誓,如果我是那样的人,天打五……五雷轰……”
纪红飞就在一边看着。这个刘墅虽说是急了有点口吃。但他心地还是不坏的,是所有男老师里对自己最热心的一个了(当然这里不能再提方心宁)。纪红飞也知道他对自己早有意思,可是因为方心宁的缘故,从来也没给过人家好脸。想到这些,纪红飞忽然觉得自己不能让大家再看他的玩笑了,就说:“刘老师,你这个问题在这本书上有,那一页我给你折住了,拿去看吧。”刘墅终于有了下台了机会,连声说:“谢谢纪老师,太好了。”
纪红飞又低声问:“你假期到过我家门店?”刘墅说:“没有。”她明白了,假期里那个化妆盒果然是方心宁送过去的。
张风在一边又开了腔:“刘老师,咱们同样是聘任来的,你不觉得学校做的事有点儿坑爹吗?工资发不下来,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没着落,你难道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急?”刘墅说:“我……我怎么就不急?我既然把你们当成知己,我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你们知道吗?”张风说:“基(知)道什么?”刘墅说:“那……那封信?任……任校长说的那封信?”张风说:“那那那封信怎么怎么了?”大家哄然大笑。要搁平时,张风这样学他结巴,肯定会激化双方矛盾,说不定还会引发一场“肢体对话”,用拳脚论个对与错。
可刘墅正急于表达自己,没心思理会张风是如何说这些话的。
刘墅说:“你们知道那……那是谁写的?”肖叶蒙撇着嘴,一脸鄙夷地说:“你总不会说是……是你写的吧?”刘墅说:“怎么了怎么了?何……何以见得就不是呢?我告诉你……你们,就是本人!”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
大家忙围上来,争着要看。刘墅一把抢过来,握在手中,也不结巴了:“你们是想到任校长那里打小报告吗?”看他一脸正经的样子,全场爆笑。
只见信里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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