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一树梨花压海棠(1/2)
那一天,如果你路过北都的青安大厦,或许你曾见过他。如果你们曾擦身而过,你怎么可能没注意到他呢?毕竟,用他的话来说,他是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沉鱼落雁,闭月羞,一树梨压海棠!
你问我他在青安大厦干什么?当然是开张做生意啊。
他那天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他说:“现代社会也挺方便的,有钱能使磨推鬼。我随便卖了点儿从山里挖出来的玉啊什么的,用换来的钱买了一套身份,什么出生证明啊、学历啊之类的要多齐全有多齐全,我都快要相信自己这个新身份了。我居然还考上了什么医师资格证。为什么要考?因为有人说没有资格证就不能开张做生意。”
他还说:“开张做生意,当然还是开医馆啊。现在的说法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诊所!可我还是喜欢医馆两个字,所以,我在各个有关部门注册的名称,仍然是——‘庸医医馆’。”
庸医站在十八层的玻璃窗前往下望,一辆辆被称为汽车的小铁盒子在立交桥上上下下排得满满的。北都北都,应该叫北堵才对吧?这话是谁说的呢?好像是玉冰丫头说过的。玉冰啊玉冰,一晃,三百年过去了,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相见吗?你曾经说过,如果有缘,一定还会再见的。那么,我还有机会,见到我一直想念的人吗?
庸医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塞满羽绒的枕头。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一上午又被他睡过去了。他抓了抓头发,懊恼地想:明明打算要健康地生活的。玉冰当年说的对啊,现代世界的夜生活太丰富了,真的很伤身体啊。
按了一下遥控器,窗帘自动拉开,有些刺眼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他懒洋洋地走到窗前,看看街上的人都像一个个黑色的小蚂蚁一样。他突然有点儿想吐槽自己,为什么非要住的这么高呢?诊所开在十八层,公寓干脆买在最顶层。
是之前在景山那个地洞里住得年头太长了,所以现在可着劲儿地想往高蹦吗?
走进浴室站在蓬蓬头下冲着水,庸医迷迷糊糊地竟然又想起了当年——
一千年?还是一千五百年?差不多一千五百年前吧,那个时候,他还只是雪山上的一只雪狐,他不记得母亲是谁,稀里糊涂地每天在山上玩儿,在山上追兔子,或者到半山腰的草甸去扑鸟儿。
那年夏天,他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他到雪山南坡的一个小瀑布去玩儿。这地方很美,位置很偏,每次都只有他自己在这儿玩儿。应该说,他一直都是自己玩儿的。
但是这一次,他居然遇到了一个人,或许不是人?那人站在瀑布下,雪山融化的冰凉山泉落在他身上,他肤白胜雪,一头青丝垂在膝盖处,只一个背影,都让人心神向往。他想看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往水中走去,却忘了,他只是只小狐狸,瀑布下的水潭却很深。
他扑腾着短粗的四肢,“吱吱”叫着,感受着山泉渐渐透骨的寒气,惊恐着渐渐失去的呼吸。却忽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狐狸,你怎么了?”这声音好温柔,清冽如同泉水的叮咚,柔和仿佛吹过他白色绒毛的风,温暖似早晨的阳光。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仿佛是山里最好的白玉雕成,温润却又轮廓分明,眼窝很深,眉色有些淡,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慈悲和爱。
他冲着他“吱”了一声,陷入了昏迷。
庸医摇摇头,甩开这些仿佛上辈子的记忆。头发上的水珠溅在了淋浴间的玻璃墙上。
他关掉水龙头,拽过黑色的浴袍,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双手撑在黑色大理石的洗漱台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微笑,对自己说:“胡漓,今天也要去魅惑众生哦!”
哦,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们,他现在的名字叫——胡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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