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沽名钓誉（2/2）

张清心知自家小主公是那种一旦做出决定便十头牛也拉不回主儿。于是无奈之下他只得叹了口气提议道：“那小主公带上清一起去把。”

“这可不行。张大哥得留黄县。”蔡吉不假思索地摇头道。

“为什么？”张清低着头皱眉问道。

“因为除了张大哥之外，吉不知该把后背交给谁才好。”蔡吉注视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年长一轮男子平静地说道。

“小主公……”

蔡吉回答令张清诧异地抬起了头，而蔡吉则对其正色道，“张大哥是吉现能信任人。虽然太史将军忠义无双，但他忠诚是献给东莱，献给大汉。而张大哥你是忠于吉。所以吉所能托付人只有张大哥而已。”

蔡吉一席话直说得张清心头一热，却见他一个抱拳沉声道，“单凭小主公吩咐。”

“吉希望张大哥能留黄县充当吉眼睛。”蔡吉注视着张清平静地说道，仿佛她说只件理所当然事。

“小主公是要清留意段奎、管统等人？”张清拧着眉头问道。

“不止是段奎、管统。还有他们身边人。”蔡吉说到这里时，恰逢铃兰端着茶水进屋。于是她便指着铃兰说道，“其实我去徐州之前就已嘱咐过铃兰留意观察太守府内人了。”

“铃兰？！”张清诧然地看了看身旁才十二岁少女。不过铃兰却举止得体地向他福了福算是承认了自己身为蔡吉细作身份。

“张大哥不用如此惊讶。其实这种事情并不难做。只要细心留意周围人言行举止就行。”蔡吉跟着解释道。

张清虽然没想到蔡吉“小小年纪”竟然会想到查人阴私。不过鉴于眼下小主公正作为管段二人傀儡处境，张清终还是点头答应道：“小主公放心。这事包清身上了。”

“有了张大哥帮忙。吉就放心了。”蔡吉听罢露出了欣慰笑容。

可张清却并没有因蔡吉这句话而放下心来。却见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对着蔡吉开口提议道，“小主公可以话还是黄县多待些时日吧。”

“哦？张大哥听到什么了？”这一次轮到蔡吉蹙起了眉头问道。

而张清沉吟了半晌之后，终还是抬起头向蔡吉挑明道：“小主公，这段时间黄功曹一直都笼络蔡府家将。据清所知一部分人已经有些动摇了。倘若小主公再不留黄县，清恐怕……”

“恐怕这些人会倒戈段奎一派。”蔡吉舒展开黛眉顺势接口道，就好像这样结果她早已料一般。

“小主公既然知道会这样。又为何要这紧要关头离开黄县呢？”张清心急地问道。

“张大哥，吉虽惊世骇俗地应下了东莱太守一职。但这并不表示吉没有自知之明。吉一介女流，无依无靠，空有太守之名，实为受人操控傀儡。试问这样主公又怎能令人追随。何况蔡府门家将当初效忠是我爹爹。此刻爹爹已然仙去，他们转投它家吉也无话好说。因此张大哥情义对吉来说不仅是忠诚，是恩情。”蔡吉说到这里向张清深深地作了一揖。

蔡吉感恩态度让张清多少有些感动。须知这个时代不少官家子弟都将长辈门忠诚视作理所当然之事。像蔡吉这般年幼又懂得礼贤下士人确实不多见。而这也可能是蔡吉做了诸多骇世之举后，张清却依旧留她身边理由之一。当然这其中还包括了蔡吉那日将妹妹蝶儿收尸恩情。于是张清一个抱拳还礼道：“老主公、小主公于清等人都有恩，清等自当辅佐小主公。请小主公放心清定会说服其他人留下来。”

蔡吉听罢却反问道：“吉相信以张大哥威信这次一定能说服那些动摇人。可是以后呢？”

这一次张清彻底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也知道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毕竟眼下是乱世任何一个有一技之长七尺男儿都会想这烽火年代干出一番大事业来。让这些人屈一女子麾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是自家小主公却又偏偏选了一条连男子都不敢尝试荆棘之路。这让张清既佩服又忧心。

蔡吉本人又何尝不知张清忧虑。但这就是乱世。没有无缘无故忠诚，也没有无缘无故背叛。哪怕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献帝或是出身世家豪门袁术，本身没有令人信服水准，同样得不到天下英杰忠诚。想到这里蔡吉不禁紧握着藏案下拳头傲然道：“张大哥也不用太过忧心。正所谓人各有志，强扭瓜不甜。吉不奢望能用泪水和大义换来忠诚。但吉深信只要吉努力东莱做出一番作为，诸君总有一天会认同吉这个主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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