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懵懂（1/2）

郑夫人低声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甚至把顾皇后说话都一字不漏学了出来。

顾弘面色也变了。

“……那个沈长安，今天我也见了。”郑夫人顾弘面前说话自然无需遮掩，直截了当说道：“若说家世和相貌，也勉强能配得上玉儿了。可此人性子鲁莽直率，大概也没好好读过什么书，就是一个粗鄙武夫，我绝不可能把玉儿嫁给这样人。”

玉儿可是她捧手心里长大宝贝，美丽又敏感脆弱，应该嫁一个温柔斯文有耐心男子才对。怎么能嫁给沈长安这种人？

顾弘却半晌都没说话，皱着眉头来回踱步。

郑夫人见顾弘是这般反应，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夫妻多年，她对顾弘性子很了解。顾弘大事上是果决，可对待亲人问题上，却优柔寡断。尤其是对身为皇后姐姐，是敬重有加。现明知顾皇后居心，居然还犹豫不决，实让人忧心。

无论如何，也得说服顾弘站自己这边才行。不然，明天到了公婆那里，她一个人根本没把握护得住玉儿。

郑夫人心念电转，张口说道：“老爷，玉儿性子如何你也是知道。若是真嫁给沈长安，以沈长安性子，根本不可能有耐心哄着她。再者说了，沈长安出身军营，行为举止都很粗俗随意，若是玉儿有什么地方惹恼了他，他对玉儿动手怎么办？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到时候就算我们再心疼玉儿也没法子了……”边说边擦拭起了眼角。

顾弘脚步一顿，叹了口气。

郑夫人又哽咽着说道：“皇后娘娘给玉儿保媒，到底是何用意，这个不用妾身多说你也该明白。我们定国公府是太子外家，自然得力为太子筹谋出力。可再怎么样，也不该把主意打到玉儿头上来吧！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屋里一片静默。只有郑夫人低低啜泣声。

顾弘打起精神安抚道：“你先别哭，皇后娘娘既然让我们回来商议此事，也就是说还有商讨余地。难道只有你心疼玉儿，我就不心疼吗？”

想到内向孤僻女儿，顾弘忍不住又是一阵长长叹息。

郑夫人用帕子擦了眼泪：“既然老爷这么说了，妾身就放心了。明天见了公公婆婆。还请老爷表明态度，免得公公婆婆一个冲动，答应了皇后娘娘。”

顾弘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郑夫人目达成，心里却依旧沉甸甸。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冷月阁里，顾惜玉虽然十分疲倦，可宫里受了惊。也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叶清兰其实也很累了，见顾惜玉这副样子却又十分心疼，索性坐直了身子笑道：“我也睡不着呢！要不，我们说会儿话吧！”

顾惜玉嗯了一声，也随之坐了起来。

聊什么？当然要聊沈长安了。

叶清兰先随意闲扯几句，然后不着痕迹将话题引到了沈长安身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鲁莽男子呢！惜玉表姐，你今天是不是被他吓到了。”

顾惜玉点点头，眼底浮起一丝委屈。她长这么大。接触过男子寥寥可数，大哥顾熙年就不用说了，表哥郑君彦也是斯文有礼翩翩君子。就算是表白也是十分委婉含蓄。哪有像沈长安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这么……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合适形容词。总之，就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叶清兰细细留意着顾惜玉神色微妙变化。试探着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顾惜玉茫然看了叶清兰一眼。

好吧，换个问法好了！叶清兰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很讨厌他？”

讨厌吗？顾惜玉怔怔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沈长安面孔，还有那双异常明亮炽热眼睛。

她知道自己长很美，每个第一次见到她人，总会流露出惊艳眼神。可沈长安眼神却和别人都不一样，就像燃烧着火苗一般直直看着她，似乎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知道心里这种微妙又奇怪感觉是什么，可这种感觉，和讨厌是不一样。

叶清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陪着顾惜玉。

她之前想没错，沈长安出现对顾惜玉来说确实是件好事。姑且不论两人是否有结成夫妻可能，至少，顾惜玉因为沈长安出现，少女意识缓慢苏醒了。

前世顾惜玉，一直到十九岁都待字闺中并未出嫁，感情生活根本是一片空白。这也是难免，因为顾惜玉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个孩子。一直活家人庇护下，活自己封闭世界里，不解男女情事为何物。

今生，如果没有她出现和陪伴，或许顾惜玉还会和前世一样，永远懵懵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