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生（1/2）

杨茉耳边不时地传来絮语声，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些模糊人影，很就又支持不住进入半梦半醒之间。

自从又梦到杨茉兰之后，一幕幕往事不停地出现她脑海里，那些往事不是属于杨茉，而是属于杨茉兰。杨茉兰常家长大，一心一意地等着嫁给常亦宁，却没想到常亦宁被皇上赐婚，杨茉兰只能常大太太劝说下委身做妾，成为妾室杨茉兰难产而亡，这样短暂一生……

一切这样真实，就像已经发生过一样。

只要想到杨府家破人亡，杨茉心里一阵阵心酸，父亲、母亲、祖母，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痛苦，不甘，对家人思念，全部感情一股脑地塞进杨茉身体，如同千万只蚂蚁一起啃咬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杨茉渐渐恢复了知觉，她缓缓睁开眼睛，阳光直接冲进来，晃得她流泪，屋子里摆设映入她眼帘。窗边画案上摆着金桔盆景，那是杨老夫人亲手养，年初送给了常大太太。

除了那盆景，屋子里一切都让杨茉觉得熟悉，都是她见过、用过，只不过好像是隔了几百年她心底蒙了一层薄纱，如今被风吹开，隐藏下面一切才逐渐清晰起来。

杨茉看向身边，床榻旁坐着一个穿着青色比甲丫鬟，正低着头挑线。

“秋……桐……”杨茉下意识地喊出声。

秋桐听到声音惊讶地抬起头来，手中线团一下子落地上，半晌回过神，一把攥住杨茉手，“小姐……小姐……你总算醒过来了。”

听到了屋子里声音，门外丫鬟也跑进屋内。

“春和……”杨茉蠕动着嘴唇。

春和也惊喜地红了眼睛，几步就扑杨茉床前。

像是分别了好久亲人，终于再一次相聚，春和、秋桐，这么多年，那么陌生又那么亲切，久违了亲切感觉回到她心中。

窗子被风吹开，床边衣架上撑着孝服风中摇摆，眼前忽然浮起一幕让她永远无法忘怀情景。

穿着宝蓝色直缀父亲拉着她小小手，她忽然挣开父亲，向前跑去。

父亲清朗声音身后，“慢点，慢点。”

她边回头边嬉笑着，“我念到延胡索再来追我。”

父亲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她沿着长廊气喘吁吁地向前，偶尔眨眨眼睛看廊下大红灯笼穗子，她开始拍着手，“前胡、防风、独活、升麻、苦参、白鲜……”刚数到“延胡索。”父亲忽然从长廊另一头转过来出现她面前，她停住脚步笑容僵脸上，。

她以为她跑足够远，父亲怎么也追不上，谁知道却被捉个正着，她委屈着一下子哭起来，满院子都是她哭声，乳母、丫鬟都慌乱起来。

父亲一怔，立即柔声哄她，“乖……父亲没有追上囡囡，囡囡再跑一次……”

她挥着手，“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杨茉喃喃地说出声，她不该对父亲那样说，如今回过头来，到处都是空荡荡，只留下她一个人和记忆里空荡荡长廊，还有她耳边……吹开灯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