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祖下山6(1/2)
() “过不片刻,冯、秦二人回到佛殿,一人手里握着几锭乌墨,另一人则提了一个大铁桶,桶中盛满清水。蔡德忠道:‘大伙儿和水研墨,把脸都涂黑了。’方大洪奇道:‘这是为何?’蔡德忠道:‘张近秋在酒里下了毒药,料想过不多久,便会派人上山来查察咱们是否中毒。大伙儿把脸涂黑,再咬破舌尖,从口中渗出血来,装作毒发身亡的模样,便可叫他误以为林泉众僧皆已毒发身亡,不致再另使诡计,谋害大伙儿。’
“方大洪道:‘咱们骗得了张近秋,却是骗不过马仪福。此人心思缜密,老jiān巨猾,倘若叫他发觉其中有异,定然会禀知给张近秋。’蔡德忠道:‘不错,所以咱们须得装扮得像一些才行。大伙儿把这些酒搬到殿后院井中去,启开封口,取十几坛尽数洒在地上,其余或倒入碗中,或留下半坛,跟着便假作中毒殒命,等待张近秋等人上山。
“方大洪略一思索,已明其意,说道:‘乌墨味醇,即使隔了老远也会闻得出来,倘若有人上到近前,嗅到众人脸上的墨砚之香,立时便会漏了馅儿。咱们用酒味掩盖墨味,便不易被人所发觉了。’蔡德忠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此意。’
“正说话间,有两名僧人奔进殿来,正是出外查察官兵情况的四僧、八僧。蔡德忠问道:‘张近秋等人可走得远了?’八僧名叫许可望,回答说道:‘我和四哥到得山腰,沿山道望去,已瞧不见官兵的影踪,料想是走得远了。不过……’四僧插口道:‘不过山上的樵子挑夫却是多了起来,我和师弟细细观瞧了一会儿,见其大多身形威猛,步履方稳,不似寻常山民,倒像是练武习艺的斗夫多一些,不知是不是官兵假扮的。’四僧名叫符勇,xìng子狷急,为人粗莽,言谈之间常常没得耐xìng,赶抢话头,许可望与他相识甚久,知其脾xìng,因此也不见怪,点头说道:‘不错,那些樵子挑夫肩上扛担,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却也不上山来,只在山腰或山脚处徘徊,不知在搞甚么古怪。五哥,你说他们是不是打算大举攻山?’
“蔡德忠微微摇头,说道:‘倘若他们想要攻山,方才在寺中便已执戈相向,又何必大费周章地送酒上来,再退到山脚下作准备?’寻思半晌,忽地问道:‘四哥,八弟,你们见那担子里装得甚么?’符勇和许可望互相望了一眼,摇头说道:‘担子用黑布罩着,瞧不出里面是甚么。’
“这时马超兴奔回殿内,说道:‘五哥,其余物事儿并无古怪,料想只有酒中下了毒药。’蔡德忠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先抹脸扮上,一切待得官兵上得山来,再依情况而定。’众僧齐声应是,着手置备起来。
“待得诸僧装扮完妥,天sè已是大黑,百余名僧众在院落中或躺或卧,或伏或蜷,一动也不动,脸上乌青发暗,嘴角处也有鲜血渗了出来,正是涂墨咬舌,假作毙命之状;而蔡德忠和方大洪二人则悄悄躲在院井隐蔽处,凝神细听寺外动静,一旦发现有人潜进寺来,或有不轨之举,便即纵身而出,上前擒捉。
“蔡、方二人等了良久,不见外面有任何响动,心下不禁犯起了嘀咕:‘莫非酒中下毒一事全是马仪福一人所为,与张近秋等人无干?否则怎地到了夜半时分,仍是不见他派人上来?’方大洪望了蔡德忠一眼,低声说道:‘五哥,张近秋身为朝廷命官,倘若公然与林泉僧为敌,又能讨得甚么好处去?只怕是咱们错怪张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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