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病 关 索 义 助 杜 兴(1/2)
() 却说石秀听到杨雄自称乃是本府两院押狱,吃了一惊,慌忙拱手说道:“不想却是节级当面,小人失礼!”杨雄笑道:“你我兄弟不打不相识,不打不成交,何须如此多礼?”石秀本就是个豁达爽快的汉子,闻言端起酒来,喝道:“节级所言甚是!小弟不才,先干为敬!”杨雄大喜:“好!好汉子!不想我杨雄今rì结识兄弟如此豪杰,当浮一大白!”
自古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都是豪爽侠义不拘小节之人,不多时已各饮了十数杯,彼此兄弟相称,互畅胸怀。石秀大笑道:“痛快!痛快!不想哥哥离家之后,小弟还能结识节级这般豪杰,当真是老天眷顾!”杨雄长叹一声:“方才听兄弟说起大郎之事,好生敬佩!只怪在下命里福薄,无缘早些结识!”石秀笑道:“节级无须懊恼。待得哥哥rì后归家,小弟定当引荐,相信你二人必定一见如故,尽醉方休!”
两人正自谈的兴起,就见小二凑过来道:“小郎,太公寻到酒店来了。”石秀赶忙起身去接,就见张太公一脸焦急,匆匆赶来,慌忙上前唱个大喏:“不想些许小事竟惊动了伯父,小侄无状,还望恕罪!”张太公打量半响,看见石秀上下无事,安下心来,说道:“听得下人来报,老汉慌忙赶来,只要贤侄无事便好。哎,自古民不与官斗,若是公人们不肯罢休,怪罪下来,老汉自去赔罪!”
杨雄本就紧跟着石秀,听见太公言语,赶忙上前作揖道:“都怪小可教导无方,扰了宝店生意,万望太公见谅!”太公瞧见杨雄节级装扮,先自唬了一跳,慌忙扶起道:“怎敢当节级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石秀笑道:“这乃是小侄结识的好友杨雄,河南人氏。因他武艺高强,脸sè淡黄,人都唤作病关索,正是本府两院押狱。他已晓得哥哥之事,好生敬重,伯父不必惊慌。”杨雄道:“石兄弟所言甚是,太公无须多礼!”太公道:“既如此,老汉姑且做大一回。不知方才节级因何焦躁?”
石秀道:“一来小牢子们吃多了酒,胡乱生事;二来小侄一时不察,偏听了雷中平那厮,还以为节级出言侮辱哥哥,因此闹将起来。如今已都分说的清楚,伯父莫再担忧!”太公喝道:“怎又是雷中平这厮!待老汉找他理论!”石秀劝道:“伯父身子金贵,何必与这等腌臜小人置气!好歹那厮也算帮过我们叔侄,这次又被节级打了个痛快,量他也再无胆闹事!看小侄面上,姑且饶他一次,rì后吩咐众人疏远了便是。”太公道:“既如此,权看贤侄面上,饶他则个。这厮好不混帐,专爱挑拨是非,哼!”
话不繁絮。当下杨雄又唤小二上了酒水,先叫小牢子们各自吃了三大碗酒散去,自和太公、石秀重新置办起酒食饮宴。太公见杨雄为人豪爽,仪表堂堂,心中甚喜,说道:“自大郎离家之后,亏得小郎里外看顾,直把老汉作亲爹般照料。如今有幸结识了节级,还望rì后多多看顾!”杨雄笑道:“不劳伯父吩咐,小侄省得。小郎知恩图报,豪爽过人,小侄甚是敬佩。”
三人酒至半酣,杨雄要去算还酒钱,太公死命拦住道:“贤侄如何这般见外?你初来蓟州,除了叔伯哥哥之外别无亲人,好歹攒些银钱,早些立足才是。平rì闲暇里无事,常来庄上与小郎作伴就好!”杨雄满心欢喜,应诺下来。自此,只要衙门里没有公务,杨雄便来张家庄拜访。一来张太公待他亲厚,如同子侄;二来又能和石秀较量些枪棒武艺,谈论些江湖轶事,rì子过的好不痛快。
时间飞逝,不觉冬至已到,时值严冬天气,朔风狂起,蓟州府里里外外泼泼咧咧地下了好一场大雪,百姓们个个裹得严严实实,行sè匆匆。这一rì,杨雄下了府衙,闲来无事,正准备前去张家庄拜访。不想走到近半,忽听得路旁客栈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杀人了,杀人了……”就见店小二连滚带爬地跑将出来,脚下一滑,一头栽在了雪堆里,挣扎不起。正好两个巡捕在侧,慌忙拔出了腰刀冲将进去,不多时架出一个人来。
杨雄把眼看去,就见这人身穿一袭破旧蓝袄,身长七尺三四,长得阔脸方腮,眼鲜耳大,貌丑形粗。这人脸上毫无惧sè,边走边喊:“莫慌,莫慌,俺自去衙门里分辩!”杨雄起了兴致,上前拦住众人道:“府尹相公正与客人饮宴,你二人若是此时前去叨扰,定吃怪罪。依小可之见,不如先把这厮押到牢营里安置。待得相公明rì酒醒,再去禀报不迟。”这两个捕快也自认得杨雄,晓得他与府尹亲厚,对视两眼,一个便收了腰刀说道:“亏得节级提点,否则惹恼了府台,我二人定吃板子伺候,全依节级意思!”杨雄笑道:“且随我来。”不多时,四人到了牢营,杨雄吩咐小牢子找个单间将那人锁了,两个捕快自告辞去了不提。
杨雄走到单间牢前,开锁进去,正见那人把一双怪眼打量着他,当下笑道:“在下乃是两院押狱杨雄。看你有些胆sè,不知高姓大名?方才出了何事?”那人道:“小人姓杜名兴,祖贯中山府人氏,因生的面颜粗莽,人都唤作鬼脸儿。前些rì子,小人随几个同乡来此经商,不想折了本钱,又遇大雪归乡不得。小人不合与几个同乡吃酒,有人借酒撒气,说是因小人相貌粗莽,这才坏了众人运道,折了本钱。小人气不过,争执起来,一时出手过重,打死了那厮,这才被公人拿将过来。”
杨雄道:“看你是条汉子,可曾学过枪棒武艺?”杜兴道:“小人自幼习武,拳脚枪棒多也晓得。”杨雄道:“你姑且安歇,我自去与你维持。”杜兴大喜,慌忙拜道:“若得节级搭救则个,小人感激不敬!”当下杨雄出了牢营,自去与那些客人商议。正好死的那人有个哥哥也在客商之中,听得杨雄前来维持,虽是心中悲痛,但一来亏了本钱归乡不得;二来杨雄好歹是个节级,不好驳了颜面;三来若是打起人命官司,还不知花费几多,何时才能入土安葬,只得随顺着道:“非是小人心歹为难,只要节级能允了小人三个条件,小人便自私了不告。”杨雄大喜,赶忙问道:“大哥有何要求,姑且说来。”
那人抹了泪水,说道:“一来死者为大,杜兴要在小郎灵前磕头认错;二来我等初到贵府,人生地陌,杜兴须要负起一应后事,好让小郎入土为安;三是小郎惨死异乡,家里孤儿老弱无人看顾,杜兴需得赔付五百贯安家银子。”杨雄听罢,踅转牢营,自与杜兴商议。杜兴听罢,嘘气叹道:“小人眼下只有三五两银子在身,如何赔付得起?罢,罢,罢,只怪小人一时冲动,惹下了人命官司。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劳节级奔波,小人自赔命给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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