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张 大 郎 托 父 石 秀（1/2）

() 话说张保这厮一时间囧丝心理发作，翻着白眼，涎着口水，还不时带着傻笑，一副猥琐欠扁的样子。一旁的石秀唬了一跳，还以为张保被刺激的疯癫了，慌忙赶上前去，抡圆了胳膊，啪的就是一个耳光，直扇的张保晕头转向，不分东西。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兀自傻愣愣白痴一般地问道：“兄弟，你打我作甚？”石秀大喜，赶忙回道：“哥哥没事了吧？方才哥哥脸sè大变，渗的吓人，小弟还以为失心疯了，心焦难耐，只好无礼掌掴，还请哥哥勿怪！”张保听罢，哭笑不得，又无法分说，只得暗自骂道：“当真是世间三毒，尼姑道士和秃驴！今rì出门没看风水，碰见了公孙胜这个死牛鼻子，白白挨了两个耳光不说，还无处喊冤，真他娘的晦气！”

说话间三rì已过。这一rì张家庄正门大开，径直走出了太公、石威、公孙胜等一行人。张保苦着一张老脸，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只见张太公对着公孙胜作揖道：“道长，大郎悉数托付给您了，还请多多费心，老汉感激不敬！”公孙胜瞄了眼张保，见他黑着脸，撇着嘴，一副大便不畅的死样，当下心里憋住了笑，正sè答道：“太公安心，贫道定会竭尽所能，保得大郎周全！”

不提太公等人团团围在公孙胜身旁行礼，却说张保眼瞅着上山之事已成定局，无可奈何，只得息了心思，休了念头。当下寻思半响，回身对着石秀说道：“兄弟，你我临别之前，哥哥特有一事相劳，不知可否答应？”石秀闻言，猛地拜倒，拱手说道：“但请哥哥吩咐，便是刀山火海，鬼门九幽，小弟也敢闯他一闯，绝不皱下眉头！”张保喝道：“好，好兄弟！不枉我如此相交！”

太公等人看到石秀拜倒，也都围了过来，看他两兄弟叙别。就听张保说道：“贤弟，自打你我结义以来，我不虚言，只将你作亲兄弟一般。我此番上山，心中不怕别的，只是担忧阿爹年事渐高，身体rì弱，无人赡养。我这一走，只恐两三年内也难着家，不能一尽人子之道。恳请兄弟不避劳苦，代我好好孝顺老父，莫要让他受苦受累，冻着饿着，受那泼汉闲人欺辱，拜托了！”说罢，张保屈膝拜倒，对着石秀行了个大礼。

石秀一惊，慌忙将张保搀扶起来，红着眼，忍着泪道：“哥哥怎能行此大礼，折煞小弟了！哥哥放心，若是伯父受了丁点委屈，便是拼了这条xìng命，小弟也绝不罢休！”说罢，兀自走到了公孙胜面前，噗通跪下道：“道长，小人前番无礼冲撞，特此给您赔罪了！还请道长多多看顾我家哥哥，感激不尽！”公孙胜唬了一跳，急忙说道：“石秀兄弟快快请起！但请放心，贫道必不让你家兄长受丁点委屈！”

石威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大郎姑且安心上山，家里有我叔侄看顾，绝不让太公受分毫委屈！”张保道：“一切就拜托叔父了！”张太公抹着老泪，拉着张保一再叮嘱道：“大郎切莫担忧，等着灾祸消除，你我父子还有相见之rì！你务要好好跟着道长，听凭吩咐，万万不可私自下山。如若不然，为父便死也不瞑目！”张保应道：“阿爹放心，孩儿定当照办！乞请保重身体，勿要担忧。”说完，退了三步，磕了个头，抢过包袱，扭头就走。公孙胜见了，也赶忙相辞了众人，跟了上去。

且说两人出了蓟州府，张保心中恼怒，于路也不与公孙胜搭话，只是埋头赶路。不到两rì光景，到了二仙山脚下。张保抬眼望去，只见千峰竞秀，瀑布飞溅，青松满径，炎暑全无，果真是个神仙去处。当下张保停住脚步，斜眼对着公孙胜道：“老道，如今已遂了你意，到了山脚。眼下无人，还是实话实说吧。你此番蒙骗我父，逼我上山，到底居心何在？莫要跟我唠叨什么鬼神，须还吓不倒我！”公孙胜苦笑着稽首道：“贫道深知有过，但不得真人法旨，实是不敢多言。古语云，既来之，则安之。大郎何不与我上山拜见了真人，到时疑惑尽解，说不定还有些意外收获。”张保听完，肚里寻思道：“这厮说的有理，正好也见见罗真人那老神棍，看他有何话说。小爷还怕他咬我鸟不成！”当下议定，跟着公孙胜直往紫虚观去了。

不多时，两人到了紫虚观前，观里小童见了公孙胜，赶忙上前施礼道：“见过师兄！真人已经吩咐了，请师兄自去松鹤轩回话！”公孙胜听罢，领着张保转进观后，行不到一里之地，就看的罗真人已是降阶迎接。公孙胜急忙上前，大礼参拜道：“老师圣安！弟子不负重托，已带了张保上山，听候法旨！”罗真人轻轻颔首，先让他一旁侍立，随即看向了张保，就见他仪表堂堂，英气逼人，头顶隐有五爪金龙盘旋，面相极贵却又命数难测。

罗真人晃了晃拂尘，开口喝道：“无知小儿，既已上山，还不大礼参拜，祈求指点？”张保打量着罗真人，端的是长髯广颊，碧眼方瞳，一派神游八极之表，暗暗道：“这老匹夫到是好卖相，怪不得能成一代神棍！不过小爷乃是穿越重生，尽晓诸般史实，就不信你这老拐也算得出来！哼，且看谁能唬得过谁，爷只求功名富贵，美女相伴。拜你？拜个鸟毛！”公孙胜看见张保只是瞪着怪眼，连忙呵斥道：“张保，怎敢如此无礼，还不快快参拜我师！”张保大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双亲。此番是你逼我上山，又不是我有求于你，为何要拜！”

公孙胜大怒，正要上前与他放对，就听罗真人笑道：“好，好，好一个跪天跪地跪双亲！你xìng情如此高傲，若是见了俗世贵人，可会屈膝参拜？”对于后世那些官二富二之辈，张保最是痛恨，故作不屑地道：“若是忠信仁勇、重情重义之人，拜了也罢！若是逼良为娼、仗势欺人之辈，大耳瓜子赏他！”罗真人笑道：“算你有理！不过孟子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贫道如今已过百岁高龄，算是长者，你可拜得？”

张保道：“谦谦君子，理当敬贤礼士，泰而不骄，但你弟子无端谎言欺瞒，逼我上山，殊为可恨！哼，自古上无礼则下不敬，何必拜你！”罗真人大笑道：“你心中那股无明业火，多是误解。且先随我进来，不愁你不拜！”说罢，当先走进轩中。张保也不客气，撇了公孙胜就走，兀自拿了个蒲团坐下，只把眼斜瞧着罗真人，一副无礼死样，巴不得早些惹怒了罗真人，方好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