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纷乱（1/2）

() 王家祖宅。

王嘉德的客厅。

王嘉德和宁靖明还在说话。

王鹏在为两个老人倒茶。那罐酒已经收了起来。

这时，女服务员敲门，王嘉德已经看到她了，问声：“什么事？”

女服务员很小心地轻声说道：“胡策书记来了”。女服务员没见到大场面，更没见过大官，在她眼里，书记就是天了。她还不知道，坐在屋里的宁靖明级别都比这小城市的书记高，影响更是天差地别。

宁靖明玩味地笑笑，说道：“大戏开演了，我和王鹏到里间聊聊。”

王鹏也是机jǐng，拿了祭文和宁靖明往里间走去。

这里间除了有个写字的大书桌，还有一张大床。宁靖明脱了西服外套，挂在衣架上，对王鹏说：“折腾一天，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小子，赶紧把那祭文抄写一份，晚了恐怕你就没时间了。”

祭司活动很累人的，亲友多，程序繁琐，嫡子嫡孙的事情更多。宁靖明对这事知道的清楚，催促王鹏快些抄写。看来，宁靖明真的很重视这篇祭文的。

这时，外间有了寒暄的声音，估计是那个胡策来了吧。宁靖明已经躺在床上假寐，看来这人是不愿意和这些官员打交道的。

王鹏知道，这时地方的父母官来拜访，无非是慰问关心什么的，献殷勤探风向也有可能，至于要做对王家不利的事情，也得过了明天，毕竟王家还有两个正当年的带兵将军的，级别可比这个书记高多了。

胡策说话的声音很小声，怕是什么机密的事，不敢要人听见。王鹏在客厅的里间，只听得到说话声，却听不清说的什么。

这个胡策还挺神秘。

王嘉德和胡策谈了有十几分钟，胡策告辞，王嘉德送到了客厅门口，看着胡策走远，消失。

王嘉德不动，依旧那样站着，时间几乎和胡策谈话的时间一样长。

书房很安静，只有宁靖明微小的呼噜声。

“王鹏，和我去见几个人。”王嘉德突然说道。

王家祖宅。

偏院。

这里是专门接待客人用的地方，简朴却不失豪奢，大气却不失庄重。凸显出王半城待人的胸怀。

王嘉德老丈人李松安一家十几口就住在这里。

李松安八十多岁了，身体虽然很好，但在香港几十年了，总想回来看看。

李家在大陆的情况和王家差不多，以前的产业早已不存在了，连祖宅都被几十家人分占了，李家老爷子回海防是大事，zhèng fǔ为了安置李松安绞尽脑汁，最后胡策把这家人安置在了王家祖宅。

那时，王嘉德还一直被安置在zhèng fǔ的招待所里。

王家祖宅还在，居然这样留着，有朝一rì，王家人有可能会再回到这里，这让李家人对王家有了看法，我家的东西全没了，你家的祖宅还在，这能不让人嫉妒么。加上李家和王家因为王嘉德的婚事闹得一直不愉快，这就有些雪上加霜了。

好在李家留在大陆的李泉山这一支，生存的还算很好，李泉山现任北省省委书记，算是一个封疆大吏了，年纪也不大，今年才五十六岁，很有机会再进一步。

这让李家人有了些许安慰。

太阳西沉时，李泉山和自己分别几十年的老父相见了。

李泉山和李松安隔桌坐着，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旁边的炭火烧得玻璃水壶里的水翻滚着，发出咕噜噜的响声。二人却谁也没动，面前的茶杯里盛满淡黄sè的茶水，二人也没心思喝。

“王嘉德是你举报的？”老人开口问道。

“姐姐的一生太苦了。”李泉山答非所问，也是变相地承认了老人问的事。

“愚蠢。”老人骂了一声，也没见激动或者生气。

“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老人再问。

“……”李泉山不答。

“去年，国安的人去了香港，问是不是我指使的，我就知道是你做的。这事对你的仕途会有巨大的影响，想我李松安聪明一生，却办了两件错事。一个是把你姐姐强行嫁给王嘉德，另一个就是没有教育好你。”李松安一口喝下已经变凉的茶水，接着说道：“你姐姐的事怪不得王嘉德。王嘉德之前，有个女朋友，二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那女孩我见过，很漂亮，是个学生，也是地下工作者，也是你举报，说王嘉德出卖给rì本人的那个地下党。你不知道的，那姑娘是我要人杀的，你别这个样子，我李松安女儿要嫁的人，怎么允许他和别的女人勾搭？又怎么能嫁不成？王半城的儿子又怎样？最后他们还不是屈服了。”李松安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故事的内容却惊心动魄。

李泉山就如被雷劈了一样，脸sè黑黑的，头发乱七八糟，一副痴傻的模样。自己一直痛恨的人，原来才真的是个受害者，而自己本以为理所当然的复仇，却是在被害者的伤口上再插了一刀。

“王半城jīng明过人，却也不知道我为了嫁女，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在他看来，李王两家联合，有百利而无一害，至于儿子不喜欢，摆在大妇位置上就行了，自己再找去，看上哪个随便。谁想到，王嘉德会逃婚，居然还和那个丫头一起逃。都说王嘉德是王半城抓回来的，其实他们一离开海防我就知道了，我借rì本人的手，冲散了两人，那女孩就落在我手里。”李松安拿起茶杯，见茶杯是空的，又轻轻放下。

李泉山看着老父亲，一动不动。他们有三十多年没见面了，想不到再见后叙述的却是这样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我跟你说这些，是不想你再蒙在鼓里，继续做傻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家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想有一天有人问起你时，你还一无所知。”李松安雕像般地身体一动不动，动的只是一张嘴，还有他的眼睛。这是一个心智坚强之辈。

李泉山这时已经面如死灰。人家已经把一切事情查的清清楚楚了，自己身上也背上了污点，这污点是致命的，自己的前途算是毁了，依王家的人脉，估计很快就会知道是自己诬告王嘉德的。

王家会怎么对付自己？

王嘉德带着王鹏来到李家所住的院子时，李泉山正被李天祥扶着从书房出来。

看到王嘉德，李泉山顿时面容僵硬，只是干笑，却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