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领地（1/2）

() 第一章领地

轮子开着破旧的面包车，无所事事地游荡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到目前为止，他已经绕三环路整整转悠了十八圈，再这样麻木地转下去，最后，他势必要晕倒在驾驶室里。整个下午，唯一的亮点是，他经过绿园小区门口时差点撞死一条三腿哈巴狗和一位过马路的老妈子。其他一无所获。车到环城公园时，他实在闷得发疯，决定下车抽抽烟透透气。自打他从车载收音机里听说久坐会得前列腺炎，影响雄起之后，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除去大小便和上门作案之外，几乎全部时间都是泡在车上度过的。往常副驾驶上坐着轮子的副手阮爷，一星期前听说阮爷妈妈在自家搭建的小楼上乘凉时，阳台楼板忽然脱落，坐在阳台上的阮爷老妈像坐着飞机的弹shè椅一样，跟着楼板一块坠落，据说椅子被摔个稀花烂人也被摔个半死。阮爷自称是孝子，要在家服侍老妈一段时间。轮子问他一段时间是指多长时间。阮爷说是一个月零八天。轮子问他为什么是一个月零八天，而不是一个月零七天或九天。阮爷说他喜欢八这个数字。轮子说一月零八天不正好是三八吗。阮爷立即明白他挑选的良辰吉rì是什么意思，可他无话可说。

轮子始终觉得作为一名专业盗贼应该是无所牵挂，无依无靠才对。像阮爷这样拖家带口儿女情长显然不适合做这一行当。他很纳闷阮爷家好好的阳台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忽然脱落，上帝开这个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不过当轮子一想到阮爷家的房子是自建房，心中所有疑虑，顿时豁然开朗。有些东西不是想干就可以干成，一定要专业才成。

到目前为止。轮子行窃无数却从未失手过一次，靠的就是严格的职业cāo守和过硬的专业知识。刚入行的时候，有人引荐轮子到步行街管理十八个职业小偷，他不需上街行窃做业务只需管理好团队即可。上线人答应轮子每月固定上万元进账，正儿八经的白领收入。但是作为交换条件轮子必须传授上线人全新的开锁技能和移形换位的盗窃手法。轮子思量再三，最终没有答应上线人的优厚条件，而是决定自立门户，白手起家。

轮子的xìng格就如他的外号，喜欢zì yóu自在，随遇而安，而不是坐在一个地方循规蹈矩地指手画脚。秋风习习，回味悠长。轮子放空档小心翼翼地把车停在马路旁，下车步行去路边的八角凉亭。路上他点着烟，抽一口向天空吐一个大大的环形烟圈。“手中一支烟，活得赛神仙。”这是轮子生活的座右铭。转悠一天转到现在，头昏脑涨是该歇歇脑子。八角亭下的长椅上一对青年男女正在卿卿我我地窃窃私语。倘若换做以前轮子肯定又要捣乱一番，他口袋里藏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得很呢。正想这事一只青蛙从他上口袋里探出头来，若有所思地望着轮子，仿佛随时等待轮子指派任务给它去完成。“稍等一会我现在还没有心情去捉弄他们。”轮子伸出食指向大青蛙挥挥指头。大青蛙心领神会呱呱叫两声便缩回头去。轮子坐在破破烂烂的八角亭里拿出电话打给蚊子。“喂，蚊子。下午的活干得怎么样了？”

“哈哈。。。。”蚊子开心笑道。“苦等一个下午，事情终于有点眉目。我看到那个大肚子富婆在别墅里心烦意乱，走来走去，翻箱倒柜，我估计她是要出远门。”

“什么叫估计？判断要专业点，你可知道你上次干活时，说客户家那只黑狗被拴起来保证没事，结果阮爷逃跑不及被狗咬了一口你可知道？阮爷jīng神本来就不好，他这次狂犬病要突发，你准备替他养老吧。”轮子最不放心的就是队友们自以为是洋洋得意的作案心态。“你要知道你一不小心的失误会害死人的。”

“放心。轮子。这次我要是再看走眼，我就活吞你口袋里的绿皮青蛙。”

“你想的美，你最多吞我口袋里的小青蛇。哈哈。。我相信你这次不会看到屁眼里，你在哪，快到三环路八角亭聚聚，商议今晚行动细节。你什么时候赶到？什么？！一个小时左右？你爬过来啊？”

“轮子你有所不知，我在踩点拍照时电动车电池被人偷了。刚刚才发现。我愣。”

“我草！这叫什么事？真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这个你放心我明个让黑哥给你查查是哪个王八蛋敢黑吃黑。附近有没有垃圾回收站？把车子卖掉打的过来，明个找到那个倒霉蛋我让他买个新的给你。放心。”轮子抽着香烟说。

“真的假的？”蚊子问。

“当然真的啦。只要能找到元凶我保管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阮爷不是电脑高手吗？他回来让他侵入那个小区视屏系统调出那个杂碎，城里专业销赃也就那几家，还怕找不到他？放心好啦。没有付出怎么会有回报呢？富婆不是还等着我们吗？到时算你这一份。好啦好啦，别蚊子似的嗡嗡叫啦，你可过来啊。好，我等你。”轮子信口开河乱扯一气。

蚊子郁闷不堪地推着只剩下骨架的电动车往一处垃圾废品站走去。“老板我卖车！”五米远的地方蚊子大叫道。

“什么车啊？帅锅？”垃圾站一个灰头土脑的小伙子搭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