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鸡犬不宁(1/2)
() 汴州,清晨,北城一个小胡同,从胡同口走进去不多深,敞开的院门,院中一名少年懒洋洋躺在躺椅里,他面朝天空,目光略显呆滞。
天空上几片薄云好似轻纱,朝阳染sè,橘红橘黄。
吱呀一声,一名中年男子从堂屋推门出来,看一眼躺椅中的少年,摇摇头:“扬儿,吃饭了。”那少年却没有反应。
说着话,院门外冲进来一个大汉,认识,这是梁桥郑屠。
少年名叫沙扬,十八岁的年纪,身材偏瘦,长相过得去,头脑不痴不傻,但是娘胎里带出来一个毛病,最喜欢发呆。
沙扬七岁学文,八岁时有两个字萦绕至今:“牵挂……”
牵挂是什么?甩不脱、抛不掉的一种心思。沙扬的牵挂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情,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沙扬的父母cāo碎了心,请过医生、请过术士,全都不管用,但是,不放弃终有好报,就在前两天,媒婆上门……说是媒婆,其实是沙扬的一个表亲,不过,这一次她是以媒婆的身份登门。
大悲大喜最容易改变一个人的xìng格,定亲成亲是人生大事,免不了对沙扬产生影响。三个大人两天前嘀嘀咕咕了一上午,然后……
梁桥郑屠的女儿这两天寻死觅活,两天两夜搞的四方邻里鸡犬不宁,为什么?因为媒婆来过,媒婆做媒的男方,就是沙扬。
屠夫的身份是很低微的,沙扬的父亲是衙门里的文案,说起来这门亲事百试百灵,但是,沙扬是个会发呆的憨子,满汴州城无人不晓。人家郑小兰一听说男方是沙憨子,当时就翻脸,抄个大笤帚把媒婆给打出去了。之后,两天两夜不睡觉,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个郑屠折腾的眼圈乌黑、面sè发青。
实在没辙了,郑屠一大早颠颠地跑到沙家,拽了躺椅中的沙扬:“跟我走,成不成的先去见见面。”沙扬初时没有反应,被拽着摔了一个跟斗,醒过神,而后又被拽着走。
梁桥东岸第一家就是郑屠的院子,临街是铺面,铺面关着门,里面是居家的院落。没到院门口,已经听到里面传出尖锐的嚎叫声与摔东西的动静。
到了院门口,郑屠一把将沙扬推进院子:“小子,是生是死自己进去承担!”说完之后从外面嘭一声关了院门。
沙扬傻了脸,半抬着两个爪子,望着满院子的狼藉,他不敢动:什么女孩子这么爆?大概能够搬动的东西都摔了吧?锅碗瓢盆就不说了,那些桌子腿、椅子面、柜子门、扇子骨,在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地面上甚至还有十几把刀,大刀小刀长刀短刀……屠夫家用不用这么多刀?有没有伤人?
屋子里有人吆喝:“郑屠呢!你让他过来!你让他马上写文书,让他脱离父女关系,我不要你们这样的父母,一个臭憨子,为什么要我嫁!”
“乖女儿,咱不嫁了还不行么?行了行了,两天了,你折腾够了没有?老东西已经去找沙扬了,你们见一面,如果不行,咱让他滚。”
“老东西终于知道去找憨子了?好,咱们到院子里等着,我先去找一把刀,我不活了,我要让那憨子给我陪葬!哇哇哇……”这是真哭还是假哭?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沙扬没敢动,此时小脸儿惨白:这不是相亲,这是送死来了,想一想……走为上策。
蹑手蹑脚转身,轻手轻脚走动,两步到了门前,抬手拉门,却听门外郑屠招呼:“小子,因为你,我家不成家,你想走?我跟你说,我的老脸已经丢尽了,如果你不能说服小兰,我先宰了你!”好,前有狼后有虎,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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