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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圣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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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保护我的孩子们。”

徐皇抬起头,静静地、坚强地看着巽。

“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

徐皇不回答巽的问题,只拔起巨剑丢下剑鞘。

指向巽眉间的剑身散发着青白sè的光芒。

“是圣剑·雷jīng吗?”

巽听过这把剑。据说那是把能利用使用者的jīng神力来cāo纵雷电的武器。是被供奉、封印在‘广泽八家’的一把剑。

“你还知道要找到这里来。你去了你女儿那边吗?”

“不。我知道如果是你,应该会选择这里作为决战的场地。在诗织和奈津美死去的这个地方……”

徐皇的眼里盛满深切的悲伤,看起来就像是深爱的人被别人强行夺走的被害者一样。

巽最无法原谅的就是这一点。

“把陈静还给我吧。”

“开什么玩笑!”

黑sè的灼热蒸气从巽的体内升起,瞬间蒸发了落下的片片雪花。

他最憎恨的男人就站在眼前。

对巽而言——憎恨就是提升魔力的最佳良药。

这三十年来,巽只凭着恨意过活。为了将妖术的奥义发挥到极致,他数次穿过生死关头,为了追求新的秘术而流浪在世界各地。

对一般人而言,这是**和jīng神都无法承受的残酷旅程和生活。

而巽人生的终点,就在现在、就在这个地方。

微微带着霉臭味的空气、古老的庙堂,还有夜空中闪烁的金sè满月……仿佛一切都像时间静止般地,从未变过。

就像十二年前,还有三十年前一样。

一切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和徐皇、奈津美相遇,也是在这里。

回过头去看看的话,就会发现和徐皇情同手足般渡过的每一天、还有和奈津美两情相悦的那段rì子,其实都跟一场梦一样。

好长好长的一段旅程。

而复仇将在今晚告终。不,是他要为复仇画下句点。一切都将结束。

他终于得以自憎恨中解放。

“呵……呵呵……”

巽厌到自己的身体不断增温,自然地笑了出来。

“我要上了……加百利。”

徐皇在愉快笑着的巽面前,举起圣剑·雷jīng。

“才想说变冷了,没想到就真的下起雪来。实在是冷得不像话,你说对吧?”

李鬆唐吸着鼻水,对着抱膝蹲在一旁的真矢说。

真矢无言。

从两人面前经过的许多行人都对他们行着注目礼。

在这个严冬、而且还下若雪的寒冷天气里,有两个上半身**的青年蹲正路边,自然引人注目。而且李鬆唐更是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简直足满目疮痍。

“人家好不容易帮你打破魔剑的诅咒耶。你能不能脸sè好看点啊?”

李鬆唐轻轻戳了戳真矢的头,真矢则是用一句“这种表情是天生的”带过,看往别的地方。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李鬆唐一脸不可置信地叹了口气,用左手压住右上臂的伤门。寒冷的夜风不断刮过他的伤口,痛得他敛起表隋。

“对不起。”

真矢看着远方,向李鬆唐道歉。

“别在意啦。不过如果你下次又做了一样的蠢事,那我绝对饶不了你。”

鹰伙高声笑着。真矢也转过头来,看着李鬆唐微微地笑了。

如果不把他受魔剑影响时那个疯狂的怪笑当作笑容的话,这算是李鬆唐第一次看到真矢的笑容。

“你那记头槌真的很厉害。我的脑袋里到现在都还在嗡嗡叫。”

“嘿嘿……我的铁头功可是我的秘密武器哩。”

“不过,那把剑后来怎么了?”

“啊啊,那把烂剑喔,我把它折成两半丢到空罐回收的坑圾桶里去了。”

李鬆唐趁真矢昏过去的时候,把魔剑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一脚把它踹断了。

原本以为它应该挺坚固的,不容易弄断,哪知却是意外地脆弱。

当李鬆唐拿起剑的一瞬间,一股黑sè的暗流流人心里,但他用意志力挡住了魔剑的侵袭。

真矢瞪大了眼睛看着诉说着处理魔剑经过的李鬆唐。

“那最喜欢姊姊的真矢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李鬆唐一问,真矢的眼里便换上了锐利的光芒。

“打倒加百利。虽然我并不想帮徐志达的忙,但我也不愿就这样撤退。”

“你还是一样讨厌徐嘛。”

李鬆唐大笑。真矢咕哝了一句“废话”,脸sè变得非常难看。

“不过也没差啦。我也跟你一起去,非得让这件事结束不可。”

“你这样还能打吗?”

“我会拜托那个家伙帮我把大伤口堵起来啦。”

李鬆唐拧起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的脸,用下巴指着一个正朝这边跑过来的女子。

白sè的连帽大衣、大大的蝴蝶结,在暗夜里特别显眼。

站在马路对面的女子看到他们两个,拼了命地用力挥舞着子,等不及红灯变绿,就冲上了天桥。

“姊姊……”

看到那个女xìng——陈雪的那一瞬间,真矢的表情暗了下来。他咬着下唇,神情挣扎。

“不用担心。我不会跟她提到你被控制的这件事。不过你可别再做一些让你姊哭的笨蛋行为了。”

“我知道。”

真矢的表情虽然还是很难看,但他的眼底却闪着坚强的决心。

飘下的雪花在碰到雷jīng剑刃的瞬间,便咻地一声消失。

柏马用布满手汗的手重新握紧刀柄。

这把剑是他到‘广泽八家’的大本营去,经过许多高阶长老的许可后才好不容易得到的剑。就徐皇所知,这把剑是最强的武器。

希望‘广泽八家’不要对加百利派出刺客的也是徐皇。因为就算是‘广泽八家’里面的第一把交椅,和加百利对战也只不过会白白浪费一条命而已。这点徐皇比任何人都还清楚。

更何况,这个人是徐皇必须亲自面对的对手。只要他一个人承受加百利的憎恨就够了。

这三十年来,徐皇都一直希望能够阻止巽的疯狂。

然而,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十二年前的那一夜,他失去了妻子,还让幼小的儿子心里受到严重的创伤。而现在,他的女儿则是在他眼前被别人伤害……

“我不配被称作父亲,不,我不配被称作是个人。我这条命不算什么。但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们牺牲!”

“来啊。我要让你知道你根本没资格说这句话!”

巽用锐利的动作在胸前画了一个印,徐皇则瞄准巽,用雷jīng砍了下去。

青白sè的雷光从刀身中进shè而出,缠绕在巽身上。但是——

“没有用的!”

雷电随着巽的嗤笑发出啪叽一声弹开,消失无踪。

“这样根本不行嘛。连我的肩膀酸痛也治不好。”

巽嘲讽地笑着。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黑sè蒸气化作四只黑sè的老鹰,朝徐皇飞来。

徐皇随即挥舞雷jīng,砍断了两只老鹰,但却让另外那两只咬住了右肩和左脚。

噗滋。被锐利尖嘴刺穿的徐皇不禁呻吟出声。

衔着徐皇肉块的老鹰一瞬间化做云雾,消失了踪影。

从伤口上滴下来的血慢慢地在雪地上扩散。

徐皇咬紧牙根,不断挥舞着雷jīng放出电光。但那些雷电就像先前一样.不过是空虚地在空中飞散罢了。

“你以为那种程度的雷就能把我怎样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你遗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啊。”

嘲笑着徐皇的巽从指尖放出数道黑sè的光芒,掠过徐皇的四肢和侧腹。

鲜血在空中飞溅。很明显的。他是故意避开直接攻击,打算好好玩弄徐皇。

“就算是个笨蛋也没关系。”

徐皇用力握紧快要掉下的雷jīng,投给巽一个充满魄力的眼神。

巽的肩膀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用被憎恶和疯狂附身的眼神回敬徐皇。

圣剑·雷jīng和巽之间产生魔力的扭曲,大气也起了反应,强风狂乱地吹拂,引起周围一阵暴风雪。

喀当!雷jīng的剑刀上出现小小的裂痕。巽的魔力连圣剑都难以承受。

“就算是一把名为圣剑的武器,使用者如果是个笨蛋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巽高声大笑。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魔力随着他的笑声再次升高,大地也开始出现小小的震动。

雷jīng剑身上的裂痕慢慢蔓延到整把剑上。

“徐皇啊……我是停不下来了。我已经无法停下来了。”

“我会让你停下来的。”

徐皇微微放开握着雷jīng的手,淡淡的笑着。

“为什么笑?”

“因为我看到转机了。”

徐皇使出浑身的力气重新握紧剑柄,高高举起手上的圣剑。

“巽啊,这才是雷jīng真正的力量!”

雷jīng发出巨大的声音,狠狠击打在地上。

圣剑的刀身仿佛碎弱的玻璃艺品一般碎裂,碎片则化做无数白sè的光芒消失在合夜中。

“这是在做什么!”

巽用尖锐的声音问道。其后——

喀!被暗云覆住的天空在一瞬间shè出蓝sè的光芒,一道雷光劈开云层,打在巽的头上。

“呃啊啊啊啊!徐皇啊啊啊啊——”

雷光吸入加百利和他所发山来的嚎叫,发出一阵大地都为之震动的巨大爆音。

圣剑·雷jīng的刀身是为了要封印雷jīng本魔力的封印。但那个封印过于坚固,一般的力量无法将它打开。徐皇特意让巽破坏那个封印,释放出雷jīng所有的力量,回敬给巽。

“呜!”

徐皇被地上反弹的雷光和冲击弹飞,撞上了一棵树。

“爸爸!”

徐志达的声音就在此时从他背后响起。

爬完这段足以让人断气的阶梯后,映入徐志达眼帘的是袭卷而来的爆炸闪光。

徐志达用两手挡住这灼人的光芒。

光芒随即暗下,睁开双眼的徐志达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寺庙正殿已经毁了一半,原本种得整整齐齐的樱花树也有半数以上被拦腰折断。

两手上剌着短剑的陈静倒在地上,徐皇则靠在徐志达附近的树干上。两个人都累瘫了,一动也不动。

“爸爸!”

徐志达跑到爸爸身边。徐皇一边呻吟,一边张开眼睛催促徐志达说“我没事,去看看陈静……”

徐志达立刻跑到陈静身边,抱起她、把她手上的短剑拔掉。

“该死……”

看着姊姊失去血气的苍白脸sè,徐志达咬紧了下唇,低下眼神。虽然还有呼吸,但她伤得非常重。

“徐志达吗……”

陈静重重吐了一口气,微微睁开眼睛。

“秋斗和美冬呢……”

“没事。他们没受伤。”

徐志达回答。陈静说了一声“是吗……”后,便安心地再次阖上双眼。

陈静也足为人母亲,那比起自己更在意孩子安危的模样看了让人心痛。

“我饶不了他……”

‘你不需要原谅他。’

徐志达从齿缝挤出声音说。但在他脑内,却有另一个不是自己的声音这么回答。

同时,内心深处似乎有某个东西正不断向上涌出。

那股力量成为一道热流,让徐志达不禁打了个冷颤。

徐志达把陈静安置在尚完好的樱花树下,环视四周,寻找另一个应该在现场的男人。

徐志达看见了——在被那道惊人的雷光打到之前,加百利在他的四周立起了一道红sè的光壁。

但巽却不在现场。

“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没有死!”

徐志达朝着空中拉开嗓子大吼。

就算没看到巽,但揪紧胸口的那股恶意仍旧存在。

忽然间,徐志达前方的空间开始扭曲,加百利随着青白sè的光芒一同出现。

“唷。你鼻子挺灵的嘛。”

巽看着徐志达因愤怒而扭曲的表情,眯起眼睛。

虽然斗篷已经破破烂烂,但他身上看来似乎没有受伤。

“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在被那道雷光打到之后还毫发无伤?”

徐皇在徐志达的背后扶着树干,愣愣地站了起来。

“我很高兴啊。不亲手杀了你我过意不去。”

听到这句话,原本徐志达脸上的愤怒表情刹时一转,变得无表情的脸和声音喃喃地说道:

“杀了你…我杀了你……”

徐志达高兴地笑着、扳动着手指。徐皇看到这样的徐志达,拚命地喊着“徐志达你怎么了?”,但徐志达却好像完全听下见似的。

现在,在徐志达气愤的眼里所能看到的,只有加百利一人。

一股下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从他心底和身体深处涌了出来。

这就是力量。

和十二年前那天一样的感觉。

那股力量化作声音,在徐志达的脑海里叫他“愤怒吧!憎恨吧!杀吧!破坏吧!”

徐志达完全不试着抵抗。

“去死吧。”

徐志达任由那个声音cāo纵,把左手伸向巽。在他摊开的掌心里,有一个淡淡的金sè小光点。

“你在干什么?”

巽戚到一股异常的气势,开始小声的咏唱咒术。

‘解放你的力量。’

一股炙热的力量随着内心涌上的声音划过左手。

“喝!”

徐志达瞄准巽,解放了那股力量。

铿!被解放的力量化作金sè的光芒奔流。

“这股力量是……!?”

巽急忙把双手交叉在身前,勉力挡住这股力量,然后将它弹开。点亮山谷的亮光就像是太阳坠落至山间一般耀眼。

“没错,这就是我的力量。”

非常爽快。感觉好像把累积已久的什么通通解放出来的感觉。

为什么我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呢?徐志达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我拥有力量呀。不管是现在,还是十二年前,那种妖术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妈妈也不需要死了。

“呜!”

巽用双手拨开光芒,看起来虽然没受伤,但他的呼吸非常紊乱。为了挡住徐志达放出的攻击,他大概是在一瞬间立起了相当坚韧的防御壁吧。

巽把手放在胸口,拼了命调整呼吸的样子看起来异常滑稽。

即便他用憎恨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映在徐志达眼里却只觉得凄惨。徐志达用鼻子嗤笑了一声。

“太好了。你要是那样就死了的话,那就没什么好玩的了。我还打算要好好玩弄你一番再杀了你的。”

“呵……呵呵……”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巽抚着额头大笑。是一个让人感到侮蔑、哀怜和充满自信的笑。

“你的眼神不错喔。满满的愤怒和憎恶……不,没有愤怒吧?只有单纯的憎恶吗……还是我看错了?”

巽双手环抱着胸口,讽刺地笑着说“只是单纯的破坏冲动吧”。

“不是!我无法原谅你!”

徐志达一边喷着口水一边狂叫。巽一脸无畏的问着“为什么?”

“杀了你妈妈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巽的这句话,刺进了徐志达胸口最深处的伤痕。

“你的母亲大人没告诉过你,不可以把自己犯的错,怪到别人身上吗?”

“呃……”

徐志达紧紧咬着牙,全身因为怒极而颤抖不已,血液倒流,身体就像快要燃烧起来一般的发热。

“居然会被自己的儿子杀掉啊,想想诗织也蛮可怜的。不,还是说这是她所期望的?”

“住口!巽!”

巽无视徐皇的阻止,继续说下去。

“还是说这不是她所期望的?因为她是被丈夫过去所犯下的错,和儿子身上的神僵尸血脉害死的嘛。”

巽一掀斗篷,高声的笑着说:“全部都是你们的错!”

“诗织八成很恨你们吧。”

“闭嘴!”

徐志达咬紧的唇边流出鲜血,他红着充血的双眼大吼。

妈妈可能会恨自己——不用巽说,徐志达自己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妈妈是一个永远带着微笑的温柔的人。如果妈妈在那个世界里,因为对自己的憎恨而扭曲了她的脸——和加百利一样,被憎恶的黑sè火焰附身了的话——对徐志达而言,那是超越悲伤和痛苦的绝望与恐怖。

为了要推开这种恐怖感,徐志达准备朝着巽再度放出光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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