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勿扶老太，可背少年（上）（2/2）

“爸——”阿土再也控制不了，一下子扑到老汉的身上，像个小孩一样嚎啕痛哭起来，眼泪鼻涕把老汉的肩头打得湿透。

老汉默默地拍了拍阿土的背脊，直到阿土稍为平静了才轻轻地扶正他，用半湿不干的衣袖为他拭去眼泪鼻涕，慢慢地说：“回家吧，家里还有些积攒，再问三姑借点，就够修这船的用度了。”说着轻轻把阿土拉了起来，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就慢慢地走去。

阿土看着父亲那沉重缓慢的脚步，虽然心里有无尽的哀悲，却也无从说出，只好跟在后面慢慢地走着，在夕阳那通红的映照下，在他们身后投下了两条又黑又长的影子……

正走着间，老汉忽然停下来，并四处地乱望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爸……”阿土奇怪地问道。

“阿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老汉回过头来。

“没有啊。”

“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老汉有些困惑，但也没作多想，就又往前去。

但现在他再次停了下来，往左边不远处的那片小树林看了看，然后加快脚步往那走去。

“爸，怎么啦？”阿土问了句，但老汉没有回答，于是他便也紧跟着往那片小树林走去。还未靠近密林，阿土便闻到一阵浓烈的烟焦味，走进林子里时，他就惊讶地发现，原来草木杂生的林子竟然被烧得黑焦一片，那一丝丝在风中飘忽的烟气和烟焦味都在说明，那火还未熄灭多久。

老汉摇了摇头，叹息地说：“谁家的小孩啊，大人也不管教，没事跑到这里来玩火，多好的一片林子啊，差一点就全没了。”

阿土也记得，这林子虽然不是很大，但由于草木茂盛，却是禽鸟最好的栖息地，小时候他就没少在这里打鸟，有时运气好时，还可以打到鸡那么大的鹤鸟，但后来就连只麻雀都难找到了半只了，只有这林子，却仍然是长得茂密；而一些赤脚医生却不时会到这里来转悠转悠，也能找到一些他叫不出名的山草药来。但现在，这林子的中间处，却全被火烧得只剩一截截黑乎乎的断树木了，基本上可以说是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