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试探（1/2）

() 一直以来，在天坛峰初夕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也许是出于一丝莫名的自卑，这个少年往往会把心事深深藏起，从不对人说起。

快乐亦或是悲伤，皆都如此，永远只有初夕一个人承受，没有尝试过敞开心扉。

直到初夕意外得到了九黎壶，最初，他闲事清净无聊，愿意一个人对着九黎壶说说话，然后慢慢的，像是养成了一个习惯，初夕越说越多，九黎壶似乎不再是一个死物，在他眼里仿佛有了生命，尽管九黎壶至始至终都是冰冷的，但它能安静地听完初夕倾诉，只要如此，对初夕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初夕愿意将憋在心里的一切都告诉九黎壶，虽然九黎壶不会说话，但它绝对是最忠实的听众。

渐渐的，九黎壶仿佛成了初夕的好友，成了初夕能倾诉一切的好友，不论伤心还是高兴，都有九黎壶与初夕一同承担。

九黎壶知道初夕所有的秘密，知道他所有的苦处，知道他午夜梦回想着谁，知道他高兴时念着谁，知道他为谁而伤心，知道他为何而烦恼，知道他一切一切无人可知的事情。

九黎壶对初夕了如指掌，也永远都不会背叛初夕。

但随着它不见踪影，初夕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切。

屋外电闪雷鸣，屋内似乎也有些寒冷，烛火摇摆不定。

初夕怔怔地听着屋外风吹雨打的声音，神sè间满是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玄见他这副样子，眉心紧皱，哪会猜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只道他是心虚，答不上话来而沉默，当下脸sè一沉，喝道：“事到临头，你还想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初夕被他一吓，顿时回过神来，脸上冷汗涔涔而下，支支吾吾道：“师傅、我、我……”他一时焦急，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九黎壶之事太过不可思议。

如果他此刻将九黎壶给说出来，先不论云玄会不会相信，云玄必然会逼他将九黎壶给交出来，以此判定初夕所言是否属实，可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九黎壶不在初夕身上，这一下真是“死无对证”，初夕就怕云玄以为他在撒谎，到时后果恐怕更加不堪设想。

云玄深深地望着他，锐利的目光中又带了些冷意，沉声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初夕面sè一白，“噗通”一声向云玄恭恭敬敬跪了下来，小心翼翼道：“师傅息怒……”初夕本不是机敏之人，心急如焚，偷偷抬眼看了下云玄，心中一震，只见云玄神sè冷漠，那双眼更是陌生之极。

初夕很想将九黎壶给说出来，可又有重重顾虑，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悄悄一咬牙，干脆就是死不承认，硬着头皮道：“师傅，弟子真的不知道，弟子……弟子绝对不敢欺骗师傅。”

其实会有如今这等尴尬，也要怪初夕见识少，像九黎壶这等异宝，在修道界乃是赫赫有名的，十个人中至少也有一半听过九黎壶之名，知晓其来历，可初夕这傻小子却是半点不知，也没有去问过其他人。

以他那点小小的认知，只以为将九黎壶的事情说出去，云玄不会相信，反而会惹得云玄更加生气，因此憋在了心里。不过以云玄的老练，不认识九黎壶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如果初夕告诉了他实情，云玄十之仈jiǔ会信，当然，这一切还需要九黎壶在此作为前提，否则只会引来云玄的一连串怀疑，将事情变得更为麻烦。

此刻初夕死不认账，虽然不是什么上策，但也不失为一种应变的方法。

云玄听完他的话，陷入沉默之中，不过师徒之间的气氛并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反而愈发凝固了起来，只见云玄脸sèyīn晴不定，似在心中权衡些什么，过了片刻，忽的一沉，冷冷道：“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了！”

初夕身子一震，心中有了些动摇，但事已至此，无论如何都只能一根筋死装糊涂了，他跪在地上，一语不发。

“好，好，好！”云玄连说三声，一声比一声重，同时他的目光在说话间变冷，手掌慢慢紧握了起来，眉宇间也浮现了一层煞气，缓缓道：“我已经给了你机会，既然你不珍惜，还企图欺瞒于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往rì的师徒情分了！”

初夕心下有些发寒，但面对师傅严厉的口气，却实在想不到什么方法来说服云玄，只得继续低着头。

房间里，静悄悄的。

烛火跳动，雷声轰鸣。

云玄慢慢站起身来，望着地上的初夕，一时没什么动静，仿佛是要给这个少年最后一个说出实情的机会。

然而，初夕没有抓住这个机会，云玄为之失望而愤怒。

漫长的安静，初夕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忐忑不安，呼吸仿佛也要屏住了，身上冷汗直流。

云玄缓缓抬起了手，一股煞气随之而来。

他望着地上微微发抖的少年，心中有个大胆的念头滋生，既然在太极图神威下，初夕都能大难不死，那么……

云玄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抹不忍，毕竟怎么说初夕都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弟子，但脑中两股念头交战，还是认为查清太极图惊变的原因更加重要。

只在片刻之间，云玄心中就已经有了决断，脸上杀气一闪而过，同时心底也腾起莫名的戾气，低沉道：“你一再隐瞒，就不要怪为师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