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追杀白起的玉娥计划（1/2）

() 当白光消失后，我慢慢睁开眼睛。令我心惊的是，这种不可言状的变化不仅是周围世界，而且我的大脑和身体内部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我一生的经历复杂而坎坷，在我的大脑中储存了大量的各类知识，经验和教训，而这些东西经常在大脑中上下翻腾。在电脑中没用的内容是可以删除的。但在我脑中存的这些东西却无法删除。他们经常沉渣泛起，不管是否愿意也不管是否需要。它们经常互相纠缠在一起，扯不开也剪不断，好像装在一个麻袋里的许多活螃蟹。不过现在，仿佛这些活螃蟹一下子都死光了。大脑突然平静下来。这就是说我的右脑被强烈激发而左脑却沉默了。我开始观察四周。四周的变化同样令人难以言状。天空yīn沉沉没有了星星和月亮，原来清清的河水现在浑浊而且有漂浮物。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的腥臭味。脚下的每方寸土壤仿佛都饱吸了鲜血。虽然，我没见到任何一具尸体，但显然这是一片真正的屠场。

“呜”一声凄惨的哭声，女人的哭声。

“不能吧。”我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半夜三更荒山野外这里还能有我的同类？别是异类吧......”可能是我的错觉。

又一声长长的叹息，一声饱受地狱煎熬的痛苦的呻吟。

这回我彻底听清楚了，不是什么错觉。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声音就来自我的身后，距离很近，不超过两米。能走到离我这么近的距离，我为什么没有察觉？只要转过身去就可以直接面对她。想到这，我的后背仿佛吹入一阵刺骨的寒风。为了壮胆，我急忙默念:”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我无所畏惧。”但还没等我念完一句，我的两腿一軟，但我还是撑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镇定下来。这时才看清楚是一位妇人站在我面前。她穿一身黑sè的式样古怪的服装，头上缠着白布，左胳膊挎一篮子，她的面容消瘦憔悴，眼神里充满抑郁和悲凉.但给我总的印象是她的家境并不贫寒.

“先生，是病了吗?”她先说话了，口音根本不是本地的山西口音，也听不出来自何处，但说话的内容我听得很清楚明白。

“夫人贵姓，来自何方?”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儿口吃。

“我叫玉娥，家住邯郸.我丈夫被征当兵，几年未归.后听说他驻扎在长平一带.我想来看看他，但家里不让出来，说一个妇女自己出来不好，我只好自己跑了出来，到了这里。在路上我听人说这里刚打过一次大仗，几十万赵国士兵被杀害.我想其中有我的丈夫，堆集尸体的地方有秦军把守不能接近，我只好向着那个方向跪在地上哭干了眼泪。我已饿了两天没吃东西了，白天不敢走动担心遇到秦军，只好夜里想找些东西充饥。刚才见先生在这里我很吃惊。

“先生你是谁？“她有气无力地问我。

“呃，我是某时代的使者，来此要同赵国建立友好关系。不巧遇上了战乱，携带的贡品，文件和随从都已失散。我这里还有些食品你先充充饥吧。”说着，我掏出一块巧克力给了她。

很显然这是到了chūn秋战国时代，我是怎么来的呢？刚才shè入我右脑里的那道白光是什么?是钻进了时空‘虫洞’还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层面’？这些问题太复杂太深奥还是以后再说吧，先办眼前的事。

她拿着这块黑乎乎的东西犹疑了一下，然后送进口里。估计没感觉到什么味道就咽了下去。

“你不要再难过了，赶快回家去吧。食品不多了，再不走就得饿死。”我边说边收拾东西。

“你家住邯郸，那好。我也要去邯郸，我们一同走吧。”

她又长长叹了口气说；“我那可怜的丈夫横死他乡，我要是男人就一定能给他报仇。”

“是女人就不能报仇吗？我帮助你，我有办法。”我很有把握地说：“不过，你得首先带我去邯郸见到你们赵王。为解决白起有些事还需要他。你的仇人主要是白起。其实解决白起并不难，他只不过是秦王的一个工具。而在我们时代就有解决这类问题的先例。当时，发生过一次大规模战争。在战争中犹太民族有600万人被杀害。暴行的具体负责人就是纳粹‘犹太人清除部’的艾希曼。在战后，他虽然躲了起来，但最后还是被犹太人抓获判处死刑。我们对白起也可以采用同样方法，将他抓获秘密押送赵国交给受害者。白起树敌太多为我们的成功创造了条件。”

她认真地听着，后来她说：“先生的话我虽然不太明白，但我相信，先生不是一个普通人，一定有能力给我们报仇雪恨。”

“白起让太多的人流了血，现在也该轮到他了。在我们脚下的土地里渗有几十万人的鲜血，我们也要把他的血追加进去。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要让白起血溅长平。”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问。

“到邯郸去，尽快见到赵王。我只剩下六块巧克力了，我们必须在两天之内达到有人区。”我看她平静了许多，就想问她有没有钱但yù言又止，但还是说；“我有钱，但在这里怕是不能用。”

她说，那边有一个村镇离这不到一天的路程。在她的衣服里缝有一小块黄金足够路上用。原来在他们的时代已经有了铜制货币，但形式不統一而且互不通用。所以，出门在外最好是带黄金。

“那我们走吧，赶快离开这里。”我从容地说。她体态虚弱，走得很慢。这我能理解，她忍受着饥饿和jīng神痛苦。但她还是咬紧牙关往前走去。我看着她，心里感慨万千。“长平事件”对我来说已是遥远的过去了，但对眼前这个妇女不过才几十天，而且还失去了亲人，我尚且愤愤不平，那么她呢？一个多么坚强的女人。在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卡廷事件”有两万多波兰战俘被杀害引起很多人的愤怒。而这“长平事件”却是它的二十倍，即使不考虑不同时代的人口数量差别，单从绝对值上看也够惊人的。这白起太可恶，我不亲手杀了他绝不回去。

当我们走在路上时，我想了很多问题。杀掉白起很容易，甚至不须我们cāo心，他的政敌知道该怎么做。但如何将他活着弄到赵国则是最难的。我应该搞一个计划，训练并派遣特种部队到秦国去，抓获白起押回赵国。以玉娥的名字命名。“玉娥计划”的关键是时机的把握。现在白起手握兵权而且受着秦王的信任。不过，这一切很快成为过去。赵国的使臣正做秦国重臣范雎的工作，白起“趁胜进攻赵国”的提案将被否决，这加剧了他和秦王及范雎的矛盾。白起竞天真地和秦王耍起了小脾气，称病在家不上班了。只有在这时才是我们动手的大好时机。但这还是以后的事，白起现正踌躇满志，得意洋洋。不过，这正好给了我们做前期准备的时间。玉娥的jīng神平静多了。我发现，她将我丢弃的巧克力包装纸都收集起来，整齐地迭好并用手绢包起来。

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拿回去给女儿做头饰。”的确，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么花花绿绿的包装纸。

这时我才知道她家里还有一个女儿，看来，她对报仇有了信心。我问她；“孩子多大了?家里还有别的人吗？”我们坐到路边暂时休息了一下。

“我有个六岁女儿在家。父亲是负责皮革收购的官吏，由于战争需要皮革由国家统一管理。家庭经济还算富裕。如有可能，我全家将用全部财力支持反白起计划。她语气坚定地说着。

“不需要个人的经济支持。执行费用全部由国家支付。我很有把握地说。

“赵王会给钱吗？”她有点怀疑。

“在这方面，他只要不想丢掉王位和xìng命是不会吝啬的。我把话向他讲清楚，如果不尽快除掉白起，他随时可能再次率军进攻赵国。到那时，最大的受害者将是他赵王。”我边吃巧克力边说着，同时又递给她一块。

我第一次看到她笑了，她笑得是那么甜美。然后说；“他当然会的，他不是傻瓜。”

到了傍晚，我们来到一个中型村落。周围是个小平原，路从村中通过。由于没有什么战略和战术价值，所以村子没受什么战争影响。路两边有不少商铺，这里的商业似乎还很发达。我和玉娥商量就以父亲和女儿出门寻亲为由找了一家小店住下。但我遇到一个麻烦问题，住店是要掏钱的，我的钱是有一点但在这里不能用。要她拿钱又不好意思。此时，玉娥拆开衣服的一角找出很小一块黄金。我坚持用手表换钱付费，那店主很好奇地接过了手表。惊奇地看着秒针的跳动。

“这是什么？”店主问。

“手表“我说。

“手表是什么？”

“手表是―――哦――它能告诉你何时干活何时吃饭。”

“那我现在正干活它怎么告诉？”

玉娥笑着从店主手中拿回了表塞给了我，她还是用黄金付了费。晚上吃饭时问了店小二我才知道，原来这里有不少人还发了战争财。这个时代的军人的武器和粮食由国家供给，服装和一些生活用品自备。所以，有军队从这里经过或在附近驻扎都到这儿裁制衣服，购买生活用品或其他消费。战争竟给这里带来了繁荣。在21世纪有人“傍大款”有人“傍大官”。而这里的人竟傍起了“大兵”。晚餐虽然很粗糙，但绝对没有污染，而且手工制做完全符合健康标准。早晨，我们出了门发现这里也有早市，熙熙攘攘的人还真不少。有鸡鸭猪和狗，也有结伴而行的青年男女。在我们前面的一个小伙子对路边乱跑的狗发表了评论。

他对他的朋友说：“人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劳民伤财还杀了那么多人。那狗要想占地盘就方便多了，看中了哪块地只有往上撒点尿这地盘就归它了。人要是也这样就好办多了。

他的朋友咧着大嘴对他笑着说：“那你可得好好练练，多撒尿多占地盘.”玉娥板着脸装没听见。但我想这些古人还是有点幽默感的。我们上路了。路上的人渐渐多起来，但他们大多面sè忧郁身上裹着白布，说明他们的家里有人战死。为了行动方便我换上一套当地的衣服。而我对这套衣服十分满意。首先，它是天然面料手工缝制，就凭这一条在大商场就标价极高。第二，款式新颖且极富个xìng。穿这套衣服在王府井大街走一圈，回头率一定很高。我还是第一次穿上档次这么高的衣服。我偶然回头，才发现那玉娥看着我穿着这套衣服的不自然样子正窃笑.不过路是好走多了。所以，我们很快到了邯郸。一看就知道这里受战争的影响太严重了。很多家庭有亲属战死在长平.秦军要来进攻的谣言四起.城池在加固，军队进进出出调动频繁.很多百姓正投亲靠友，疏散财产.进出城门盘查很严.玉娥要我先在城外等她，她说她的父亲’上面有人’拿到通行证不费劲，很快办妥回来接我.我要她快去快回.她走后，我看着来去匆匆的人群心想，既然玉娥的父亲在朝里有人，那么经他介绍见到赵王应当不成问题。但怎么才能让他相信我呢？不久玉娥回来了。我们一同到了城门口。她取出一个木牌在守城士兵面前晃了晃，那士兵客气地请我们进去。城里到处弥漫着紧张气氛。玉娥先将我请到他的家里，见到了他的父亲。由于玉娥已事先将我的情况向她父亲做过介绍。所以，她父亲见到我时并不惊奇。她的父亲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最多只有四十岁。

他笑容满面地说：“有失远迎，请先生见谅。”

我也客气地说：“这种时候打扰您真不好意思。”

“先生旅途劳累，正给你备饭，请稍等。“

“我想还是先洗个澡，换换衣服。“我略带歉意地对玉娥父亲说。他随即吩咐仆人去准备。我想我已多天没洗澡换衣服了，身上感到很不舒服。我想玉娥是为我准备饭菜去了，仆人们正为我准备洗澡水。

“战乱年月，看您的身体和jīng神还满好，夫人好吗？”

“她回娘家去了，那里也得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