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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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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滨海小城为争取归队而进行着顽强艰苦的斗争既有失败的悲哀也有胜利的欢乐。

阿尔焦姆很少收到弟弟的信。每当他在市苏维埃办公桌上见到灰色信封和那有棱有

角的熟悉的字体他就会失去往常的平静。现在他一面撕开信封一面深情地想:

“唉保夫鲁沙保夫鲁沙!咱们要是住在一起该多好。

你经常给我出出主意对我一定很有用弟弟!”

保尔信上说:

阿尔焦姆:

我想跟你谈谈我的情况。除你以外我大概是不会给任何人写这样的信的。你了解

我能理解我的每一句话。我在争取恢复健康的战场上继续遭到生活的排挤。

我受到接连不断的打击。一次打击过后我刚刚站起来另一次打击又接踵而来

比上一次更厉害。最可怕的是我现在没有力量反抗了。左臂已经不听使唤。这就够痛苦

的了可是接着两条腿也不能活动了。我本来只能在房间里勉强走动现在从床边挪到

桌子跟前也要费很大劲。到这步田地大概还不算完。明天会怎么样——还很难说。

我已经出不去屋只能从窗口看到大海的一角。一个人有一颗布尔什维克的心有

布尔什维克的意志他是那样迫不及待地向往劳动向往加入你们全线进攻的大军向

往投身到滚滚向前、排山倒海的钢铁巨流中去可是他的躯体却背叛了他不听他的调

遣。这两者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悲剧吗?

不过我还是相信我能够重返战斗行列相信在冲锋陷阵的大军中也会有我的一把刺

刀。我不能不相信我没有权利不相信。十年来党和共青团教给了我反抗的艺术。领

袖说过没有布尔什维克攻不克的堡垒这句话对我也适用。

阿尔焦姆你会说我信里有许多熔化了的钢铁。本来嘛我们的生活本身也不是靠

蛤蟆的冷冰冰的血点燃起来的。我要你和我一道相信保尔会回到你们身边的哥哥

咱们还要一起好好干呢。不可能不是这样要不然当罪恶的旧世界已经在我们的马蹄

下声嘶力竭地呻吟的时候国内战争的火红战旗怎么还会使我们热血沸腾呢?如果在棘

手的有时甚至是残忍的生活面前我们屈膝下跪承认失败那我们工人的坚强意志还

从何说起呢?

阿尔焦姆朋友们听到这些话时我有时也看到有人流露出惊奇的目光。谁知道

也许有人会想:他是让理想遮住了眼睛看不到现实。他们不明白我的希望寄托在什么

地方。

现在稍稍讲讲其他方面的情况。我的生活已形成了一个格局局限在一块小小的军

事基地上。这就是我的学习——读书读书还是读书。阿尔焦姆我已经读了很多书

收获颇丰。国外的、国内的著作我都读。读完了主要的古典文学作品学完了**

函授大学一年级课程考试也及格了。晚上我辅导一个青年党员小组学习。通过这些同

志我和党组织的实际工作保持着联系。此外还有达尤莎她的成长和她的进步当

然还有她的爱情她那妻子的温存体贴。

我们俩生活得很和美。我们的经济情况是一目了然的——我的三十二个卢布抚恤金

和达雅的工资。她正沿着我走过的道路走到党的行列里来:她以前给人家当佣人现在

是食堂里的洗碗女工(这个小城没有工厂)。

前几天达雅拿回来第一次当选为妇女部代表的证件兴高采烈地给我看。对她来

说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硬纸片。我注意地观察着她看到一个新人在逐步成长我尽自

己的全部力量帮助她。总有一天她会进入一个大工厂生活在工人集体中间到那时

候她就会最后成熟了。目前在我们这个小城里她还只能走这条唯一可行的道路。

达雅的母亲来过两次。她不自觉地在拉女儿的后腿要把她拉回到充满卑微琐事的

生活中去让她再陷入狭隘、孤独的生活圈子里。我努力劝说老太太告诉她不应该让

她过去的生活在女儿前进的道路上投下阴影。但是这一切努力都白费。我觉得达雅

的母亲有一天会成为她走向新生活的障碍跟这个老太太的斗争是不可避免的。

握手。

你的保尔

老马采斯塔的第五疗养院是一座石砌的三层楼房修建在悬崖上开辟出来的平场上。

四周林木环抱一条道路曲折地通到山脚下。所有房间的窗户全敞开着微风吹拂送

来了山下矿泉的硫磺气味。保尔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明天要来一批新疗养员那时他

就有同伴了。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好几个人在谈话。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很耳熟他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浑厚的男低

音呢?他苦苦思索终于把藏在记忆深处的一个还没有忘却的名字找了出来:英诺肯季

·帕夫洛维奇·列杰尼奥夫正是他不会是别人。保尔蛮有把握地喊了他一声。过了

一分钟列杰尼奥夫已经坐在他的旁边快活地拉住他的手了。

“你还活着哪?怎么样有什么好事让我高兴高兴?你这是怎么啦真正当起病号

来了?这我可不赞成。你得向我学习。大夫也早说过我非退休不可我就不听他们那一

套一直坚持到现在。”列杰尼奥夫温厚地笑了起来。

保尔体会到他的笑谈中隐藏着同情又流露出一丝忧虑。

他们畅谈了两个小时。列杰尼奥夫讲了莫斯科的新闻。从他嘴里保尔第一次听到

党关于农业集体化和改造农村的重要决定他如饥似渴地听着每一句话。

“我还以为你在你们乌克兰的什么地方干工作呢。没想到你这么倒霉。不过没关

系我原来的情况还不如你那时候我差点躺倒起不来现在你看我不是挺精神吗?

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无精打采地混日子。你明白吗?这样不行!我有时候也有不好的念头

心想也许该休息一下了稍微松口气也好。到了这个岁数一天干十一二个小时真

有点吃不消。好吧那就想想哪些工作可以分出去一部分有时候甚至都要落实了

到头来每次都是一个样:坐下来办‘移交’一办起来就没个完晚上十二点也回不了

家。机器开得越快小齿轮转得也越快。现在我们的前进度一天胜过一天结果就是

我们这些老头也得像年轻时候一样干。”

列杰尼奥夫用手摸了摸高高的额头像慈父一般亲切地说:“好现在你讲讲你的

情况吧。”

列杰尼奥夫听保尔讲他前些时候的生活保尔注意到列杰尼奥夫一直用炯炯有神

的目光赞许地看着他。

凉台的一角在浓密的树荫下坐着几个疗养员。紧紧皱起两道浓眉在小桌旁边看

《真理报》的是切尔诺科佐夫。

他穿着俄罗斯斜领黑衬衫戴一顶旧鸭舌帽瘦削的脸晒得黝黑胡子好久没有刮

了两只蓝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老矿工。十二年前他参加边疆

区领导工作的时候就放下了镐头可是现在他的样子仍然像刚从矿井里上来的一样。

这从他的举止言谈上从他讲话的用词上都可以看得出来。

切尔诺科佐夫是边疆区党委常委和政府委员。他腿上得了坏疽这个病折磨着他

不断消耗他的体力。他恨透了这条病腿因为它强迫他躺在床上已经快半年了。

坐在他对面抽着烟沉思的是亚历山德拉·阿列克谢耶夫娜·日吉廖娃。她今年三

十七岁入党却已有十九年了。在彼得堡做地下工作的时候大家都管她叫“金工姑娘

小舒拉”。差不多还是孩子的时候她就尝到了西伯利亚流放的滋味。

坐在桌旁的第三个人是潘科夫。他低着那像古代雕像一样美丽的头正在读一本德

文杂志不时用手扶一扶鼻梁上的角质大眼镜。说起来叫人难以相信这个三十岁的大

力士竟要费很大劲才能抬起那条不听使唤的腿。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潘科夫是个

编辑、作家在教育人民委员部工作他熟悉欧洲会好几种外语。他满肚子学问就

连那个持重的切尔诺科佐夫对他也很尊重。

“他就是跟你同屋的病友吗?”日吉廖娃向坐在轮椅上的保尔那边抬了抬头小声

问切尔诺科佐夫。

切尔诺科佐夫放下报纸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是呀他就是保尔·柯察金。亚历山德拉您一定得跟他认识一下。他让病给缠

住了不然把这个小伙子派到咱们那些难对付的地方去倒是一把好手。他是第一代共

青团员。

一句话要是咱们大家都扶他一把他还可以工作。我是下了这个决心的。”

潘科夫倾听着他们的谈话。

“他得的什么病?”日吉廖娃又小声地问。

“一九二o年受伤留下的病根。脊椎骨上的毛病。我问过这儿的大夫你知道吗

他们都担心这个病会叫他全身瘫痪。你看有多严重!”

“我马上把他推过来。”日吉廖娃说。

他们的友谊就是这样开始的。保尔没有想到日吉廖娃和切尔诺科佐夫以后都成了

他最亲近的人在后来病重的那几年里他们是他最有力的支柱。

生活还是和从前一样。达雅做工保尔学习。他刚要着手小组工作一个新的不幸

又偷偷地向他袭来:他双腿瘫痪了。现在只有右手还能活动。他做了许多努力都没有

效果他知道再也不能行动了这时候他把嘴唇都咬出了血。达雅勇敢地掩饰着她的

绝望和由于无力帮助他而产生的痛苦。

他抱歉地微笑着说:“达尤莎咱们俩离婚吧。反正也没约定碰到这种倒霉事还

要一起过下去。这件事今天我要好好想一想我亲爱的小姑娘。”

达雅不让他说下去。她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她哽咽着把保尔的头紧紧搂在怀里。

阿尔焦姆知道弟弟又遭到新的不幸写信告诉了母亲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扔下

一切立刻到儿子这里来了。老太太、保尔和达雅住在一起婆媳俩处得很和睦。

保尔继续在学习。

在一个阴湿的冬天的晚上达雅带回来她获得第一个胜利的好消息——她当选为市

苏维埃委员了。从那时起保尔就很少见到她。下班以后达雅经常从她工作的那个疗

养院食堂径直到妇女部或苏维埃去深夜才回到家里。她虽然很疲劳脑子里却装满

了新鲜事物。吸收她为预备党员的日子临近了。她怀着十分激动的心情迎接这一天的到

来。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新的不幸又突然袭来。保尔的病情在继续展。他的

右眼炎火烧火燎的疼得难以忍受接着左眼也感染了。保尔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

了失明的滋味——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黑纱。

一个可怕的、不可逾越的障碍默默地出现在道上挡住了他的路。母亲和达雅悲

痛到了极点他本人却很冷静暗暗下定了决心:“应该再等一等。要是真的不可能再

前进要是为恢复工作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被失明一笔勾销要是重返战斗行列已经不可

能——那就应该了结了。”

保尔写信给朋友们。他们纷纷来信鼓励他坚强起来继续斗争下去。

就在他最痛苦的日子里达雅激动而又高兴地告诉他:“保夫鲁沙我现在是预备

党员了。”

保尔一面听她讲党支部接收她入党的经过一面回想自己入党前后的情况。

“柯察金娜同志这么说咱们俩可以组成一个党小组了。”说着他紧紧地握住

了她的手。

第二天他写信给区委书记请他来一趟。傍晚一辆溅满泥浆的小汽车在房前停

了下来区委书记沃利梅尔走进屋里。他是个年过半百的拉脱维亚人一脸络腮胡子。

他握住保尔的手说:“日子过得怎么样?你怎么这么不像话呀?起来吧我们马

上派你下地干活去。”说完他大笑起来。

区委书记在保尔家里呆了两个小时甚至忘记了晚上还要开会。保尔说得很激动

拉脱维亚人一面听一面在屋里踱来踱去最后他说:“你别提小组的事了。你需要的

是休息再把眼病看出个结果来。不见得就没办法了吧。要不要到莫斯科去一趟啊?

你考虑一下……”

保尔打断了他的话:“我需要的是人沃利梅尔同志是活的人。孤单单一个人

我是活不下去的。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同活人接触。

给我派几个年轻人来吧最好是那些小青年。他们在你们乡下总想搞‘左’一点

嫌集体农庄不过瘾想搞公社。这些共青团小伙子你要是照看不到他们就会冒到前边

去脱离群众。我过去就是这样这我知道。”

沃利梅尔停下脚步问:“这些情况今天才从区里传来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保尔微微一笑。

“你大概还记得我爱人吧?你们昨天才吸收她入党。是她告诉我的。”

“啊柯察金娜就是那个洗碗工?她是你爱人?哈哈我还不知道呢!”他想了

一下用手拍了拍前额接着说:“有了我们给你派个人来吧就是列夫·别尔谢涅

夫。这个同志再合适不过了。你们两个脾气挺相近准合得来。你们有点像两只高频变

压器。你知道吗我以前当过电工所以爱用这样的字眼打这样的比喻。列夫还会给

你装上个收音机他是个无线电专家。你知道我常在他家听耳机子一听就是半夜两

点。连我老伴都起了疑心说:你这老鬼天天晚上到哪儿逛去了?”

保尔微笑着问:“别尔谢涅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沃利梅尔来回走累了坐到椅子上说:“别尔谢涅夫是咱们区的公证人但是他

当公证人就跟我跳芭蕾舞一样外行。不久前他还是个大干部。一九一二年参加革命十

月革命时入了党。国内战争时期他是军级干部在骑兵第二集团军革命军事法庭工作;

在高加索跟热洛巴一起消灭过‘白虱子’。他到过察里津去过南方战线在远东主管

过一个共和国的最高军事法庭。他这人什么艰难困苦都尝过后来肺结核把他撂倒了。

他从远东来到这儿。在高加索他当过省法院院长边疆区法院副院长。最后他的两个

肺都坏了眼看要不行了这才强把他调到咱们这儿。这就是咱们这个不平常的公证人

的来历。这个职务挺清闲所以他还活着。可是今天悄悄让他领导一个支部明天又

把他拉进区委会接着又塞给他一个政治学校让他管又要他参加监察委员会;成立

处理难题的重要委员会时都少不了他。除了这些他还爱打猎又是个无线电迷。别

看他少了一个肺可一点也不像病人。他精力很充沛。他要是死大概也要死在从区委

到法院的路上。”

保尔提了个尖锐的问题打断了他的话说:“你们为什么给他那么多工作呢?他

在这儿比原先工作还忙。”

沃利梅尔眯缝着眼睛瞟了保尔一下。

“要是让你领导一个小组再加点别的工作别尔谢涅夫也准会说:‘你们为什么

给他那么多工作呢?’可是他对他自己呢却又会说:‘宁可猛干工作活一年也不躺

在病床混五年’。爱惜人这件事看来只有等社会主义建成之后才能做到了。”

“他说得对。我也赞成干一年反对混五年不过我们还是常常随便浪费人力这

等于犯罪。现在我才明白这样做与其说是英雄行为不如说是任性和不负责任。直到

现在我才开始懂得我没有权利这样糟蹋自己的健康。原来这并不是什么英雄行为。要

不是因为蛮干我也许还可以再坚持几年。一句话对我来说‘左派’幼稚病是一个

主要的危险。”

“也就说得好听罢了真让他下床干起来早就什么都不顾了。”沃利梅尔心里这

样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晚上别尔谢涅夫来看保尔一直谈到半夜才走。

别尔谢涅夫离开新朋友的时候心情就像刚刚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一样。

早晨有几个人爬上屋顶架起了天线。别尔谢涅夫在房里一面安装收音机一面

讲着他经历过的最有意思的事情。

保尔看不见他根据达雅的描述知道他长着淡黄色的头浅蓝色的眼睛体格

匀称动作敏捷也就是说他的模样跟保尔刚同他见面时想象的完全一样。

天黑的时候三只小灯亮了别尔谢涅夫庄重地把耳机递给保尔。太空中传来一片

杂音。港口的莫尔斯电报机像小鸟一样啁啾地叫着轮船上的无线电台正在某个地方

(看样子是在近海)报。一片嘈杂声中可变电感器的线圈突然收到了沉着而自信的

声音:“注意注意这里是莫斯科广播电台……”

小小的收音机通过天线可以收听到世界上六十个电台的播音。疾病割断了保尔

同生活的联系现在生活穿过耳机的膜片又冲了进来他又重新摸到了生活的强有力

的脉搏。

疲劳的别尔谢涅夫看见保尔两眼闪烁着光芒微微地笑了。

家里的人全睡了。达雅在睡梦中不安地嘟哝着。她每天很晚才回家又冷又累。保

尔很少见到她。她越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晚上空闲时间就越少于是保尔想起了别尔谢

涅夫的话:“如果一个布尔什维克的妻子也是党员他们就不能常见面。这有两个好处:

一是彼此不会嫌弃二是没有时间吵嘴!”

他怎么能反对呢?这本来是预料中的事。过去达雅把她的每个晚上都给了他。那

时候比现在有更多的温暖更多的体贴。不过那时候她仅仅是个朋友、妻子而现在

则是他的学生和党内的同志。

他懂得随着达雅的成长她照顾他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保尔接受了辅导一个小组的任务。

晚上家里又热闹起来。保尔每天同青年人在一起度过几个小时就会获得新的活

力。

其余的时间他都听广播母亲喂他吃饭要费很大劲才能摘掉他的耳机。

失明夺去的东西无线电又给了他——他又可以学习了。

他以无坚不摧的顽强意志进行学习忘记了一直在烧的身体忘记了**的剧烈

疼痛忘记了两眼火烧火燎的炎肿忘记了严峻无情的生活。

在马格尼托戈尔斯克钢铁企业建筑工地上继保尔那一代共青团员之后青年们高

举青年共产国际的旗帜建立了功勋当电波把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保尔感到无比幸

福。

他想象中出现了暴风雨——像狼群一样猖獗的暴风雪和乌拉尔的严寒。狂风怒号

大雪铺天盖地而来就在这样的黑夜里由第二代共青团员组成的突击队在明亮的弧

光灯下在庞大的建筑物顶上安装玻璃从冰雪严寒中抢救那个举世闻名的联合企业刚

建成的第一批车间。基辅第一代共青团员顶风冒雪铺设的森林铁路同它相比就显得微不

足道了。

国家壮大了人也成长了。

在第聂伯河上大水冲垮钢闸汹涌澎湃淹没了机器和人。又是共青团员们顶住

天灾顾不上睡眠和休息苦战两昼夜终于把河水赶进了闸门。在这场艰巨的抢险斗

争中走在前面的是新一代的共青团员。在英雄模范人物的名单中保尔高兴地听到了

一个熟悉的名字——伊格纳特·潘克拉托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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