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怀疑寻索(2/2)
高山青小声地道:“老庄的耳朵特别灵敏便是时下轻功最高的人只要在十丈之内也休想瞒得过他。”
那另一旁的庄之洞在这时忽然道:“噤声他已近门前了。”
沈错骨再也不作声手执拂尘如一头铁豹般盯着大门。
黑夜的空气像凝结了的炸药。
这炸药已经到了应该爆炸的时候了。
门依然没有动。
风凄厉地吹着。
忽然庄之洞一拍掌。
沈错骨如一支箭般标了出去!
而大门依然没有动。
难道是庄之洞听错了吗?
沈错骨感觉到庄之洞与高山青也扑到半空中。
忽然间这两个人已到了自己身前身后。
沈错骨一怔忽闻夜空中“霍”地一声一支明亮的白玉杖已向自己心窝刺来。来势之炔无法形容!
沈错骨心中一沉居然人在半空去势如飞仍能猛一吸气往后倒退!
但在同时间后面的庄之洞喝了一声:“锥!”
铁链之声破空而来沈错骨听到这声音时背门已“噗地”一声被一枚利器穿入又急抽而出鲜血飞溅痛人心脾!
这一痛他的身法自然一慢那明亮的杖尖“噗”一声地没入他的胸膛又“嗤”地抽了出来还带着一股血泉!
血泉于夜空中飞喷!
沈错骨的身躯在夜空里洒着血飞落在丈外。
好个沈错骨居然在落地后仍能站得住踉踉跄跄跌走了几步倚在一棵梧桐上月光撒下来。沈错骨黑袍沾血脸上充满不信与愤怒形状煞是可怖。
沈错骨嘶声道:“你们——!”一股血泉自嘴角溢下说不出话来。
只见短小而精悍的庄之洞微笑道:“不错是我们”手里吊着带血的锥子锁链轧轧地摆荡着。
而高山青望着带血的杖尖得意大笑道:“剑魔传人你死得瞑目吧?”
沈错骨忽然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手中拂尘忽然化为千百枚长针离柄射出!
庄之洞也被这一下吓了一跳挥舞链于锥把拂尘都扫落!
高山青也忙挥舞玉杖舞得个风雨不透!
可是他的左腿似走动不灵所以被这一枚拂尘丝射入痛吼一声把它拔了出来流了一些血。
庄之洞疾声叫道:“师弟你怎么了?”
高山青忍痛道:“不碍事的幸亏没射中要穴没料到这老杂毛也有这种浑厚的内力!”
再看那边的沈错骨已靠着梧桐树倒在地上死时真是目眦尽裂。
庄之洞冷笑道:“还不是死了!”
高山青抚着伤口道:“不知大师哥是否已得手?”
庄之洞冷笑道:“大师兄做事怎会失手?”
高山青笑道:“那么我们把这老杂毛的尸体送回内堂去让那老家伙看看他心爱弟弟的模祥儿。”
庄之洞忽然道:“怕不怕冷血突然回来了?”
高山青笑道:“二师兄你太过虑了那小子不是说三更才回来的吗!”
庄之洞欢笑道:“真是他的经验不足还作什么名捕所谓‘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他是三更死连提早死也不能啦。”
高山青道:“他就算是现在回来咱哥儿俩的事纵被他现了又有何妨他远不是我的对手哩!”
庄之洞忽然凝神起来侧耳听了一会忽然脸色大变说道:“不好确是他回来了!”
高山青动容道:“有这等事?”
庄之洞道:“这小子武功不低我们还是以计谋之较为妥当。”
高山青道:“好!”迅扑至沈错骨尸处把沈错骨的尸用乱草盖了起来又把地上的血用脚踏乱。庄之洞急叫道:“快他要到了!”
高山青急整顿衣襟门“咿呀”而开星月下冷血白衣劲装走了进来。
庄之洞身形一动似欲出击忽然停了下来笑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冷兄差点动错了手在冷兄手下吃苦头呢。”
高山青含笑招呼道:“冷兄不是说三更回来么现在还不到一更事都办妥了么?”
冷血望了二人一眼淡淡地道:“都办妥了因为担心所以想早些时候回来看看。”
一片乌云涌来盖住了皓月连星星也黯然无光只有两排明灭的烛焰。
庄之洞忽然道:“适才有人来犯。”
冷血动容道:“哦是谁?”
庄之洞道:“都蒙着面!”
冷血追问道:“凌大侠、沈四侠如何了?”
庄之洞道:“他们都没有受伤不过都退入堂内那儿较易应敌。”
冷血道:“那我们也去内堂好了。”
庄之洞似有难言之色口中呐呐道:“不过……”
冷血奇道:“不过什么?”
庄之洞道:“我们乃好意相告请冷兄万勿动怒。”
冷血道:“好有什么你尽管说我决不生气。”
庄之洞说道:“凌大侠等怀疑你是凶手。”
冷血呆了一呆气结而道:“你们呢?你们信是不信?”
庄之洞道:“要是兄弟相信也不会告诉你知道了不过
冷血道:“不过什么?”
庄之洞道:“他们确有证据不由得我不信。”
冷血冷笑道:“那是什么证据?”
庄之洞在腰间探着东西道:“我拿给你看——”
冷血正注视着庄之洞掏出来的东西。
庄之洞并不是拿出什么东西而是把腰问的活扣一扳链子锥“呛嘟”在手。
冷血一呆后面“啸”地一声破空袭至!
高山青的白玉杖!
冷血本已分神理应避无可避!
柳激烟拿了一张椅于在黑暗的内堂抽着烟杆火红的光一闪一灭把柳激烟的面容映照得一光一暗。
凌玉象瞪着柳激烟。
只是他连坐也坐不起来。
柳激烟抽了几口烟得意的望了望凌玉象忽然笑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些什么?”
凌玉象并没有答话仍是怒瞪着柳激烟。
柳激烟好像没看见一般迳自说道:“你中的是‘软玉香’那是帝王们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妃子所用的以保龙躯中了这等闷香就算有天大的功力在一个对时之内休想站得起来也不用想说话叫喊。”
凌玉象怒视着柳激烟柳激烟大笑又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不错龟敬渊、金盛煌都是我杀的;慕容水云则是二师弟三师弟杀的。我们就是剑魔传人。”
凌玉象盯着柳激烟目光似要喷出火来柳激烟大笑道:“你别指望沈错骨来救你了他此刻只怕已陪同慕容水云、金盛煌、龟敬渊等去了吧!”
柳激烟慢慢坐下来又换了一把烟草深深吸了一口烟草出金红金红的光芒。
高山青就在冷血注视庄之洞手中之物的时刻里玉杖一震“飒”地急刺冷血背门!
“飞血剑魔”的“飞血剑式”被他运用在杖法上。确是非同小可!
杖尖因急风破空而漾起一阵抖颤!
就在这时冷血忽然往后疾撞过来。
冷血在此时不进反退无疑等于是向杖尖撞来!
高山青一呆杖势不变依然刺出!
只是冷血似料定高山青会刺出这一杖一般冷血这一退等于身体略为挪动了一点“嗤”杖尖刺入冷血身体之中!
冷血往后退势依然不灭同时“铮”地一声冷血已拔剑在手!
高山青猛觉他那一杖乃穿自冷血左胁之下根本未曾刺中冷血!
而冷血已顺着杖身撞了过来!
冷血剑剑自前向后右胁下穿出!
高山青马上欲退但觉杖被夹紧。
高山青若立即弃杖身退或可逃命但是高山青的白玉杖向不离身如今摔然舍弃不禁呆了一呆!
就在这一呆之下冷血的身子已与他的身子聚贴在一起冷血的薄剑也“嗤”地一声贯穿了高山青的腹部!
血自高山青背脊标出!
高山青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弃杖双臂一揽欲箍死冷血!
同一时间庄之洞已抽锥在手本欲出但是冷血不进反退不禁一呆!
就在那时他看见高山青的杖已自冷血左肋之下刺出也就是说高山青的杖落空了。
这一杖落空高山青就有危险了!
庄之洞立时大喝一声出一锥!
这一锥声势凌厉直射冷血前胸!
而在这一瞬间之前冷血的那一剑已经得手了。
冷血一剑得手立即向旁一滚连剑也来不及拔出来。
冷血向旁一滚庄之洞那一锥等于是落了空而庄之洞那一锥却变作打在高山青的胸膛上!
高山青剧痛难忍哪里还躲避得及?
“噗”锥打入高山青胸中。
高山青惨叫庄之洞又是一惊急急收锥。
他不收锥还好这一收锥等于是把锥上的肉一齐扯出来一样!
锥收回血纷飞。
高山青吼了半声便倒了下去再也吼不出半声了。
庄之洞又是一怔。
这一怔之间冷血又滚了回来猛拔出高山青腹中之剑。
庄之洞毕竟也是老经验一见冷血剑已在手链子一起长锥“呼呼”的转了一个圆周所有的灯笼一齐都被打灭!
庄之洞已迅换了个位置躲在门后在流着汗。
他怎样也想不出冷血为何会对他们有了防备。
他现在也不能肯定冷血在哪里。
天地一片昏黑什么也看不见遮住月亮的那一大片乌云还没有消散。
他只是肯定一点他的听觉是天下捕快中最好的打熄了灯他比敌人更有利。
只要敌人一有异动他便可以出手用铁锥粉碎敌人的胸膛而敌人还不知他在哪里!
他知道他的武器远比冷血长这是黑暗中对敌最有利的地方。
“只是他不知道冷血知否他有过人的听觉。
他也不知道冷血虽没有过人的听觉却有过人的视觉。
不过只要嗅觉正常的人都会知道黑暗里血腥味特别浓。
而且有感觉的人都会知道黑暗中杀气更加浓得可怖。
柳激烟仍在暗处抽着烟。
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凌玉象。
凌玉象依然瞪着他柳激烟一看也不看一面抽烟一面喃喃地道:“十年了自从家师巴蜀人被你们在华山之巅搏杀后我们便给上千个仇家追杀我们那时没下过苦功敌人众多武功高明我们的享乐生涯便结束了……要躲躲去哪里?天下虽大强仇更多却没有我们躲藏之处!后来我们想到只有投入衙门才是最好的藏身之处于是我们分别投入不同的官府中苦练家师的‘飞血剑法’又防别人看出只好把剑法练出杖法、锥法以及……”柳激烟扬扬烟杆的未端这钢制的烟杆未端是又尖又细的“以及我这烟杆。”柳激烟又皱眉沉思着抽了几口烟烟火在堂内灭灭烁烁吸时火红吐时黯淡。
终于我们在这公门饭下吃出了名没有人再怀疑到我们身上来了而我们的招法也已练成是报仇的时候了这仇若再不报我们都怕你们熬不住归了天那是咱们三师兄弟的遗憾……”柳激烟越说越激动“当日我猝然出手杀死你三弟时他拖着重伤的身子去拿蜈蚣鞭我知道他是活不来了所以留在席上没有走因为我肯定你们一定会请我来侦察此案的正好让我名正言顺的把二师弟及三师弟也请来把你们逐个击破……”柳激烟脸色一整道:“我没料到冷血也会在座中……不过他也活不长了三更时分他必死无疑算是给你们陪葬
吧……。”
“笃笃笃笃笃”打更的人刚刚自门外走过拿着灯:笼一丝昏暗的光芒使人看不清楚夜究竟有多黑多深。
一更了。
打更人显然觉察不出屋里的杀气也嗅不到血腥味所以迳自走远了。
庭院内又回复了沉寂。
冷血躲在门后。
门敞开门有两扇。
庄之洞就在另一扇门后。
冷血没动庄之洞不知冷血在哪里。
庄之洞也没动冷血也看不见他。
其实他们相隔只有数尺之遥一旦谁先现谁谁就可以猝起难把对方毙之于手下。
可是谁也没现谁谁也不知道谁在哪里。
他们像在比赛看谁更沉得住气。
终于是冷血先沉不住气。
庄之洞那人敏锐的听觉忽然听到冷血像一支箭自门后冲出来直标向大厅去势之快无以形容!
没有东西比庄之洞的锥更快!
庄之洞在黑暗中大喝一声:“锥!”
声音甫出他的铁链“霍”地抖得又长又直锥子已击中一件物体!
“噗!”
庄之洞忽然觉得那东西给他击碎了不过显然只是一个花盆!
庄之洞几乎是马上地现不妙他的行藏已露!
但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他的口还说着“锥”字时牙齿与牙齿上下排之间仅有的一丝缝隙突然塞入了一柄又细又薄的长剑!
他还来不及惊恐只觉喉咙一甜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