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惨叫开始(2/2)
冷血及柳激烟再加上庄之洞、高山青正如凌玉象所说就算“飞血剑魔”巴蜀人再生这四人加上“武林五条龙”之四巴蜀人只怕也得劫数难逃了。
可是事情真的会那未简单吗?
事情不会那末简单的。
柳激烟、龟敬渊往柴房走去龟敬渊走在前面柳激烟在后面慎重而从容的跟着龟敬渊一直在前面咆哮着:“……当初咱们杀掉巴蜀人后俺就***下决心要斩草除根把巴蜀人那魔头的三个徒弟也除掉就是大哥二哥不肯说什么做人要留余地!余地!余地!现在三哥也给人做掉了还留什么余地!”
柳激烟一直没有作声日暮昏沉四下无人金府这一变乱令来宾怅然而返金府的人也莫不哀痛十分聚集堂前龟敬渊走着走着指着前面的一座破屋大叫道:“阿福阿福快出来有话问你!”
屋内的人应了一声开着柴房龟敬渊怒道:“好没胆量的小子还关起门来怕人杀他不成!谁敢在金府作乱这次我龟老五就不会饶了他——”
柳激烟忽然身子一蹲沉声道:“有人翻墙入来!话未说完忽然冲天而起像避过什么暗器似的反击一掌!
这一掌遥劈在石墙之处轰然一声石墙坍倒了一角灰尘漫天之际只见墙外人影一闪而没。
龟敬渊怒嘶着冲了出去边叫道:“老柳你追那头我追这边看他往哪儿逃!”
三个起落之间已追出园圃但见前面的人身法轻灵龟敬渊眼见自己迫不上了便大吼道:“贼子有种别逃跟你爷爷分个你我才走!”说着一掌劈去砰然击中一棵树干树崩倒隆然声中叶飞漫天凌玉象、慕容水云、沈错骨三人黄、白、黑衣飘飘已闻声赶至!
凌玉象出一声断喝道:“老五是什么人!”
龟敬渊气喘咻咻地道:“有人要暗杀我们!”
慕容水云急问:“在哪儿?”
龟敬渊再看清楚树断枝折哪里还有人呢?当下怒道:“往哪儿溜了这贼子不敢跟俺交手!”
凌玉象道:“老五你找到了阿福没有呢?”
龟敬渊道:“没有他刚要从房子里出来我们便遇上此人了。”
凌玉象惊问道:“柳兄呢?”
龟敬渊道:“也是追人去了。”
凌玉象急道:“不好快去救助!”
黄、白、黑三道人影犹如鹰击长空一起一落已在十余丈外龟敬渊犹丈八金刚摸不着脑呆呆地傻站在那儿。
凌玉象、慕容水云、沈错骨三人几乎是一齐到了柴房门前三人同时站住呆住!
柴房门前站着一个家丁打扮的人那是阿福。
不过阿福看到他们没有作揖也没有笑只是双眼直钩钩的盯着他们。
阿福看到他们眼睛瞪得老大不过他既见主人也无所动那除非是阿福看不到他们。瞪着眼而看不见人的人只有几种人瞎了眼的是一种死了而不瞑目的人又是一种。
阿福没有瞎眼睛。
所以他只好是死人。
沈错骨铁青着脸走前去手指才触及阿福阿福便倒了下去。
阿福前身没有半丝伤痕他背后却是血染青衫似被尖利的兵器刺入了心脏刚好不致穿胸而出!
阿福没有合上眼睛张大着嘴。
他的眼睛里充满惊恐张大着嘴似要说些什么。
他究竟见到了什么人竟如此恐慌?
沈错骨冷冷地道:“老五错了他不该离开阿福。”
慕容水云叹道:“阿福已永远没有机会说话了他究竟要说什么?”
凌玉象忽然道:“但愿柳捕头能没事就好。”
话犹未了一人已跃到柴房的屋瓦上几乎一个踉跄摔了下来慕容水云惊道:“柳兄!”
柳激烟勉强应了一声;跃了下来脸色苍白按着心胸似很难受的样子凌玉象急上前扶持着他道:“柳兄你怎么了?”
柳激烟翻了翻眼捂着后胸浓浊地咳了几声好一会儿才勉强说道:“我来到这里现有人和龟五侠追了出去我眼看就要追着忽然在石墙转弯处有蒙面人掩来好厉害出手之快令我闪避莫及只有硬拼!我挨了他一掌咳哈他他也不轻挨了我一拳!”
凌玉象长叹道:“为这件事令柳兄几乎丧了命真是
柳激烟叹道:“这不关你们的事是对手大厉害了。”
沈错骨冷冷地道:“柳兄可知对手用的是什么掌?”
柳激烟道:“他出手太快了我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掌力不过这一掌还不致要了我的命!如果我不是硬与他换了一击只怕就要糟了。我们因彼此都要运功挨受对方一击所以下手时反而没有用全力。”
慕容水云道:“柳兄先去歇歇。”
柳激烟摇头道:“不必了冷血兄仍在否?”
凌玉象答道:“他已经去跟踪刘九如了。”
柳激烟点点头忽然似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惊叫道:“龟五侠在哪里?”
慕容水云笑道:“你不用担心适才我们还遇着他——”忽然笑容隐去随即只听凌玉象沉声道:“他落了单快去瞧瞧
园里有一棵断树树叶遍地。
一棵生长力繁茂的树被硬硬砍断下来是很残忍的事。
这棵树是被龟敬渊追敌时一掌劈断的。
现在树旁倒下了一个人。
附近的落叶都被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所染红了。
一个精壮而生命力强的人生命惨遭斫杀是件更残酷的事。
这个倒地的人正是“武林五条龙”之五——龟敬渊。
是他劈倒了这棵树可是又是谁劈倒了他?
他本应是劈不倒的他练的是刀枪不入的“金刚不坏神功”连“十三大保”也修练至相当的境界而且他还身兼“铁布衫”自幼又学“童子功”迄今仍未间断过。
而今他却倒下了。
就在凌玉象。慕容水云。沈错骨赴柴房的一刻间他便被打倒了甚至没有打斗之声难道这一身硬功的人连挣扎也来不及?
柳激烟没有说话点亮了烟杆在暮色里火红的烟一亮一闪。
凌玉象忽然变成了一个枯瘦的老人从来也没有看人过这叱咤风云一时的“长空十字剑”凌玉象竟已这么老这么瘦了。
慕容水云全身微微颤抖暮色中一脸是泪。
沈错骨黑袍晃动脸色铁青。
这还是垂暮这一天将要过去还未过去。
沈错骨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五弟的致命伤是左右太阳穴被人用手指戮入而殁的。”
柳激烟点头道:“也就是说杀龟五侠的人已熟知他所学之武功而且知道左右太阳穴是龟五侠唯一的罩门。”
凌玉象沉声道:“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在龟五弟毫无防备的猜形下一击得手的。”柳激烟颔道:“太阳穴是人身死穴可是不易被人击中何况以龟五侠的武功!”沈错骨冷冷地道:“除非是五弟绝未防范的熟人、”
慕容水云说道:“对凶手绝对是个熟人!”
沈错骨冷笑道“可是我们还不知道那是谁已丢了两位兄弟了。”
凌玉象沉声道:“从现在起我们谁也不许落单以给敌人有下手的机会至少有两个人在一起才可以行动我们不怕死但至少不能死得那未冤!”
柳激烟忽然道:“不好。”
凌玉象急道:“什么事?”
柳激烟道:“这样看来对方绝不止一个冷血兄跟踪刘九如若龟五侠和阿福的死乃与刘九如有关只怕冷血兄此刻此刻已……”
慕容水云一顿足道:“我们立即跟去看看。”
柳激烟平静地道:“慕容三侠勿冲动对方要的是你们三位的命……我看需要庄之洞、高山青二位赶来相助”
说着自怀里掏出两只小小的信鸽把两封写好的信系于鸽子的足爪上迎空一放两只信鸽在暮色里划空而起劈劈扑扑自暮蔼黑沉中飞入长天转瞬不见。
柳激烟望着渐渐远去的信鸽喃喃地道:“凭我和庄、高二位的交情他们在明晨即可来此。”
这四十余岁的刘九如看来精壮无比似有无穷的精力自金府出来后也没有什么悲伤的神色冷血跟踪他走过了几条街只见他沽了壶酒边行边饮未到家门已酩酊。
冷血皱了皱眉几乎不想再跟踪下去了不过冷血一向能忍略一转念便继续跟踪下去至少要知道他回家要十什么。
这一跟踪刘九如竟似没完似的喝了酒又敲了一个酒鬼的家两人斗了半天嘴谈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然后刘九如谈到不高兴起来一拳把那家伙打倒便一摇三摆的回去了。
暮色阑珊夜色已组成一张大网遍布四周。
刘九如拐过一条街又一条街一条巷又一条巷穿过几个小弄多数是一些荒废的屋子难得见人。刘九如找了一间屋子便钻了进去。
原来这地方是造窑区白天工人们在此烧窑晚上便离开刘九如连房子也没有便选这种不要钱的地方来往。
夜色已临烧窑的砖房零星落索倍觉凄凉。
明月当空不觉温柔却觉凄厉。远近处皆有野犬吠号一声又一声长而刺耳。
冷血静静地走近刘入如的房子门前他想: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找刘九如谈谈更好。
他正欲敲门突然问他觉近处的犬鸣倏然终止。
他一愣下意识的提高警觉。
就在他一怔的刹那有十七八件暗器自各个不同的房子里向他射来!
暗器准、快而不带一丝声息!这些暗器在明月下出奇异青亮色显然都是淬过毒的!
冷血忽然向前一抓敲门的手变成了抓门轰然一声那房子的门被冷血硬硬抓了出来冷血用门往身前一挡一时只闻“笃笃笃笃”之声不绝暗器都钉入了木门上!
只听房里的刘九如惊叫道:“谁?是谁?”
但在那时候这些屋子里每一间房都跃出三四个人手执长刀身着黑衣蒙头蒙面长刀在月色下出慑人的光芒直斩冷血!
冷血已无心亦无暇答话猛一运力自手掌直逼入木门内一时“噗噗噗噗”暗器都由木门内反逼出来激射向这群黑衣人!
黑衣人皆为之一愣闪避。挥刀!有三名黑衣人惨嚎着倒下这些暗器果然是见血封喉的!其他黑衣人来势不减直扑冷血。冷血没有话没有后退而且忽然拔剑往最多人的地方冲去!
既然已中伏就得杀出去!
这是冷血的原则!从没有冷血所不敢作的事。
他拔剑的手势很奇怪;他是反手拔剑的剑就在腰间没有剑鞘。
无鞘的剑拔得最快。
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拿来看的。
这也是冷血的原则。
剑身细而薄长而利易于攻难于守。
但冷血是只攻不守的。
因为他认为最好的守势就是反攻。
这也是冷血的原则。
江湖上盛传他一共有四十九招剑法剑招皆无名但却势不可当。
冷血反冲了过蒙面人尖叫惨嚎翻卧围攻!
月色下血光翻飞。
一批冲近冷血的人中剑倒下第二批却拥了上来长刀疾闪招招要害。
第二批人也倒下了第三批又接了上来。
这第三批人打了没多久在厮杀声中便有人高声叫道:“这厮厉害我们敌他不过!”“逃!快逃!”
“不脑说一定要杀!”
“我们不是他对手!”
“不是他对手也要杀!”
“不行了快逃吧!”
惨叫声中又已有三人倒下有人嚷道:“他受伤了!”
“看他挨了我一刀!”
“不他比刚才还勇猛!”
“还是逃吧!他好像受伤了!”
“他还流着血哩!”
第三批人都倒下了。第四批人冲上来才打了不一会便逃掉了大半剩下的无心恋战边打边逃又死了一半其他的都逃掉了。
没第五批人了。
明月当空是明媚还是邪恶?
月光当头照是照透罪恶还是洗涤罪恶?
冷血站在明月下手上执着又细又长的剑他肩上一道刀伤血淋淋下。
可是他从来不因受伤而倒下过。
出道以来像这样的伤已经算是很轻的了。
月下是血血中横七竖八的倒了四十三个人。
四十三个死了。
他不得不杀。
他一剑出手对方还有没有命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杀了这些人他觉得好空虚真想弃剑跪地在月色下痛哭一场。
他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冷血忽然想起认定了适才那间房子推门进入。
只见房内桌椅零乱一片显然也经过一场恶斗。
而刘九如被几张桌椅压在下面。
冷血急拨开桌椅扶起刘九如只见刘九如手上还握着一柄铁尺显然是曾与人恶斗过他胸前有一道血口似被什么物体迅打中而收回刚好打穿了刘九如的内脏!
这样的手法显然又是那…一记“飞血剑”所为的。
可是刘九如居然还有一息尚存。
冷血忙用一股真气逼入刘九如体内刘九如双眼一翻流下许多鲜血冷血知他已活不久了于是问道:“是不是你杀死金盛煌?”
刘九如微微张开无力的双目喉咙格格作声但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在摇头一直在摇头。
冷血略一皱眉又问道:“你知道是谁杀你么?”
刘九如费力地点挣扎着想说话可是血不断自喉里涌出来冷血暗暗叹息要不是刘九如壮硕过人只怕早已命丧多时了;那胸前的一记实际上已把他的内脉打碎了。
忽然刘九如勉强嘶声道:“杀我者两两个两个公——”再想说下去血大量地涌出登时气绝。
冷血缓缓地放下了刘九如心中很混乱、很惆怅。
究竟是谁要派这么多人来伏袭自己呢?
究竟是谁要杀害刘九如呢
如果刘九如就是残害金盛煌的凶手的话那么这桩事情便已是结束时候了。
可是事情显然没那未简单。
对方不仅要杀死刘九如灭口还要杀害自己。
而且今晚围攻自己的人用的刀法、武功都像是同门师兄弟显然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是哪一个门派具有这么强的一个实力?
看来杀刘九如的人手法上与杀死金盛煌大致相同只怕这才是“飞血剑魔”巴蜀人的传人。
可是巴蜀人的传人这些人的师父究竟是谁呢、
这些都像一个一个不能解开的结。
刘九如临死之前究竟想说些什么、
那“两个人”是“工人”还是“公人”“公子”或是公孙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一个集团的名字?
冷血呆了好一会忽然撕开了刘九如的衣襟似找什么似的找了好一会又走出去揭开了好几个蒙面人的脸纱都是一些陌生的大汉冷血再撕开了他们的衣服像在端祥着一些什么。
月色下冷血似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庄之洞看来比较矮小精悍比柳激烟还要年轻一些腰间缠着椎链子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高山青的样子与庄之洞非常相似不过高山青却比庄之洞神气豪壮多了所以庄之洞看去是短小精悍高山青却是高头大马高山青拿着的是一条玉一般的桃木棍棒身细滑杖尖若刀长七尺六寸。
这是第二大的晌午也就是署名为“剑魔传人”所说的“三天之内‘武林五条龙’死干死净”的第二天。
堂前两具棺椁灵柩前端坐着金府家属以及凌玉象、慕容水云、沈错骨、柳激烟和冷血。
凌玉象的妻子、儿子也在堂内。他们是在昨日闻讯今日赶至金家见凌玉象后方知晓一切的。
因为而今这种情形凌五象自然不想回家。“武林五条龙”中真正儿媳满堂的只有凌玉象、慕容水云及金盛煌三人而已至于沈错骨生活似道非道个性又极为孤僻没有亲人;龟敬渊更加嫉恶如仇性情暴烈除几个知交外也没有妻室。
为了妻儿安全凌玉象力促他们回到凌家去以免有殃及池鱼之灾。
庄之洞、高山青二人一至柳激烟便站了起来冷血与这二人曾经在办一件事情时也碰过面也算认识柳激烟替他们给凌玉象、慕容水云。沈错骨介绍过后再不客套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庄、高二人。
庄、高二人一见丧事便知不对劲了听罢庄之洞当下黯然道:“可恨的魔孽竟加害了金、龟二位英雄真令人痛恨!”
高山青声若洪钟怒道:“凌老英雄你不要怕我们必替你揪出凶手来!”
沈错骨冷哼一声柳激烟一见不对笑骂向高山青道:“高老弟你还是算了吧你来助我们一臂之力是最好不过若独手擒凶别说我啦‘天下四大名捕’的冷血兄一样在这里不也照样是束手无策么?”
庄之洞也笑道:“高老弟大大口气啦再说凌、慕容、沈三位大侠可也不是好惹的哩。”
慕容水云忽然笑道:“二位莫过太过奖高兄的话未尝不对擒凶确是要靠高兄等人了二位来了最好二位未来之前我不放心走开。”
冷血冷冷地道:“慕容二侠要到哪里去?”
慕容水云脸上掠过一片郁色道:“我的妻儿住在城郊讯息来回不便不管兄弟我是生是死总要回去安排一下我尽量在今晚之前赶回这里;我们兄弟虽不能同年同日生但愿能同年同日死。”
柳激烟说:“慕容二侠你一个人回府太不安全了吧?”
慕容水云笑得非常洒脱:“大丈夫何惧生死只要死得不窝囊就好了。”
凌玉象正视着慕容水云一字一句地道:“二弟我们要活着替三弟和五弟报仇不能死。”
柳激烟缓缓地道:“二侠纵要回府也要带个人去。”
庄之洞义不容辞地道:“不如我陪慕容二侠去一趟。”
凌玉象道:“二弟我们这儿有柳兄、冷兄、高兄及四弟你还是和庄兄一道的好。”
冷血忽然道:“只有慕容二侠庄捕头两个人只怕人手不足若慕容二侠一定要跑这一趟我也一齐去。不过请凌大侠及沈四侠万勿走开。”
柳激烟笑道:“冷兄你放心何况我和高兄也不算是好惹的人。”
冷血缓缓起身笔挺的身于似经得起任何打击淡淡地道:“好这儿一切要劳柳、高二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