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扁诸神剑·古松残阙(2/2)
左丘然笑道:“怎么好似我们不像一般的?”
邓玉函好奇道:“唐柔怎么在你面前说起我们?”
唐方甜甜地笑道:“你们谁是‘老三’?谁是‘老二’。”
左丘然道:“我是‘老二’他是‘老三’。”
唐方笑道:“阿柔说老三剑法很利能一剑刺过‘穿山甲’毛修人的‘掌心雷’他的剑法也很妙有一次拼狠了命一招环剑角度出奇但刺人不着又狠到了家收势不住竟反刺着了自己的……臀部……”唐方毕竟是女儿家本来是一剑刺着的是“屁股”她顺理成章地改成了“臀部”。
左丘然听得捧腹大笑笑到气喘不已邓玉函却是悻然嘿嘿声道:“唐柔……唐柔这小子!”
萧秋水忍笑道:“老二呢?唐柔怎么说左丘?”
唐方莞尔道:“老二么他说老二是个无可无不可的人但‘四兄弟’的行动一定参与一定支持有次他与三位老拳师拆招一双手竟擒拿住三双手确是吓人只惜……只惜……”
左丘然听得十分神气忍不住探头问道:“只惜什么?”
唐方抿嘴笑道:“只惜就爱放……那次老二对到一位‘五湖拿四海’的‘九指擒龙’江易海久持不下擒拿对拆老二猛放一个……才把那江老爷子给臭跑了。”
这下到邓玉函抢天呼地地大笑了起来左丘然哽在那边脸红得似关公一般喃喃道:“唐柔……唐柔怎么连这……也说出来!”
邓玉函笑够了之后好奇地问道:“老大怎么啦?唐柔有没有说?”
左丘然也巴不得找个下台阶探问道:“唐柔怎么说老大啊?”
唐方向萧秋水瞟了一眼道:“他呀……”
萧秋水见前面二人都落得没好下场慌忙摇手道:“喔不不不不必说了我不想知道……”
邓玉函忙怪叫道:“嗨嗨嗨你不知道我们可要听的……”
左丘然居然用手拜了拜道:“唐姑娘拜托拜托快说快说!”
唐方轻轻笑道:“他说……”一双妙目向萧秋水转了一转萧秋水只觉无地自容心里早把唐柔骂了几十遍了左丘然又怪叫道:“说呀!说呀!”邓玉函一掌打下去道:“别吵!别吵!”
唐方盈盈一笑道:“他说呀——老大不是人!”
萧秋水窘得不知如何是好邓玉函“哈”地一声笑出来左丘然向萧秋水挤了挤眼睛。
唐方停了停继续道:“阿柔说他生平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大哥一个是老大。他说大哥年正三十但领袖群伦敦厚持重。他的老大却只二十却敢捻朱大天王的虎髯为了一头小狗被虐待不惜与‘狮公虎婆’大打出手。为了凭吊屈夫子不借远渡秭归读了李白、杜甫的诗不借远赴济南登太白楼上慈恩塔眺终南山如痴如狂……阿柔说老大虽然狂放但不夫为当世人杰也。”
唐方说着眼睛没有望萧秋水却望向远方隐隐有些伤悲。
萧秋水开始十分之窘随而热血澎湃最后心里一阵酸楚想起唐柔唐柔啊唐柔那苍白而倔强的少年——唐柔。萧秋水想了想终于道:
“唐姑娘唐柔他……他在巨石横滩上……已遭……”
唐方的眼睛还是望向远方淡淡地道:“我知道。”大家都沉默了起来信步走着唐方又道:“是大哥飞鸽传书给我的我见了便立时来没料大哥也……”
唐方没有再说下去萧秋水等都十分明了唐方连失最敬佩与最喜欢的两个亲人内心之怆楚难受。
左丘然赶快把话题岔开去道:“除了我们四个宝贝我们还有几个朋友像劫生——”
唐方也下想使气氛太过沉哀勉颜接道:“哦劫生?倒是很少听阿柔提起。”
左丘然侃道:“劫生么?这小子他的观日剑法可行得很。我们在成都遇着他父子那时他们正与朱大天王的手下大打出手以单剑战四棍我们到了以五敌四朱大天王的手下就脚底抹油——”左丘然用手作平飞状“嗖”地一下翘起笑道:“溜啦!”
朱大夭王是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的大盟主朱大天王又叫朱老太爷原名朱顺水。他手下有“三英四棍、五剑六掌、双神君”长江三英就擒于《剑气长江》一文中“锦江四兄弟”的掌剑之下后被傅天义趁机诛之“四棍”者乃“长江四条柴”这四人武功更高也更是无恶不作萧秋水、邓玉函、左丘然、唐柔、康劫生在成都一役中结结实实地使这“四条柴”吃了个大亏而逃所以左丘然说到这里也为之眉飞色舞。
唐方吃吃笑道:“你们的生活好好玩!”
邓玉函抢着道:“还有更好玩的哩。老大还有两个朋友……”
萧秋水含笑道:“一个叫铁星月一个叫邱南顾——”
左丘然紧接道:“他们两个呀嘿一个大笨牛一个小捣蛋真是我的妈——”
唐方有趣地瞧着他们追问道:“怎样我的妈?快说来听听!”
左丘然忽然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伸懒腰无精打采地道:“昨晚睡不好不说了!”
唐方阵道:“小气鬼!卖什么关子!”
他们一行四人就一见如故的边走边谈走到“长江剑室”附近。这时日已中天这四人笑笑闹闹真像天下太平女的秋高男的气爽大家都陶然于山河岁月中·…··
然而仇杀真的已经在九天云外吗?
不唐方忽然蹩起眉尖道:“昨日我赶入剑庐时穿过权力帮的包围仿佛听见那一洞神魔已经到了现在他们有一洞神魔、飞刀神魔、三绝剑魔我们有萧伯伯、萧大侠、朱叔叔正好可以一拼。”
萧秋水忧虑地道:“他们增添了一大实力反而不攻只怕其中有诈——”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劲急的衣袂之声!
唐方第一个察觉立时回。
来人不是谁原来是萧东广。
只见“掌上名剑”萧东广含笑道:“你们到哪儿去?”
萧秋水恭敬地答道:“往‘观鱼阁’探看康先生病情。”
萧东广道:“很好。我有事跟你谈也要去‘观鱼阁’你我先走一步。”
萧秋水当然答道:“是。”但心中不禁油然地生了一种依依之情。其时丽日高照叶绿其绿花艳其色池塘流水清澈见底但萧秋水心中却悄悄引起了一丝不舍之情。
当然他还是跟萧东广前行甚远邓玉函等困知怕侄二人有要事要谈所以也故意放慢了步让萧东广、萧秋水走在前面。
萧东广第一句话就使萧秋水愧无自容:“我看守‘见天洞’近二十年这二十年来你极少入‘见天洞’拜祭祖先纵随父入祭但仍心不在焉你承认不承认?”
萧秋水虽然惭愧但坦然认道:“是。”
萧东广却一拍萧秋水肩头大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的脾气!是就是!否就否!对就说对!错就认错!有什么了不起!”
萧秋水猛抬头看见这过了二十年奴仆般生活的伯父那飞扬的皱纹依稀点出了二十年前席卷江湖的豪壮伸情!
萧东广又道:“这二十年你二哥开雁最诚心正意每逢在堡定必整正冠襟恭敬拜祭;你大哥易人每逢大典堂皇出祭已隐有目中无神之气象。惟有你——”
萧东广目光如电盯在萧秋水面上道:“你平时祭拜戏谑但每逢礼典或家里有事或祖先忌辰你比任何人都诚心诚意如四年前你娘病重你就认真叩拜一日三祭亦不向外与人言我才知你非玩世不恭之辈。又平时观察你拜祭时祭词全不是按照固定的格式而是艺语一番既求剑试大下又求父母长生不老亦求得如花似玉的好妻子……”
萧秋水愈不敢抬头他万未料到自己以为又聋又哑的“广伯”竟把自己祭神时的愿望一一听在耳里。
只听萧东广哈哈豪笑道:“此何羞之有?!想我萧东广二十年前纵横江湖亦起自于好玩之心雄图天下惟权欲熏心反被所误成不得大事而今知错为奴二十年但平生仍厌极彬彬君于、虚伪小人、苟言苟行、无作无为之辈!”
又补充一句:“你有童心又有壮志既笑做不失其真那很好我很喜欢!”
旋义向天大笑道:“你爸爸向你吹胡子、瞪眼睛我还是很喜欢你!”
萧秋水又惊又喜断未料到这“伯伯”竟知他如此深切而他平日好玩喜游结交知友萧西楼常摇叹说萧秋水既心无大志不似萧易人;又无礼仪不如萧开雁。三兄弟中萧西楼最担忧于秋水无用乱交朋友游而忘返。萧秋水却不知有个“伯伯”如此相知于他而且投赏于他。当下一时拙于言辞不知如何是好。
萧东广呵呵豪笑道:“哪拿去——”伸手掏出一剑递给萧秋水萧秋水慌忙双手接过却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柄剑。
剑无光泽剑身长又窄。
扁诸神剑!
原是辛虎丘的扁诸剑!
萧秋水此惊非同小可道:“这这小侄这受不起——”
萧东广一瞪目道:“咄!什么受不起:拿去!神剑本无光给有光采的人用之才有真正的光华!剑由心生魔头使剑便是魔剑但愿有日你能使此剑此剑有神兵1”
萧秋水听得心头一震握剑的手不禁紧了一紧萧东广道:“你用此剑便使不得浣花派的‘满天花雨’——”
“满天花雨”是“浣花剑派”三大绝招之一这一招使出时是运内劲震碎剑身化作满天花雨飞袭敌人令人无法可挡。
——扁诸是宝剑当非内力可以震断的更何况震碎。
只听萧东广继续道:“只是我们浣花萧家招式岂可用死?!我们萧家祖先闯荡江湖各怀宝剑也不见得用不上‘满天花雨’这招依然世代相传只是用法各异了。”
萧秋水不禁问道:“请教伯伯如何用法?”
萧东广依然前行忽然一顿仰天作沉思状一拍额角道:“适才我与你父深谈长久在此守护也不是办法必须派人通知桂林一令桂林外浣花严密小心切莫轻敌:使人手调集回救剑庐。狄老夫人在此大家还是不要兵分两路的好保卫老夫人要紧啊。”
萧秋水点头道:“是。”
萧东广又道:“权力帮既已遣人潜入剑庐桂林外支亦不可不防正需要人通知辛虎丘有一女弟子前些时候寄宿于外浣花孟师弟处恐怕有诈。”
——萧东广与萧西楼之怨乃始自内、外浣花剑派之争萧东广虽一隐二十年心里难免耿耿内外浣花虽已被萧西楼一统成宗但仍习惯称桂林浣花为外派。
——孟师弟即是孟相逢“恨不相逢别离良剑”孟相逢是桂林浣花剑派支派的主持。
萧秋水会意道:“伯伯、爹爹与朱叔叔自当于此主持大局小侄无能在此亦成不了气候定当冲出重围报讯桂林以安局势。”
萧东广先是颔又是摇头长嘘道:“你有此心意殊为难得。但不是你一个去一个人去太危险应当跟你的兄弟们一齐去。而且不是现在去——现在孔扬秦、沙千灯、左一洞在外面你有三头六臂也冲不出去——要等我们在将临的一场厮杀中要是我们胜了那你就和兄弟们冲出去出成都渡乌江赶赴桂林在权力帮未及调集第二批人手全力攻浣花萧家前你先去通报易人、开雁、雪鱼他们我料定他们还会派人截断桂林与成都的联络不然我们的鹰组怎么一个都没口来?!桂林那边怎么也没了讯息?!飞鸽传书连一双鸽子都没有回来?!李沉舟老谋深算必截断所有联络线网但他意料不到我还未死朱侠武、唐大又恰巧在剑庐是以来了沙千灯、左一洞、孔扬秦、华孤坟、辛虎丘五大魔头尚攻不下一个成都萧家哈哈哈哈……”
萧秋水一扬眉道:“伯伯听说还来了一个叫‘无名神魔’的——”
萧秋水语意忽歇——因为正在此时离他们不到三十丈远的“观鱼阁”猛地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
康出渔的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