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笑饮一杯酒·杀人都市中(2/2)
钟无离的第一句话是得意非凡、狂妄自大的但确也解了唐方心中的疑团。
“你们虽杀得了南宫松篁却不料他一拍间下了毒他料不到我们见死不救却造成我们的得手因你们中毒!哈哈哈哈……”
柳有孔也妄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其实没什么!就是软麻散你们现在嘿有脚不能走有手不能打有口不能言。越轻的毒越易下凭南宫松篁那死鬼一拍间也不能下什么重毒!嘿嘿嘿!”
钟无离也笑得意十分:“而且这种毒啊药力只盏茶的时间就消失了但我们呢?哪——”一俯身一探手转眼间封了萧秋水“哑穴”、“渊液穴”、“京门穴”、“大椎穴”再回头照板照眼地也点了左丘然的穴道那边的柳有孔也点了邓玉函的穴道接道:
“眼看你们功力恢复但又被我们点了穴道还是不能动、不能打、不能叫、不能生、不能死哈哈哈哈……”
笑声一敛又道:“其实你们怎样都逃不出我们手掌的就算逃得过这一关下一关我们帮里的神君出手你们怎逃得了!哈!哈哈!”
钟无离扬扬铁杵又加了一句:“而我们要你们怎样你们就得怎样哈哈哈……”
柳有孔一双怪眼打量着唐方眯眼笑道:“尤其是这位如花似雪的大姑娘嘛——”忽见唐方脸色煞白一双清水分明的眼睛大现杀机美丽得让人动心中竟隐透俏杀不禁一噎竟说不下去却侧见萧秋水望来嘴唇溢血的显然因怒极而齿噬及唇以致沾出血来柳有孔勃然大怒:“好!你这臭小子敢看我不顺眼我就要挖你双眼!”
说着一步过去提针便刺!
这一刺就要把萧秋水刺成一个脸上有两个血洞的瞎子!
忽听楼下有人大声道:“我们一直攻不进去真***憋气死了!”
另一人声音甚是尖锐道:“死了死了又不见得你真的死了!”
这两声对话语音宛若破锣人仍在霁虹桥上但语音如在楼上简直像打钟敲鼓一般钟无离、柳有孔二人对望一眼迅地行动起来一连拖了七八面桌布然后把萧、左丘、邓、唐四人踢到一张桌底下用桌布盖了起来又压放几张凳子之类的东西就像这间茶楼上摆置贮物的地方。
钟无离压低声道:“你们暂且待着我们看清楚对方来路后做掉他们再与你们乐。”
四人在桌底下挤在一起心中无限凄苦。唐方恰巧头枕在萧秋水胸前丝如雪幽香若兰萧秋水心中一荡忙敛定心神暗骂自己:这是生死关头岂可如此轻薄!顿感无限报然。
这时楼下的人又说话了:“咦这里有座茶楼。”
另一人没好气道:“瞎的呀你!这偌大座楼现在才看到!”
原先那声音粗重的人道:“嘿!我也是早看到了呀!只是故意就说话给你听罢了!我还知道这楼叫做什么呢!叫做甲秀楼!”
第二个声音尖锐的人怪叫道:“当然知道叫什么楼了!大大个‘甲秀楼’写在上面三里以外也看见啦!叫做甲秀楼!’
那粗声大汉怒道:“我又不是说给你听!”
那尖声大汉反驳:“那这里又没有别人你是说给鬼听了!”
粗声大汉道:“那边有条狗我是说给狗听!”
尖声大汉道:“哦!你会讲狗话一定是狗了!
大声粗声道:“我现在就对着狗讲话!”
大尖声道:“这狗话跟人话倒蛮像的嘛!”
粗声大汉怒道:“放屁!”
尖声大汉也叱道:“你放狗屁!”
粗声大汉不可抑:“狗放屁!”
尖声大汉怒极:“你屁放狗!”
忽然一阵静默粗声大汉竟抢天呼地地笑了起来一笑不可抑大家都觉纳闷只听那尖声大汉没好气地道:“***!笑什么笑!笑你没有嘴巴啊?!”
那粗声大汉像笑得接不上气边喘边道:“哈……你……你输了……哈哈哈……”
尖声大汉忍无可忍怒喝一声这声音把远在楼上但因穴道被封无法运功的四人震得跳了一跳可见这大汉内功之精深。
“我有什么输?!你说!你说!!你快给我***说!”
那粗声大汉在尖声大汉喝时依然笑得死去活来把对方喝问置之囹圄此刻忍笑喘道:
“哈……屁……屁那里可以放……放狗……你说错话了。我们说过……哈哈哈…骂架可以但无理不可以……你……你刚才就全无道理……哈……所以你输了……哈哈……”
尖声大汉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天惊动地连楼上的柳双洞钟壹扈也变了脸色。
这次轮到粗声大汉笑不出了怔怔地望了一会跺足怒道:“你知什么?!”“尖声大汉径自在笑粗声大汉忽然怒喝一声呼地打出一·拳尖声大汉声音陡止也呼地打出一拳人听“蓬”地一声。两人一时都笑不出。
这下楼上的钟、柳二人相觑了一眼手上的兵器不禁都紧了紧从刚才两名大汉对打一拳的拳风中可以得知这两人拳势之霸道真可说是无坚不摧!
只听尖声大汉怒道:“我为什么不可以笑!”
粗声大汉暴躁地道:“因为你没有理由笑我笑就可以!”
尖声大汉诧而问道:“为什么你笑就可以?”
粗声大汉嘿嘿笑道:“因为我有理由笑啊蠢材!”
尖声大汉怒道:“我当然也有理由笑啊!”
粗声大汉奇道:“你已经输了哪里有理由可笑?!”
尖声大汉哼声道:“谁说的?!屁明明可以放狗不信我放给你看!”
粗声大汉嘿声道:“屁哪里可以看的!又不是脱裤子放屁!”
尖声大汉怪声道:“那你不着可以听啊请君为我倾耳听听好了啊——?”
说到这里忽然“蓬”地一声然而这声音又有点像“汪”地一声像一只睡着的狗忽被人脚一踢起闷曝起来一般然后声音之大他们人还在霁虹桥端甲秀楼上却清晰可闻。
唐方虽身在险境听来都不觉好笑这两人怎么如此憨直说放就放相隔如此之远犹闻巨声如在面前那还得了?她游目可以看见萧秋水、左丘然、邓玉函几人虽无法语言亦无法动弹却看见萧、左丘、邓等人目中却有一种很奇怪的神色。
这眼神似有笑意又有欣慰既神采又是焦急更像有莫大的喜悦要告诉她什么但偏偏又就不出话来。
唐方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无法询问但见三人似十分留意楼下那两个莽汉的对话。
唐方不禁也留神地听下去。
只听那粗声大汉怪叫一一声捏着鼻子直嚷嚷道:“好臭***好臭!”
那尖声大汉笑道:“岂敢岂敢天下放屁第一臭者是屁王不是我。”
粗声大汉一呆问道:“谁是屁王?”
尖声大汉笑道:“屁王铁星月就是阁下你啊。”
那粗声大汉不怒反而笑道:“这还差不多铁咀鸡邱南顾。斗口你还可以但要论放屁你还不是我对手。”
尖声大汉笑道:“这点当然。”
唐方心中一亮。
她现在终于了解萧秋水等人的眼神要告诉些什么了。
原来楼下的两人就是。
铁星月!
邱南顾!
萧秋水的好兄弟1
萧秋水等人从唐方恍悟的眼神也知道她了解了所以眼色更是欣悦。
可是更令他们担心的是:
这鲁莽的铁星月穹憨直的邱南顾好像还不知道他们被擒在这里然而钟壹柳双二人在此以暗欺明会不会使他们二人也同遭毒手呢?
只听邱南顾嘻笑道:“论放屁你可以称王但论口才则是我霸口邱南顾!……不过嘛我放屁虽不如你但却能放屁放出狗的声音来这点你该认了吧?”
铁星月怒道:“我承认你的确是屁放狗叫但我也一样可以呀!我不但可以放出狗叫还有猫叫、猪叫、鳄鱼叫、老鼠叫……你要不要听听?”
唐方只听得啼笑皆非怎么这两人如此空话穷烦幸好下面邱南顾已怪叫道:
“别别别别……我最怕你放屁的了这样好了你对一半呃我对一半一人一半两不吃亏好吧?”
铁星月不情愿似地沉吟了一会儿终于道:“好吧……”忽现狗爬树地的叫了起来道:“喀这楼原来是饭馆怎么招牌是空白的?”
唐方一听心中一喜知道铁、邱二人已经进入甲秀楼内了。
只听邱南顾却道:“空白招牌不行让我上去摘下来看看……”只听一阵衣袂之声又落到地上落地十分沉重但起落间足有四五丈居然如此迅捷邱南顾轻功之快急亦可想而知柳双洞、钟壹窟二人脸色又变了变:
只听铁星月直着嗓子念:“……力……什么……欢……又不是欢……什么力……什么居……”
邱南顾怒道:“什么‘欢力居’这个是‘权’字!‘权字都不认得!”
铁星月抗声道:“岂有此理谁叫他的楷书写得那么乱不会写字!”
邱南顾反问道:“谁说是楷书了?”
铁星月怪叫道:“哈!不是楷书是什么?四书啊?篆书啊?经书啊?”
邱南顾道:“放屁!是草书!”
铁星月反问道:“谁说放屁是草书?屁是屁书是书你只能放屁难道能放书?这次你放屁能放出一本四书五经来我就服了你。”
这二人夹缠不清强词夺理听得柳有孔、钟无离二人头晕萧秋水等人若不是穴道被制早已笑得满地滚但回心一想:自己来时确也会看见空白的招牌却不似铁星月、邱南顾二人真的扯下来察看若他们先看见招牌背面有字而且是“权力帮”当然会有所戒备不致遭了暗算。
能把甲秀楼买下来开茶楼食馆的人除了“权力帮”的钱多势盛外有谁能够呢?
秋水等直痛恨自己的疏忽大意然而听来铁星月、邱南顾两个宝贝好象完全觉察不出什么还大摇大摆地上了楼。
说话如雷放屁巨响出手如电轻功如鸟这四件事早已令钟无离、柳有孔下了杀心。
萧秋水等人是塞在桌底上面压满了凳子、桌布甚至还有扫帚与垃圾斗但在底下的一个缝隙里依然可以望出去看见钟、柳二人的双脚以及那把楼梯踏得咯登作响大步上来的两个人。
先出现的是头。
唐方好奇地望过去只见两颗很奇怪的人头。
一是彪形大汉却有一颗很小的头像瓜于一样贴在脖子上。
一是较瘦小却精悍的汉子牙齿却突了出来他却尽力抿嘴就像鸟咏一般。
彪形大汉是说话粗声的汉子大头人是尖声的两人一面兴高采烈地骂着架一面大步踏了上来。
这只是短短一瞥也是给唐方的第一印象这两人已经上了楼梯从桌布缝隙望过去楼上远处多了两双脚两双鞋子还破了一个洞露出只脚趾头脚趾头也破了个洞唐方哪有见过这样的怪人定睛看去却见那脚趾头竟向自己转了转招了招唐方哪里见过此等怪事真是给唬住了。
如鸟啄的彪形大汉是铁星月。
头大大的瘦小汉于是邱甫顾。
这点唐方也记住了。
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牢牢记住萧秋水结义兄弟们的名字。
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到个中因由。
只听铁星月没好气地道:“嗯?怎么有楼没有人?有菜没伙计的?’
邱南顾却喜道:“哪哪哪那儿不是有两个人吗?”
这时只见钟、柳二人的脚步移上去钟壹窟笑道:“这儿客人通常来的不多今天尤其少客官要吃什么?我是掌柜的伙计不在我也可以代弄几道好吃的。”
铁星月道:“我是饿扁了总之有好吃的全部拿来!”
钟无离恭卑地道:“是是是。”
邱南顾却道:“喂掌柜的旁边是你的伙计吗?”
钟无离却道:“不是不是这是我弟弟……”
邱南顾道:“赫!怎么他这么凶神恶煞!”
钟无离道:“唉呀客官有所不知我弟弟他是个白痴……”
邱南顾道:“白痴?”
钟无离叹道:“是呀。他小时也喜欢弄枪舞棍有次遇到个武林高手就把他打成了白痴傻里巴巴的简直成了人头猪脑哎呀四肢达、头脑简单啊饭倒是吃不少哦。”
邱南顾奇道:“打成白痴?好高的武功!”
铁星月不屑道:“那有什么了不起我有一次与人交手把那人打成一口猪!”
邱南顾道:“一口猪!哪里会把一个人打成一口猪!”
铁星月洋洋得意道:“好简单哦!打到他满地爬满街叫当场拉屎不是猪是什么?是邱铁口么?!”
邱南顾虎地吼了回去:“你真***老子又没惹你你干吗骂人是猪!”
铁星月胜了一着倒是不理他向钟无离道:“打他的人是谁?”
钟无离答道:“我也不知道。但那人是用指凿打在我弟弟的眼盖上他……他就这样子了。”
铁星月嘀咕道:“打在眼皮子上?那怎会这样子的呢?”
萧秋水听到这里猛地想起一事心中暗叫不妙十分焦急无奈又叫不出、动不得。
钟无离会不会故意引铁星月、邱南顾去检查柳有孔的眼睛而柳有孔的双针——
柳有孔的双针!
眼睛!
萧秋水急得额上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唐方见了也感觉出生死一;
徒呼奈何!
这时只听铁星月那莽夫果然道:“
“怎么会这样子?让我看看!”
只见那破鞋子走两步贴另一双鞋子而立两人相距之近真是“鼻可相触萧秋水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口腔。
忽听邱南顾道:“为什么要让你看你以为你是大夫啊?让我看……去!……来眼皮子翻翻……”
萧秋水从缝隙望出去只见原来那双破鞋子跄跄踉踉退了五六步原先立足的地方又换了一双破鞋子敢情是邱南顾推开了铁星月他自己却抢着上前去探看。
蠢材啊!蠢啊!萧秋水心中又急又愤心中忍不住大骂!
只听铁星月怒道:“你干嘛推人?!你难道治得好他!”只见那双破鞋已经踮高了脚显然正在翻柳有孔的眼皮凝神注视。
这时忽听“呼噜”一声接着“嗤”之声破空。便是铁星月的狂吼与邱南顾的怪喝!
他们果然动上了手!
“呼噜”是钟无离铁杵的声音。
“嗤”则是柳有孔双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