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人生三角(1/2)
我们也许都无法成为伟大的人物但我们随时都可以有着伟大的爱只要你肯付出。
“我都说了”看到铁手和追命并肩而立大将军摩挲着光头出一声浩叹对他的副将毛猛说“像他们这种狗腿子是轻饶不得的。冷血一出现在危城就该杀了他但他手上有‘平乱块’一时不便公然下手一拖至今他还活得好好的。现在眼看又多一个再看又多一个!趁着今晚只来了两个再不下手那还真个对不起我凌家的列祖列宗了!难道还是待他们四个来齐了之后才下手吗!”
毛猛威猛地答:“是早该杀了!”
大将军斜里白了他一眼:“那你又还不去杀?”
毛猛一怔半晌才想出了个较名正言顺的理由:“没大将军的命令我不敢动手。”
大将军嘿声笑道:“那现在铁二爷崔三爷全都在这儿我已点了头你不去把他们俩都一刀宰了?”
毛猛干咳了一声嗫嚅道:“可是……他们两个……我才……一个一一”
大将军叱道:“胡扯!我没叫你一上来就杀两个你大可一个一个的来杀啊!余下的一个我们都可以替你缠着待你杀了一个再杀一个。怎么样?”
毛猛退了一步吞下一口唾液眼珠子一转大声答道:“不行!我要留在这儿保护大将军您的安危!”
“啪!”
大将军竟掴了他一个巴掌。
“世上就是有你这种人:明明不能偏说能;因为不承认自己不能所以一辈子都不能。”大将军啧啧有声地道“我身边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明明是不敢偏要逞勇;因为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弱所以一辈子都懦怯下去却找各种藉口来掩饰!”
他狠狠地一连串地问:“凭你就杀得冷血追命铁手任何一人?就凭你就保护得了我凌某人?你要等我命令才下手吧?要有我下令才动手已是蠢才了你不能揣测主子的意思还当什么副将?现在就算我下了令你能够担得起吗?担不起却来说大话嘿我门里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毛猛给这一番话斥得垂下了头赧惭倒不见羞忿倒明显。
“你看你”大将军气得又在大力摩擦他那顶上光头“有人如此教诲还不知悔更不知愧难怪一辈子只当人副将军!我三番四次要举荐你却仍泥烂扶不上壁抬都抬不上台面来!”
毛猛唯唯诺诺。
垂手退下。
毛猛。
一个非常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剑眉星目样子神态都有抑不住的傲慢与浮躁但却一点儿也不“猛”。
他的额上系了一条黑巾黑巾上插着一根白羽。
他给大将军喝退了。
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甚至不感到沮丧。
——遭大将军的斥喝已是他生活中的常事。
大将军见铁手和追命并肩而立完全是要放手一战的样子。
并肩是一种相依。
——只要有人与你同一阵线你就并非全然孤独的。
——你试过孤军作战吗?
如果尝过独战江湖的滋味肯定更渴求能够有个人的肩可以并一并、有人的背可以靠一靠。
寂寞固然难受但毕竟只是一种心态。
至少表面上依然可以很热闹。
——尤其在你陷入绝境的时候肯与你并肩作战的定必是你真正的朋友。
有人说:“要到死的那一天才知道谁是朋友谁才是敌人。”
这是错的。
因为人都死了死人既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敌人。
死了就是死了。
死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为了不甘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人才相信有鬼有神。
才有那么多而且大都是捏造出来的神话鬼话。
四周都是敌人。
但铁手并不孤独。
因为他有追命。
四面都是强敌。
追命却不孤绝。
因为他有铁手。
两人并肩。
作战。
一一你要有朋友便先得交朋友。
——你想朋友对你好先便得对朋友好。
友好的人一定会有好友。
不过好人会有好友但坏人一样会有知交。
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这世上无论是黑道白道上道的不上道的都会有他的同道中人。
在此时此际凌落石大将军的“同道中人”显然很多。
而且人多势众。
高手如云。
看到铁手和迫命并肩而立的气势大将军长叹了一声道:“可惜你们只有两个人。”
他为敌人而惋惜。
追命笑道:“两个人就够了。不齐心的一万个人也没用。”
大将军同意。
他还相当感慨。
因为他感觉得出来:
敌人虽只有两个但那种并肩的雄风跟自己那一伙人各怀异心是大不一样的;他们虽只得两人但那种同一阵线的无畏和自己手上那一干人各怀鬼胎是很不同的。
他觉得自己对待朋友一向很好却不知道却交不上像追命、铁手这等生死相交的友情——像追命曾追随过他不也一样怀有异志!
他感叹地道:“你们还有一个机会。”
追命道:“你会开间和尚庙?”
大将军板起脸孔:“我不认为这句话好笑。”
追命道:“我也没意思要逗你笑但一味严肃认真也不代表就有机会。”
大将军道:“你们的机会就是:要是你们可以答允向我绝对效忠我也可以考虑不杀你们允许你们的投诚。”
他补充道:“这是因为我特别赏你们之材才会有这样仁慈的建议。唉我这辈子唯一的坏处就是:太爱材了!”
毛猛在旁附和道:“是啊大将军的确是太爱惜人材了!”
追命道:“谢了。”
大将军怒问:“什么意思?!”
追命道:“我见过你爱惜人材的方法了:曾谁雄、李阁下、唐大宗莫不是在您爱护下死的死、不死不活的不死不活。”
大将军断喝一声道:“好别说我不给机会你们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铁手微笑道:“本来就祸福无门由人自招。这就是我们自招的。请将军进招吧我们舍命相陪就是了。要不请高抬贵手我们自下山去。”
毛猛嘿声道:“来了落山矶能说走就走要落山就能落山的吗?”
追命笑了。
猛灌一口酒。
按照道理一个人在仰脖子喝东西之前是什么事都不能做的。
但追命却突然动了。
他像风一般旋起。
大将军看着他。
但没有出手。
铁手也看定着大将军。
追命并没有突围。
他像风一般回到铁手身边。
脸上仍是那玩世不恭的神情。
手上却多了一样东西。
羽毛。
白色的羽毛。
毛猛头上已没有了羽毛。
——失去了羽毛的他同时也失去了面子。
却有一张胀红了的脸!
追命笑道:“有些话还不是人人都说得的。”
毛猛怒极:“你……你……!”
他刚才只觉眼前一花他以为追命要攻袭他连忙出招护住自己身上各处要害封死自身各路破绽却没料追命只一伸手夺去自己头上的羽毛已翩然身退。
这使他栽上了一个大斤斗。
——更令他震讶的是:大将军、于一鞭、温辣子、温吐克、三十星霜、七十三路风烟、暴行族各好手竟无一人前来助他。
大家都好像觉得事不关己。
所以也己不关心。
大将军道:“好快的身法!”
追命又一口气喝了几口酒。
铁手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已全面备战。
——他的酒喝越多斗志越盛。
酒就像是火和锤子。
这时际追命就像一柄烧红的铁。
三样合一他就会成为锋利的剑。
大将军又道:“可惜你那一晃身之间上、中、下脘还是有四处破绽。不过我并没有出手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追命嬉笑道:“因为你懒。”
大将军冷哼道:“是因为我要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追命道:“哎终于等到最后的机会了。你常常说给人机会其实都是替自己制造机会。我刚才的确是有三处要穴露出破绽来但你看得出却不等于能制得住我我够看得出你的要害来但能不能打着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将军怒道:“你这叛徒不知好歹你已失去所有的机会了!”
追命道:“我是到你帐下卧底的从来没对你效忠过所以不是背叛你。”
大将军十指骈伸撮如令牌收于腋下狠狠地道:“好我先收拾你。”
铁手上前一步双掌合拢在胸前交肘而立向追命道:“骂架你先开口打架我先动手。”
追命笑道:“酒我已经喝了火是我撩上来的哪有这等便宜事。”
铁手道:“你还是得听我的。”
追命笑啐:“为什么?”
铁手道:“因为说什么我都是你师兄。”
两人大敌当前仍争先动手而且依然轻松对应。
大将军看在眼里心中就狂烈地想:这种人材该是我的!这种人材应当为我效命!!这种人材我怎么没有?!
一一可惜的是一旦人材加入成为他的奴才他就不再当对方是一个有才的人反而易忌对方之才常找藉口加以压制或消灭。
如此下来好处也有:至少大将军仍只有一个地位丝毫没有动摇;坏处也一样存在:他手上真正有本领而为他效死的人却并不多见!
大将军道:“一起上吧省得打不过时才又找藉口插上一手。
他哂然道:“反正所谓侠道正道就是这样子受人敬仰时故示正直要争出头时便无所不用其极。”
他的用意是激将。
铁手严正地道:“你放心我们就恪守武林规矩单——”
话未说完追命已截道:“单挑只斗您的部属。但你是名动天下威震八表的大将军咱们只是小鹰犬一个打你一个还真是看不起你哪!”
大将军嘿了一声。
(好家伙竟不受我这一招!)
却听在旁的温辣子忽道:“这规矩有些不合。”
温吐克即随机而问:“却是如何不合?”
温辣子道:“凡是两军交战、双方交手哪有一动就是主帅先行出袭的!”
温吐克道:“那该怎么办?”
温辣子道:“当然是先锋、副将先行出阵了。”
毛猛听着似是吃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子张大了口:“我……
温吐克知机:“要是副将不济事呢?”
温辣子道:“那咱们是来干啥的?”
温吐克道:“不是来助拳的吗?”
温辣子道:“助拳不正是咱们的本份吗?现在不上这一阵替大将军唱唱道、跑跑场、省省力咱们就算白来这一趟了!”
温吐克吐了吐舌头:“这样说来似有道理。却不知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温辣子道:“在‘老字号’里辈份你大还是我大?”
温吐克不敢怠慢:“自是你大我小。”
温辣子悠然道:“这样的话你说呢?该你先上阵还是我?”
温吐克居然道:“我比你小该你保护我的。”
温辣子却说:“我比你大应为你压阵留待后头为你掠阵应付高手。”
温吐克还是说:“不行。做小的没理由拔了头筹占长的便宜。”
温辣子仍道:“怎可!老的应该礼让小的。”
他们竟如此当众“礼让”了起来。
互相推卸也各自推辞。
追命看了一阵低声问铁手道:“这两人使的是怪招。”
铁手沉重地点了点头:“这也是对怪同门:‘老字号’温家的人都不可小觑。”
“你留存实力。我先打这两阵。”
“不既要留待实力对付大将军就各打一场。”
“哪也可以但我要斗温辣子。”
“为什么要由你斗他?他似乎要比温吐克难缠。我听说他的毒叫做‘传染’是用毒百门中至难防的一种极歹毒手法。”
“我擅长的是轻功可以避重就轻。你的内功待会儿还要与大将军的‘屏风四扇门’硬拼你一定要稳住大将军的攻势咱们今天才有生机。你若在温辣子身上消耗太多真力那才是误了你我!再说温吐克的毒也不易斗听说他善使‘瘟疫’你得小心才是。”
忽听大将军扬声问:“你们已商量定出结果了?要是投诚我还可以考虑。”
追命一笑:“说实在的东家的跟你也算有些时日你说的话我还真不敢信呢。一旦弃战也必为你所折杀还不如力斗至死还落得个痛快!”
大将军摩掌着光头笑盈盈地啧说:“嘿嘿你未战先言身亡出言不吉恐怕今晚都难逃一死了。听我的话降了吧。”
追命反而劝他:“大将军你想杀人不动兵刃也省了吧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大将军脸孔搐动了一下两只鬼火般的眼神盯着追命好一会儿才道:“崔略商如果你落在我手里必会死得很难堪。”
追命也沉重地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尽量不落在你手里就是了。”
大将军胸有成竹地道:“但你们决不是我的对手。”
追命也认真地道:“万一我败了先求自戕就是了。”
大将军瞳孔收缩“要擒住你而不让你自杀这才是件不容易的事。”
追命忽道:“小心。”
他是对铁手说的。
铁手一惕:“什么?”
追命疾道:“他这样说着说着的时候很可能会突如其来地作出攻击。”
铁手沉着地道:“我知道。我防着当蛇要突噬的时候我也正等待机会击打在它的七寸上!”
大将军忽道:“诚意。”
他这无缘无故、无头无尾的一句宛似一记怪招让人不知所措难以接话。
大将军又说:“诚意是很重要的。”
这回是毛猛努力接话:“对。诚意至要紧一个人心诚则灵……你们要大将军饶而不杀就得诚诚恳恳地向他老人家求情一一”
大将军叱断道:“温氏高手前来臂助为的是咱们之间的长远合作。可惜近日来我这儿作探子、卧底、奸细的人着实太多太多了像这儿的崔兄弟就是一个。当然也有许多给我杀了。但是有时候也真是难分好坏难辨忠奸的。”
然后他向铁手与追命道:“温辣子以‘传染神功’名震武林。温吐克以‘温疫**’称绝一时。你们今天算是幸会了我也大可趁此开开眼界。”
他这话一说温辣子和温吐克也无法再你推我让了。
温辣子苦笑道:“吐老克反正这一战是兔不了了谁上都是一样。”
温吐克见也不能再拖就毅然道:“好我先上。”
他大步行出。
只见他很高。
比高大的大将军还要高出一个头。
他的额角很宽皮肤却绷得很紧咀已很大笑的时候隐约可见他的舌头盘在那儿仿佛还非常的长。
铁手跨步而出。
临出阵前追命低声在他耳际说了几句:“这是个人物。”
“他能忍气。”
“高手通常失于气高不能容物。他能佯作惧战自贬身价使人小觑造成疏失如此沉着虚怀这才是可怕之处。”
铁手点头只说了两个字:
“谢谢。”
虽说追命只是铁手的师弟但金玉良言无分辈份尊卑只要有道理的予以吸纳那就受用无穷了。
追命闯江湖要比铁手还多、还久、还长所以阅历远比铁手丰富。
铁手很重视追命的话。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身经千战的铁手还能活到现在而且越活功力越高越来越审慎沉稳。
铁手行了出来跟温吐克打了一个照面。
他说:“我来这儿之前刚刚跟令兄讨教了一番。”
温吐克冷冷地道:“我有很多个哥哥你指哪一个?”
铁手道:“温吐马。”
温吐克马上目光一长:“你从‘朝天山庄’出来的?”
铁手道“令兄的‘毒’确有过人之能令我大开眼界。”
温吐克冷哼道:“你把他怎么了?”
铁手道:“以他的武功我哪能将他怎样?听说吐马哥的‘毒’字毒虽然难防但吐克哥的‘瘟疫’更防不胜防这可请手下留情了。”
这番话就算是敌人说的无疑也十分动听。
温吐克笑了。
一笑又让人瞥见那盘在咀里的好长的舌头。
“好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们就文斗吧。”
铁手已在早些时候“见识”过“文斗”:
——那是梁癫和蔡狂的大决战单是“文斗”已够天昏地暗、地动山摇了。
铁手微笑道:“也好文斗也许比较不伤和气。”
温吐克昂然道:“反正决战最重要的是结果过程是不重要的。”
铁手道:“世上一切事都不一定有结果结果也不一定是对的而且今天的结果也不见得就是永远的结果。我重视的是过程。只求有结果的人往往没有好结果。”
温吐克嘿然道:“我们斗的是武功不是口。”
铁手即肃然道:“却不知是怎么文斗法?请指示。”
温吐克笑了舌尖真的在口里打颤:“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铁手道:“如果你当我是朋友我也一定当你是朋友。”
温吐克伸出了手红得鲜艳欲滴的舌尖已颤伸至上唇舐着:“是朋友总可以拉拉手、握握手吧?”
他双手握向铁手。
铁手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握手。
而是过招。
——这种过招比真的交手还歹毒狠辣!
这种情形在不久之前铁手已曾经历了一次。
——那是温情对他的鼻子伸出了手指。
但那时温情并没有下毒。
(而今可不然了!)
——温吐克可不是温情!
但铁手没有闪开。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凡是该打的仗就决不避战。
铁手反而伸出了手迎向温吐克。
——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两人。
四手。
一握而分。
温吐克吐出了一口气铁手双眉微微一蹩。
两人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各自走回自己的阵容。
他们彼此已过了一招。
一一世上有些招数甚至是不必动手的。
有些用心、用脑、用计谋用手段的交手要比动手还狠、还绝、还可怕!
武林中人讲打讲杀相形之下比那些杀人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的机心阴谋已经算是较光明正大、祸害不深的了。
两人交手一招。
过了招。
铁手沉着地走回追命身边。
追命噤声问:“怎样了?”
铁手也低声答:“他要把毒传入我手。”
“你是铁手。”
“我反震了回去。”
“他着了毒?”
“不。他趁我反震之余在我脸上喷了一口气。”
“毒气?”
“是。”
“你中毒了?”
“我以‘锁眉’之法运聚内力封锁了他的毒气。”
“所以他无功而退?”
“不是无功。我也感觉不大舒服想吐。”
“严重吗?”
“没关系。总之不能呕出来。这时候不能输了气势。”
温吐克回到阵中。
温辣子马上用“毒语传音法”问:“怎样了?”
“厉害。”
只这两个字后好半晌温吐克还说不出话来。
温辣子没有再问。
他只是说了几个字:
“做得很好伤不要紧要保存实力。”
然后他就站起来。
——因为到他了。
到他出招了。
(这时候温吐克的感觉却甚为凄苦。
他觉得五脏全都弹到脑子里去了但脑髓却似填塞满于肺腑之间。
——那是好厉害的内力!
好可怕的内功!)
他本来还想挺着。
他强撑着。
站着。
——但只觉天不旋、地转地不暗、天昏。
这比“天昏地暗”、“天旋地转”的感觉还要可怕上一些!
所以他忍不住坐了下来。
盘膝而坐。
运气调息。
但双目仍注视战局:
温辣子施施然而出。
他的双手一直拢在袖里。
他是有“六条眉毛”的人。
两条真的是眉毛。
剑眉。
两条当然是胡子。
浓胡。
还有两条是鬓。
——他的鬓毛很长、很黑。
笑起来的时候他就像是六条眉毛一起展动:是“六条”不是“四条”更不是“两条”。
——两条眉毛是谁都有;四条眉毛武林中早已有了6小凤老前辈。六条眉毛便是他自己武林中黑道白道上条条汉子数不清但暂时还没有“八条眉毛”的汉子。
追命则喝酒脚步踉跄甚至已很有些儿醉态。
他望天。
天上有月。
皓月当空。
——他看月亮的时候仿似还比看敌人多!
他不但望月还叫人看月亮。
——他叫的人还是他的敌人!
“你看这月亮多美!”
“再美也不过是月亮。”
温辣子剔动着六条眉毛:“我不喜欢景我喜欢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景太隔了不像人可以玩。我喜欢玩漂亮的和好玩的女人。”
“我就是喜欢它‘隔’。万物有个距离这才美。从她身上的一条毛孔去看那个女人也不外如是:红粉骷髅而已。”
“你很不实际。”
“什么是实际?不妨一朝风月何愁万古常空。”
“说的好枯木里龙吟骷髅里眼睛。”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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