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是仇家的女儿(1/2)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得像在落英里带点冰。
她站在那儿一嚷嚷谁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也马上有了反应。
群众的反应是拢上前去看“热闹”而且议论纷纷:
“龙舌兰?”
“什么是龙舌兰?”
“龙舌兰不是一种花吗?”
“那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会叫起花的名字来了。”
“那也不出奇人也会叫狗狗猫猫的名字阿福的儿子不是叫狗子吗?张伯的女儿叫阿咪。还有狗猫也一样叫人的名字。我家的狗就叫旺财。”
“你就别饶舌了。龙舌兰到底是谁?”
“她刚才不是说了吗?她叫龙舌兰她叫龙舌兰当然就是龙舌兰了。”
“她还说她自己是个名捕呢!”
“名捕?我只听过四大名捕捕神、神捕捕王都听过就没听说过有啥女神捕的。”
“对呀女孩儿家的好好的家头细务不做却出来当什么衙差捕役的看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你可别说的响我看她刚才那一把弓射箭的好像有两下子的!”
“嘿真的厉害的又何用暗器甚至连兵器也用不上呢!你看铁二爷一伸手那个满手是刃、五指藏锋的还不是照样遭了殃。”
“她身子好不我可及照见但她模样却怪好的阿尖你看哪她那长这样飘下来她那张小嘴这样翘起来她那媚眼儿就那么瞟过来她那腰身就那么一挺一耸上来呼嘿哟……要命。”
“喳长尾你就这么用眼色刮用嘴巴说用心神想就入了仙嘿……”
“我倒觉她不守妇道。”
“怎么说?”
“你看她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往高处站向人多处看跟咱大声喊话这算什么好女儿家?”
“说的也是。”
“我呵尖这美态美得要害人害命的但这回倒看出她的缺点来了。”
“哦?她也有弱点?我‘威风尖’也看不出来这娃无哪一处不叫我害煞爱熬的你这凡见女人都骚情搔痒的‘长尾忠’还能看出啥苗头来?”
“她哪那对乳鸽儿是小开了些。”
“她……乳鸽儿?”
“不就是那对鹌鹑儿。”
“这个……这小开了点才证明她是处子嘛。”
“说的倒有道理是含苞的这更珍贵了……”
龙舌兰当然没料到。
她始料不及:
她报上了名号并没有引起羡艳和震动。
却引起了评头品足女人看她带了妒嫉男人看她生了骚情。
因为她是个女子。
而且还是个漂亮的美丽女子。
更且是个漂亮而美丽的江湖女子。
而这是个重男轻女的时代。
男子能干能闯出来酒色财气人家说是他文武双全、风流快活。
女子敢于敢闹出来崭头露角大家就说她恬不知耻、不安于室。
没办法。
这种不公平从古迄今莫不如是只有在层次上、程度上有点不同而已。
向大家报了名的她井没有引起欢呼。
却引来了一场劫杀。
她遇了险。
她手上还挽着深黛色的小弓。
她青葱般的秀指还拈着两支红色的小箭。
只要她弓在手、箭在指她自信普天之下没什么有她龙舌兰怕的没什么人不怕她龙舌兰的。
事实上那四名在人群中负了伤的杀手也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人们惊觉身边有人在淌血立即四散于是那四名杀手的目标和所在就明而显之了。
他们是:戒触、戒声、戒味、戒香四人。
到这地步这四人已算是“就逮”了。
可是他们来的不止是四人。
也不是五人。
——如果只是五人那么第五人:戒杀和尚也给铁手击垮了。
而是六人。
第六人也是和尚:
他叫戒色。
他原本只负责看水、望风的。
所以他根本没出过手。
就因为他未曾出手所以身份并未暴露才无人得悉。
所以他可以悄悄地(就像是一名慌乱而好奇的平民百姓)掩近龙舌兰的背后当他靠近她的时候徐风送来他觉得她好香他觉得她的腰好细他觉得她让他神恩飞逸——
他几乎不想(也不忍)向她出手。
可是他还是出了手。
杀手。
而且还是暗算:
一种自背后的狙击!
因为他是杀手。
前文说过:一个好的杀手就是不讲道义、不择手段、不认六亲、不论是非的只要能制对方于死命他就能从中获利的他就一定干。
一定杀。
所以许多人崇拜杀手迷上杀手的行径和作风以为杀手是浪漫多情、飞越痛快的甚至还将之与侠者混为一谈那其实是一种谬谈。
崇仰杀手一如崇拜禽兽。
不过在豺狼当道的宇宙乾坤里这种风尚亦不为多。
戒色好色。
龙舌兰美貌。
就算戒色只看到她的背影闻着她的幽香他也可以断定这是个人间绝色。
但他还是下了手。
狠狠的下了毒手。
他欺近龙舌兰背后见她腰细盈握他便悄悄拔出极其锋锐浑利的三十六牙七十二齿的鲤鱼铡虎头挫来一铡就往她腰眼儿挫了过去。
一点情也不留。
一些微余地也不子。
大家现时已迟。
就连龙舌兰也觉得迟了。
春光明媚人烟袅烧眼看这么一个好女子截在此时此地。
但有一个人却现得早。
比谁都更早现了。
他就是那名汉子:
铁手。
——“四大名捕”中的老二:
铁游夏!
他一开始就觉得龙舌兰不该暴露身份。
他已来不及阻止但他特别注意后果:
所以他很快就觉了有人有所暴动。
他已离龙舌兰最远一时救援不及。
于是他立刻做了一件事:
他忽然打了一掌——
向后。
戒杀和尚就在他身前。
他却往后出掌。
——难道他后方也有敌踪?
没有。
他这一掌只是打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
这个人是当地捕头陈风。
他平白无辜也无缘无故的吃了铁手一掌。
他挨了这一掌还未会过神来但他的有手却不知怎的全不自禁的忽地打了出去。
他这一掌正打在身后一个围观木匠的身上。
这木匠忽尔吃了一记也莫名其妙但他的手忽也不听纵使刹地伸了出去推在身旁一名老者的肩上。
那老者更不知就里肩上受了一记不痒不痛但左手却自动扬起向身前的妇人肘部顶了一下。
那少*妇也忽尔出手把身后的少年一推……
如是者类推。
但情形却生得十分之快。
十分之。
一下子一个打一个一个推一个的转眼已“传”了十几个人到了最前边一个是这儿的庙祝他吃后面一名老妇的一撞便连退了三步不由自主的一抬时“砰”的一声不偏不倚不迟不早正在戒色和尚掌挫扬铡要攻向龙舌兰之际他一肘就打在这杀手的脸上。
这位六十余岁的老庙祝完全不会武功。
这点戒色杀手当然也看得出来:否则他怎让他近得了身?
但庙祝这一时却有千钧之力又快又狠“蓬”地撞在他脑门。
他大叫一声登时弃挫扔铡掩面跪着地口水鼻涕尿齐流。
龙舌兰这才躲过一险却听捕头陈风如梦初醒大叫了起来:“隔牛打山!这是隔牛打山神功!铁手绝招的‘隔牛打山’神功!”
大家都怔了一怔大多数的人都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却有民众一拥而上对那施暗袭伤美人的戒色和尚拳打脚踢站在远远那边的铁手却扬声道:
“别打死他。他的同僚都倒了他仍不逃还施杀手至少还有点胆色义气不要杀他。”
他随便开声却一一清晰能入鼓躁暄嚷的人们耳中。
只有“风尘捕快”陈风犹在喃喃自语:“隔牛打山隔牛打山那是比隔山打牛还深湛高明百倍的掌功内力啊而今是头遭儿亲睹了……”
完全不能抵挡。
绝对无法拒抗。
——如果“四大名捕”中的铁手铁了心要抓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就只好也只有认命了。
因为这罪犯已落在一双铁手里天打雷劈灰飞烟灭这双手的主人却不会放弃都不会放过。
这就是铁手。
大家都听说过铁手这个人都知道铁手的故事铁手确有一张比铁还硬的手但他的心呢?
佛口蛇心脸冷心慈铁手的心到底软还是硬?多情还是无情?
你说呢?
龙舌兰说:“你这回可出尽风头了唉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一样可以解决那只敢在背后偷袭的小崽子你那一下只是显功夫、像威风极了别以为我不知!”
这时戒杀和尚和他那五名杀手门徒都已纷纷的就逮。
铁手看在眼里不免有点感慨:
以前的刺客杀手为一饭之恩点滴之义不惜杀身成仁涌泉相报吞炭毁颜不死不休可是如今的杀手眼里的不是义而是利;报的不是恩而是仇杀人不是为了除暴更非为了护主只是为了权和利。
足的当他们遇上像铁手这样的敌手之际就完全放弃了抵抗以保全身活命再说。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杀手活着刺客没死就有线索把幕后指使和下令杀人的人揪出来。
所以铁手一旦让这六名杀手受制之后特别警党的是:有没有人下手杀他们。
因为活口非常重要。
有了活口就不怕背后的黑手能盖得了整个天。
如果这案于是在京城里生铁手知道只要他把这些人即送到某一地方去就不担心他们不供出幕后主使人是惟也不想这些人受不到应得之制裁。
但在这儿不行。
他的权限只在抓人。
——抓犯罪的人。
却无权审人。
他只是拥有上赐“平乱玦”的名捕可以先捕而后奏必要时亦可先杀逆党恶犯再作上报但不可以逾权越规连审讯判刑也由他一手包办。
国有国法。
家有家规。
每个地方也有每个地方的规矩入乡随俗要是不随你并非只不服一个人。一件事而已而是形同与整个地方的法规习俗对抗。
铁手当然明白这点。
他是“四大名捕”里最宽容、宽和、宽怀的一人——尽管他外号叫做“铁手”。
他一向认为打击恶人、对付坏人的手段得要铁般硬但做人得要有:高远意志平宽心情。
整天硬得像铁一般硬邦邦的那活着纵然做了许多事也活得无趣刚而易折硬则不灵铁手一向硬在拳头软在手心。
所以刚就逮的六名和尚杀手就交予这地方的捕头陈风。
他知道陈风也是一位了不起的捕头而且至少有三个非常了不起之处:
一他外号:“风尘”这“风尘”二字指的是他过去的经历:他去过不少地方结识过不少人物做过不少事情吃过不少苦头也练过不少功夫但凡这样一个人江湖经验一定十分丰富。
然而作为一名捕役办事查案有时候人面、经验、阅历得要比真功夫还更重要。
二他办过几件大案也办了几件大事那都是极不易办好的案件、事件遇上这种案例就算办得成办得了却难免陷入左右为难、而面不讨好的尴尬处境。
但陈风却得反而左右逢源面面俱圆谁都翘拇指赞他谁也不怪他大家都领了他的情。
这就是陈风“有本领”之处。
二他有一套武功叫做“敦煌排印掌”据说是从敦煌壁画乃至莫高石窟中的浮雕画像中悟得的。
这套“敦煌排印掌法”在出击时风沙大作令人目难辨物他才和身扑击鲜有失手;更厉害的是可在与人握手言欢、谈笑抱拳、施礼哀悼间乱对方看了他“排印一击”几时作出来可不得而知。
这也是陈风“不得了”的地方。
一个人有一种旁人所不及之处已十分难得。
可是陈风确是过人。
所以铁手将六名人犯交给他也很放心。
陈风也叫他放心:
“铁二哥你放心这些丧心病狂的杀手交给我我保准押到知府张大人那儿去十世三生上天人地谁害了章大人的我陈某都他地血债血偿法网难逃。”
“好陈老大”铁手有他这句话也安心了“这事就交您了。”
然后他转向龙舌兰(犹在嗔中娇中然而在嗔娇之中唇更红颊更绯样子更水灵娇丽好看的龙舌兰)道歉:
“是是是你本来就解决得了他们是我多手、多事不好意思。”
龙舌兰嘟着嘴儿道:“什么是是是连说三是其实心里就是想我的不是假诚意。”
铁手就看她的意思微笑道:“诚意是有的就怕你恼。你这手‘分心小箭’加上‘三心两意杀法’还怕收拾不了这些杀手?我是不该插手的。”
龙舌兰听着听着忽一笑。
她一直表现得乍嗔乍恼又憨又娇对铁手似乎爱撒野也爱撤娇可这一笑却有淡淡的蔑视跟她先前的稚气、骄气全然不同只听她说:
“要说真的那就没意思了。你是救了我别以为我不知。不过你虽帮了我也别得意休以为我这就感激你一辈子要谢你一辈子。”
铁手忙道:“哪里哪里不敢不敢你上次感激我的时候请我喝酒结果要我把醉了的你从上九路背到下九路真要命!你前次在老林小店向我致谢的时候就在我臂上擂了一记踝节儿踩了一下结果让我从清明痛到了重阳更要害!您龙女神捕就开恩免了我的刑罪!”
龙舌兰听了粉脸又寒:“什么什么那次都是你不好光人家喝你撒赖不喝酒;还好说老林小店的事你和无情、追命、加上卷了舌的老林都来笑话我我不捶你擂你还擂谁捶谁!”
铁手苦着脸道:“是是是你有理你有理你一向有理。”
龙舌兰忽又噗嗤一笑:“你别苦着脸又来三个是字。我心里明白不占你便宜你那一招‘隔牛打山’打得好、打得及时所以本女神捕让你给一时抢了风光也心服口服。”
铁手只嘿声笑道:“言重言重龙女侠几时对人服了?若说龙女侠服人谁都不服!”
龙舌兰娇笑了起来“一嘴油腔算啥铁手?人不知道以为是条硬汉。强盗呢!”
铁手随意的道:“那也不然。硬汉不见得一定就硬邦邦笑不露齿、哈瞅不见鼻毛的。欢天喜地、赏心悦目的也一样可以是条汉子呢!”
龙舌兰就说:“男人的事不关我事。却说这些‘杀手和尚’们也不外如是。外传多厉害难以对付我看也不怎么。”
铁手这回正色道:“那也别轻敌、小觑了。这几人只是杀手的门徒真正的杀手恐怕还在你前我后莫要轻忽了。这些人为何要杀章大人可相当耐人寻味”他转向陈风语重心长的道:
“这些转折内情都得要相烦张大人和陈老大的明察细判了”
章图是县官。而今遭了毒手承办他遭狙血案除非是州里特别遣人稽查否则多出知府张慢慢处理此事。
张慢慢是当年一手提升保荐章图的人。他自是爱章图之材才力保这原是他属下的章图为知县。而今杀章图案移入张慢慢手里也自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不怕枉纵凶徒。
陈风果然也是这样说:“就别说我一向都敬服章大人清廉耿介的知府张大人素来与章大人交好为地方事不遗余力合作无间呼应有力;而今章大人为宵小所趁在公在私张大人都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于法决不姑息纵容!只不过……”
铁手知道陈风有话要说便道:“陈老大若有劝喻请直斥便是我洗耳恭听。”
陈风一对细目拄龙舌兰那儿骨碌了一下欲言又止。
龙舌兰吃他看了一眼心中就想:嘿这个男子满脸风霜、貌不惊人就是一双眼睛却是忒贼兮兮的灵醒得很。
她忽然想起师父当日对她的教诲:观人得要观察他的氏罗眼睛。
眼神正直人也刚正。
眼神有力完足人也光明磊落。
眼神曲折闪缩只怕也居心叵测来路不正。
而今这个陈风眼神吞吐浮移这算是职业性质以致(他是捕快自然要多疑多虑明查细考——可是她自问眼明目丽消正宁定铁手也向来目色湛然目光凝聚不致如此闪烁不定呀)还是他不敢正视自己?
师父说过:不正眼看你的男人不一定是因为你不够漂亮而很可能是因为:
你太美。他不敢迫视。
二他有邪念反而不敢对着望。
三他不便看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他已让你吸引了不欲泄底。
——陈风陈风你通晓风尘饱尝风霜到底是哪一种人?心里是哪一项?
“风尘”陈风当然没想到却在此时龙舌兰正在想这些有关他的揣想。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
他当然没有想到。
因为龙舌兰不仅是个能做事的女子也是个爱做梦的女孩。
然而世上多是知道一个人所做的亭以及她做事的能力却不知道她做的梦。
她的梦。
还有她此心。
也许这些只有她自己知道。
或许还有最亲的人知道。
——她最希望的也许不是要让别人知道她的事而是有人关心她的梦。
铁手就知道。
他知道龙舌兰的梦。
——而他就处身于她梦之边缘。
铁手横了龙舌兰一眼道:“陈兄放心龙姑娘是六扇门里的一号人物武林中的一面龙旗什么场面都上过阵了她是百元禁忌的。陈兄有话尽说无妨。”
陈风微微笑了一笑正要说话龙舌兰忽然吃了一惊失声道:
“刀痕!?”
陈风愕了一愕不知所以。
铁手奇道:“什么刀痕?”
龙舌兰指着陈风狐疑的道:“他……他脸上有刀痕很多道刀痕!”
铁手也怔了一怔陈风抚摸自己的脸颊涩声道:
“你是说我的皱纹吧?我年纪大了笑起来一条条纹都像刀刻一样深就是了。”
说着笑了一笑这次还故意把笑意在脸上逗留得特别久长些。
铁手看了就说:“那是笑纹不是刀痕。陈兄遍历大风大霜大惊大险这每一道刀纹都显示了每一次不凡的阅历呢!”
陈风笑道:“铁兄给这么铁的高帽子我我戴了可就压扁了纵不戴也得压在帽里出不来了。”
铁手道:“还是想听陈兄的金石良言。”
陈风道:“不敢当。可还没说出口鄙貌已把龙姑娘唬了一跳。”
龙舌兰红唇一噘哼哼地道:“就你有刀纹的刀风剑霜的?我大起大落、大难大劫的照样岁月不留痕唬我?真崩了头老虎来吧!”
陈风笑道:“龙姑娘名震天下除了女中豪侠、金花神捕可跟你相提……”
龙舌兰蓦地脸色一寒突兀地道:“别提她了。”
陈风摆了一下手龙舌兰这才促笑了一下冷消地道:“没事我只是不想提起这个人而已。”
陈风立刻知趣地道:“是是是反正也不关‘金花神捕’白拈银白老总的事。”
龙舌兰蔑了蔑唇唇儿喃喃地道:“又是‘是是是’男人一旦说虚伪辞就没别句。”
铁手见“风尘捕快”陈风虽然见多识博经验丰富但却似对龙舌兰的辞锋招架不住十分狼狈他也不欲好好一个陈风给夹缠在这些无谓枝节上也知陈风不意犯了龙舌兰之忌这样下去只怕没完没了便道:
“陈兄是认为我们在处理抓拿这六名凶手一事上有不妥之处?”
这回陈风回答得很爽快直接:“这件事若无你俩出手只怕根本抓不到人。不过你们出手是帮了我们却害了自己。”
铁手愕然:“这怎么说呢?”
“陈老大说的正是。”
忽听一人如此插口。
铁手即道:“未明所以。”
那插日的人道:“你们这次是跟苦耳大师一道过未的是不!?”
铁手答:“不错。”
那人又问:“你们两大六扇门里的顶尖好手星夜赶程来到三阳一带当然是另有重要任务了对不?”
铁手道:“是。”
那人再问:“就是因为这洋你们来到体阳乡镇光临今天祭典章大人虽与铁二哥有交谊但也不敢恭迎引介与乡民同庆其中原由铁二哥定必心中有数了?”
铁手只答:“他不想打草惊蛇以我们身上任务为重。”
那人又道:“这就是了。所以今天的祭礼虽十分隆重章大人虽仍不敢相邀两位便因为大局为重大事为妥之故可惜苦耳大帅不明白这一点。”
铁手道:“那绝不能怪大师。他近日也力‘杀手和尚’出没为虐所苦‘抱石寺’饱受误解声名大落;近日适逢他寺中有两名徒弟失踪其后死尸暴于荒野身上僧袍袈裟信物、文证为人所尽取他就想必有事要生。是我们央他带同我们来这一场祭祀典仪的。”
那人道:“正如陈老大所言令儿幸得你们来了才能捉到这六名悍匪这点我们是谢犹不及。但我们也接到了公文。知两位任务重大、却因这场突的事儿暴露了身份我怕有人会闻风丧胆望风而逃那就大大的坏事了。”
听到这里铁手忽然吃吃一笑道:“你当然知道我们这次来要查的是什么案子吧?”
那人道:“我还知道你们要抓的是什么人。”
“既然你知那人是淮你可听说过这一剑纵横、独步天下的人会有不战而逃的事么!”
铁手笑着摇表示不同意“何况还是先得查案案子查清楚了才能算是抓人。”
那人道:“铁二哥一丝不苟明察秋毫事必躬亲自然是好。但别的案都需查此案则不必。”
铁手反问:“为何”
那人道:“因为这一系列令人指。丧尽天良的血案若不是此人所为那还有谁可为!”
铁手平静地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查个清楚。”
那人不解:“既已是昭然若揭还有什么可查的?”
铁手平和地道:“世上越平凡的事越有不平凡之处;越是明朗的案子其中越易有曲折、冤屈。”
那人一晒道:“这次则无冤可言。”
铁手心平气和的问:“何故?”
那人即道:“这一连串血案那人早已公然承认还在血案现场留名扬长而去。其中几桩血案里还有活口亲见此人所作所为这还有冤情可言?”
铁手微笑道:“有的。”
那人大惑:“怎么说?”
铁手平静地道:“就算真的是他所为咱们至少也得弄清楚:他为何要杀那么多的人?为何要干下那么多的案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人为之气结:“可是那人掌中一把剑谁能近前?这些年来是魔是佛无论正邪斩在他剑下的成千数百谁敢去问他一个字!?”
铁手微笑不语只看着自己的一双手。
那人忽然明白了。
他一旦明白他的语调也转变了。
变得十分佩服、景仰。
“我知道了我真糊涂”那人带着奋亢的语音道:“如果说这世上还有准可以去跟那人手上常指着天的长剑问个清楚的话那自然只有铁兄的那一双常为天理秤公道的铁手了。”
他带着抑压不住的兴奋又道:“纵剑对横手这是天下莫过、武林仅见的一战啊!”
说到这儿忽听龙舌兰冷冷的、满怀敌意的。劈面就是一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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