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疑鬼(1/2)
双腿已废、不良于行的无情一旦施展轻功竟然身先士卒比谁都快先行抵达客栈在尖叫声尚未结束之前他已一肩撞开了前后先叱了一声:“照打!”就攻了进去。
聂青看得很仔细很清楚。
所以他的脸色更青:
因为他也无法弄清楚:一个腿筋不灵光的人何以能施展轻功而且身法还那快就像一只飘忽的鬼就在这疑神峰下上了他的身一样。
看得出来的问题大可面对。
搞不通的疑问令人疑惧。
无情一入客栈迎面吸进了一种味道。
一开始他马上警觉:
以为是闷香。
一一这么霉这么破这么旧的客栈不可能会那么香!
接着下来他看见了三个人:
三个都是女子。
她们都坐在一张凳子上端端正正的坐着。
当中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服饰但依然很好好看看的女子。正对着大门口(也就是向着无情)把一张小小的口张得大大的在喊:“救命一一”
她还没喊完。
她身边离她四五尺之遥也各有一女子端正的坐着。在看着她。
准确一点来说:是看着她喊救命。
无情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么多女人也当然没想到这女子喊救命是这么一个喊法。
就像是在戏台上的一个表演字正腔圆而且还有代表性并且设有观众席。
这使他也颇为始料不及。
更始料未及的是:
迎接他的是一一一
刀光!
当头就是一刀!
一点也不留情。
一一一点也不含糊。
这一刀来得又急。又快又突兀刀出手才叱了一声。
不过无情既然敢抢先闯入虎穴就己预想过虎牙虎爪和虎威了。
他本来是有备而战。
问题是:无情没有武功。
——他自幼体弱奇经八脉均遭仇家震伤能练的仅是一些粗浅的武功。
所以他一直把练武的时候改花在智力。知识和对机关的研究。暗器的运用上。
但这一刀劈面析来完全不留余地现时已没了距离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无情。
这是严峻的考验:
没有武功的他怎么抵挡?
这是生死的试炼:
失去了安全的距离他怎么应付?
刀光一片扑面。
香气袭人。
没有花。
只有刀。
一一一还有刀光后乍现的美脸。
以及刀光中的危险!
无情突然一头就栽了下去。
他是跌倒。
那一刀却就这样祈了一个空。
然而他的暗器却在这个空蟀了出去!
形势相当凶险:
无情乍见刀光之时与杀手相距己有贴身之近!
——近得可以闻到来人鬓肌肤衣袂的香气。
无情一跌足所头的一刀便已落空。
而在这时候他的暗器便已弹指了出去!
他一失足几乎是跌在正全掠过来的来人身上。
来人身子很软。
很软。
很匀。
无情就在此时出的暗器可以说是自下而上一射其下颔、一射其胸!
来人应变之也非同小可。
立时大回环绕刀一封身子一大仰!
“叮”地一声一枚银针给刀砸飞!
一枚银叶飞镍则险从自其秀颔掠过打空!
一一还削掉对方二三根秀。
只有一样仍“砸”个正着:
无情的头!
无情的头正“跌”在那人的胸上!
换句话说他正一头撞进了对方的胸!
这个问题其实说大不大说小或也不小。
因为对方是个女子。
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身材很均匀骨肉很媚妍、身上很香。综杏唇微乱。几然上仰的下颔依然美得婉转一刀落空的身形依然靓得曲折然而无情竟一头就栽在她秀峰之间。柔满的酥胸里!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尽管无情已然现来人是个女子不过那也只是刹瞬间的事:
那时她己出刀而他已以跌避之势同时还手暗器正越指而出一一一
这时他才惊觉这人也是刚从后门抢了进来的也暮然从香气分辨出她是个女子才现她们娜的身材印证了这个疑点更以她那出刀后一声清叱:
“你是王飞!?”
他才完全肯定:对方是个女子!
而且还有可能是一个以为他才是“王飞”的女子!
可是他又该怎么办?
他已一头撞入她的双峰中而且暗器也已经出手了!
无情的暗器一出手对方的生死只怕连他也控制不了。
幸好就在出手的那一刹无情鼻触香气身贴柔软的躯体脸埋于秀峰之间还及时省悟他的出手已收不回来但还是来得及指尖弹了弹。
暗器已射了出去:
那是一枚银针、一支飞缥。
都很小、巧。
暗器虽已出手但无情还及时在两枚晴器的尾端弹了弹、触了一伯。
一一要是没有无情“及时”手指挥弹那女子对这两枚暗器到底避不避得过去?以刀封架还来不来得及?谁也不知。
而今还好的是毕竟一枚暗器给避过了一支暗器也给砸飞了不过无情却倒伏在那女子的胸前;拥个水泄不通真是温香玉较艳福无边。
“哎呀哎呀厂那女子叫了起来听她的叫声几乎也是哭出来了:“哎呀哎呀哎呀——你这人怎么…怎么这样子!?”
她一面跺着脚一面咬着红唇死死把他推开。
这时候她仿佛已忘了打斗也忘了刚才还持刀子杀人的事一直在顿足骂着:“你这人……无赖!你卑鄙!无耻!你下流贱格!”
她的脸红透了。
无情也是。
无情好不容易扶着门站住了——他凭了莫大的毅力使双脚全废逐渐变成勉强行走但要像常人一般灵便则还有段漫长的路一一这就是他人不解他为何连行动也如此困难但在万一遇事时却可施展轻功的主因。
这原理只有诸葛和无情知道。
他自尊心很强。
他很少捱骂。
一一是因为他很少做惹人合的事喜欢他的人自然不会骂他不喜欢他的人也不敢骂这个冷脸无情的人。
可是他今天给人骂了。
骂他的居然是个女孩子。
一个美得令他的心口一痛的女子:
就算在这样荒凉的荒山上如此破阳客栈里还有这般惊险的情形下一瞥间这女子仍出落得如此娇憨容态之殊丽颜色之夭姣婀娜秀洁无动不美竟是无情所见女子之中无有出其右者。
而且她舍似乎还贴着两只小黄蝶。
无情一时都不知如何辩说是好。
他情知是唐突佳人但却决非存心轻薄。
一一刚才那一刀他也的确避得好险!
不过给这女子一连串喷了个狗皿淋头他也有点啼笑皆非但自己确实把整张脸都挨在人家胸脯上而那种好受的感觉迄今仍未消褪洋洋舒泰极了。
他只好说“对不起……”
那女子显然也很心细马上就现了他须倚门而立瞪了瞪杏目翘一翘艳唇叉了叉小蛮腰——奇怪的是:这三个动作要别的女子做出未多是很难看。粗鲁、甚至像母夜叉一样但在她随意流露之际却似苍苔履迹。倚横待目。斜抱云和、歌余舞倦之际还附加秋波一转微愁暨于眉目之间说:
“你的脚……”
无情道:“我的脚不好。”
那女子道:“你是个跛子?”
说来无情是次听到一个女子在见面后第一句话说直问他的脚第二旬话就说他是跛脚既不避讳也全不顾忌。
——而且还笑居然还笑!虽然不是讪笑但却还是要笑便笑全无顾碍。
无情心中难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问:“你是王飞?”
那女子怔了一怔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秀匀的鼻子:“我是王飞?”
这虽是荒山野店里面又破又旧又凌乱简直污垢处处、灰尘满地但烛光。火把到处燃亮光线倒是很丰足。
无情再看了看这女子傻呼呼的聪明样子终于。难得、罕有地主动放弃了:
“如果你不是王飞——那你是谁?”
没想到那女子却倒问起他来:“如果我不是玉飞——你是不是王飞?”
“我是王飞?”这次到无情怔:“我像王飞?”
“鬼才知道王飞长什么个样儿!”那女子对他还是很戒备但看了看他的脚又喜孜孜的笑了起来:
“你是个坏蛋一一”
无情最不喜欢人家看他的脚。
但这女子们老是看他的脚。
——要不是她是个女子无情早就……
——若不是刚才自己一头撞到人家的**上他早便……
——如果不是……如不是什么无情一时还没具体的弄清楚已见那女子微微俯着腰肢柔和的贴近他以致她身上的香气他都可以清晰的闻到而难免生起一阵心篮摇动。
他现在才看清楚在她身后的小黄蝶真翩翩的飞着忽高忽低是话的。
那女子说。
“但我知道你不是王飞。”
她还故作神秘兮兮的笑着问:“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无情苦笑。
摇头。
他觉得他打从一开始见到她一切便错了。
错得离谱。
一一错在他不该误以为她是王飞。更不该一脸跟她的酥胸埋个满怀。
而今“大错”已成。
居然轮到她怀疑他是“王飞”了!
这还不打紧她还是老是看他的脚看过了之后居然还用一种“大姐姐”的口吻跟他说话要换了别人他可真要翻面了。
她却偏略弯了腰满目都是迷笑逗他问:“你生气了?是不是?”她誊旁的小黄蝶似乎也随着低飞了些。
这女子并不算太高挑但因无情足不能久立也不能立得太挺直而致站立的时候比常人矮了一截这对无情而言绝对是一件无趣而无奈的事。
这女子居然还哈着腰“迁就”着跟他说话简直像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刚才他的暗器若出手不留情她还能那么托大——哼哼、嘿嘿这样想的时候无情却觉得自己很小器也很阴险心中反而掠过一阵愧意不敢去直视那女子那双美丽的眼。
那双美丽的眼像一句话。
看到这双眼还有那种落花人独立的笑微雨燕双飞的风姿无情本来要作的生气也生不了气生不出气来。
“不要生气。也不能全怪你——”那女子安慰他道“虽然是你先不对一一对不对?”
像好言哄一个小孩。
更惨然的是:余大日、苏蔡哈尔鱼。风云一刀憧白可儿、阴阳白骨剑陈日月阴山铁剑叶告、银河七夕剑何梵乃至“慑青鬼”似的聂青竟然全都来了。
全都看着他。
和她。
也都听着他和她的对话。
还望过来。望过去很好奇也很有点同情甚至有的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一一这一向冷傲的大捕头也有“今日”嘘!
无情头痛。
一一也的头很“灵”当碰上劲敌或他应付不了(但为什么会应付不了呢?)的女孩子他的头就会自然而然的痛了起来。
他的头痛跟孙青霞有点不一样。
——孙青霞是只要遇上美丽女子就会头痛。
他现在的头不打招呼的就痛了起来痛得自暴自弃也旁若无人脾同一世亦不可方物。
痛得他一时回答不了那女于的问话。
“你不必害臊也不必难过——”那女于仍在慰勉他。
听她的口气她是绝对坚信她的话能带结自卑、自怜。自伤、自形狠陋的无情许多信心、光明、爱心和新希望前途似的她说“你站不稳所以才像只小狗般乱撞——我可以原谅你!”
──几乎要听到掌声了。
假如这里有“观众”的话。
所以那女子还志得意满的加了一句:“我决定宽恕你。”
无情苦笑道:“谢谢你的宽恕——可是我却不知道能不能原谅你?”
女子没听懂娥眉一壹:“什么?”
无情只有说:“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女子的眼睛很大。很亮大得亮碍足以容纳所有的目光和火光然后又自其中融合交揉出一种极其柔和的眸光来。
──真像是一句话。
“你猜我是谁?”
女子笑笑着收刀就像她那把刀也像她的人一样含情看刀深情用刀高情收刀忘情舞刀——只不知无情的时候会不会又杀人一记绝情刀?
无情实在没时间也没心情去猜估:“希望你不会是王飞就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忽然闪过了另一个名字。
──千万不是她才好!
是什么人居然在无情心目之中居然要比“飞月忘情”的杀手王飞还难应付?
“你以为我是王飞哈!哈哈!哈哈哈厂那女子笑得直跌笑得连那对小黄蝶也飞远了些保持距离以此保安全通常这种只属于男人的笑法(而且还是很奸雄的那种)而今这女子笑起来却让入觉得很好玩的感觉:你会觉得她娇。她骄。她矫她烧但一点都不突几。难听反而觉得她爽朗可人。“我一看你的脚就知道。猜着你就是——盛崔余!”
──又是提他的脚!
这女子忒也真不识避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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