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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醉后各分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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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送花。

他今晚忽然有这样的热切要把自那小女孩小手上接过的花送给他喜爱的女子。

今晚他要送出这朵花。

送花是一种感情一种冲动一种把感情送出去的冲动。

——能接受他这朵花的女子就算未能接受他的爱他也会记得她。

记得她一生一世一辈子。

因为今晚他寂寞。

因为今晚他只要一个能欣然接受他这朵花的女子。

接受别人送花是一种感觉接受一种感觉。

今晚他孤单。

今晚他要送出这朵花。

就在今晚。

今夜。

夜凉如水。

明月皎洁。

在白天他已唱过了歌、作过了战走过了风雨飘摇的路;在晚上他便得要送出手上的花。

和他的寂寞。

在这京华的寂夜里总有很多个寂寞的人许多颗寂寞的心吧?

这点确然。

像戚少商这种男人在奋战时不觉孤单在拼斗时不怕寥落可是一旦无意间看到了看到了一朵娇艳的花蓦然看到一间房里燃起一盏灯、无由的寂寞便铺天盖地的涌卷而来吞噬了他直至没顶一点余地也不留。

——难怪世上有采花盗:他们大概不止是为尝一个美丽女子的体温而冒险同时也为分享那一盏灯亮时的温馨和灭时的幽秘而犯难吧?

戚少商当然不是采花盗他甚至讨厌人采花好生生、活刺刺的花因一个人稍动心动意便采撷下来折于喜欢它的人的手上那是多煞风景的事啊!

可是他手上有花。

——一朵鲜花。

他正要去寻访花的主人。

一一可是他自己又知不知道这京城里、古都中、江湖上、武林间有多少美丽而热诚的女子都在慕恋着戚少商这个人和他的事迹。她们大都是寂寞的。

她们都听过戚少商的故事。

——尤其在近日戚少商趁蔡京下台之际一气把一向支持蔡京、王黼、梁师成系统的“长派”、“圆派”“方派”、“屈派”、“高派”、“矮派”六大派尽灭更使他名声暴涨如日方中。

他把“长派”掌门”刀剑书生”林大史逐出京城。

他把“圆派”领“猫魔”鲁雪夫当场格杀。

他也把“方派”负责人“倒神”莫伯伤收为已用。

他亦把“屈派”掌门人“倒爷”莫扎德废去武功。

他更把“高派”统领“玉碎叟”庞德斩去一臂。

他甚至把“矮派”老大“互存老人”艾略德当场格杀。

他是依这些人所作所为施以惩戒。

而且惩戒得还恰如其份十分适当以致京里的人都拊掌称快额手歌庆!

不少少女更加神迷于这传说中的白衣男子听说他四起四落当过大学士做过小寨主江湖流亡过官方通缉过而今他却摇身一变成为京城里第二大帮派的群龙之可是他仍然孤寂一人。

他到底是仍心悬于多年来他心仪的知已红颜?还是天下女子他未入眼?或是他本无心、无意故而月老的七彩红绳总系不到他身上?

可是他已成了传说。

传说里的神话。

他也成了神话。

神话里的传说。

神话传说里的人物。

他成了不少少女梦中慕恋的对象:大家只知道他常只孤单一人走过长街走过夕阳走过寂寞和梦。

他的冷酷在流言里好像成了一种传染病。

——是太甜美的回忆成了无法遗忘的习性致使他爱上了独身、喜欢上了孤单?

间谁谁也不知。

——却引起无数女子的幽思:

(他好吗?)

(他孤单么?)

(他找到她未?)

未。他手里拿着一朵蔷薇花白衣飘飘正在月下飞掠。

他正在寻访她把手里那花的魂魄交回给她。

——只不知她接受吗?

欢喜吗?

醒时同交欢

醉后各分散。

这是她弹琴时爱唱的歌。

和词。

看到醉杏楼熏香阁里还有灯他忽然念及这歌。

在冷月下飞掠中他因哼起这李师师常唱的歌而蓦然忆起一个人:

息大娘!

一一啊红泪!

他似给夜风迎面打了一拳。

猛然。

青春是不经用的东西。

人要回忆是因为不再拥有。

但人和青春和记忆也都是好玩的东西因为三件事物都同是那么不受控制、无法操纵。

有时人会在吊唁时忽然想到该结婚了有时在出恭时想到拜神有时在吃饭时想到昨晚醉后的呕吐有时却在跟这个女人造爱造得活像跟一条七十斤重的大花蟒蛇作舍死忘生搏斗之际心里却想到一只比黄鹂轻比羚羊盈比花娇的可人女子在你怀中依恋不已。

戚少商是忽尔念及息红泪且是从李师师的词曲中想起。

他却不是负情。

他只花心他对他所爱的女子从未负过情。

由于他想到息红泪而今有家了有大夫了有孩子了……所以他更渴切要去见李师师。

他要对她送出他的花。

他要问一问她:嫁给我好吗?

——好像是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你若无心我便休。)

(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他既已见着了师师闺中的灯人心口便暖了一暖。

他也要缓一口气。

于是他在一处古色古香高大的宅子的顶檐上斜落下来伏了一伏只觉好似有点晕了一晕。

他要“定一定神”。

他也要好好“想一想”:

——嫁给我好吗?

(这句话真的该说吗?)

(该问吗?)

(下怕给拒绝吗?)

(——因为怕给拒绝而不敢问吗?)

想到师师那一张艳人骨媚透心的脸还有她那诸秀曼妙的多采多姿多才多艺多情他就不再犹豫——

正要再一气掠至师师的“熏香阁”时猛抬头只见在子夜的皓月下一人在屋顶上洒然向他走近一人在后面瓦格上亦负手向他踱来。

他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正向他身前走来的月色如洗看的分明。

那正是他自己!

另一个往他身后行来的月光如水照明万端:

也正是另一个他自己!

——也就是说:戚少商看到前面一个戚少商、后面一个减少商正向戚少商自己走近。

戚少商此时在月明风清的古都屋脊群上不禁一阵惊然:

一一一前面的人是谁?

——后面的又是谁人?

——身前的是戚少商吗?

——身后的戚少商又是谁?

——如果身前身后俱是戚少商那么我又是准?

——自己是准?

——谁是自己?

——他们是谁?

——他们是不是自己?

一一到底是谁?

——谁是我?

——我是谁?

一一谁?

戚少商只觉一阵恍惚几许迷惑却忽尔听到一些极为奇异(至少他生平从未听过)的声音在下面街道传来:他俯一望却看到了一个平生未遇的奇景:

下面很吵醒醒恐恐的似是煮沸了一锅汤又打翻了一堡沸腾的粥。

就算没俯去看个究竟光只是听也定必觉:这种声音跟京城里的子夜、子夜中的京城很不协调。

——没道理下边会那么热闹。

——没理由这时分会那样嚣繁。

那是不可思议的事。

尽管京都大街向来车水马龙行人如鲫熙攘拥挤但都绝不会有这样(可怕、恐怖、奇特、怪异、诡秘、扭曲)的声音像一头头洪荒时期的庞大走兽鱼贯飞窜暴龙还是懈豸什么的一只只的来一只只的去全带着巨大的声响惊人的度还喷着难闻的黑烟。

它们有四足——不四只轮子不停的、快的、像赶赴恒河沙数三千亿般急的转动着有时出尖锐的兽叫像一头中了太阳神箭的翼龙还出焦味和狂态。

更诡奇的是:戚少商这样往下一看连建筑物都完全不一样了。

不同了。

——那一幢一幢失去了屋檐没有了个性少了瓦遮头的方格子灰盒子算是房子吗?那是屋子吗?

抑或啥都不是而是他自己正落入一个阵势里!

他忽然觉得一阵昏眩。

眼有点疼。

他用手一抹竟抹得一手皆湿。

映着月色一照那竟是一滩血。

可是他没有受伤怎会有血!?

难道那血是从天下掉下来的?

他抬头望夭。

天无语。

月明。

星稀。

乌鹊东南飞去。

他忽然想起了息大娘。

所以他要见李师师。

渴切要见她。

见她送花。

所以他以手支额在高檐上蹲了下来缓绥的瞑合了双目。决定不去看这幻境、梦厉。

他在这子夜古宅的高檐上忽然生起了一种顿悟:

不管眼前所见是真是幻是佛界是魔境恐怕还是不知比知的好不接近比接近的好不理会比理会的好。

——如果那是真的那么自己岂不成了假?要是身前就是过去那么现在自己是谁?若是眼下的才是未来那么自己的过去存不存在?既不知真假不辨是非不管对错不理你我不分佛魔这一刹间戚少商只觉天大地大四大皆空他索性一时把眼、耳、鼻、舌、身、意全都关闭起来心为宇宙意遁空性没有意识变成无心可人无心可染魔不能欺邪不能人。

那一刹间他闭起了双目。

心中只想念一个人。

千里拿了一朵花。

月下他还流了泪。

上天人地其实这刹瞬间的戚少商不管他所见是空是幻是真是实是虚是天堂还是地狱实则他已度过了一劫。

——就在心性动荡之际于差境起一时迷惑便佛来魔至几乎立即便走火人魔甚至走魔人火。

幸亏他及时省觉修心养性一心不乱佛来不喜魔来不忧万境俱灭。

只剩下他和自己。

都是室。

一场空。

一朝风月。

万古常空。

戚少商在京城中心绝高的屋顶上沐在月华中打坐了一会儿徐徐睁开双目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他笑了笑。

动心忍性。

量才适意。

他还是要去找李师师。

李师师便是他现在要去追寻的一点真。

——尽管那也许只是一场梦。

一场梦又如何?若人生如梦梦里追梦犹如空中追空风中逐风。梦里梦梦反而就像画里真真总不能因为不真而不画而画成之后反而越了真回到至真。

只是追欢刹那也易破灭瞬间。

只不过觉来梦梦了。

对戚少商而言他心里真需切那一点依托不管她是“李师师”、“张想想”、“陈佳佳”、“王好好”、“黄妙妙”还是“何笑笑”、“梁哭哭”、“雷巧巧”一··

那都一样。

他在追寻一个梦。

梦里那一点真。

情。

千家灯灭万户寂寂这京华夜里谁给戚少商一份真情一点微明。

万籁无声檐影幢幢李师师那一扇窗仍点亮了一盏灯

在武林中生死只一线。

在人世间佛魔在一念。

刚才戚少商在恍惚瞬间就乍见了一些本来不该在这时候(代)看到的景象。

可是他看到了。

他自然震动。

心神皆惊。

可是他终于在那刹瞬间回复了本性回到了空。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佛来魔亦至世事一场空。过去是梦将来是空人只活在当下现世。回复自性就是寻回了自主他就在恍惚间度了一场劫。

梦幻空花。

——他手上真有一朵花。

月满高楼。

——他心里还有没有梦?

有的。

人活着就应该有梦。

人生如梦。

天荒地老梦非梦。

看到月华当空照戚少商就念及息红泪。

她的笑。

一一还有伊的泪。

见到熏香阁里的一灯如豆戚少商却想起的是李师师。

她的笑拒。

——还有她的羞迎。

所以当他掠身于飞檐之上一接近杏花楼就闻到那如兰

似麝的芬香觉得里边的灯意宛如一口在被衾里的暖意他忍

不住就要长身而入熏香阁里。

忍往了。

——他还是及时忍住了。

幸好及时忍住因为他正听到一个人说:“最理想的戏是

要亲自上演的;”那人就在房里而且还说下去:

“人皆知师师你色好、声好、歌好、舞好诗词棋琴无一不

好我却独知你连戏也演得好——你说这也算不算是知己知

音?”

戚少商一听凝神、屏息、吞气、倒回身、逆挂足就吊

在屋檐下冷了眼、铁了心在观察阁内动静。

笑声。

那是李师师的笑声除了让人开心之外还惹人怜。

“其实我什么都不好”师师委婉的说“千里马要有伯乐买画的也要有赏画的人如果不是有孙公子这样的人来赏识我那些玩意儿哪有啥意思!”

“你这回答才有意思!”孙公子笑着敬她一杯酒“师师的知音上至风雨楼主戚少商、风流才子周邦彦下至皇帝赵佶、天杀宰相蔡京全都是你的知音知心京华绝代李佳人的一颦一笑一歌一舞一句诗同还怕无人常识!”

这句话说的半甜半酸半讥半讽半疯不癫有骨有肉有意有思更令戚少商觉得有趣的是:这人居然把“上至……”的人物摆他在天反而把“人上人”的皇帝丞相放在“下至……”那一档里足见其人言行特立狂放。

李师师仍是笑。

灯火轻烃的晃。

栏杆前的月桂花也在轻颤。

——如此良辰美景原来李师师是竟容与这人共度!

这人长得很高背影颀长但却背向戚少商而坐。

然而还是可以从后侧的颧额上看到他两道眉毛之末梢像两把黑色的刀锋每说一句话每吐一个字那两把黑刀就似跃了一跃变了一招。

这人说完了那句半带刺半配肉的话后又敬了李师师一杯酒。

他敬酒的方式也很奇特。

他是把酒一口子尽但意犹未尽好像还要咬崩那酒杯一个缺口才甘休似的。

他敬酒但完全不勉强人喝酒。

他只是喝他的。

师师也不喝酒。

她看他喝。

——这些年来她在青楼烟花之地阅人无数是以她自是懂得什么时候该饮酒什么时候不该饮;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乃至什么时候该只听人说话什么时候须对方说一句她便得要驳斥一句。

面对这人他下喝只看他喝。

这人从不勉强人喝酒。

这人喝酒像吞服刀子一把一把炙热的尖刀徒肚里吞。

而且还吞得脸不改容——只越来越是煞白。

他喝酒就像在复仇——仇人不多但行动却很剧烈的那种。

酒可以不喝但对方的话她却一定答:

“女为悦己者容。我就算有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个男人欣赏我又有何用?我只要我喜欢的人欣赏我、喜爱我。女为己者悦容。”

她第一句是“女为说己者容”第二句是“女为己者悦容”字都一样但编排颠倒了意思就完全下一样了。所以她说了两次次次荡气回肠。

可是神色却不知怎的在戚少商这般熟悉李师师而且心细如的人看去显得有些慌张。

——为什么她会有些几慌张?

尽管她掩饰得极好戚少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当李师师一直托辞找藉口不与他出行共游他就养成了一眼便看出这名动沛京的绝世佳人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好但是真的以及什么时候绝对不是真的了。

那脸向李师师(却背向戚少商)的男子听了却带点冷峻的问:

“贾奕呢?贾奕词天下知人也风流倜傥他不是你闺中艳友么?他给你写过一《南乡子》还是他的才情之作呢!”

说到这里竟漫声吟了起来:“闲步小楼前见个佳人貌似仙。暗想圣情浑似梦追欢刹那共瞻困倦眠。一夜说盟言满掬沈檀喟瑞烟。报送早朝归去晚回銮留下鲛绢当宿钱。”

吟罢他一口便干尽了杯中酒。

他的人很高。

露出来的一截脖子很白也很长。

——白得让戚少商想起:要是一剑斩下去血溅头落的情景。

却听李师师叹道:“贾奕?他一听圣上要在民宫修潜道马上就吓得绝足不敢来这里了。连色胆也阙如哪比得您的英雄气?”

那汉子道“英雄气?惊才绝艳的秦少游有一《生查子》也把你的美写活了:‘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归去凤成时说与青城道。看遍颖川花不及师师好。’他可是摆明态度真赞颂你来着——他也不是你的知音吗?”

李师师微喟道“他?添了脂粉气少了丈大志。”

“丈夫志?英雄味?”那汉子又一干而尽一杯洒。

他的背很挺。

——连饮酒的时候也是。

戚少商这才注意到桌子上(靠近这汉子身前之处)放着一尾琴。

焦尾蛇纹虎眼赤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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