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白发的赌注(2/2)
无情听了脸无表情的道:“不行。只怕‘有桥集团’、‘六分半堂’、‘老字号’、中涓宦官派系的人都可能插手此事。你顽强阿三机警正好互为之助。你们也得学会相互调配合作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于是他便派陈日月、叶告去劫走天下第七另密使白么儿、何梵各负重任而去。
陈铜剑与叶铁剑听了无情吩咐不可露相便就地取村借了道旁的米铺及绸布店的纸袋和绸绒盖住了头这是他们押解犯人时惯用的方式如此可以保障犯人不敢未定罪就已暴露身份但这一耽搁温袭人已先出手却伤在天下第七手中天下第六也因而力尽遭二人劫走。
这时候鬓已见星、已微霜的温壬平一面在喂那只精灵的猴子吃东西一面向他的胞弟问了一个诡异的问题:
“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温子平扬了杨眉“赌什么?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去赌的?”
他的说法自有其道理。多年前他因为一次感情上的受伤重击加上一度给逐出“老字号”温家而流离失所他曾沉迷于赌。跟著书作史一样他对赌也是以一种研究、好奇的心态去参与但终于输了个开头使他除了矢志将输夫的金钱追回来之外还要为他所“输”出去三年多的岁月而挣回一点“补偿”。
这就糟了。赌最怕的是不甘心、动真气的去“追输”。他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但世上毕竟没有什么事能使他这样的人物也无法翻身的。他终于坚强、坚定起来与赌绝了缘从无论大小、注码、任何事情都要“赌一赌”的人变成了看破世情认为没什么事是值得一赌的而他也摇身一变变成一决不沾赌的人。
不过他也决不后悔曾沉迷于赌——因无耽迷之惑何来省悟之得!
如今温壬平却要他“赌”。
他一向都知道“残花败柳任平生”温壬平是个极有自律的人:他不嗜赌连酒、棋、书、画、乐皆不好唯一所好的也许只是色利权。
至少、这个“色”字却几误了温壬平一生。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为了色温壬平绝对有资格成为“老字号”中“正字号”(即本部决策高层)中的领袖而今他却只是在“正字号”十大高手“十全十美”中挂了一个字号徒有虚名并无实权反而受到蔡京、梁师成的招揽成了个为朝廷“涂脂抹粉”的史官以温天残过人的见识与才智那自然是十分可惜的事。
而且也挺今他自己“饮恨”。
正如“阴晴圆缺邀明月”温子平一样为了情字以及争一口气使得他亦大权旁落在主掌“老字号”权力重心的“十全十美”中只不居一角浪迹江湖只管些江湖俗琐事为“老字号”作些联络应接的工作大志难酬岂能无憾?
“有”温壬平把那只惊慌的猴子置于其肩那只猕猴立即不那么慌惶了温壬平喂之于一种“包子”似的食物温子平看了眉花眼笑中也不禁蹙蹙眉心。“但当然不是钱。”
温子平立刻就同意了。
他深有同感。
也曾深受其害。
“世上最不值做的是赌钱钱是死物赢不足喜输却伤本纵不输不赢也伤元气和气。”温子平笑说他的笑言里有看破世情的自嘲却无痛悔之意:“但赌还是值得的赌有很多种有赌成败、胜负、甚至生死……不知兄长要赌的是什么?”
“赌人。”
“人?”
“我赌他们一定沉不住气只怕要来了。”
“他们?谁?”
“我们的对头。
“雷艳?”
“还有雷怖。”
“你认为他们会来?”
“会。”
“为什么?”
“因为雷家已有不少高手受京城里‘六分半’堂、‘有桥集团’、‘金风细雨楼’的人招揽收买了江南霹雳堂雷家的人一定不甘心风传蔡京快要复出主政、收回主权大家趁大局来定之际备路雄豪逐鹿京师之际他们也正好挥主力北上至少占据一方自雄天下。京城是重地如果他们派人北上、必定会派堂中顶级好手并有号召和威望才能一并将叛将、异离之门徒逐一收拾。”
“故而他们派来的人极可能是目前霹雳堂的精英、雄师:雷怖和雷艳?”
“还有蜀中唐门的人。”
“他们也会来!?”
“唐家的人早有觊觎中原之心。”
“他们会派谁来?”
“不知道。但一定是最利害的人物。”
“唐大老爷?”
“他要与唐老大太镇守川西只怕还不敢出动他老人家。”
“唐二先生?”
“极可能。”
“唐三少爷不会来吧?”
“迟早。”
“唐四公子呢?”
“不但是他连唐五小姐、六丫头、七小子、八奴九仆十怪物都有可能会来冒京师大风暴这一趟浑水只看时辰到未。”
“就算他们不来只怕原潜伏在京的两大唐门高手也一定不会袖手坐视。”
“这番尤争虎斗还决少不了唐能和唐零。”温壬平冷哼道“我已收到各路线报这些人有的已开始动身有的已经动手了。”
“这样看来京师这块肥肉是失不得的。”温子平道:“我也己飞鸽传书恳请老家再派大将前来襄助。”
“其实你已经不必再打报告了。”
“哦?”
“老家消息灵通我看他们早就派人来了。”
温子平倒是很有点讶异:“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家只派我们来打探情报勘察虚实并为晚哥铺入京之路……老家可没有作出入侵京城、转移实力的指令呀。”
温壬平端详了温子平一阵喀喇喇的干笑一声像喉头里有一札浓痰他刻意不准将吐出来反而将之留在咽喉温心温肺“你还是太嫩了些。”
“哦?”
“我们只是幌子。就算晚哥也只是棋子。老字号旱有进占中原号今天下之心。只不过时机来到不敢妄动而已。而今因京城里三大势力:‘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有桥集团’斗争不绝而蔡京等朝廷势力图谋夏出诸葛先生那一伙人也在挣扎求存各方招兵买马引贼入关‘江南霹雳堂’、‘蜀中唐门’‘太平门’、‘丁三滥’、‘天机’、‘飞斧队’、‘神枪会’、‘四分半坛’、‘大安门’的人纷纷入侵、割据、各拥雄兵各峙一方咱老字号若不趁时入局、只怕大势就难有作为了。温壬平抚平了他鬓角翘起的白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年岁已高总要趁风乘云作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以慰平生。”“那您的意思是——”温子平试探地问:“老家已另派高手来了?”
温壬平点了点头。
温子平不禁问:“是谁?”
“不管派谁来蛇无头不行总有个领袖”温壬平道“担得了大旗的一定是‘正字号’里的‘十全十美’。”
“可是……温子平仍很狐疑地“除了我俩还有谁呢?”
他心中正盘算要留守“老字号”大本营的人以及各派出去料理四大分部:“活字号”、“死字号”、“大字号”、“小字号”的高手摒除了这些到底是“老家”中哪一号人物主掌入京大局呢?
“我们就赌这个人。”
温壬平眯着眼胸有成竹的说。
温子平沉吟半晌终于说:“莫不是……温蛇!?”
温壬平道:“温故衣。”
温子平的脸色立即变了。
变得像一只吞食了一双袜子——一对陈年未洗的臭袜子一般。
“——‘大信神君’故衣先生!他会来!?”
温壬平狡狡的笑了起来:“我赌三条头:我的白。”
温子平的脸色更难看:仿佛袜子里还装了三支锁匙似的。
——温壬平随口说的白在温子平听来好像比赌人头还可怕似的。
就在这时卧榻昏迷的温袭人忽然惊醒了过来出“暖”的一声手作握刀状向正在守候着她、充满关切之情的温渡人砍了过去。
温渡人一时猝不及防勉力一侧‘啪’地着了一记幸好温袭人手中无刀不然可真要身异处了。
“怎会是你……!?”
温袭人一弹而起浑似没事的人一样只一脸茫然不解。
温渡人摸着正在红肿涨的脸颊:“你……已不痛了?”
温袭人奇道:“什么痛?哪儿痛了?天下第七呢!?”
温壬平与温子平都在屋外闻声探见此情状相顾一眼皆脸有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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