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信任(2/2)
如果这是真理把“麻烦”二字换成“欢愉”整个人就会轻松得多有乐趣多了一可惜任何快乐都得付出代价换取的。
有时侯代价实在是人大了。
就像有些货品一样代价太昂贵了便叫人买不起。
快乐也如是。
所幸真正的快乐反而高价难寻只能在内心里才觅得。
只是怎样从自己内心深处把快乐释放出来也是门艰深的学间先要自足然后要存善按着要看破还得要放开才能得到自在。
千金易得快乐难求。苏梦枕一向都不是个快乐的人。
他的神色非常阴郁加上他一直有病所以更活得像眼里的两盏鬼火一样身子消瘦得几近失去了影子只剩下双颊苍青里的两掩酡红。
那大概是病人在体内的筋络燃烧吧?
自从他断了一腿之后神情更有一股郁勃难伸之意。
现在他的眼神更添了一层不快乐。
除了这一点点之外白愁飞就再也观察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苏梦枕刚刚读完了信。
王小石的信。
他放下了信就置于膝上了寒火般的双目望向窗外。
远处是青山……近处是重楼。
山外青山。
楼外楼。
他看完了信很疲倦像是在忽然间老了十年。
他坐在一张高大而奇特的木椅上这椅子全是用长短不一的木块砌成的。
每一根木头都是直的这椅可卧可靠但却并不十分的舒适。
(苏梦枕的权力在开封府时已是道上第一了他为何还要坐这种古拙而不舒服的椅子。)(其实除了龙椅他什么椅子都坐得起。)(也许苏梦枕选这张椅子就是为了要让自己不会感到太过舒适唯有还觉得不适才会提高警省、奋图强。)(以苏梦枕今天的身份地位已不能败:他“站”得太高了而且在咫往高处的过程里已弄得他遍体鳞伤如果突然栽倒下去只恐怕不但难以全身也难以活命了。)白愁飞看着这个孤独而寂寞的人心里忽然有许多复杂的感觉。其中的一个感觉是:如果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是他不知自己又会怎么想呢?口“湖水又涨了总有一天会泛淹出来的?”苏梦枕悠悠地说忽然加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白愁飞神色不变的道:“我在想三弟为啥要这样做呢?”
苏梦枕长长地一款。
“也许他真的是这样想”苏梦枕眼里孤寞深寒之意又厉列了些:“人只会做他所想的。”
“人有时候也会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他会不会是被迫的呢?”白愁飞哀伤地道:“他俯倾于权重天下的太师蔡京自然不喜我们支持诸葛先生了我真不明白小石理应不是这种人。”苏梦枕忽用手捂住左胸脸色惨灰双眉几结在一起。
白愁飞这方现苏梦枕在近半年来眉毛脱落了不少头也稀疏了。
良久苏梦忱才咳嗽起来而又似把心肺都咳出来的咳嗽。
然后苏梦忱才很轻很轻的问了一句:“老二他什么都没跟你解释?”
白愁飞出一声悠悠长叹。苏梦忱也不再言语。他着看楼外斜飘的雪花好像化身为湖边的枯树在守候整个冬天的寒寂。
王小石一到大理寺监狱颜鹤就一把拉住他很有点气急败坏。
王小石一见他样子就问:“出了什么问题?”
以这一干人在京畿路卧虎藏龙的高手里颜鹤可以说是年高望重他既是“迷天七圣”的大圣主而在“七圣盟”溃败后他随即加入“金风细雨楼”同样享有相当的权威武林同道自是一向都敬之长之而官场上的朋友自也不致不给他颜面。照这样看来这事儿连人头熟、人面广、手段高明的颜鹤也解决不来王小石不免有点讶异。
“张兄弟一进这儿来本来就要吃苦子的我拦住了但放人他们却不敢拿主张;”颜鹤无奈地道:“这是四大名捕拿的人谁也不敢担待谁也不敢擅释。”王小石眉毛一振道:“四大名捕好大的威风:张炭犯的不是啥大不了的事还得喂他苦头尝尝也可没把风雨楼瞧在眼里了现在是那一位名捕大爷当的值?”
颜鹤也嗤笑道:“铁二爷和崔三爷把人押进来就不理了现在是冷四爷手下的案子他铁脸无私、六亲不认谁的帐自然也不认了。”
王小石心中有气:“冷四爷?冷血?”
颜鹤说:“自是他了。”遇上四大名捕饶是他天大的颜面也没法处理。
王小石哼嘿了一声:“我倒要拜会拜会这位名动江湖的使剑第一勇士。”
“他还没来呢。”颜鹤道:“张炭还收押在牢。”
王小石迟疑一下道:“我得先见见张炭。”
颜鹤道:“这倒不成问题。”他早已打算了刑部同门郎中同狱官也大都买颜鹤的帐王小石进入了收押疑犯的羁室先与张炭会面。
颜鹤本要一道入内王小石知张炭向来胃口奇佳入狱后必填不饱肚子便要颜鹤再去准备一下。
俟颜鹤匆匆去打点一切之后王小石便走入牢。
这是他第一次走入一座监牢。
你进过监牢吗?
如果你入过监狱便可以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非人世界。
这里非人间。关的是一些失去自由、绝望的人。病菌在空气蔓生有的是含冤未申而收监的右的根本因狱讼稽留不决按谳不实致被长期扣押在狱奏案累牍疏驭岁月公文辗转运同延滞**而长吏既不亲决胥吏又旁缘为奸滋蔓年日久既生。王小石自入江湖以来多识得各路市井英雄受刑入狱的汉子也在所多有一早已风闻种种监狱令人心酸心寒的情形。
他决不顾见自己的好友会落在监牢。
何况那是一条汉子:更何况张炭犯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