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别样佳丽(下)(2/2)
贺然随意翻了翻,见这些正是他译过来的那些诗词,他垂着头道:“这些虽是我作的,但皆经苏夕瑶、竹音两位才女加以修改,润色,说是她们所作更为确切。”
“哦?”云裳盯着贺然,怀疑道:“我与竹音公主有数面之缘,先前未曾听闻她作过什么曲词啊。”
贺然赔笑道:“她先前是无心此道,这一段闲来无事与苏才女整日作画弹琴,也就有了作曲词的闲情逸致,呃……这些曲词还是苏才女帮我改的多些,竹音初涉此道,不过才思却甚是敏捷,进展颇速。”
云裳赞叹道:“我早听人言道,苏夕瑶美若天仙,绝世容颜无人能及,不想她还这样多才!”停了一下,云裳皱眉问道:“她真的比竹音公主还要美貌吗?”
云裳略带紧张,竹音乃“竹林清影”四才女之首,苏夕瑶姿色如果胜过竹音,那自然也是胜过她了。
“这个让在下很难说,绝世佳人各有妙处,强分高下殊无意义,个人喜好不同评判自有差异,呵呵,以在下的眼光看来,嗯……苏才女风华略胜。”贺然是有意这样讲的,说完他偷眼看着云裳。
云裳难掩心中失落,轻轻咬了下樱唇,她性感的双唇呈粉红色,莹润如涂膏脂,配上欺霜赛雪的肌肤、柔顺光泽的金发、深邃魅人的蓝眼显得无比的清爽娇艳,恰如贺然所说的,佳人各有妙处,实不能以高下论之。
“那……大人近来可又有新的佳作?”
“在下近来忙于征战,哪还有心思作这些无聊之事。”贺然兴趣索然道。
“这岂是无聊之事?!”云裳不悦道。
“哦!呵呵,制舞不要多心,在下并非是说歌舞词曲无聊,呃……,这个……嘿,制舞当知在下之意,我不知该如何说才是……”贺然抓耳挠腮的一副言不达意的惶恐窘态。
看着贺然的样子,云裳不禁大失所望,面前这个人与传说中的那个风流倜傥、挥洒自如的神奇军师相差太远了,他这般胆小懦弱、愚钝木讷简直连浮华浪子的名声都配不上!而且更让云裳不耻的是,这人表现的毫无骨气,云裳听说了他归降西屏是受白宫博所害,本没看不起他,可现在看他这副面带谄笑的嘴脸,心中不禁生出轻视之意,甚至觉得他的投降多半就是因为贪生怕死。
看来传言不可轻信啊,云裳暗自叹了口气,可忽然间她心念一动,用明眸紧紧盯住贺然问道:“大人可是不喜与云裳交谈?”
贺然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制舞何出此言啊?贺然哪里有胆敢慢待?”
云裳哼了一声道:“素闻大人多智善辩,难道在赵国博论场连挫才子时大人也是这般词不达意吗?”
“呃……这个……,其实不是我善辩,可能是因为坐堂之人比我更拙于言辞。”贺然狡辩道。
“荒唐!赵国多才俊乃天下共识,大人欺云裳无知吗?”
“嘿嘿,可能我那天遇到的恰好是几个蠢材,我这人运气一向挺不错的。”贺然只能耍无赖了。
“竹音公主眼高于顶妾是知道的,据说公主是在博论场听了你的的辩词才倾心于大人的,你若不是敏于言辞,怎会入公主之眼?”云裳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有道理,想到这贺然极有可能是在敷衍自己,脸上不禁有了怒容。
贺然很想说竹音是看走了眼,可他怕把云裳气死,动了动嘴没敢说。
“还有,大兵摧城时,神奇军师临危不乱,与林烟才女饮酒作画,欢歌笑语传于高墙之外,这段风流佳话羡煞世人无数,林烟恃才傲物人人皆知,你就是凭现在这副神态得她赏识的吗?”云裳说罢紧咬银牙盯视着贺然。
“呃……,这个嘛,传言多浮夸虚妄之语,制舞岂可尽信?再者,竹音与林烟虽对在下青眼有加,咳咳,这也不足为奇,方才我不是说了吗,因个人眼光不同,绝世佳人不可以高下论之,这个才子嘛,我想也是如此吧,在制舞眼中在下一无是处,也许在其他女子看来,在下或有些许长处。”贺然被挤兑的开始胡说八道了。
“大人这样讲不觉得欺云裳太甚了吗?!”云裳冷冷道。
贺然也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了,后悔自己开始装的太过火了,他本想敷衍着尽快把云裳打发走,没想到这美人不是胸大无脑那种花瓶,这下自己反倒作茧自缚。
“在下确无慢待制舞之意,只是……只是在下原本就是这个样子,让制舞见笑了。”贺然索性一装到底,不这样他也没别的法子了。
云裳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她还真不敢断定贺然就是在装相,毕竟是初次见面,他说的“传言多浮夸虚妄之语”也不是没有道理,难道让天下女子为之魂牵梦绕的旷世才子真就这副德行?云裳越想越觉得不可能。
此刻的气氛让二人都觉得尴尬了,云裳正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好时,门外有人禀报道,镇国公来见。
贺然偷偷松了口气,起身道:“在下去迎接镇国公,恕罪!”他本以为云裳会借机告辞,没想到她只是点点头,坐在那里并无离开的意思,贺然心里叫着苦走了出去。
虽不知定国公来此何意,但贺然还是显得很热情,一来他是西屏重臣,二来可以借他赶走云裳。
镇国公进入大堂后赫然发现云裳竟然在这里,不禁有些错愕,互相见过礼后,镇国公笑道:“看来老夫来的不巧了,打扰了二位清谈,哈哈哈,告罪告罪,老夫只是路过贺大人这里顺便进来看望一下,如此老夫就不打扰了。”说着就要告辞。
云裳甜甜一笑,道:“失礼了,来日云裳登府以曲谢罪。”
“好好好,你可不许哄骗老夫哦!”镇国公似乎很喜欢云裳,确切的说那种感情应该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贺然一见不好,急忙拦住镇国公,热情的把他让到席上道:“这如何使得,大人既然来了怎也要坐坐的,下官初来,正有很多事情需要向大人讨教。”
贺然的这个做法让镇国公和云裳都大感意外,官场一般礼节是先客让后客,可如果先客不让,那就表示有重要的事尚未和主人谈完,作为后客的就须礼让了,不过这只适用于两位客人地位差不多的情况,如果双方官职差别较大,官职低一方是无论如何都要让的。
现在云裳硬是不让,镇国公倒是没放在心上,且已经说了要回避了,贺然硬要挽留这虽不算什么失礼,但也多少有些不合常法了。
镇国公还没什么,云裳却再也无法忍受了,她站起身冷冷的看了贺然一眼,然后对镇国公道:“尚议郎既有事请教,那云裳告退了。”
“制舞但坐无妨,在下要请教之事甚多,说不准还有需制舞赐教之处。”贺然虚伪的客套了一句。
“云裳有何才能敢指教大人?告辞!”说着云裳看也不看贺然,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