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色的太阳(1/2)
在宜昌府的北门外直通南津关的大路上有一个头戴凉帽身穿黑色衣裤的年轻人立于一株路旁大树下凉帽的前缘压得很低同时脖子上还系了一条大黑巾连下额都不容易看到。
年轻人身边立着一匹乌黑的健马鞍上挂着一只长皮袋但不知袋中装的是什么因为皮袋狭长大概不是被毯或衣物。
二月天的中午时分太阳晒得树叶和草地几乎冒出火来但那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乘凉因为他不时向宜昌那端路上望个不停而且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无疑他是在等待什么人物。
大概天气热的关系路上的行人愈来愈少相信都在找地方乘凉去了。
忽然间那年轻人举手一拍他的同伴轻轻地道:“阿黑他终于来了我猜得不错他得手后必从这儿入。”
他缓缓地骑上黑马两脚一夹马腹之余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抬手拉上脖下的黑巾又轻声向黑马道:“阿黑到前面山脚下等他。”
在南来的路上这时疾驰着一骑人马马上坐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大汉粗眉巨目形态威猛身体魁梧肩头斜背着一把青钢长剑丝穗飘扬来势如风显然是位江湖豪强。
这人面上露出一股得意之色高扬皮鞭啪啪啪策得那匹并不出众的座骑满口白沫拼命向前挣扎。他刚刚驰到林前突见山脚下闪出一个清一色黑衣的人物不由猛地一怔、急急勒缰竟将那匹普通座骑拉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老兄因何拦路?”
大汉在马背上一蹬全身落在马前面四五丈这一手不惟显示出骑术高明同时也显露一手轻功给对方看存心让黑衣人看点颜色。
其实他白费劲那黑衣人居然视如无睹依然屹立如山口中竟还哈哈笑道:“牛强你心里应该有数前天晚上那笔买卖你能瞒得了别人却不能瞒我。陈大户五姨太房中的七百两黄金你都拿到手了官府追查虽紧然而无法查出是你你的神通虽大但又无法大过我。献上来我不要你的命那是因你未杀人否则被我堵住的从来没有几人活着回去。”
大汉猛地拔出背上长剑吼声道:“你是谁竟敢黑吃黑到我牛大爷的头上来?”
黑友人陡地冷笑道:“你敢放肆!小心你的狗命!”他似有意亮出他那只右手掌心只见他掌心突然出现一团圆圆的乌金似的黑印那黑印竞逼射出刺目的芒尾:大汉一见圣时面如死灰身不自主连连后退同时抖个不停!
黑衣人一见冷声道:“站住不要动我说过不杀你!”
大汉应声立定怯生生地将剑归鞘颤声道:“大侠我愿献上那七百两黄金!”
黑衣人点头道:“拿过来!”
大汉急忙转身立刻从马鞍上取下一只皮袋恭恭敬敬地送到黑衣人跟前。
黑衣人点都不点.他似料定大汉不敢作弊顺手掏出一锭银子约有二十两掷给大汉道:“那晚你辛苦一夜同时又躲藏了两天我知道你身上的钱都输光了拿去罢你仍可豪赌一场!”
大汉接过银子连问都不敢问急急转身骑着他那匹喘息刚停的鳖脚马垂头丧气又循原路回去了。
黑衣人不慌不忙目送大汉去后神手将黑巾拉下俯身提起皮袋抖动两下似在估计份量回到林中去了。
在宜昌的小西门里有座古老的汉寿亭侯庙庙前挤满了人群那是一块跑江湖的天下同时也是摊贩们的封疆甚至还是一些白吃白喝大爷们的温床。这时正是日薄吨峨夕阳斜照之时忽然一个高大的汉子迫着两个瘦小的青皮(无赖)大声喝比。
说也凑巧那大汉竟是在大路林前被黑衣人吃掉七百两金子的牛强只见他睡眼半睁无精打采显然是刚从什么地方睡一觉起来之态。两个青皮闻声立住一见是他其中一个啊声道:“牛大爷!是你老请问有何差遣?”
牛强行近大声骂道:“***老子喊破喉咙才将你妈的小狗叫住!差遣?别***咬文嚼字了我问你***三狗子你到哪里去了?”
三狗子得意至极裂开尖嘴笑道:“一个公子模样的人物他叫我送了一封信给府衙门的张师爷差费可不少竟给了我五两银子。”
牛强闻言一样打岔道:“那公子是什么样的面貌?”
三狗子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他穿着华丽而且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我既不敢看他同时也被五两银子把我的目光吸住了牛大爷我竟想不起他是什么相貌哩!”
牛强大喝道:“***真没出息看都不敢看人家***还在道上混个什么劲!”
三狗子被骂得缩了头他忽然正色道:“牛大爷陈大户家被盗的事情我可有底啦……”
牛强悚然一震急急道:“***别胡说!”
三狗子道:“是真的那人大概忘了封函之故信纸被我偷看丁!不料内容竞与陈大户家里被盗有关呀!”
牛强更惊伸手将他抓住目露杀机低吼道:“信内说什么?”
三狗子道:“我记得很清楚等会我照原信写出给你看。”
牛强顺手一摔扑的将三狗子摔了个四脚朝天骂道:“***你存心出老于的洋相明知我大爷对那些玩意摸不到边还硬要写给我看***还不快点将重要的说给大爷听听。”
三狗子被摔得歪嘴裂牙一看牛强又要动手吓得边爬边退摇手道:“大爷你不能再来了我这几根骨头都要断了!”
他急急站起来接着道:“大爷信内说强盗已被杀死在鬼屋后面山上七百两黄金照什么规矩扣下八成其余二成已送转陈大户。”
牛强暗暗吁口气忖道:“他强夺我七百两黄金倒还存了良心但不知他拿什么人给我替死!看来这案子是不会追查到我头上了……”
三狗子见他沉吟不语轻轻地问道:“大爷夺走强盗黄金的人是谁?你老是道上打得响的大人物相信一听就有个剧L?”
牛强大骂道:“***别瞎捧我怎么知道?”
三狗子道:“他的信后划了一个大黑巴巴据我三狗子猜想那一定是什么记号!”
牛强横眼骂道:“三狗子你如果想坐牢那就把这件事拿到外面逢人就讲否则你就闭着‘鸟’嘴勿出声。”
三狗子点头道:“这档事儿我装作不知道不过大爷我猜府衙里仍旧要追啊!”
牛强道:“似这样的信全国各府二十余县差不多都接过除非那地方没有生事情你要知道信上那个划黑巴巴的人不难黑白两道谁见了就得失魂落魄.全身抖。尤其是官衙见信就算销案啦、顶多派出个把步快去看看尸体了事。”
三狗子知道他不敢说出划黑巴巴的是什么人岔开话题问道:“大爷你叫我有什么事?”
牛强从身上拘了一把青钱给他迈:“我从中午睡觉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你去帮我买只鸡蒸着我到赌场去去就来。”
三狗子道:“对了牟老板似在派人寻你。”
牛强闻言急急向城外奔去自言道:“难道他在怀疑我?”
当他走近西门外江边时.忽有一群税混儿涌了上来大笑大叫这个喊牛大爷那个叫牛大哥闹成一片。牛强本来是垂头丧气但自知案子不会再追之后这时倒是异常安心了他也跟着闹开厂。这一样不下二十几个看来没有一个是上流人物他们不是谈赌就是谈嫖出言极尽粗鲁之能事推推拉拉的向一条僻巷走去。
那条巷子里脏得要命臭气熏人近似一条垃圾沟。巷子虽僻.但喧嚣之气却比大街尤甚.里面可就没有一家像样的店面。举目看去、只见什么摊贩、小吃、私娼烟馆、赌场等等应有尽有。牛强这一批人走进一座黑色大门里面烟雾织绕闹声炸耳竟是一家大赌窟。方桌、长台上人头攒动。
牛强一直走向柜台掌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人、戴一副玳瑁眼镜下颌留有一小撮胡子、他看到牛强走近时。哈哈笑道:“大爷莫非要拿锭子换筹码?”
牛强摇头道:“今天不赌老板在哪里?”
掌柜的道:“在楼上吸大烟!”
牛强点点头。扭身就朝后面走去。
上了楼、里面的房间不少牛强直奔最后一问大房门、推门而入大声道:“老板你找我?”
房中布置非常豪华图书字画摆设无一不是名贵东西所遗憾的是靠里面有张吸大烟的床床上都是锦被罗帐但那股朦肪的烟雾却扫尽一切风雅。这时在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年近花甲满面红光的老者谁都不会相信他是吸大烟的人物也许他有某种非常的内在因素否则心枯瘦如柴。在老人的对面、居然躺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妇这时正在有说有笑地替老人烧烟泡。老人一见牛强走人、显得非常高兴缓缓地坐起道:“老弟你没走?”
牛强先向那少*妇问好道:“大嫂你好!”
在少*妇娇笑点头之余牛强又向老者道:“大哥j你怎加道我要入川?”
老者哈哈笑迫:‘老弟别人不说我消息灵通我不怪.难道你也不承认你今天连中饭都没吃就租了一匹马出小西门而且是朝着南津关的大道上走那不是要急急人川去吗?”
牛强点头道:“大哥消息真灵通不过我在路上会到一个朋友又回来了。”
老者正色道:“你人川是不是要找油水?”
牛强一怔心中有点不安忙道:“大哥你知道我在这个月里输光人川正是为了找赔本好在我会着个好朋友他不要我开口见面就绪了我二十两诺这不是!”
他在身上摸出黑衣人给他的银子!向老者晃了一晃又收了回去。
老者叹声道:“老弟区区几十两你为何不向老哥哥我拿呢?竞害得我空急一场。”
牛强苦笑道:“在大哥这里赌输了又向大哥要那成什么话不过我得问大哥你到底急什么?难道有人要找我牛强的过节?”
老者躺下吸完少*妇打好的一口烟又撑起来道:“陈大户家里那件案你是知道的今天已有生面孔到我赌场里来查问凡在江湖上有点字号的人物差不多都被问到了这档事我可真怀疑是你干的不过现在没事了案子总算有了个结果。”
牛强装着朗笑道:“大哥假如是我牛强干的那还能瞒得着你。”
老者拿起一把细瓷茶壶喝了一口点头道:“告不告诉我大哥倒是小事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我的码头上出事情说真的现在江湖上出来了一批比老辈还辣手的货色动不动就是黑吃黑甚至要财带要命因之连大哥我都噤若寒蝉近日听说京里也出了几件大事以致连宫里的皇家大剑客也出动不少大哥我真替一些要好的朋友担心。”
牛强道:“大哥我听说劫陈大户的点子被杀在鬼屋后面山上?”
老者点头道:“我派人去看过!”
牛强急问道:“大哥怎么知道的?”
老者道:“是府里甲头儿来说的老弟你猜那鬼屋后面死的是谁?”
牛强摇头道:“还是大哥说罢。”
老者叹声道:“说出来你会吓一跳老弟他就是关外‘饿虎剑’曾荷生!”
牛强闻言涑然道:“是那个狠毒无比的采花贼!我曾在十招之内败在他手中!”
老者道:“这家伙幸好一到就去作案假如先到我这里来就糟了!”
牛强装作不知道:“这是谁将他收拾的呢?”
老者陡然跳到床下来回艘了几转才沉声道:“杀他的人差人送了一封信给府衙声明劫金扣下八成然在信后画了一个黑色太阳”
牛强虽然早已知道但此际仍旧闻言变色!
老者不待他接话接着吁口气道:“黑色太阳现在照到我们宜昌来了!只怕近百里内的江湖朋友只好睡大觉了谁都不敢动啦J”
说完他拉着牛强向楼下走去。
不料就在他们下完楼梯之际突闻一个宏亮声音吼道:“大家下通通向单上下我买双!”
原来在大厅的左角上有场大赌人墙围起三四层那是赌“单双”赌具是两个“乾隆通宝”清钱当宝官的将两钱弹动得如车轮般横着旋转接着宝官迅拿起一只大碗罩住所谓单那是两钱一反一正所谓双则两钱或同是反或同是正那要等揭开了才知道。在未揭之前赌客凭自己的心向张三如估计要出单他就凭自己的力量斟酌下多下少向长桌的单面桌上下李四如猜这一宝要出双就向双面桌上放。长桌中间有道拱线将整个桌子一分为二近宝官一半为单在宝官对面一半为双。这种赌非常大可聚数十人或数百人赌客中如有理智他输赢到了某种程度就收手假如没有理智他一输就不堪收拾小则尽一身所有而光大则倾家荡产。这种赌又叫“买卖宝”原因它可由一人包办那就更大了方法是譬如王五老兄带的钱多他一面审察一面下注在他审到某一宝估计非出单不可的话同时又听到宝官高声说“包啦”他就包到手所谓“包”那是将这宝包给别人作主假如王五包到了同时他又估计要出单于是他就声明将整个桌面上的单面出卖但许六爷的心向与王五相反他认为这一宝要出双他就将单方全部买下往往一宝揭开输赢大得惊人尤其是大场面然而其中诀窍太多一言难尽。老者显然听那声音有输急了之情立即带着牛强过去。紧接着又有个清亮的声音大声道:“诸位尽量向双上下我买双!”
这对在第一层坐着的有个老者突然起身面向赌桌右角冷声道:“谁要买双?”
右角有个非常英俊的青年起立道:“是我怎么样?买不起么?”
老者注视他一眼.沉声道:“年轻人你看看台面双上不讲筹码单就银圆也有五千多块同时老夫是大注意思你该明白!”
青年陡地亦冷笑道:“你下了多少?”
老者哼声道:“筹码上有七百五十两!”
少年大笑道:“太少谁要是赌命的话我也要!”
这老者狂笑道:“看不出今天竞有个赌命的好老夫赌了/”
牛强一见事情要闹大急向老板道:“大哥你快出面”
吁老板点头道:“火焰山今天大概输急了。”
赌客们现老板到了立即让开一道缺口I那老者一见大叫道:“牟当家的你来得正好!”
老板笑道:“敖大爷今天怎么啦?”
老者一指那青年道:“当家的那小子既未亮本钱也未下大注他竟然买起宝来了:你说谁相信!”
老板看看那位青年问道:“年轻人你恐怕不是本地人吧?”
青年冷笑道:“当家的赌博还要分本地人和外来人么?”
老板摇头道:“老朽不是这个意思?”
青年哈哈笑道:“请老板说出真意思听听?”
老板道:“赌博到处有规矩不尽同我们这里赌博有个规矩:凡是下注任人自便下多赔多下少赔少;如果有买卖那就不同了因为下注的钱在桌上有目共睹看得清楚买者钱在身下别人看不到。因此买宝者必须有两种手续第一种手续是买宝的必须将钱拿出来和下注的拼上下一两的拼一两下百两的拼百两台面有多少挤多少;第二种手续买宝的如果怕麻烦他就拿出本钱给大家看大家认为你的钱足足够赔时那你就可以揭宝了。”
青年又哈哈笑道:“老板假设我下上十万两黄金在桌上恐怕你不见得也会拿出十万两黄金给我看吧?”
老板闻言一怔但仍笑道:“年轻人不要说笑话老朽长到六十三岁了同时也有四十多年的赌历了但从来没有见到一下赌十万两黄金的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凡来老朽这里捧场的都不会要我拿出本钱才准开赌。”
青年正色道:“我今天就要替你开开张!”
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大叠银票他向大家亮了一下道:“这是北京第一号大钱庄的银票每张有十万两我也没有点张数大概已过十万两黄金的银票了现在我将它下在单面上老板你就亮出钱来罢。”
这下不惟将老板镇住同时也将所有的赌客都看呆了!
老板不愧是经过风浪的人物他在一怔之下又恢复了原来神态只见他哈哈笑道:“了不得了不得真是天下第一位豪赌客不过年轻人你恐怕对于赌还未全懂吧?”
青年沉声道:“那就请老板指教指教!”
老板哈哈道:“这种单双赌有个名称一为‘逢中提’又叫‘自死宝’后者名词不好听如经解释那就是作庄赌法这种赌法没有买卖不管两面下多少庄家自己揭揭单庄家收下双面赔单面有余的算是赢到那些剩下的如不够庄家则自己掏腰包去赔但还有点小名堂下注赢的只有八成另外一成属‘抽头’但目前这种买卖宝换句话说卖得脱算是成交卖不脱请下注的自己收回!”
青年人大笑道:“这样说老板是不要了?”
老板笑迈:“年轻人你是运气好撞上老朽这里没有伪赌如果撞上有伪赌的地面么哈哈你就是一干万两乌金也输掉了。”
青年笑道:“我不怕我现在只怕人家亮不出钱。”
老板笑道:“等这一宝揭开后老朽倒要与年轻人玩几宝不过老朽必先声明咱们玩的伪赌但赌法不赌钱。”
青年笑道:“不赌钱我不玩现在那位赌下七百五十两的该没有疑问了吧?”
那老者很尴尬但却恨在心里闻言冷声道:“揭宝吧。”
老板向宝官一点头示意可以揭了。
当宝官揭一看大声报道:“单!”
这一下可把那老者气坏了但只能干瞪眼七百五十两不是他的了。那青年毫无得意之形他在宝官的助手扫下双面的筹码和银两之余仅向老板道:“牟老板我无法拿动啊/”
老板笑道:“年轻人恭喜你大赢啦不要紧本场为了朋友们方便起见柜上有庄票。”
青年起身道:“那我就到柜上领票去了。”
老板急忙道:“年轻人你得当面点一下有多少柜上好如数奉上。”
青年哈哈笑道:“贵场的诚实我信得过!”
他说完看都不看立即离开了。
老板暗向牛强道:“这确是一位青年豪客。”
牛强摇头道:“可惜毫无江湖经验凭派头混不出名堂来甚至……”
老板提防他声音过大伸手拉他到了僻静处道:“你是说他不应拿出那么些银票露白!”
牛强点头道:“我看‘火焰山’敖立峰已存下动手之心。”
老板郑重道:“老弟火焰山是个老江湖他不敢!”。
牛强道:“一个花花公子有何可畏?”
老板道:“人难量老弟能在身上带如许多银票出门而又敢在大庭广众之前亮相的这就值得咀嚼其味啦你想到是甜的也许他是最辣的!”
牛强经他一说不禁依然一震急问道:“大哥你以为他是干什么的?”
老板道:“八成是钓鱼的!”
牛强会意郑重道:“钓陈大户那只鱼?”
老板道:“京里出了几件大案听说有两家皇亲府上被劫损失金银珠宝无数我猜是钓那条大鱼来的。”
牛强忽见那个青年已从柜上取走了庄票忙向老板道:“我去盯他看是落足什么地方?”
老板道:“你要当心勿被人家误会你动他脑筋:同时你又何必呢?”
牛强道:“我怀疑他就是‘黑色太阳’!”
老板摇头道:“黑色太阳连几个最老的武林名宿都查不出凭你岂奈他何?”
牛强决心一探立即离去。
大门对面是家茶店生意非常好经常坐无虚席但也是些游手好闲之人的巢穴。牛强刚刚追出竞现那个青年居然走进茶店去了。他暗暗希罕认定那种花花公子怎会去这种低级茶座呢然而事实证明却又不能不信。
牛强不敢进去他只在店外徘徊。茶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柜台上有位少女倒茶的则是两个少年看样子整个店里就是这么四个人可是茶客却坐了好几十个。少女显然是老板的女儿长相竟是十足的美人也许茶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里该说“口渴不在茶”。两个少年很得力应付茶客十分周到。
这时那少女向门外看了一眼随即起身走向后面去了、当她到一道门口时向里叫了声:“爹你出来一下!”
门儿开了出来的真是老板问道:“素儿什么事?”
少女向后看了一眼忙将她父亲拉进房中顺手将门关上才轻声道:“爹茶客中有个青年他刚到你老恐怕没看到?”
老人道:“有问题?”
少女道:“我认出他是皇家剑客那个青年班的头儿!”
老人大惊道:“你说他是皇甫鹄!”
少女道:“上个月爹派我进京办那件事情时我几乎被他现:当然认得很清楚。”
老人道:“清庭对我早已淡忘了此来不一定是查为爹的。”
少女道:“门口还有个不怕死的‘闯三关’牛强在动脑筋对象八成是皇甫鸽!”
老人笑道:“大概他不认得这煞星管他呢。”
少女道:“牛强为了什么?”
老人道:“皇甫鹄出京八成是为了京城两大盗案而来也许牛强被他钓上了!”
少女忽又郑重道:“皇甫鸽该不是因‘黑色太阳’而来吧?”
老人忽然一怔目光炯炯大有兴趣道:“黑色太阳神出鬼没他与官家常常闹鳖扭你猜的不能说是毫无见地。不过……”
他略一犹豫后又接道:“不过没有人能查出他来为爹的不是自己吹牛我查不出的人物别人更不用谈了这不是专凭功夫的事同时还要有经验。”
少女转身道:“爹你不要出去为上。”
老人笑道:“爹有你们两姊弟现在也不甘寂寞了!”
少女娇笑道:“我和弟弟不也是爹教出来的吗?”
老人笑道:“丫头你也讥笑爹爹了爹给你们的只算是打底子你们师傅教的才算当当响的现在除了黑色太阳爹不敢夸口其他的人物是不容易动你们了。”
少女走了两步又回头道:“爹我们收留的那个浪荡鬼近来规矩多了!做事也摸到门路啦!”
老人呵呵笑道:“你说沙士密嘛?哈哈那当然罗他还是块理玉浑金哩!”
少女反走回来了惊问道:“他怎么啦?”
老人道:“你看他无拘无束浪荡不绢呀其实他学起功夫来却有板有眼毫不马虎甚至进步神闻一知十呢!”
少女道:“爹在暗中教他练功夫!”
老人大笑道:“爹有个幻想就是怕人手不够同时又不敢向外求才否则爹早就行动了这小子正好作我们的帮手。”
少女噘嘴道:“爹教他竞连我和弟弟也瞒着早知爹有些雄心我和弟弟不早就教他了。”
老人道:“这小子很鳖招爹把你们的功夫已向他说过讵料他竞不甘受你们指教!”
少女哼了声道:“原来是这样好罢该他没福气!”
说完气走了。
天色已到了上灯的时候了少女走出去一看茶客已走了大半她现那个青年也不在啦同时门口也己不见牛强。
“沙士密你还不点灯!”少女向那较高的少年号施令了口气可不和蔼。
那少年看她一眼作个鬼脸道:“你进去了大半天我还当是睡觉了呢!”
少女气虎虎的不再和他斗嘴那是因客人尚有不少之故她自己点灯去了。
茶客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一会儿即走个精光!这店子大概不卖夜茶另外一个少年已去上店门了。
原来这家茶店老板名叫宇文刚他的来头可不小曾经在青年时任过前明左殿将军当时有皇城锁之号。清入关之后他曾数度捣乱京城后因看出大势已去、于是才埋名隐退。近数年因夫人过世加上不甘让儿女埋没因此在宜昌作了市隐表面上开了这家茶店实际上想观察武林动态。最近他看出复明确已无望于是乎另动脑筋惟其深谋远算连儿女都不清楚他真正企图。
当初更刚过、街上人稀之际这条巷子还是哄哄闹闹宇文刚老人命儿子关上店门后他们一齐回到后面房中。他女儿名叫宇文素这姑娘还不到二十岁她现父亲今晚有点儿异常的兴奋知道必有什么事情要生了。她的弟弟名叫宇文蒂也是英俊的少年但沉默稳重一举一动似都过他的年龄这就是一种有了人情世故和江湖经验的表现。
那个姓沙的少年却与宇文蒂完全不同那种天塌下来有地顶着的态度看起来似乎什么事都不重要一般!
这时候老少四人还在房中吃晚饭这就是作买卖的苦处连吃饭的时间都无法按时非等到客人去尽才安静得下来。老头子独自喝点酒面上带着笑意但眼睛却转个不悸。
宇文素望望弟弟她向弟弟挤眼示意他看看父亲。宇文蒂向着老头子看了一会儿:“爹你老想什么?”
老头子怔了一下接着道:“蒂儿、明天我们的茶馆子收场了。”
宇文蒂诧然道:“生意近来愈作愈好了爹干吗要收场?”
他对面的沙士密也哈哈笑道:“我同意?”
宇文素哼了声道:“你是不是过不惯?”
沙士密摇头道:“我讨厌那些茶鬼一到就看柜台!”
宇文素笑道:“你再说一句!”
老头子急急摇手道:“素儿你们不要吵爹收了茶馆另外作一门生意只怕你们更高兴。”
宇文素啊了声道:“作什么?”
老头子道:“你们被师傅放下山时他老人家吩咐些什么?”
宇文素道:“不作坏事结识豪杰唯父命是从!”
老头子哈哈笑道:“你们在这茶馆里暗暗结识了多少豪杰?”宇文素道:“可惜来注的人虽多但无一是真正英豪。”
老头子又大笑道:“那倒不见得因为有真正英豪你也看不出同时看出来也无法结识其中原因难道你们还不明白?”
宇文蒂道:“我们身份不同?”
老头子点头道:“身份虽不能论英雄但人家总得看看你们的功夫。”
宇文素道:“爹准备作什么?”
老头子道:“蒂儿快去请牟伯伯来!”
宇文蒂讶道:“我们与牟伯伯只是生意上的交情啊!”
老头子大笑道:“你们怎能知道告诉你们他是为父的部下他是为父的部下当年他是副将军!”
宇文姊弟闻言骇然他们作梦都没有想到那开赌场的牟独权竟是自己父亲当年的部将!
怔了良久宇文蒂立即起身悄悄的开门去赌场。老头子笑向女儿又道:“素儿再准备一点酒菜来!”
当宇文素应声去后沙士密起身道:“老板我在此不方便吧?”
老头子哈哈笑道:“士密牟老板已知你是我最喜欢的小伙子了他不会怀疑的我们虽没师徒之名但已有师徒之实你在我的眼睛里并不比素儿蒂儿轻孩子你太纯洁了。”
前门口闪进一个老者后面随着宇文蒂到了后房那老者居然向宇文老人恭声道:“大哥有事吗?”
宇文老人点头道:“你坐下喝一杯。”
来者真是赌场老板只见他侧耳向四下听了一下才坐下道:“大哥你今晚气色很好!”
宇文老人笑道:“你喝完前面这杯酒再听我说。”
牟老者举杯一饮而尽正色道:“有重要事?”
宁文老人道:“我们的计划现在要实行了!”
牟老板啊了声道:“大哥明天收拾茶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