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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阳风云录1之月出秋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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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蕃看了他一眼道:“只是不能用刀剑!还有我绝不插手!”

世宁一眼不扔下手中的舞阳剑向那小胖子走去。那小胖子神情大大咧咧的倒背着手走到世宁面前叫道:“跪下!听本……”

世宁哪里听他说这个那个?觑着这个空档立时一拳挥在了他的脸上。那小胖子的左眼立时一片乌青仰面倒了下去。世宁更不停留扑上去骑着他就是一阵猛揍。那小胖子看去气势极大但功夫却极为稀松平常身上尽是肥肉一些力气都没有被世宁骑住了死命挣扎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再挨了三四拳之后那小胖子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世宁也不管他照样一拳一拳揍得他满身乌青这才稍稍泄了心中的恨意。

奇怪的是世蕃竟然站在一边真的不过来帮忙。他的嘴角还噙了一丝笑意似乎很欣赏世宁的拳头。终于世宁喘嘘嘘地爬了起来道:“我打赢了可以走了吗?”

世蕃急忙跑过去将那小胖子搀了起来。那小胖子一面哭一面大叫道:“把他们全都抓起来抄家!灭九族!”世蕃淡淡道:“你是可以走了不过你知道这人是谁?”世宁摇了摇头。

世蕃一字一顿地道:“他叫朱载壑我保证你一生都会记住的。”说着他搀着那小胖子走了出去。

世宁却顾不得这么多他转过身来想叫母亲一起走但却现凤姨的面容竟然变了变成死灰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仿佛连灵魂都已失去连逃出这给她很大伤害的秋声阁的力气也没有了。世宁看着她的表情忽然从心底生出一阵恐惧来。他摇晃着凤姨的身体大声道:“娘!娘!你怎么了?”

凤姨喃喃道:“载壑?那不是皇太子吗?你居然殴打了皇太子?这……这可怎么得了?”

世宁闻听只觉如五雷轰顶一般。他虽然年纪幼小但自幼生长在太师府中对于皇室威严那是知之甚稔。皇太子宛如当空太阳是未来的一国之主如何可以冒犯?以当朝对于太师的恩眷满门抄斩是不可能的但罪魁祸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而且此次皇太子已经认准了凶手还想跟上次一样冒名顶替甚至瞒天过海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了。

世宁出一阵凄凉的苦笑:“大哥难道你一定要让我们母子死吗?”

他突然一把抓起凤姨向着门外飞奔而去。这次他跑得极快也不管凤姨跟不跟得上。两人踉踉跄跄一直跑到凤姨的住所世宁一把将凤姨推到了房中将房门一锁然后飞奔而出。凤姨在背后悲声呼喊着但世宁却绝不回头。

他生怕自己一回头就失去了奔跑的力气。太阳深深垂落北风如刀一刀刀砍在他脸上很冷。

他奔进了秋声阁抡起舞阳剑将整个秋声阁中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什么贡品什么九彩灵云全都稀巴烂看他们还能栽赃在他娘的头上吗?世宁胸中忽然有了一阵快意仰天疯狂地大笑了起来。舞阳剑被他攥得很紧很紧。

人声鼎沸然后向这边潮涌了过来。世宁并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抓住监禁了起来。这一次却不是诎心舍的黑屋而是太师府的水牢。

水牢的门“哐”的一声巨响关了起来。十岁的孩子淹没在湿冷的黑暗空间中。但世宁并没有哭他只是静默地找了块干一点的地方抱着膝坐了下来。一坐下他就再也没动过。

舞阳剑也让他们搜走了世宁真的是身无长物。他忽然觉得有些遗憾失去了之后他竟然有些相信这柄宝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哈哈笑道:“还是你有意思我每次找你都这么难。”世宁听到这声音不由得身子一震。他惊喜地抬起头来就见那银男子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世宁忍不住跳了起来扑到了他的怀中却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于飞辰轻轻地抚着他的头柔声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世宁听到这么温和的话语哭得更加厉害了。于飞辰却一把将他推开道:“不许哭!你现在知道武功的重要了吗?若是你身有武功你便可以杀将出去要救谁就救谁要杀谁就杀谁!”

世宁抽抽搭搭地止住哭声问道:“我可以救我娘出去吗?”

于飞辰目中精光炯炯道:“当然可以!你想救多少人就能救多少人出去!”

世宁用力一挥手将眼泪抹干净大声道:“我学我要学!”于飞辰道:“好!先收好你的剑!”他手中拿的竟然是那把舞阳剑!世宁眼睛一亮急忙抢了过来舞阳剑的凉意透在他的手中他只觉无比的亲切。一番生死之后这柄剑似乎已与他息息相通于冥冥中交舞了起来。

于飞辰缓缓道:“剑士要诚于剑你今日既然决心学剑那便要守住你的剑此后性命可以丢但剑却再也不能离身!”世宁紧紧将剑抱在手中大声道:“是!”于飞辰点了点头道:“好了先吃东西吧。”

于飞辰拿出几个油腻腻的荷叶包打开来时里面是几味卤菜和半斤青梗香米。世宁也着实饿了狼吞虎咽地吃着。

吃完之后于飞辰就教他剑术。世宁没学过武功但约略听世蕃讲过。这人所传授的竟然与常道大不相同。第一要义就是要养剑之神他教导世宁剑为灵物但虽为灵物然亦是物要悟到真正的剑中要道必须要出剑去体会到那浩淼有如无有的剑中之神。只有身与神合才能一剑飞仙施展出凡脱俗的剑术来。

世宁听得似懂非懂的于飞辰便教了他一招剑术。

虽说是一招但却极为繁琐世宁学了一个晚上还不能施展出来。于飞辰就教了他一套吐纳之术让他先培养自己的真气等真气到了自然剑术也就施展出来了。反反复复练了一天一夜世宁才将这一招学全。但他却完全不知道这一招有什么用只觉东一剑西一剑的杂乱不堪全无章法。而于飞辰却甚为欢喜见世宁分毫不差地将这一剑施展出来了笑道:“好了现在可以实战了!”

第五章十载相思苦别离

世宁不太理解他的话道:“实战?做什么呢?”于飞辰比了个杀人的手势道:“去将你大哥杀了!”世宁吓了一跳惶然道:“不……不行的。”

于飞辰见他畏缩退避的样子不由怒道:“为什么不行?”世宁看了他一眼低声辩解道:“他比我大那么多何况又学过武功我……我打不过他。”

于飞辰听了他这软弱的话语更是盛怒厉声道:“我的剑术乃是天下第一什么武功能够抵敌得过?他比你大又怎样?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手刃太行山三丑了!”世宁道:“可是……可是他是我的大哥……”

于飞辰冷笑道:“你大哥?他可曾将你当作弟弟?他处心积虑地陷害你你却还回护着他。你忘了我怎么教导你的么?要狠不但对别人狠也要对自己狠只要有人对不起你就算是亲兄弟也要一刀杀了!”

世宁虽知他说的有道理论起世蕃的重重恶迹也实在该杀但他天性极为善良就算被别人欺辱了也不愿还手更不用说杀人。于飞辰甚是威严世宁不敢反抗只是木讷地摇着头。于飞辰怒极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那水牢是用粗大的铁条编织成门锁住的也不见于飞辰有什么动作就从巴掌宽窄的铁条缝隙中钻了出去迅消失在了甬道的尽头。

世宁料想是自己的坚持激怒了于飞辰不由心下升起一丝歉仄。他怔怔地望着黑暗的甬道盼望着于飞辰回来他好好地道个歉。不过道歉归道歉要让他杀世蕃那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忽然黑暗的水牢中想起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你就是世宁?”

世宁吓了一跳他急忙回头就见一个遍身黑纱的女子远远地站在墙边她脸上带着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没有任何装饰宛如一个远古的神像静静望着他。这水牢封锁甚固不知道这女子是怎么来的。世宁遇到于飞辰之后见识大为进步知道这女子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便不敢少了礼仪恭敬地答道:“是。”

那女子深深地仔细地打量着他世宁就觉她的眼睛极为明亮在他身上扫来扫去。那女子轻轻叹息道:“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她的身子忽然如行云流水一般飘了过来纤长的手臂抬了起来慢慢伸向世宁的脸。一股淡淡的凉意随着她的手势荡开世宁忽然现自己的身子已不能移动仿佛这凉意中充斥着神秘的魔法将他所有的行动都禁锢住了一般。那女子的手在世宁的脸上轻轻滑过她的指尖仿佛带着漩涡一般的力量将世宁的寒毛刺激得根根树立了起来。莫名其妙地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极为刺骨的寒意。世宁脱口道:“你想杀我?”

那女子身子一震世宁眼前猝然一花她已站回了原先的位置。但那股寒意却丝毫不退世宁的手不由自主地按到了舞阳剑的剑柄上从那里传来的淡淡的凉意让他心中的刺寒缓解了不少。

那女子紧紧盯着他的手缓缓的语调在水牢中幽幽散开:“他千里迢迢来找你就是为了给你这柄舞阳剑。”世宁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了看那女子问道:“你认识这把剑?”

那女子点了点头并不说话世宁道:“那你也认识这把剑的主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是谁?”那女子笑了:“他是谁?你不知道他是谁?”

世宁摇了摇头。那女子忽然出一阵冷笑黑色的身影宛如暗夜潮水一般在世宁的视野中渐渐退去。只剩下一个冰冷的声音:“你很快就知道了!”

很快就知道了?世宁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已没有人可问。那女子走后水牢中极为寂静世宁闲着没有事情就抽出宝剑来一板一眼地练着剑法。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好!要学习绝世的剑法就要这么用功才行!”

世宁大喜道:“你回来了!”急忙转身就见于飞辰大踏步走了进来。水牢的牢门就如同不存在一般。他将手中之物摔在了地上那物出一声痛呼。世宁惊道:“世蕃大哥?”

于飞辰道:“正是!我将他擒了过来就是要你亲开杀戒将他斩于剑下的。我派剑法与别派不同每杀一人功力便更上一层。这整日欺辱你的大哥就是你入门的钥匙!”

世宁骇得脸色都变了抱着舞阳剑不住后退:“不!不!”

于飞辰怒道:“什么不不!今日只有一人能从这水牢中走出去不是你就是你大哥!”他一把将世蕃捞起来大叫道:“听清楚了吗?”

世蕃也吓得脸色苍白急忙道:“听清楚了!听清楚了!”于飞辰冷冷一笑将他抛在地上。随手一拗从牢门上折下一截铁条来左手握住右手在铁条上磨来磨去。就见锈蚀的铁屑不住落下片刻功夫那铁条就变成寒光闪闪的一把利剑。于飞辰随手抛给世蕃道:“你若能杀了你六弟我也一样收你为徒传你天下无敌的剑法!”

世蕃本吓得脸都变了颜色听了这话登时精神一震斜退一步身子如飘风抚柳一般将那利剑接在了手中随之剑诀一引凌空指住了世宁。当真姿态潇洒神逸之极。

世宁抽出舞阳剑来仔细回想着于飞辰所教的剑招却觉招招都是生死决斗所用似这般开场亮相的起手式却是没有。他只好学着世蕃的样子将宝剑斜斜抬起。既然是学样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世蕃一眼望去就觉了他身形中的七个破绽当下剑光一引挽出两朵剑花向世宁罩了过去。

世宁眼见明晃晃的宝剑向自己这边逼了过来不由心下生了怯意不由自主就退了一步。这一下身法中破绽更多。世蕃剑光一紧体内三年中辛苦培育出的真气登时完全灌输到利剑中那宝剑出一阵嗡嗡的细响龙蛇嘶吟一般向世宁追袭而至。

寒光浸体世宁登时慌了手脚急忙一剑向上迎了去。世蕃力大招熟这时又占了先机他这一剑怎么能挡得住?就听“哐啷”一声大响世宁就觉手臂一阵生痛舞阳剑几乎脱手而去。但他此时对这把剑爱惜之至哪里舍得放手?拼着身体受伤将那剑紧紧握在了手中。

世蕃一剑得手精神顿长身随剑转剑意绵绵宛如一道光幢一般将世宁尽数笼罩在其中。他天资聪慧举一反三对武学一道甚有妙悟只是舍不得吃苦所以才未能得真髓。饶是如此也将世宁打得无还手之力。可怜世宁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练过三年武功的十六岁的少年呢?

在这一面倒的剧斗中世蕃突然飞起一脚世宁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世蕃目露凶光利剑划出一道闪电当胸向世宁刺了过来!世宁吓了一大跳急忙一个骨碌滚了出去。世蕃的利剑狠狠插在了地上一时拔不出来。世宁惊魂未定叫道:“大哥是我啊!”

世蕃用力拔剑带起一大块泥土。他冷笑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大哥那就乖乖地让我杀了你好让我出去。你没听这位大侠讲嘛我们之中只能有一个出去你还不自杀难道要杀了我自己出去?”话音甫落他剑上的泥土突然炸开长剑宛如毒蛇一般游走而至狠狠地刺入了世宁的右肩。世宁出一阵痛苦的大叫声世蕃却丝毫也不手软两手用力直将他压在了地上。世宁痛得脸都变了颜色苦苦求道:“大哥……大哥……”

世蕃冷笑道:“你叫我大哥?可是我从来没将你当成弟弟过。你难道不记得么我一直叫你什么六童?你只是我的一只玩偶而已!你和你母亲都是!”

他慢慢旋转着利剑让那尖锐的锋芒细碎地绞杀着世宁肩头的血肉世宁忍不住长声惨呼起来。世蕃得意地大笑起来:“我也不妨告诉你方才你那贱人母亲还来找我说要答应我的要求只让我允许她来看你最后一面。你猜猜我答应没答应她?”

这句话显然刺到了世宁心中最伤痛之处他出了一声凄厉的怒吼身子一挺竟然霍然站了起来。利剑透骨而入将他的肩头贯穿但世宁竟然丝毫没有感觉。他的双目中迸出阴森的精光一瞬之间世蕃竟仿佛有种直面地狱恶鬼的感觉!

世蕃的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寒意眼光一瞥望见了被世宁抛在一边的舞阳剑他急忙一个斜步将宝剑捡起。世蕃与江湖中人往来甚繁这剑才一入手就知不是凡品不由心神一震。就见世宁反手握住插在自己肩头的铁剑缓缓拔出。鲜血泉涌而出切碎的血肉随着剑刃抽*动而不住抖索骨头与剑摩擦出酸涩的声音。

世蕃忽然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世宁抽出舞阳剑来仔细回想着于飞辰所教的剑招却觉招招都是生死决斗所用似这般开场亮相的起手式却是没有。他只好学着世蕃的样子将宝剑斜斜抬起。既然是学样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世蕃一眼望去就觉了他身形中的七个破绽当下剑光一引挽出两朵剑花向世宁罩了过去。

世宁眼见明晃晃的宝剑向自己这边逼了过来不由心下生了怯意不由自主就退了一步。这一下身法中破绽更多。世蕃剑光一紧体内三年中辛苦培育出的真气登时完全灌输到利剑中那宝剑出一阵嗡嗡的细响龙蛇嘶吟一般向世宁追袭而至。

寒光浸体世宁登时慌了手脚急忙一剑向上迎了去。世蕃力大招熟这时又占了先机他这一剑怎么能挡得住?就听“哐啷”一声大响世宁就觉手臂一阵生痛舞阳剑几乎脱手而去。但他此时对这把剑爱惜之至哪里舍得放手?拼着身体受伤将那剑紧紧握在了手中。

世蕃一剑得手精神顿长身随剑转剑意绵绵宛如一道光幢一般将世宁尽数笼罩在其中。他天资聪慧举一反三对武学一道甚有妙悟只是舍不得吃苦所以才未能得真髓。饶是如此也将世宁打得无还手之力。可怜世宁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练过三年武功的十六岁的少年呢?

在这一面倒的剧斗中世蕃突然飞起一脚世宁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世蕃目露凶光利剑划出一道闪电当胸向世宁刺了过来!世宁吓了一大跳急忙一个骨碌滚了出去。世蕃的利剑狠狠插在了地上一时拔不出来。世宁惊魂未定叫道:“大哥是我啊!”

世蕃用力拔剑带起一大块泥土。他冷笑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大哥那就乖乖地让我杀了你好让我出去。你没听这位大侠讲嘛我们之中只能有一个出去你还不自杀难道要杀了我自己出去?”话音甫落他剑上的泥土突然炸开长剑宛如毒蛇一般游走而至狠狠地刺入了世宁的右肩。世宁出一阵痛苦的大叫声世蕃却丝毫也不手软两手用力直将他压在了地上。世宁痛得脸都变了颜色苦苦求道:“大哥……大哥……”

世蕃冷笑道:“你叫我大哥?可是我从来没将你当成弟弟过。你难道不记得么我一直叫你什么六童?你只是我的一只玩偶而已!你和你母亲都是!”

他慢慢旋转着利剑让那尖锐的锋芒细碎地绞杀着世宁肩头的血肉世宁忍不住长声惨呼起来。世蕃得意地大笑起来:“我也不妨告诉你方才你那贱人母亲还来找我说要答应我的要求只让我允许她来看你最后一面。你猜猜我答应没答应她?”

这句话显然刺到了世宁心中最伤痛之处他出了一声凄厉的怒吼身子一挺竟然霍然站了起来。利剑透骨而入将他的肩头贯穿但世宁竟然丝毫没有感觉。他的双目中迸出阴森的精光一瞬之间世蕃竟仿佛有种直面地狱恶鬼的感觉!

世蕃的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寒意眼光一瞥望见了被世宁抛在一边的舞阳剑他急忙一个斜步将宝剑捡起。世蕃与江湖中人往来甚繁这剑才一入手就知不是凡品不由心神一震。就见世宁反手握住插在自己肩头的铁剑缓缓拔出。鲜血泉涌而出切碎的血肉随着剑刃抽*动而不住抖索骨头与剑摩擦出酸涩的声音。

世蕃忽然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只听“嘣”的一声轻响铁剑从世宁的肩头弹出宛如飞电一般向世蕃射了过来。世蕃真气运转一剑向那铁剑上迎了过去。他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重只盼着赶紧将这场恶心的战斗终结掉好好呼吸一下阳光下的空气再也不要看世宁这张阴沉冰冷的脸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夺”的轻响。这响声出的地方极为怪异似乎是从自己的身体中产生的。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就见那柄由铁条削成的利剑正插在自己的小腹上。鲜血仿佛得到他的证实之后才慢慢从皮肉中渗出世蕃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物忍不住全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剧痛一瞬间宛如潮水一般将他完全掩盖。他拼力地张开嘴却觉什么都无法呼出来。

只听世宁冷冷道:“无论是谁都决不能侮辱我娘!”

世蕃一口气这才喘过来他所有反抗的勇气都在这一剑之中消耗殆尽。他扑通跪倒在世宁的身前抱着他的大腿凄惨地哀嚎道:“六弟!千万不要杀我啊!我好后悔啊!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弟弟下这样的毒手?六弟看清楚我是你的大哥你嫡亲的大哥啊!”

世宁忽然觉得极为厌恶他冷冷地瞥了世蕃一眼道:“滚!”

世蕃大喜连滚带爬地窜起来向牢门冲了过去。世宁望着于飞辰淡淡道:“你不过是要我练剑没必要一定杀了他。放他走吧!”

于飞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说的不错。虽然你终究没杀他未免有些遗憾但我一个老朋友说过做什么都要循序渐进那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世蕃也不管他说些什么抢到牢门前硬将自己的身体向那铁条的缝隙中赛了进去不顾一切地想逃脱这阴暗的水牢。方才于飞辰带他进来仿佛没费什么力气但现在他还是他想挤出这铁门却是那么艰难。幸好他的体形颇为瘦削几次拼命之后终于将身子挤进去了一半却已憋得满脸通红。

世宁轻蔑地看着世蕃可笑的举动他的目中露出一丝同情。他再也不怕这个从小欺压着他的大哥了反而觉得他有些可怜。但他的目光突然定住身子变得僵硬起来。他的喉咙滚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吐出几个沙哑的字节:“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世蕃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地顺着世宁的目光看去就见牢门外面停着一袭红衣。凤姨的妆再浓也无法掩饰那难言的憔悴。世蕃的脸登时宛如死灰他再度拼力挣扎但铁门却似乎在缩紧将他牢牢卡住再不能挣扎。

凤姨目光中带着一丝幽怨看着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苦难突然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要生这么多事要承受这么多折磨?她慢慢低下头不让世宁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宁儿……妈送吃的给你了……”

她慢慢将碗碟从手中的篮子里取了出来:“有你最喜欢吃的人参莲子羹香酥鸡还有八宝糕……”世宁打断她的话大声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凤姨的身子震了震她的目光用力地抬了起来脸上已满是泪痕:“宁儿你即将处决妈不能不来看你可是……可是妈只有这具身体啊。”她的声音被哭声咽住“没有了你妈还有什么可珍惜的!”

世宁的身子突然颤抖起来他盯着自己的母亲却已被这宛如命运一般的巨大冲击完全击倒。他蹲下身来用力捶打着地面厉声道:“我好恨啊!我好恨啊!”

其声凄厉在潮湿阴暗的水牢中当真如同地狱厉鬼凄号一般。他的身子霍然弹了起来双手已然掐住了世蕃的脖子:“你这恶徒你对我妈妈做了什么!”世蕃吓得胆都快破了怪叫道:“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让凤姨答应了而已!”

世宁却哪里相信他的手越来越用力世蕃卡在铁门中间无法挣扎眼看就要被他掐死。于飞辰清亮的声音响起:“他的确什么都没做这个我可以保证。”

凤姨听到这声音不由自主地身子一震美目抬了起来。

第六章风雨如晦暮云垂

凤姨的一双翦水瞳仁盈盈注视着于飞辰目光中深孕三分欢喜三分幽怨三分薄怒以及一分怅然。世宁心中一动暗思道:“原来妈妈认识他。”

于飞辰缓缓走上前来叹息道:“多年不见你也老了。”凤姨冷冷道:“世间只见人负我怎么能不老?”

于飞辰一时无语良久才道:“青凤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凤姨收拾着手中的碗碟将它们无聊地排来排去。窗外浓云如织她的声音中有几分落寞:“有什么好不好的?总算有个吃饭的地方没有饿死罢了。”于飞辰道:“我后来回去找你却被人告知你已经被魔教杀死了为了替你报仇我独闯魔教……”

凤姨打断他的话道:“以前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反正宁儿也叫了那人十年爹了。”于飞辰叹息道:“我当年身有要事不得不走那时你已重身我本留有足够的银两哪知……”

凤姨厉吼道:“不要再说了!”雷声轰隆一声巨震浓云匝地。她的手掌用力将骨节扭成了惨白色。凤姨急促地气喘着咬牙道:“我已不想再回忆了!我只想有个吃饭的地方而已你……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大雨敲在窗沿上她忍不住凄声痛哭起来。只有十岁的世宁不太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他看出了母亲的痛苦于是懂事地偎依过去跟母亲紧紧贴在一起。凤姨的哭声更加凄楚起来。

于飞辰脸上的神情也是伤痛欲绝:“十年风霜我也只有在垂死之际才有空闲来看你母子。不过你不用再担心了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们母子走的。此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

凤姨凄然摇了摇头反问道:“你能吗?你说你已垂死那么你又怎生庇护我们母子?”于飞辰的身子震了震一时默然。

凤姨道:“你走吧荣华富贵或者美满幸福我已经不想了我只想能活下去。无论卑微地活着还是尊荣的活着只要能活下去能看到宁儿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于飞辰道:“我此次来就是要将我全身的功夫教给宁儿他必然能够独步武林做一代名侠。”凤姨身子颤了颤厉声道:“不!你教了他功夫他就会像你一样离开我我绝不容你这么做!”她仿佛说给自己听一般重复道“绝不!”

于飞辰皱了皱眉道:“就算他不学功夫终究也会离开你的。”凤姨尖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只有他了他怎么会离开我!”她身子颤抖着越来越剧烈。水牢中的空气冰冷在榨取着她身上最后一丝温度。她慢慢拿手掠了掠头一面收拾着碗碟一面道:“这些话慢慢再说吃饭吧!你可知道宁儿跟你一样都喜欢吃我做的香酥鸡。”

她撕下一块鸡肉递给于飞辰忽然盈盈一笑:“咱们一家三口从来没在一起吃过饭为什么一见面就说这些扫兴的话呢?”

于飞辰见凤姨如此说也很是欢喜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接过那块鸡吃了起来。不知怎的世宁忽然觉得母亲脸上的笑容有些阴沉看着香喷喷的香酥鸡忽然没有了胃口。也许是水牢中波纹的投影吧?

于飞辰欢喜地咀嚼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住他的目光盯住凤姨欢喜渐渐变成伤感而且越来越浓但奇怪的是他的牙齿仍在不停地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飞辰猛然出手一掌击在自己的脸颊上。登时一股鲜血夹着那块鸡肉飞出。但他的牙齿仍维持着咀嚼的动作一下一下碰撞出诡异的咯咯声。

于飞辰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凤姨眼中噙满泪水一面紧紧捂住世宁的耳朵不让他听到两人的话一面缓缓向后退着:“你总是骗我。当年你说你要照顾我一生一世最后却抛下我和宁儿跑了;你说一生只爱我一人却为何又和别的女人成亲?”她的声音转为凄厉“这些我都不恨最恨的是我用了十年的时光好不容易平复了心头的伤决心守着宁儿苟且偷生你为什么又寻来想抢走我的宁儿?”她苍白的脸上划出道道泪痕仿佛也在和她的心一起悲啼“你又凭什么打乱我们母子的这一点点仅有平静?”

于飞辰喝断道:“宁儿不想要这样的平静!他是我的骨肉注定不能像一条狗一样寄人篱下过如此卑贱的生活!”

凤姨嘶声道:“你住口!或许你能让他过得更好但我和宁儿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于飞辰望着凤姨缓缓摇了摇头嘶声道:“这样的毒药绝不是你能拥有的是谁给你的?”

“是谁!”他踏上一步须皆张猛地又是一声惊雷!

沉闷的地牢中忽然响起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我。”

方才那个遍身黑纱、带着面具的女子缓缓从水牢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的目光宛如暗夜中的寒星尽皆宣泄在于飞辰的身上。

于飞辰却忍不住气势一馁颤声道:“是你?”那女子冷冷注视着他缓缓道:“不错是我。就为了你我亲赴苗疆求来了这上古圣药。这药名字叫做‘爱别离’此后你心头每动一点爱恨六欲之念都会痛彻心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缓缓转身冰冷的眸子宛如垂天雨雾将凤姨、于飞辰笼罩了起来:“你已伤重濒死不留在阁中陪伴我和衡儿却来寻她那好我就让你最心爱的女人亲手下毒让你日后不能爱不能恨不能快乐不能伤悲。这滋味如何?”

于飞辰凝视着她一字字道:“为什么这样对我?”那女子淡淡道:“当年定情之时我就说过你若负我我必杀你。我不像你我是个很守信的人。”

于飞辰不再说话他打量着眼前这两个女子突然怆然大笑起来。凤姨苍白的脸上交杂着痛苦、仇恨和悔恨而那个黑衣女子依旧面若冰霜。

于飞辰止住笑声音渐渐平静下来:“替我杀死四无常的人也是你吧?你并不想我死不是吗?”

那女子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远处:“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上。”

于飞辰望着她眼中渐渐透出难得的温柔:“云裳我认识青凤在你之前并未骗你。我对你是真对青凤也同样是真。”

黑衣女子姬云裳微微冷笑窗外一道闪电照亮她冷漠的双眸:“爱就是从一而终。你既然喜欢她之后的十年就该天南地北上天入地的寻找她而不应该再来爱我。”

于飞辰半面浴血声音也有些模糊:“你说得对。这也是我一生中惟一内疚之事。所以平日对你和衡儿是百依百顺希望能补偿你们可没想到你最终还是恨我。”

姬云裳打断道:“不光是我恨你她也同样恨你。你不会想到我二人会联合起来下毒吧?”她静如止水一般的声音中也透出掩饰不住的悲伤“你承受两个女人的爱的时候就要想过有一天也要同时承担她们的恨意。”

于飞辰注视着她冰冷的表情和凤姨惶恐的脸正要开口全身的血液却突然化作一根根毒针深深刺入他的体内这一下真是痛入骨髓他强行忍住剧痛道:“若是你们两个都想我死那我还苟活什么?来吧拿起你的剑!”

姬云裳胸口起伏厉声道:“杀了你我俩的恩怨就算能一笔勾销可是衡儿呢?十天前是她六岁生日她一直扶着门栏等你回来没想到你却来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寻找你的外室。你可曾对得起她?”

于飞辰心中一阵剧痛千言万语尽皆一齐咽住。

姬云裳瞳孔收缩突然暴出一阵冷笑:“我本以为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没想到你也和凡夫俗子一样因为衡儿是女儿身而耿耿于怀最后却要携了舞阳剑来寻你他姓的儿子!”

“你错了!”于飞辰一声暴喝打断她的话却忍不住捂住胸口不断喘息良久才道:“你和衡儿是我心中最重之人青凤和宁儿也是。衡儿是我的女儿我再不想让她介入武林血腥厮杀而要她过着理琴赋诗的日子让她宛如公主一般没有仇恨没有痛苦快乐的渡过她的锦绣年华;宁儿不一样他身为男儿必定要顶天立地除暴安良成为一代名侠。这两件都是我的心愿在我心中是一样的重……有你在衡儿不会受到伤害但他们母子不同而我亏欠他们的实在太多了。”

姬云裳看着他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龙吟。却是她在缓缓拔剑。

“你的青凤要他的儿子过平庸的生活你却非要教他武功;我却要衡儿成为不世出的奇才你却非要让她调脂弄粉难道你这一生都是这样错的吗?”她摇了摇头声音更加冰冷“罢了你的话我再也不信。如今你若接得住我一剑我就代你照顾青凤和世宁;若接不住——”她的声音陡然一高却没有再说下去。

于飞辰叹息道:“你自负无敌已经很久了我不会和你动手的。”姬云裳冷笑一声弹剑轻叹道:“那我只有让你们一家三口在地下团聚了。”

于飞辰剑眉一竖一字字道:“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长剑光晕流转映出她森寒的眼神:“我姬云裳绝不和另一个女人争夺所谓的爱情所以我决定永世都不再爱你……”她猝然住口清冷的眸子缓缓凝结将那一点点涟漪也化为点点寒冰。

突然一道匹练般的白光从她手中挥出!于飞辰面上神色突然一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眼前这个女人她决定的事情绝无法改变如今的惟一的办法就是接她这一剑!

他的手中腾起一股真气舞阳剑出一声锐音飞跃入手。他缓缓将剑鞘拔去舞阳剑黯淡平凡的剑身上忽然迸出一道银光直将整个水牢照亮。

那剑身宛如一泓秋水一般澄澈无比。水波隐隐剑虹竟在不住跃动。突然一团凄厉的光芒从剑身上炸了开来被他的真气推动化作一堵蔓延的光墙向姬云裳的剑光轰轰然滚了过去。光芒之中爆出万千剑影将水牢阴沉的积水全都搅了起来化为一只巨大龙卷风在水牢中呼啸盘旋!

世宁虽然听不到声音却看得心旷神怡他实在想不出剑术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龙卷风轰然炸开暴猛的真气宛如炸药点着一般向四周横掠而来。人影闪动于飞辰闪身在世宁与凤姨之前伟岸的身子将两人遮住。那些冲击散碎的真气全都炸在他身上于飞辰闷哼一声脚下的岩石忽然裂开!

姬云裳身上的黑衣宛如暮云一般猎猎飞扬她眼中神光盈盈而动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悲伤:“还手!”她手中的长剑一声悲鸣从半空中折转而下向着三人的身体横扫而来“还手!”

两股强悍已极的剑气在空中一碰却没有炸开只是凝而不动久久对峙着两人之间的那道光华是如此的凄艳、美丽而两人持剑的手却和他们的眼波一样有了不该有的颤动。

“为什么不还手!”姬云裳的声音高厉无比于飞辰透过氤氲的剑光注视着她久久没有回答。

姬云裳的眼波更加冰冷一如神峰亘古未化的积雪:“好你不肯和我动手我就让你死在另一个人手下!”姬云裳手猛地一沉剑气宣泄而出两道旷世明艳的光芒就在这阴郁的水牢中尽情碰撞燃烧将这世界的一切都化为恒河流沙渡化到天地尽头!

大地陡然一震水牢四周的积水都被这一剑带动轰然揭天而起。这一剑仿佛具有开天辟地的巨力一般!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三步两柄剑身上的光芒突然暴涨同时从那团光晕中脱身飞出插在了世宁的身前不住颤动。夺目的光华缓缓散去四周却如天地初生一般宁静。

唯有姬云裳森寒的目光缓缓从世宁脸上扫过:“想要你母亲好好活着那就拿起舞阳剑替我杀了这个负心人。”她的另一只手已然卡住凤姨的脖子森然道了“我只数到十。”

凤姨全身在她真气笼罩下竟然一丝都不能挣扎。她的面孔涨得通红死亡宛如一柄大旗挥动着舞向她而来!世宁惨然叫道:“不要!”他一伸手将舞阳剑提了起来目光转向于飞辰。

世宁虽然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但这半月来他已然将眼前这个男子当作亲人一般却如何能向他挥剑!于飞辰却笑了:“还记得我怎么教你的吗?要诚于剑就要心狠!若是不能选择了那还犹豫什么!”

他的胸脯昂然挺起对着舞阳剑。但世宁的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有谁能够面对着一个救他性命传他武功的人举起手中的剑?

姬云裳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三!”

世宁手一紧舞阳剑的光芒再度迸。隐隐的龙啸声从剑身上传出来将整个水牢充满与窗外的大风疾雨交会隐隐有搅动天地之感。世宁猛然一声大喝:“我杀了你!”龙吟声嗡然响起这一剑撩起万千雨点浑浑茫茫宛如墨龙行雨一般刺了出去!

他刺向的不是于飞辰而是姬云裳!他的眼神竟然凄厉无比其中蕴含的是宽广宛如这天地一般的恨意这十岁孩童的眼神竟然嗡然将姬云裳的心震动!

姬云裳的身子不动一抹冷笑从她的嘴角挑起世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于飞辰已经骇然道:“不要!”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凤姨的身子宛如风筝一般被姬云裳的手推了起来正挡在她的身前也正是世宁长剑的剑尖上!

世宁大骇急忙收剑。但他才学武功哪里能够收自如?任凭他用尽全身力量舞阳剑却依旧啸风刺出!姬云裳的笑声贯彻整个水牢。

突然人影晃动世宁就觉长剑一滞已然刺中。世宁大骇狂呼就见于飞辰挡在了凤姨的身前舞阳剑光芒犹在已然贯体而入插在了他的胸前!

一滴鲜血都没有舞阳剑太过锋利伤口紧紧贴着剑身。但于飞辰却连声咳嗽了起来。咳出的尽是鲜血!

世宁大张了口却一丝声音都不出来。整个天地忽然都变得空空的没有一丝存在没有一丝真实只有轰嗵轰嗵的心跳声在寂寞地响着。

于飞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长剑脸上露出苦笑:“终于能为你们母子做些什么了……”他的头缓缓抬起盯在姬云裳的脸上“你的心愿也满足了我……我总算没负你……”

“嚓”的一声轻响姬云裳脸上的面具忽然碎裂。没有人想到这面具下的脸竟美得惊人。无论谁见到了都会忍不住叹息:宛如恶魔一般的女子竟然有着天人一样的容貌。

——现在这容貌中却没有丝毫的欣喜而是浮动着层层的悲伤。碎裂的并不仅仅是面具而是她的心!她突然踉踉跄跄地冲了上来狠狠摇着于飞辰的双肩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于飞辰不住咳嗽伤口中鲜血喷涌将姬云裳的黑衣也染湿姬云裳伸手去点他胸口周围的穴道却被于飞辰一把握住。他满头银完全披散开来脸色却因失血变得苍白他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如此低沉:“你说的对爱是要从一而终。我得知青凤死后本想孤身终老却没想到又遇到了你……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沧海桑田却终须要有明月照耀的。我以为我到了第二个夜晚明月又再升起了……”

姬云裳闭上眼睛:“别说了别说了!”于飞辰叹息一声手指划过她的脸庞他的动作极轻眼神中有遮蔽天地的柔情:“我死后好好照顾衡儿你一生要强却伤得最重答应我别让她再像你。”

姬云裳霍然起身:“死?谁说你会死?”于飞辰微笑道:“能死在你们两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云裳我不怪你。”

姬云裳脸上神情变幻突然变得决绝之极冷笑道:“你负我一生我决不能让你死得这么容易的你等着!”霍然站起转身向门口而去。

于飞辰明白她的心意苦笑道:“来不及了。那里离此处千里之远等你找到惊精香我都成一堆白骨了。”

“住口!”姬云裳喝道“我说来得及就来得及!”她深深看了于飞辰一眼“你欠我太多一定要守住真元等我回来。”她的身形宛如惊云一片消失在夜幕中。

于飞辰望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凝注在世宁身上。世宁的目光却一片空空的茫然。于飞辰握着他的手放在舞阳剑的剑柄上:“好孩子我本想借苦难的经历磨练你慢慢传授你绝世的剑法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以后的世界……”

世宁的心一阵紧缩。他想哭但身体却仿佛干枯了一般没有一滴泪水流出。他想大叫世界却宛如一个黑色的空洞将所有的声音吸去。于飞辰的眼神无比寂寥:“记住诚于剑就要心狠。我便是事事眷顾才有今天的结果……要想修习上乘剑术就一定要断绝情念!”

他目光殷切地看着世宁世宁泪眼模糊地点了点头。于飞辰露出一丝微笑转头对凤姨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就要死了你还不肯过来看看我吗?”

凤姨目光凝滞似乎被这场变故吓呆了此刻才失声痛哭向这边奔了过来。突然一只脚伸了过来凤姨不及提防重重摔在了地上。世宁一惊就见世蕃狞笑着走了近来一脚踩在凤姨的头上使劲碾着往泥土里踩了进去。凤姨哭叫道:“让我过去看看他他……他快死了!”

世蕃冷笑道:“你是我父亲的妾要看也只能看我父亲还能看什么别的臭男人?凤姨你可真是个荡妇连这样的乞丐你都不放过。”

于飞辰的声音更加虚弱:“放……放开她!”

世蕃哈哈大笑道:“怎么?过来杀我?你们的威风哪里去了?”

于飞辰一声厉啸宛如晴空打了个霹雳一般。世蕃吓得一阵哆嗦于飞辰忽地站了起来向世蕃大踏步走了过来。世蕃一时手脚皆软再也没有力气站立扑通跪倒在了地上连看都不看。

许久还不见有动静世蕃悄悄抬头就见于飞辰银飞散一张怒气横生的脸就在自己面前。世蕃吓得一声怪叫踉跄后退。但于飞辰也不追赶。世蕃惊魂稍定这才看出来于飞辰最后一口护心真气都因此而耗尽就此死去了。

世蕃的信心与勇气立即蓬勃而出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一拳将于飞辰的尸身打倒骂道:“死了?你再吓我一次试试?”

凤姨蹒跚着走了过来世蕃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咬牙道:“贱女人都是因为你让我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凤姨哭着哀求道:“他都死了就让我看他一眼吧!”

世蕃怒笑道:“让你看?除非你跪着求我!”凤姨身子震了震缓缓跪了下去。世宁尖叫道:“不可!”他大踏步走了过来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柄舞阳剑!

正在这时嘈杂声起一队人鱼贯而入抢到了水牢中世蕃对为的武师当头就是一巴掌:“怎么现在才到?杀了他!”

他一挥手那些人一齐涌了上来。世宁奋力迎战但他只有十岁而已能够做什么?被那些人打倒在地痛殴了起来。凤姨抱着世蕃的脚哭道:“求求你放了他吧。他……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世蕃冷笑道:“我就喜欢欺负孩子。你若是想救他也可以——”他声音一沉“脱衣服。”凤姨跪在地上她的头仰起望着世蕃狰狞的脸目光有些呆滞。

“脱啊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人尽可夫的婊子!”

她摇着头望着他神色极度伤痛中有些疯狂。忽然她笑了起来手向着衣扣探去。世蕃狂乱的笑声在水牢中回荡。围殴的人群当中忽然响起一阵凄怆的叫声。一道剑光闪了起来这剑光好亮一闪整个水牢仿佛都变成了通明世界!围殴的数人惨叫倒地双脚已被齐刷刷地斩断!

舞阳剑渐渐在空中凝形但那光芒却丝毫不减照亮了世宁那凄怆的眼神那狞厉的表情!他就仿佛受伤的狼一般死死盯着世蕃。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世蕃忽然觉得宛如置身荒漠一般周身感受的是刺骨的冰冷。他哑声道:“挡住他!挡住他!”第一个向着水牢外跑去。他的手下却只有跑得更快!

世宁缓缓走到凤姨身边跪倒声音坚忍地说:“娘我带你杀出去永远离开这个家!”他背起母亲坚定地向水牢外面走去。

水牢外面大雨倾盆。雨点打在脸上世宁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而雨中是全副武装的家丁。太师府中能够动用的人已经全部都出动了。

世宁却笑了:“娘不要怕我们一齐杀出去!”凤姨没有回答她的笑容有些疯癫。这一连串的变化太大也太剧烈她的神志已慢慢消磨不再清晰了。

家丁群涌而上世宁的剑围绕着他和母亲的身体转动着。

一股炽烈的气息从舞阳剑身上腾起沿着劳宫穴攻入世宁的体内苍龙一般蔓延腾举转瞬之间到达心肺之间然后轰然炸开散布到他全身中去。一瞬之间世宁仿佛看到了于飞辰那殷切的目光。

于飞辰最后的精神仿佛在那声大喝中尽数灌输到了舞阳剑身上然后再传递到世宁身上。此时的世宁被这股气息蒸腾冲激他的剑术竟然突破了蒙昧有了一点根基。虽然还称不上好手但抵挡家丁却绰绰有余。何况舞阳剑乃是天下名剑锋利无匹又助长了不少威势。

世蕃站在楼台上冷笑道:“看你能打到什么时候!”

剧斗之中世宁的身子一歪凤姨竟然从背上掉了下去!世蕃大喜叫道:“拖住他!”家丁们潮涌而上将世宁卷得离母亲越来越远。世宁奋力拚斗但却已无济于事。

世蕃大笑着走到凤姨面前一把抓起她的头。哪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凤姨突然弹了起来劈手将旁边家丁的腰刀夺过架在了世蕃的脖间。

世蕃吓得呆住了大叫道:“你你千万不要冲动啊!”凤姨秀披乱被雨水凝在脸上看去有些狰狞她厉声道:“叫他们住手!”

世蕃急忙令家丁收兵。世宁大喜向母亲奔了过来。凤姨厉声道:“停步!你若是再前进一步娘就立即自杀!”

世宁身子一震急忙住脚。凤姨凄然一笑道:“孩子你终归还小了咱们母子一齐逃走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的。你走吧!等你长大了武功好了再来救娘。娘答应你无论如何都活下来等你来救……”

她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世宁凄声道:“不!若是娘不走我也不走!”

凤姨道:“娘就只有靠你来救了你快走!”她突然夺过一柄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厉声道:“你再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长剑刃利深深没进凤姨的脖颈里。鲜血和着雨水缓缓流下。世宁长声惨号:“世蕃!若是你敢对我娘有半点不敬我要你如同此石!”他冲天而起舞阳剑寒光闪烁一剑刺向院中假山。只听轰天动地的一声大响那假山竟然被这一剑斩断了半截!

世蕃骇的脸色都变了。这难道真是个才学武功的十岁孩童吗?看着世宁远远奔出的背影他忽然觉到一丝从心底深处出的寒意。

暮色苍茫世宁飞奔着。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学武功!我要学武功!”但武功又在何处?

江湖那么大有名侠传世的传说就有恶霸肆虐的故事。外面的世界不过是个更大的太师府善良的人终究是要受苦的一如从前一样。

黎明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一切都仿佛随着积水消散又是新的一天。

一个黑衣女子矗立在风露之中初生的朝日照在她清丽绝尘的脸上却正是刚才离开的姬云裳。她手中握着一株绯红色的花花瓣打开出奇异的香气。这香气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可以让死去的人都还魂重生。

这仿佛就是传说中的奇花之最惊精香。但她脚下的那个人似乎已永远沉睡再也闻不到了。黑衣女子俯下身轻轻抚摸他冰冷的脸颊。一生中从未流过的眼泪终于从她秋霜一般的双眸中滴滴落下。

她抱起那人的身体仰头望着变幻的云霞嘶声道:“我为你寻来了惊精香可你为什么不肯等我?”

朝霞无言新的一天又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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