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下邳城曹操鏖兵 白门楼吕布殒命(1/2)
却说高顺引张辽击关公寨吕布自击张飞寨关、张各出迎战玄德引兵两路接应。吕布分军从背后杀来关、张两军皆溃玄德引数十骑奔回沛城。吕布赶来玄德急唤城上军士放下吊桥。吕布随后也到。城上欲待放箭又恐射了玄德。被吕布乘势杀入城门把门将士抵敌不住都四散奔避。吕布招军入城。玄德见势已急到家不及只得弃了妻小穿城而过走出西门匹马逃难吕布赶到玄德家中糜竺出迎告布曰:“吾闻大丈夫不废人之妻子。今与将军争天下者曹公耳。玄德常念辕门射赖之恩不敢背将军也。今不得已而投曹公惟将军怜之。”布曰:“吾与玄德旧交岂忍害他妻子。”便令糜竺引玄德妻小去徐州安置。布自引军投山东兖州境上留高顺、张辽守小沛。此时孙乾已逃出城外。关、张二人亦各自收得些人马往山中住扎。
且说玄德匹马逃难正行间背后一人赶至视之乃孙乾也。玄德曰:“吾今两弟不知存亡妻小失散为之奈何?”孙乾曰:“不若且投曹操以图后计。”玄德依言寻小路投许都。途次绝粮尝往村中求食。但到处闻刘豫州皆争进饮食。一日到一家投宿其家一少年出拜问其姓名乃猎户刘安也。当下刘安闻豫州牧至欲寻野味供食一时不能得乃杀其妻以食之。玄值曰:“此何肉也?”安曰:“乃狼肉也。”玄德不疑乃饱食了一顿天晚就宿。至晓将去往后院取马忽见一妇人杀于厨下臂上肉已都割去。玄德惊问方知昨夜食者乃其妻之肉也。玄德不胜伤感洒泪上马。刘安告玄德曰:“本欲相随使君因老母在堂未敢远行。”玄德称谢而别取路出梁城。忽见尘头蔽日一彪大军来到。玄德知是曹操之军同孙乾径至中军旗下与曹操相见具说失沛城、散二弟、陷妻小之事。操亦为之下泪。又说刘安杀妻为食之事操乃令孙乾以金百两往赐之。
军行至济北夏侯渊等迎接入寨备言兄夏侯惇损其一目卧病未痊。操临卧处视之令先回许都调理。一面使人打探吕布现在何处。探马回报云:“吕布与陈宫、臧霸结连泰山贼寇共攻兖州诸郡。”操即令曹仁引三千兵打沛城;操亲提大军与玄德来战吕布。前至山东路近萧关正遇泰山寇孙观、吴敦、尹礼、昌豨领兵三万余拦住去路。操令许褚迎战四将一齐出马。许褚奋力死战四将抵敌不住各自败走。操乘势掩杀追至萧关。探马飞报吕布。
时布已回徐州欲同陈登往救小沛令陈珪守徐州。陈登临行珪谓之曰:“昔曹公曾言东方事尽付与汝。今布将败可便图之。”登曰:“外面之事儿自为之;倘布败回父亲便请糜竺一同守城休放布入儿自有脱身之计。”珪曰:“布妻小在此心腹颇多为之奈何?”登曰:“儿亦有计了。”乃入见吕布曰:“徐州四面受敌操必力攻我当先思退步:可将钱粮移于下邳倘徐州被围下邳有粮可救。主公盍早为计?”布曰:“元龙之言甚善。吾当并妻小移去。”遂令宋宪、魏续保护妻小与钱粮移屯下邳;一面自引军与陈登往救萧关。到半路登曰:“容某先到关探曹操虚实主公方可行。”布许之登乃先到关上。陈宫等接见。登曰:“温侯深怪公等不肯向前要来责罚”。宫曰:“今曹兵势大未可轻敌。吾等紧守关隘可劝主公深保沛城乃为上策。”陈登唯唯。至晚上关而望见曹兵直逼关下乃乘夜连写三封书拴在箭上射下关去。次日辞了陈宫飞马来见吕布曰:“关上孙观等皆欲献关某已留下陈宫守把将军可于黄昏时杀去救应。”布曰:“非公则此关休矣。”便教陈登飞骑先至关约陈宫为内应举火为号。登径往报宫曰:“曹兵已抄小路到关内恐徐州有失。公等宜急回。”宫遂引众弃关而走。登就关上放起火来。吕布乘黑杀至陈宫军和吕布军在黑暗里自相掩杀。曹兵望见号火一齐杀到乘势攻击。孙观等各自四散逃避去了。吕布直杀到天明方知是计;急与陈宫回徐州。到得城边叫门时城上乱箭射下。糜竺在敌楼上喝曰:“汝夺吾主城池今当仍还吾主汝不得复入此城也。”布大怒曰:“陈珪何在?”竺曰:“吾已杀之矣”。布回顾宫曰:“陈登安在?”宫曰:“将军尚执迷而问此佞贼乎?”布令遍寻军中却只不见。宫劝布急投小沛布从之。行至半路只见一彪军骤至视之乃高顺、张辽也。布问之答曰:“陈登来报说主公被围令某等急来救解。”宫曰:“此又佞贼之计也。”布怒曰:“吾必杀此贼!”急驱马至小沛。只见小沛城上尽插曹兵旗号。原来曹操已令曹仁袭了城池引军守把。吕布于城下大骂陈登。登在城上指布骂曰:“吾乃汉臣安肯事汝反贼耶!”布大怒正待攻城忽听背后喊声大起一队人马来到当先一将乃是张飞。高顺出马迎敌不能取胜。布亲自接战。正斗间阵外喊声复起曹操亲统大军冲杀前来。吕布料难抵敌引军东走。曹兵随后追赶。吕布走得人困马乏。忽又闪出一彪军拦住去路为一将立马横刀大喝:“吕布休走!关云长在此!”吕布慌忙接战。背后张飞赶来。布无心恋战与陈宫等杀开条路径奔下邳。侯成引兵接应去了。
关、张相见各洒泪言失散之事。云长曰:“我在海州路上住扎探得消息故来至此。”张飞曰:“弟在芒砀山住了这几时今日幸得相遇。”两个叙话毕一同引兵来见玄德哭拜于地。玄德悲喜交集引二人见曹操便随操入徐州。糜竺接见具言家属无恙玄德甚喜。陈珪父子亦来参拜曹操。操设一大宴犒劳诸将。操自居中使陈珪居右、玄德居左。其余将士各依次坐。宴罢操嘉陈珪父子之功加封十县之禄授登为伏波将军。且说曹操得了徐州心中大喜商议起兵攻下邳。程昱曰:“布今止有下邳一城若逼之太急必死战而投袁术矣。布与术合其势难攻。今可使能事者守住淮南径路内防吕布外当袁术。况今山东尚有臧霸、孙观之徒未曾归顺防之亦不可忽也。”操曰:“吾自当山东诸路。其淮南径路请玄德当之。”玄德曰:“丞相将令安敢有违。”次日玄德留糜竺、简雍在徐州带孙乾、关、张引军住守淮南径路。曹操自引兵攻下邳。且说吕布在下邳自恃粮食足备且有泗水之险安心坐守可保无虞。陈宫曰:“今操兵方来可乘其寨栅未定以逸击劳无不胜者。”布曰:“吾方屡败不可轻出。待其来攻而后击之皆落泗水矣。”遂不听陈宫之言。过数日曹兵下寨已定。操统众将至城下大叫吕布答话布上城而立操谓布曰:“闻奉先又欲结婚袁术吾故领兵至此。夫术有反逆大罪而公有讨董卓之功今何自弃其前功而从逆贼耶?倘城池一破悔之晚矣!若早来降共扶王室当不失封侯之位。”布曰:“丞相且退尚容商议。”陈宫在布侧大骂曹操奸贼一箭射中其麾盖。操指宫恨曰:“吾誓杀汝!”遂引兵攻城。宫谓布曰:“曹操远来势不能久。将军可以步骑出屯于外宫将余众闭守于内;操若攻将军宫引兵击其背;若来攻城将军为救于后;不过旬日操军食尽可一鼓而破;此乃掎角之势也。”布曰:“公言极是。”遂归府收拾戎装。时方冬寒分付从人多带绵衣布妻严氏闻之出问曰:“君欲何往?”布告以陈宫之谋。严氏曰:“君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倘一旦有变妾岂得为将军之妻乎?”布踌躇未决三日不出。宫入见曰:“操军四面围城若不早出必受其困。”布曰:“吾思远出不如坚守。”宫曰:“近闻操军粮少遣人往许都去取早晚将至。将军可引精兵往断其粮道。此计大妙。”布然其言复入内对严氏说知此事。严氏泣曰:“将军若出陈宫、高顺安能坚守城池?倘有差失悔无及矣!妾昔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幸赖庞舒私藏妾身再得与将军相聚;孰知今又弃妾而去乎?将军前程万里请勿以妾为念!”言罢痛哭。布闻言愁闷不决入告貂蝉。貂蝉曰:“将军与妾作主勿轻身自出。”布曰:“汝无忧虑。吾有画戟、赤兔马谁敢近我!”乃出谓陈宫曰:“操军粮至者诈也。操多诡计吾未敢动。”宫出叹曰:“吾等死无葬身之地矣!”布于是终日不出只同严氏、貂蝉饮酒解闷。
谋士许汜、王楷入见布进计曰:今袁术在淮南声势大振。将军旧曾与彼约婚今何不仍求之?彼兵若至内外夹攻操不难破也。布从其计即日修书就着二人前去。许汜曰:“须得一军引路冲出方好。”布令张辽、郝萌两个引兵一千送出隘口。是夜二更张辽在前郝萌在后保着许汜、王楷杀出城去。抹过玄德寨众将追赶不及已出隘口。郝萌将五百人跟许汜、王楷而去。张辽引一半军回来到隘口时云长拦住。未及交锋高顺引兵出城救应接入城中去了。且说许汜、王楷至寿春拜见袁术呈上书信。术曰:“前者杀吾使命赖我婚姻!今又来相问何也?”汜曰:“此为曹操奸计所误愿明上详之。”术曰:“汝主不因曹兵困急岂肯以女许我?”楷曰:“明上今不相救恐唇亡齿寒亦非明上之福也。”术曰:“奉先反复无信可先送女然后兵。”许汜、王楷只得拜辞和郝萌回来。到玄德寨边汜曰:“日间不可过。夜半吾二人先行郝将军断后。”商量停当。夜过玄德寨许汜、王楷先过去了。郝萌正行之次张飞出寨拦路。郝萌交马只一合被张飞生擒过去五百人马尽被杀散。张飞解郝萌来见玄德玄德押往大寨见曹操。郝萌备说求救许婚一事。操大怒斩郝萌于军门使人传谕各寨小心防守:如有走透吕布及彼军士者依军法处治。各寨悚然。玄德回营分付关、张曰:“我等正当淮南冲要之处。二弟切宜小心在意勿犯曹公军令。”飞曰:“捉了一员贼将操不见有甚褒赏却反来?吓何也?”玄德曰:“非也。曹操统领多军不以军令何能服人?弟勿犯之。”关、张应诺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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