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漠流火(1/2)
相信吧即使这个世界坍塌下来
废墟中也能找出通往新世界的路。
……
大风村的灾难已成遥远的悲惨往事永远地深烙在阿都氏兄弟俩的记忆深处不管多久也无论什么都无法抹去他们心头上这块隐隐作痛的伤疤。但此时在这令人沉醉的大漠黄昏里在这漫天的风沙之中它却被暂时湮没了。
已经走了半天了他们仍然没有现什么牛呀羊呀鸡呀大肥猪呀……连老鼠也销声匿迹了。沙砾倒是有不少仿佛这些可爱的动物都被施了魔法变成了沙砾。树也没有好不容易见到带叶子的却是一株株长在沙地上单薄又可怜的有刺灌木这倒是他们想象得到的他们甚至还能找到以前常吃了一些野菜将它们摘取下来合着馍馍嚼在嘴里还真是一种既新鲜又省事的尝试而且味道也不错。
天快要黑时大漠的坏脾气收敛了许多。两个孩子也走累了正想找个地方休息。这时四周寂静一片。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怪声:“吁——!”。然后又是一片寂静。兄弟俩瞪大眼睛四处观望结果什么也没有现。正在惶恐中纳闷一头骡子恶作剧地蹿到他们面前还作了一个鬼脸吓出他们一身冷汗。
“哈哈哈!”那骡子显然很得意在兄弟俩惊魂未定时说“嘿!我说好兄弟你们愿意带一只勇敢的骡子去旅行吗?”
“啊!是你呀锅巴。”阿都•;旺惊喜道。
“是的是我小朋友们很高兴你没有把我忘了。”骡子说。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跟一头骡子怎么会认识呢?原来这头骡子跟他们早就有过一段缘分。那是在大风村按照祖例祭祀大风神的前一天晚上兄弟俩正躺在床上后山上断断续续传来的凄惨的哀号声却搅得他们不能入睡。按照祖例这一天一只放了血的牲口将被栓在后山上任由秃鹫——这些丑鸟据说是大风神豢养的食客——吃掉以示对那大度量的瘟神的孝敬。“又是哪家倒霉的牲口?”他们想。但这次却非比寻常他们听见这畜生在唠叨个没完而且似乎是用人类的声音。兄弟俩决定去看个究竟。到了后山只见一只骡子被捆住四肢躺在地上想挣扎已经没了力气。远处有许多秃鹫在耐心地观望就等这骡子一断气它们就可以享用它们的美餐了。骡子看见兄弟俩就象看见救星挣扎地嚷道:
“快救救我!兄弟我锅巴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呀!”
“天啦!骡子怎么会说话?”可可奇吃惊地说。
“这些带刺的草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一定有魔力我没吃多少就跟你们一样会说话了。噢!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帮我把这该死的绳子解开。”骡子回答。
“真是怪事耶!如果我们家的那只肥猪吃了这草也会说话吗?”可可奇说。
“猪才不吃草呢。”阿都•;旺说。
“嘿!你们在说什么呢我都快要死了你们还觉得这很好玩吗?”骡子叫道。
“好吧好吧我们这就给你松开绳子。”
阿都•;旺本来对大风神的存在就心存疑虑对村里人这种残忍的做法更是不满这些可怜的畜生在为它们的主人辛辛苦苦卖了一辈子命后未了还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真是不应该。于是就过去帮它解开绳子。获救了的骡子这下可高兴了它先是舔着兄弟俩的脸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然后就开始骂人从眼前等着吃它的肉的秃鹫骂到只会装模做样的村庄祭师最后诅咒它的主人将来生孩子没屁眼。阿都•;旺问它将来有什么打算它说它宁可到处流浪就是饿死也绝不会回到村里来。那晚趁着夜色它逃跑了。兄弟俩以为不会再见道它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
“原来你没有走远呀锅巴。”阿都•;旺说。
“我打赌它一定是饿坏了又想回来。”可可奇说。
“我才不是那种贱坯子我只是不想一个人走那些豺狼可不会放过我。”骡子说。
“你看到豺狼了?”阿都•;旺问。
“有那么几只不过你们别怕它们个小腿短跑的也不快——嘿!我说你们愿意带上我吗?我可以让你们骑在我背上。”骡子说。
“可是我得先跟你说清楚锅巴我们可不是去做什么旅行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阿都•;旺正儿八经地说。
“不管什么事都算我一份好吗?其实我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笨。”骡子说。
“嗯“阿都•;旺想了一会说“好吧我们就一起走吧。”
在兄弟俩看来骡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却是可以信任的牺口更何况锅巴还会说话有了它他们的旅途可以少了许多寂寞。他们开始轮流着骑在骡子背上。
他们在大漠里的第一夜过得还算平静。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开始赶路这是为了节省体力再说了有北斗星指路他们也不怕在漆黑夜晚中迷失方向。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有嬉有闹不知不觉中天就要亮了。夜空中的红星相继隐去天边绚丽的朝霞层层叠叠呈现着的仿佛是他们光辉多彩的未来。大漠此刻的美景深深激励着阿都•;旺使他对未来产生了美妙的憧憬就像他从家族长辈口中听过的所有神话故事一样他希望自己也会有一个令人羡慕的结局。当一轮崭新的红日缓缓地从沙漠另一边升起时迎面走去的他又想那里不是东方吗!那遥远而神秘的天空底下会是什么样子呢?那里的人们也像我们一样生活吗?父亲在的时候经常告诉他那太阳出生的地方曾经有过许多传奇有许多人建立过丰功伟业有许多宫殿楼台许多奇珍异兽但也有许多杀戮许多饥荒许多事情被人遗忘许多秘密被深深埋藏。父亲还说或许他们远古的祖先曾经在那里生活过那里的土地下面一定还埋藏着他们家族的秘密。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去到那里找寻这些秘密。但现在他们必须先去凤凰坡。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美好的想象此刻在他的视野里真的有一个人从天边刚刚升起的太阳底下走来。那人身上披着五彩霞光走在起伏不定、长满蒲公英的山坡上哦他仿佛就是能够带来光明和希望的神使。近了更近了近到可以看见他身上的行头只见他身穿棉衣腰缠虎皮腰带头带毛毡帽肩挑货架手摇拨浪鼓。他满面风尘健步走来。阿都•;旺认出他就是穿梭于大漠之中、兜售各种各样小玩意的老货郎欣喜地说:
“是货郎大叔耶!”
“没错是货郎大叔!”可可奇也高兴地说。
正说着那人已走近到他们跟前他似乎觉得在这里不应该会碰见什么人只自得其乐地吆喝着那曲老调:
“一座座山来一道道坎
一条条道来连着一处处村庄
我的光溜溜的脚呀恋着你那火辣辣的土啊
我的热腾腾的心呀想着你油腻腻的眼睛!
……”
这行头和歌声是阿都•;旺氏兄弟平淡的生活中最大的尉籍之一因为他们总能够从他的货架上看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总能够从他的嘴里了解到大漠外面的精彩世界。每当他来大风村时兄弟俩总是围着他团团转即使光顾不起他的生意也能够免费听他讲故事。
“嘿!死货郎臭货郎——”骡子叫了起来。
“锅巴!你怎么能这样叫人家?”阿都•;旺制止了它。
“我们牺口们都这么叫他。”
“可是从今天起你要学会尊重别人了你必须懂得礼貌才是。”
“这?我看我还是少说话免得又惹祸对!少说话聪明人都这样。”骡子说。
阿都•;旺跟老货郎算是认识的今天他们就要像他那样穿越大漠了便想向他打听大漠里都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于是等老货郎走近时他客气地和他打了招呼:
“大叔你好吗!”
“胡杨胡杨三千年啊!
千年长成千年枯
还有千年沙里卧约!
世世代代心不死
心不死啦心不死!
可它要等的人为什么还不来?
……”
老货郎仍陶醉在自己的吆喝声里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喊他。
“大叔!货郎大叔!你、你好吗?”阿都•;旺稍大一点声说。
“哦!两小哥好面熟啊让我想想。——哦你们不是前面村里喜欢听我讲故事的哥俩吗?哈哈哈!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老货郎放下担子豪爽地说。
“我们也是。大叔你这是要去大风村吗?”阿都•;旺问。
“当然从这条道走不去那里还能去哪里?”老货郎说。
“可是大叔你还不知道呀村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前几日大风神来了。”阿都•;旺说着又要伤心。
“哦!”货郎并没有显得很吃惊嘀咕道“一阵黑风它终于来了这样看来我倒应该去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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