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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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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殿下干杯!”博斯克老头郑重说道。

“为军队干杯!”普律利埃尔补充道。

“为爱神干杯!”丰唐高声叫道。

王子很有礼貌地频频举杯。他等待着行了三次礼喃喃说道:

“夫人……海军上将……陛下……”

接着他一饮而尽。缪法伯爵和德·舒阿尔侯爵也跟着举杯。大家不再开玩笑了仿佛都置身于宫廷。在煤气灯的热烘烘的水气之下演出这幕严肃的滑稽剧可说是把舞台世界延伸到现实世界里了。娜娜忘却自己穿着一条衬裤裤子边还露出衬衫的一个角俨然是一个贵妇人成了维纳斯王后她在打开她的小小居室迎接国家要人。她每句话里都脱口带上“王子殿下”几个字她真心诚意地行屈膝礼把两个丑角演员——博斯克和普律利埃尔分别视为君王和陪同君王的大臣。这位真正的王子、王位继承人竟然在喝一个蹩脚演员的香槟酒在诸神的狂欢节上在这王国的化装舞会上居然自由自在地呆在服装员、妓女、布景工人以及玩弄女性的人中间对于这种奇怪的混合谁也没有笑。博尔德纳夫被这次演出振奋了精神他思量着倘若王子殿下愿在《金爱神》的第二幕里像这样露露面将会给他增加多少收入。

“喂!”他叫道口气变得很随便“我们去叫我的小娘儿们下来。”

娜娜不赞同她们下来。不过她自己却放肆起来。丰唐的滑稽可笑的面具吸引了她。她用身子碰了他一下目光直溜溜地盯着他就像一个嘴馋孕妇想吃一种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她突然用亲昵的口气对他说道:

“喂斟酒呀!大笨蛋!”

丰唐把杯子里都斟得满满的大家一边喝酒一边举杯反复说那几句祝酒词:

“为殿下干杯!”

“为军队干杯!”

“为爱神干杯!”

这时娜娜做了一下手势叫大家安静下来。她把杯子举得高高的说道:

“不不为丰唐干杯!……今天是丰唐的圣名瞻礼日为丰唐干杯!为丰唐干杯!”

于是大家第三次干杯为丰唐欢呼祝贺。王子见娜娜的目光贪婪地盯住这个丑角也向他致意。

“丰唐先生”王子彬彬有礼地说道“我为你的成功干杯。”

这时候殿下的礼服的后摆扫到梳妆台的大理石上。这间屋子颇像卧室中放床的凹室也像一间狭小的洗澡间空气中弥漫着盥洗盆和湿海绵散出来的水气浓郁的香水气味还夹杂着一点醉汉呼出来的香槟酒酸味。娜娜紧紧夹在王子和缪法伯爵中间他俩不得不一直举着手否则他们只要稍微动一下手就会碰到她的屁股或**。朱勒太太脸上一滴汗也没有依然呆板地呆在那里。连萨丹这样生活堕落的女人看到王子殿下和几位穿着礼服的先生同几个身穿戏服的演员在一起与一个半**的女人厮混都感到惊讶不禁暗暗思忖着大人先生们也已经不那么干净了。

这时候巴里约老爹的铃声在走廊里由远及近。当他走到化妆室门口时现第三幕的演员现在还穿着第二幕的戏装猛然愣住了。

“啊!先生们先生们”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请你们赶快……观众休息室里的铃已经响过了。”

“唔!”博尔德纳夫满不在乎地说“那就让观众等等好喽!”

于是大家又举杯祝了一阵酒直到酒瓶里的酒喝光了演员们才上楼去换衣服。博斯克喝酒时胡子沾湿了他干脆把它摘下来;少了这把令人起敬的胡子立刻露出一副酒鬼相。他面容枯槁脸色铁青一看就知道是个贪杯的老戏子。他们走到楼梯脚下时还能听见他用酒徒的嗓音同丰唐谈论王子哩。

“我的样子他感到惊讶吧嗯?”

在娜娜的化妆室里现在只剩下王子殿下、伯爵和侯爵了。博尔德纳夫与巴里约一道走了他叮嘱巴里约在没有通知娜娜太太前不要敲开幕铃。

“先生们请原谅。”娜娜说道她开始化妆双臂和面部这两部分她化妆得特别仔细因为在第三幕里她要**上场。

王子和德·舒阿尔侯爵在沙上坐下来。只有缪法伯爵站着。他们喝了两杯香槟酒加上房间里又闷又热两人醉得较厉害。萨丹看见几位先生和她的女友关在屋子里觉得自己还是隐蔽一下为好便躲到帷幕后面去了。她坐在一只箱子上心绪不宁地等待着而朱勒太太悄悄地踱来踱去一声不吭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那圆舞曲唱得妙极了。”王子说道。

于是他们便开始交谈了不过他们说话断断续续有时还沉默一会儿。娜娜顾不上对王子的话每句都回答。她用手把冷霜抹在膀子上和脸上然后用毛巾一个角往上搽底粉。有一阵子她不对着镜子照自己不时笑吟吟地瞟王子一眼手仍在搽底粉。

“殿下把我宠坏了。”她悄声说道。

德·舒阿尔侯爵见化妆是如此复杂就一直注视着娜娜的每一个动作他那神态好像从观看化妆中得到了一种莫大的享受。他也开腔了:

“乐队给你伴奏时难道不能轻一些吗?乐器的声音盖住了你的声音这个错误是不可原谅的。”

这一次娜娜可没有转过身来。她拿起粉扑在脸上轻轻地、仔细地扑着身子在梳妆台上方弯得很厉害圆圆的屁股鼓了起来绷得紧紧的白内裤都看得出来还露出一小角衬衫。但是对老头子的恭维话也要有点反应她就摇摇身子屁股也随着扭几下这就算是对老头子的回答。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朱勒太太现娜娜的右裤腿上撕了一道口子她就在自己的衣服胸襟上取下一根别针然后跪在地上在娜娜的大腿周围忙了一阵子。娜娜似乎并不知道她在那儿仍然搽她的香粉她小心翼翼地搽生怕粉搽到颧颊上。这时王子说如果她愿意到伦敦去演唱全英国的人都会给她鼓掌。娜娜莞尔一笑她把身子转过来一会儿。她的左颊搽得雪白周围飘着白粉。接着她突然严肃起来;她开始抹胭脂。她又把脸对准镜子一个手指放在一个罐子里浸一下她先把胭脂涂在眼睛下面再把它慢慢抹开一直抹到太阳穴。

这几位先生们默不作声恭恭敬敬地在一旁观看。

缪法伯爵还未开口说话。他不禁回忆起自己的青年时代。他孩提时代的卧室很冷。后来到了十六岁时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亲吻他的母亲并把这个冷冰冰的吻带进睡梦中。一天他走过一扇半掩着的门口时现一个女仆在擦身子;从他的青春期到结婚时这是唯一令他惴惴不安的回忆。结婚后他现妻子严格尽她做妻子的本分。而他自己呢则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对两性生活感到反感。他长大了变老了还没有领受过**的快感他的信条是屈从严厉的教规在生活中按照教训和教律行事。而现在他却被人突然带到了这间女明星的化妆室置身于这个赤身**的年轻女子前面。过去他连缪法伯爵夫人怎样系袜带都从未见过。而现在却在这个罐子和面盆狼藉的地方在这如此浓郁和芳香的气味中亲眼目睹女人化妆时的隐秘细节。他的整个身心都充满反感一段时期以来娜娜对他的潜移默化令他恐惧起来。他回忆起阅读过的宗教书籍回忆起儿童时代听到的魔鬼附身的故事。他相信魔鬼的存在。他隐约感到娜娜就是魔鬼她的笑声她的**她的屁股无不充满了罪恶。不过他决心做一个强者。

他是能够自卫的。

“那么就这样说定啦”王子神态自若地坐在沙上说道“你明年到伦敦来我们盛情接待你使你永远不想回法国……啊!原来如此我亲爱的伯爵你对你们的那些美人儿不够重视。我们要把她们全部带走啦。”

“他才不在乎呢”德·舒阿尔侯爵低声调侃道他在知己人当中说话常会走火“伯爵就是道德的化身。”

娜娜听见谈到伯爵的德行用奇异的目光瞧瞧他缪法随之产生了强烈的反感。接着他对自己的反感又感到奇怪便责怪起自己来。在这个婊子面前为什么想到自己有道德就感到不好意思呢?他早该揍她一顿。这时娜娜要去拿一支画眉笔不小心把它碰落到地上;当她弯腰去捡时他也赶紧跑过去捡两个人的呼气汇合在一起了爱神披散的头落到他的手上。顿时他感到一种快感快感中又夹杂着内疚这是一种天主教徒的快感由于怕因犯罪而入地狱使这种快感变得更加强烈了。

这会儿巴里约老爹在门外喊道:

“太太我可以敲开场锣了吗?观众在大厅里都等急了。”

“等会儿敲。”娜娜若无其事地回答。

她把画眉笔放在黑色颜料罐子里蘸了一下接着鼻子靠近镜子闭起左眼轻轻在睫毛上描过去。缪法站在她身后注视着。他看见镜子里的娜娜肩膀滚圆胸部淹没在一片玫瑰色光影中他竭力想移开自己的视线但目光仍然不能离开她的脸庞。她那只闭上的眼睛令人春心欲动脸上的两只小酒窝仿佛充满了**。当她闭上右眼用笔描画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她征服了。

“太太”催场员气喘吁吁地又叫道“观众急得跺脚了这样下去他们会把座位砸烂的……我可以敲锣了吗?”

“见鬼!”娜娜不耐烦地说道“你敲你的我才不管呢!

……我还没有化好妆让他们等好了。”

她心情平静了下来转过身子笑着对几位先生说道:

“真是的我们连聊一会儿都不行。”

现在她的面部和手臂都化妆完毕。在她用手指在嘴唇上抹了宽宽两道口红时缪法伯爵感到更加心神不定他被令人神魂颠倒的浓妆艳抹迷住了被这个化妆的少*妇的淫荡欲念俘获了。她的脸白皙双唇鲜红眼睛涂了黑圆显得更大了眼里燃烧着淫欲的火焰仿佛因**而变得憔悴了。这时娜娜到帷幔后面呆了一会她脱下衬衫穿上了爱神的紧身衣。然后她毫不害羞地出来解开薄纱短上衣的钮扣把两只胳膊伸给朱勒太太让她给自己穿上短袖上衣。

“快点!观众都生气了!”她悄声说道。

王子的眼睛半睁半闭以内行人的目光欣赏着她隆起的胸部的轮廓而舒阿尔侯爵却不由自主地摇了一下头。缪法不想再看她两眼瞧着地毯。爱神已经化妆好了她只在肩上披一块薄纱。朱勒太太在她身边忙得团团转神态像木偶小老太婆眸子无神却很明亮。她突然从自己胸前的取之不尽的针垫上拔下几根别针把爱神的紧身上衣别好她的干瘪的手触到娜娜的丰腴的**上并未勾起她的任何回忆仿佛她对女性毫无兴趣。

“好啦!”娜娜对着镜子看了自己最后一眼说道。

博尔德纳夫焦急地跑回来他说第三幕已经开始了。

“好喽!我现在就去。”她说道“这也算回事情!平常总是我等别人。”

几位先生走出化妆室他们与娜娜不告而别。王子已经表示过演第三幕时他想呆在后台观看。化妆室里只剩下娜娜一个人了她感到很吃惊向四处张望。

“她到哪里去了?”她问道。

她在寻找萨丹。她现萨丹呆在帷幕后面坐在一只箱子上等候着她平静地回答道:

“你和这些先生呆在一起当然我不想妨碍你!”萨丹说她马上就走但是娜娜把她留住了。萨丹真蠢!博尔德纳夫已经同意录用她演完戏这事就可以定下来。萨丹有些举棋不定。这里人多不像她生活的圈子。不过她最后总算留下来了。

王子正从一道木头小楼梯上往下走时听见舞台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谩骂还听到顿足的声音。原来生了一场纠纷等待上场的演员都被吓坏了。刚才米尼翁又同福什利开玩笑他以亲热为借口对福什利拍拍打打。他还想出了一个小把戏用手指头轻轻地弹福什利的鼻子说这是为了不让苍蝇落在上面。当然这种玩笑演员们看了很开心。米尼翁对自己成功的一招感到得意忘形又突奇想伸手打了新闻记者一记耳光一记真正的耳光而且打得很重。这一次米尼翁开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当着众人的面福什利不能含笑忍受这样一记耳光。于是两人翻了脸个个脸色铁青满腔怒火互相扑向对方抓住脖下的衣服扭打起来。接着两人在一根布景撑架后边的地上滚打着并互相谩骂对方是拉皮条的家伙。

“博尔德纳夫先生!博尔德纳夫先生!”舞台监督惊恐万状跑来说道。

博尔德纳夫对王子说了声“失陪”便跟着舞台监督跑过去。他看见在地上的是福什利和米尼翁便做了一个愤怒的手势。确实他们选择了一个好时机王子殿下正好在布景的另一边整个大厅都听得一清二楚!更糟的是罗丝·米尼翁来了她气喘吁吁而这时恰巧是该她上场的时候。火神已经念了台词下边就应由她接下去。但是罗丝却愣在那儿看着丈夫和情人在她的脚边滚打互相勒脖子用脚踢揪头礼服上满是灰尘。他们挡住了她的路。在扭打中福什利那顶该死的帽子差点被扔到舞台上幸亏被一个布景工人一把抓住。这时火神胡诌了一些插科打诨的台词来引观众开心。罗丝呆立在那儿眼睁睁地瞅着两个男人。

“别再看了!”博尔德纳夫恼羞成怒地在她耳边低声说“走吧!走吧!……这与你无关!你误场啦!”

博尔德纳夫把罗丝一推她从两个男人的身上跨过去走到舞台上在台前脚灯的照耀下出现在观众面前。她真不明白他们两人为什么要在这地方殴斗。她身上打着哆嗦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向着脚灯走去脸上浮现出钟情月神的甜蜜的微笑。她开始唱出二重唱中的第一句嗓音是那样热情奔放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她还隐隐约约听到布景后边两个男人扭打的声音。他们还一直滚到了舞台的檐幕旁边所幸的是音乐淹没了他们在布景框架下面殴打的响声。

“***!”博尔德纳夫终于把他们拉开了他怒不可遏地嚷道“难道你们不能在你们自己家里打吗?你们明明知道我是不喜欢这样……你吗米尼翁你要听我的话呆在这里在院子这一边;而你福什利如果你不呆在花园那一边我就把你赶出剧院的大门……嗯?就这样说定了一个呆在院子一边一个呆在花园一边否则我就不准罗丝带你们到这里来。”

他回到王子面前时王子问他生了什么事。

“哦!没有什么。”他神态镇静自若喃喃说道。

娜娜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裘皮大衣一边等待上场一边同这几位先生谈话。缪法伯爵又上来了想从两个布景架之间再看舞台一眼。舞台监督对他做了一个手势他知道走路脚步要轻些。从舞台上空吊布景的地方降下来一股炎热的空气这里显得很宁静。一片强烈灯光照耀下的后台只有几个人在低声说话。他们滞留在那里即使走动也蹑手蹑脚。管煤气灯的工人一直忠于职守呆在装置复杂的煤气灯光控制板旁边;一个消防队员倚在一根撑架上脖子伸得长长的想看看演出;拉幕工坐在高处的一张凳子上一直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副尽心尽责的样子他对演出的戏一无所知他在等铃声一响就去拉幕绳。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气中在这轻轻的脚步声中和窃窃私语声中舞台上演员的声音传到这里变得十分古怪而又沉闷失真得令人难以置信。另外再过去一点的地方就是乐声嘈杂的乐队的另一边好像传来阵阵巨大的呼吸声。这是全场观众的呼吸声这声音有时变大甚至有时变成喧哗声、笑声和掌声。在这里虽然看不见观众但仍然知道有观众即使大厅里一片寂静时也有这样感觉。

“好像有哪扇门窗没关上”娜娜突然说道她把皮大衣裹裹紧“你去看一看巴里约。我保证有人打开了哪扇窗户……这里真能冻死人!”

巴里约向她保证说窗户都是他亲手关上的。窗户上有玻璃打碎了这倒可能。演员们总是对穿堂风怨声载道。丰唐说得好煤气灯把这里照得又闷又热加上阵阵冷风穿过呆在这个窝里不得肺炎才怪呢。

“你们也穿得袒胸露肩试试看会有什么感觉。”娜娜气乎乎地说道。

“嘘!”博尔德纳夫低声说道。

在舞台上罗丝把二重唱的每句唱词唱得那样优美动听观众的喝彩声淹没了乐队的伴奏声。娜娜一声不吭沉着脸。这时伯爵冒冒失失地钻进天幕后边的通道巴里约连忙拦住他告诉他那儿有一块空隙会让观众看见的。他看见的是布景的背面和侧面布景架的后面糊着厚厚一层旧海报在舞台的一个角落里埃特纳火山的一个岩洞陷入在一座银矿里舞台的最后边有火神的炼铁炉。悬挂下来的布景照明灯照在涂有浓重色彩的金属板上宛如着了火似的。若干装着蓝色玻璃和红色玻璃的布景撑架利用精确的反差效果使反射的灯光就像熊熊燃烧着的炭火;在舞台的最里边一道道瓦斯灯光闪烁着把黑岩石的岩坝照得清清楚楚。就在那里一道用实物制成的缓坡上坐着扮演天后朱诺的德鲁阿尔老太太她的周围亮光点点酷似节日夜晚放在草丛中的一盏盏小油灯她被灯光照得睁不开眼睛昏昏欲睡坐在那里等待入场。

这时候生了一阵骚动。西蒙娜正在听克拉利瑟讲故事她突然叫道:

“瞧拉特里贡来了!”

果然是拉特里贡来了她的鬓角上烫着鬈神态像一位伯爵夫人去拜见她的诉讼代理人。她瞥见娜娜后径直向她走去。

“不”她们之间三言两语后娜娜说道“现在不行。”

老虔婆把脸一沉。普律利埃尔这时从那儿走过同拉特里贡握了握手。普律利埃尔和娜娜激动地打量着她。拉特里贡迟疑了一阵子。接着她做了一个手势叫西蒙娜过来。随后她们开始了简短的谈话。

“行”西蒙娜终于说道“再过半个钟头。”

西蒙娜正向化妆室走时布龙太太又拿着一些信件走来走去便递给她一封。博尔德纳夫见拉特里贡来很生气低声责备女门房不该放她进来;这个女人!偏偏在这个晚上来这件事使他特别恼怒因为王子殿下今晚来了。布龙太太在剧院干了三十年她尖声怪调地回答道:她1怎么知道王子来了呢?拉特里贡老虔婆跟这里的每个女人都做交易经理先生碰到过她不知多少次了对她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什么。这时博尔德纳夫骂出一些粗话拉特里贡呆在那儿一声不吭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王子。她这个女人一眼就能掂量出一个男人好不好色。她那蜡黄的脸上浮现出微笑。随后她慢吞吞地从对她毕恭毕敬的小娘儿们中间走出去——

1“她”是指布龙太太自己这里用第三人称代替第一人称。

“一会儿就来对吗?”她掉过头来对西蒙娜说道。

西蒙娜看上去很烦恼。那封信是一个青年写来的她原先答应今晚与他相会。她草草写了个便条递给布龙太太里边写道:“今晚不行亲爱的我有事情。”但她心里仍然很不放心怕他见了条子还会等下去。因为她在第三幕中不上场她想还不如马上离开一会儿去见见他于是便请克拉利瑟去看看那个青年走了没有。克拉利瑟要到第三幕快结束时才上场所以就下楼了这时西蒙娜赶紧回她俩共用的化妆室。

楼下布龙太太的酒吧里一个扮演冥王的配角演员在那里独自饮酒他身穿一件大红袍上面用金线绣着金光闪闪的装饰。看样子女门房经营的小生意一定很兴隆因为在这个地窖般的角落里楼梯脚下被洗酒杯的水倒得湿漉漉的。克拉利瑟下楼时撩起她那虹神的裙子生怕裙子的下摆拖在油垢的梯级上。走到楼梯的转弯处时她小心地收住脚步伸长脖子向门房室里张望一下。果然不出她所料拉法卢瓦兹这个傻瓜不是还呆在那儿坐在桌子和炉子中间的椅子上吗?他假装见到了西蒙娜溜走一会儿然后又回来。再说门房室里总是坐满了男人他们戴着手套衣冠楚楚态度温顺耐心地等待着。他们一边等一边神态严肃地互相打量着。布龙太太把最后送来的几束花已经送走了所以桌子上只剩下一些脏盆子。只有一朵凋谢了的玫瑰花掉在那只黑母猫旁边母猫缩成一团睡在那里几只小猫在先生们的腿下狂奔乱跳。克拉利瑟一时间真想把拉法卢瓦兹赶出去。这个傻瓜不喜欢动物这就看出他的为人。他把胳膊肘缩起来生怕猫碰到他。

“他会缠住你的你要当心!”冥王说道。他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他一边上楼梯一边用手背揩着嘴唇。

这时克拉利瑟放弃了让拉法卢瓦兹出丑的想法。她看着布龙太太把西蒙娜的信交给了那个青年。他到前厅的一盏煤气灯下面看信:“今晚不行亲爱的我有事情。”他看后很平静大概对这样的话已习以为常了接着他便走了。不管怎样他还算是知趣的人不像其他男人坐在布龙太太的破椅子上呆在这间灼热、奇臭的玻璃大灯笼般的屋子里死等。堂堂男子汉们就呆在这种地方!克拉利瑟很反感地上楼去了她穿过舞台轻捷地上楼梯一步跨三级回化妆室给西蒙娜回话去了。

舞台上王子单独与娜娜呆在一起与她谈话。他一直没有离开她眯缝着眼睛瞧着她。娜娜眼睛不看他脸上堆满微笑同意他的话就点点头。缪法伯爵正在听博尔德纳夫详细讲解绞盘和鼓筒怎样操作突然他内心一阵冲动扔下博尔德纳夫走过来想打断王子和娜娜的谈话。娜娜抬起头就像对王子殿下笑的那个样子对他莞尔一笑不过他总是竖起耳朵注意听台上的台词。

“我觉得第三幕最短。”王子说道。伯爵在场他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娜娜对王子的话没有作答脸上表情也变了她突然想到她演戏的事上来。她的肩膀猛然一动皮衣滑落下来朱勒太太正好站在她的背后一把接住了。她赤身**把两只手放到头上像要把它弄弄平接着她进场了。

“嘘!嘘!”博尔德纳夫悄悄示意。

王子和伯爵感到惊讶。在一片寂静中传来了深沉的叹息声和远处出的喧哗声。每天晚上当爱神**着女神般的身体进场时都产生同样的效果。这时缪法想瞧一瞧便把眼睛贴近一个洞眼。台上的脚灯排成一道弧形出夺目的光芒脚灯背面的大厅里显得昏昏暗暗好像弥漫着黄橙橙的烟雾在这暗淡的背景中一排排观众的面孔显得苍白而又模糊不清而舞台上的娜娜则显得格外清楚。她浑身白皙变得高大了把楼上楼下的包厢全部遮挡了。缪法从她的背后看着她她的腰绷得紧紧的双臂张开;而在地板上与她的脚平齐的高度露出一个提台词老人的头那头像被割下来似的样子看上去既可怜而又老实。她上场后唱第一段唱段时每唱一句脖子就像波浪一样起伏这样起伏向下波及到腰部并一直延伸到裙子的下摆。她唱完最后一句时全场立刻报以雷鸣般的喝彩声她向观众鞠躬致谢身上的薄纱飘起来长长的头披落到腰部。缪法看见她弯着腰撅着屁股往后退方向朝向那个洞眼他正在那儿观看呢顿时他直起腰来脸色变得煞白。舞台上的一切看不见了映入他眼帘的只是布景的背面上面乱七八糟地贴着五颜六色的旧海报。在一排排煤气灯照耀下在一道斜坡上奥林匹斯山诸神又找到了德鲁阿尔太太她正在打盹。他们在等待这幕戏结束。博斯克和丰唐坐在地上下巴搁在膝盖上普律利埃尔还没上场就伸懒腰打呵欠。大家都满面倦容眼睛通红想赶紧回家睡觉。

博尔德纳夫下过命令不准福什利走到院子这一边他就一直在花园一边溜达这时为了掩饰自己的窘相便抓住伯爵自愿带他去参观演员化妆室。缪法越来越优柔寡断遇事拿不定主意他用目光四下寻找德·舒阿尔侯爵终不见踪影便跟着新闻记者走了。他呆在后台能听见娜娜的演唱现在离开那里既感到轻松又感到不安。

福什利先上了楼梯这种楼梯在二楼和三楼都装有用于关闭楼梯的木头转门。这种楼梯在蹩脚的房屋里常常见到缪法伯爵曾以赈济所委员的身份去贫民家里走访过他看到过这样的楼梯上面装饰全无破旧不堪漆成黄色梯级被脚上上下下踏损了铁栏杆被手磨平了。每道楼梯的平台边贴近地面都有一扇低矮的窗户方方正正地凹进去像是气窗。一些悬挂在墙壁上的灯笼出煤气光焰强烈地照射着这种种贫寒景物还散出一股热气向上升腾并聚积在各层狭窄的螺旋形楼梯下。

伯爵走到楼梯脚下时感到有一股炽热的气流吹到他的后颈上热气中夹有一股女人身上出的香味这股香味是随着光线和声音一起从化妆室里落下来的;他每上一个梯级那香粉的麝香味梳洗水的酸醋味使他身上变得热乎乎的他感到头晕目眩。二层楼上有两条长长的走廊拐弯处转得很陡然两边的门都漆成黄色上面有白色粗体字母号码看上去颇像带出租家具、有暗娼出入的旅馆的房间;走廊上的地砖都活动了一块块鼓起来可见这座旧楼在下陷。伯爵壮着胆子从一扇半开半掩的门边往里瞟了一眼房间里很脏活像郊区的一个理棚里边只有两把椅子一面镜子和一张带抽屉的条桌桌面上被梳子上的油垢弄得黑乎乎的。一个汗流浃背的壮汉肩上冒着热气正在那里换衣服;而旁边那个同样的房间里一个女人正在戴手套准备出门;她的头又直又潮湿像刚刚洗过澡。伯爵走到三楼时福什利叫他这时听见右边走廊里有人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原来是马蒂尔德这个小邋遢鬼打破了脸盆脸盆里的肥皂水一直流到楼梯的平台上。一间化妆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两个穿着胸衣的女人一跳越过走廊;还有一个女人用牙齿咬着衬衫的边沿出现了一下就走了。随后听到一阵笑声、争吵声和刚唱就突然中断了的歌声。沿着走廊伯爵透过每个化妆室的门缝向里面看他看见**的一些部位白皙的皮肤浅色的内衣两个活泼快乐的女孩互相让对方看自己身上的痣;一个很年轻、几乎还是孩子的姑娘把裙子撩到膝盖上面正在缝补她的衬裤这时服装员们瞅见两个男人走进来一个个轻轻地把布帘放下来以免有失体统。现在演出快结束了人们忙碌不堪演员们忙于洗脸上的白粉和胭脂室内空气中白粉如雾人们换上平常穿的礼服从不时开开关关的门里散出浓烈的臭味。到了四楼缪法浑身渐渐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群众演员的化妆室就在这一层;二十个女人挤在一起肥皂和香水瓶放得杂乱无章颇像城门入口处的检查大厅。缪法走过一扇紧关着的门口时听见一阵急促的洗濯声脸盆里的水出暴风般的声音。随后他上了最高一层楼他出于好奇心壮着胆量透过一个开着的窥视孔向里边张望一下。屋子里阒无一人在煤气灯光下仅有一只被人遗忘的便壶放在被人胡乱扔在地上的裙子中间。这个房间是他这次观看的最后一个房间。在这最高的第五层楼上他感到喘不过气来。各种气味全部热量统统涌到那里。黄色的天花板像被火烧焦似的在黄橙橙的云雾中一盏灯笼点燃着。他在铁栏杆边站了片刻觉得铁栏杆像人体一样温暖于是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品味了一会女性的全部性感而这种性感他还不知道现在正向他的脸上袭来。

“过来一下吧”福什利喊道他刚才离开了一会儿“有人找你呢。”

克拉利瑟和西蒙娜的化妆室在走廊的一端这间屋子狭长造得很粗糙在屋顶下面墙角倾斜墙上有裂缝。光线是从屋顶上两个深深的洞眼射进来的。在夜晚这样的时刻煤气灯的光焰照亮了化妆室化妆室的墙上贴着每卷值七个苏的纸上面印着爬在棕色架子上的玫瑰花。有两块木板并排放着上面都盖着一块漆布是当着梳妆台用的。漆布被泼散的污水染黑了木板下面乱糟糟地放着一些碰瘪了的水罐盛满污水的水桶黄色粗陶水罐。屋子里还摆着一些劣质日用品全被用得歪歪扭扭肮脏不堪脸盆有缺口梳子缺齿。两个女人在卸装和洗脸时匆匆忙忙随便乱放把她们周围的东西搞得凌乱不堪这个地方不过是她们的暂时停留之处肮脏与她们没有关系。

“过来吧”福什利像呆在娘儿们家里一样用亲昵的男人口吻又说道“克拉利瑟想亲亲你呢。”

缪法终于进了屋子。他突然愣住了他现德·舒阿尔侯爵坐在两张梳妆台中间的一把椅子上。侯爵早已躲在这里了。他叉开两只脚因为有一只水桶漏水流出一潭灰白色的水。他看上去挺自在的好地方他都知道。他精神抖擞地呆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浴缸般的地方呆在这些心安理得、不知廉耻的女人中间这个脏地方使她们变得天真而又放荡。

“你会跟那个老头子去吗?”西蒙娜在克拉利瑟的耳畔问道。

“我决不干!”克拉利瑟大声嚷道。

她们的服装员是一个其貌不扬、不拘礼节的姑娘她正在帮助西蒙娜穿大衣听到她们两人的谈话笑弯了腰。三个人互相推推撞撞打闹着嘁嘁喳喳显得十分快乐。

“来吧克拉利瑟吻吻这位先生”福什利又说“你知道他很有钱。”

接着他又转向伯爵说道:

“你等着瞧吧她很可爱她会吻你的。”

然而克拉利瑟对男人不感兴趣。她咒骂那些在楼下女门房那里等待的混蛋。另外她又急着要下楼她再跟他们呆着就要误场了。随后因为福什利挡在门口她就在缪法的脸颊上吻了两下一边说道:

“无论如何两个吻不是给你的!而是给缠住我的福什利的!”

说完她一溜烟地走了。伯爵在他的岳父面前显得很尴尬一股血涌到了他的脸上。刚才在娜娜的化妆室里面对那些华丽的帷幔和镜子倒没有感到强烈的兴奋这时在这间被两个女人弄得乱七八糟、令人羞愧的寒碜陋室里却感到这样兴奋。这时侯爵跟在匆匆忙忙下楼的西蒙娜后边走了他贴在她的耳边说话而她总是摇摇头。福什利笑着跟在他们后边。这样只有伯爵一个人和服装员留下来服装员在洗脸盆。接着伯爵也走了他下楼梯时两腿软他前面几个穿衬裙的女人被他再次吓跑了。他走到她们门口时她们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他跑了四层楼每层都有卸了装的姑娘她们三三两两到处乱跑。他只看清楚一只猫那是一只大红猫在这个散着香粉臭气、热得像火炉的地方沿着梯级乱窜还翘着尾巴把背贴在栏杆的扶手上擦痒。

“唉!”一个嗓子嘶哑的女人说道“我还以为他们今晚不让我们下台呢!……这些讨厌的观众还一次次鼓掌要求我们谢幕呢!”

演出结束幕布落了下来。楼梯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楼梯间一片呼喊声大家都匆匆忙忙穿衣服忙着回家。缪法伯爵走到最后一级楼梯时看见娜娜和王子慢吞吞地走在走廊上。娜娜停下脚步接着莞尔一笑放低噪门说道:

“就这样吧等会儿见。”

王子回到舞台上博尔德纳夫在那里等他呢。于是只有缪法一个人和娜娜在一起他在怒气和**的驱使下跑到娜娜的背后当她向化妆室走去时他在她的后颈上狂吻了一下吻的部位是在两肩中间长得很低的卷曲、毛茸茸的一撮撮短上。这个吻好像是对他在楼上时受到的吻的回报。娜娜生气了抬起手来想打人。当她认出伯爵来时嫣然一笑。

“哦!你把我吓坏了。”她只说了一句。

她笑得挺可爱的露出一副羞答答、乖顺的样子好像原来对这一吻已经不抱希望了而现在得到了感到欣喜万分。但是她不能迎合他的要求今天晚上和明天都不行。必须让他等待一个时期。即使行她也要吊吊他的胃口。从她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这个意思。她最后说道:

“你知道我有房子了……是的我买了一座乡间别墅靠近奥尔良那个地方你有时去玩这是宝宝告诉我的就是小乔治·于贡你认识他吗?你到那儿来看我吧。”

伯爵是个胆小的人对自己刚才的唐突行动感到愧怕。他彬彬有礼地向她鞠了一个躬并答应她一定接受她的邀请。随后他走了一边走一边想这想那。

他赶上了王子走到演员休息室门前时听见萨丹叫道:

“你是个下流的老头子!让我安静点吧!”

她骂的是德·舒阿尔侯爵他不得已而找上了萨丹。但是她对上流社会的人物特别厌恶。娜娜刚才把她介绍给博尔德纳夫。不过像这样呆着嘴上贴上封条生怕说出蠢话这着实叫她受不了;现在她想得到补偿正巧她在后台碰上了过去的情人就是扮演冥王的那个配角。此人是糕点师曾经给过她一个星期的爱情和耳光。她在等他侯爵把她当成剧院的一个女演员同她讲话使她非常恼怒。所以最后她摆出一副十分尊严的样子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丈夫就要来了你等着瞧吧!”

这时演员们穿着大衣面容疲乏一个接一个走了。男人们和女人们三五成群从小螺旋楼梯上往下走在昏暗中依稀看见一顶顶破旧的帽子一条条起皱的披肩和卸装后的一张张群众演员的灰白、丑陋的面孔。舞台上边灯和布景照明灯全都熄灭了王子在听博尔德纳夫讲一件轶事。他想等娜娜。当娜娜终于来到时舞台上已一片漆黑值班消防队员提着灯笼在作最后巡逻。博尔德纳夫为了不让王子殿下绕道从全景胡同走便叫人打开了门房室通往剧院前厅那条走廊。沿着这条通道小娘儿们乱哄哄地奔走她们都很高兴因为这样避开了在全景胡同正在等待她们的男人们。她们你推我搡不时回过头来望望到了外边才舒了口气然而丰唐、博斯克和普律利埃尔却慢悠悠地走着一边嘲笑那些装得严肃的男人们。他们还在游艺剧院的门廊下踱来踱去这时候小娘儿们已跟着她们的情郎从大街上溜走了。克拉利瑟特别机灵她对拉法卢瓦兹严加提防。拉法卢瓦兹果然还没走呆在门房室里同一些先生坐在布龙太太的椅子上死命地等待。他们每个人都仰着脸眼巴巴地等着。于是克拉利瑟便躲在一个女友的身后一下子溜走了。这些先生们眨着眼皮看到那些旋涡般的裙子从狭窄的楼梯脚下过去他们等了那么长时间看见她们一个个走过去却没有认出一个人来非常扫兴。那一窝小黑猫贴着母猫的肚子睡在漆布上母猫怡然自得伸长爪子而那只大红公猫则坐在桌子的另一头伸长尾巴用黄眼睛看着那些逃走的女人。

“请殿下从这边走。”他们到了楼梯底下博尔德纳夫指着走廊说道。

有几个女群众演员还挤在走廊里。王子跟在娜娜后面。缪法和侯爵殿后。这是一条狭长的小巷在剧院和相邻的房屋中间屋顶是倾斜的上面开了几个玻璃天窗墙壁上渗出潮气。行人踏在石板地上出的响声像在地道里行走的声音。这里堆满了该放在阁楼里的东西有一个木工台门房常在上面刨布景架还有一堆木栏杆晚上放在剧院门口供观众排队入场。娜娜经过一个界石形水龙头前时不得不撩起裙子因为水龙头关不严水流出来了淹没了石板地。到了剧院前大家互相施礼告辞。后来只剩下博尔德纳夫一个人时他耸耸肩膀这个动作充分表达了对王子的蔑视也表达了对王子的全部评价。

“尽管他是王子还有点缺乏教养。”他对福什利说道但并未详细解释。罗丝·米尼翁把福什利和她的丈夫领来她想带他们两人到她家里劝他们重新和好。

缪法一个人站在人行道上。王子殿下刚才不慌不忙地扶着娜娜上了他的马车。侯爵跟在萨丹和她的配角后面走着他很兴奋高兴地跟在那对不正经的男女后面心里抱着得到萨丹青睐的一线希望。这时缪法的头脑胀决定步行回家。他头脑里的一切斗争停止了一种新生活的浪潮淹没了他四十年的观念和信仰。他沿着一条条大马路走时夜间最后几辆马车的车轮的辘辘声仿佛是呼唤娜娜名字的声音简直把他的耳朵都震聋了。在煤气灯光下他眼前似乎出现了娜娜那晃动的**出现了她那柔软的胳膊和白皙的肩膀;他觉得娜娜占有了他只要他在当天晚上能占有她一小时他把什么都抛弃掉把什么都卖掉也在所不惜。他青春时期的**终于重新燃起一股贪婪的青春烈火在他冷漠的天主教徒的心中骤然燃烧起来也在他成年人的尊严中骤然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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