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节(2/2)
于是马卢瓦太太跟勒拉太太谈起银行家来勒拉太太不认识这些先生。他是不是正在要抛弃罗丝·米尼翁?佐爱点点头这类事情佐爱倒是了解的。不过她顾不上说话得马上再去开门。
“唉!真倒霉!”她回来时嘟囔道“黑鬼来了我跟他说了几遍太太出去了这话他听也不听就在卧室里坐下来……
本来我们约他晚上来的。”
已经到了四点一刻了娜娜还没回来。她会有什么事呢?她真糊涂。这时又有人送来两束花。佐爱等得不耐烦了看看是否还剩些咖啡。对了再等下去两位太太会自动把咖啡喝完的咖啡会给她们提精神。由于她们弯腰驼背躺在椅子里没完没了地掏牌动作又很单调几乎要睡着了。已经四点半钟了。太太肯定是出了事了她们嘁嘁喳喳议论着。
突然马卢瓦太太高兴起来用响亮的声音说道:
“我满五百分了!……我掏了王牌大顺子!”
“别作声!”佐爱气乎乎地说“让那几位先生听见了还成什么体统?”
这时厨房里静了下来两个老太太放低嗓门争论着与此同时便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娜娜终于回来了。她还没有推开门就听到她气喘吁吁的声音。她进来时脸色通红样子像生了什么意外事。裙子的束腰一定是扯断了裙子底边拖在楼梯的梯级上;裙子的边饰浸在一潭污水里那是从二楼上流下来的二楼的女佣真是一个邋遢鬼。
“你终于回来啦!总还算不错!”勒拉太太说道她撅着嘴马卢瓦太太得了五百分她还在生气哩“让人家等在这里你可高兴喽!”
“太太确实有点不懂事!”佐爱补了一句。
娜娜本来已经不高兴了又受了这样的指责便恼火了。
她已经受了一肚子窝囊气难道大伙就这样来欢迎她吗!
“住嘴!哎让我安静一下!”她嚷道。
“嘘!太太有人等你。”女仆说。
这时娜娜放低了声音她气喘吁吁结结巴巴说道:
“你们以为我在外边玩吗?这事还没有了结呢。你们要是在场就好了……我可气坏了我真想给他几个耳光……回来时连一辆马车都没有。幸亏离这儿不远。这也难不倒我我一口气跑回来了。
“你拿到钱了吗?”姑妈问道。
“哎!这个问题!”娜娜答道。
她在靠近炉子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两条腿像跑断了似的;她还没等喘过气来便从胸衣里掏出一只信封来里面装着四张一百法郎的钞票。透过信封上一道宽宽的裂口可以看见那几张票子裂口是她用手指猛然一下撕开的目的是想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三个女人围着她目光盯住那只信封厚厚的信封被她戴手套的小手弄得又皱又脏。时间很晚了勒拉太太只能明天去朗布依埃了。娜娜开始详细讲起生的事情。
“太太有客人在等您。”贴身女仆又说。
娜娜又火了。客人可以等一等。等一会儿她把事情一办完就去接待客人。姑妈伸手去拿钱时娜娜说道:“啊!不行不能全给你三百法郎给奶妈五十法郎给你做路费和零用这就是三百五十法郎……我还得留五十法郎。”
最大的困难是找来零钱。家里连十个法郎也没有。马卢瓦太太用漠不关心的神态听着她身上一向只带够乘公共马车的六个苏她们问也不问她。末了佐爱走出去说她去看看箱子里有没有零钱她总共拿来一百法郎面值都是一百个苏的。她们在桌子的一端把钱点了一下。勒拉太太答应第二天把小路易带回来说完就走了。
“你说有客人吗?”娜娜又说她一直坐着休息。
“对太太有三个人。”
佐爱头一个说到银行家。娜娜撅了撅嘴。
这个斯泰内是否以为他昨天晚上扔给她一束花她就让他来烦她吗?
“再说”她说“我受够了。我不再接待任何人了。出去跟他说叫他别等我吧。”
“请太太考虑一下太太还是接待斯泰内先生吧。”佐爱没有走用严肃的神态说道她见女主人就要做出一件蠢事很生气。
随后她讲到那个瓦拉几亚人他待在卧室里肯定觉得时间长了。娜娜一听火冒三丈更加坚持自己的意见了她不愿见任何人!谁给她送来这样一个纠缠不休的男人来!
“把这些家伙都赶出去吧我要与马卢瓦太太打一会牌。
我宁愿玩牌也不愿见他们。”
电铃声打断了她的话。糟透了又来了一个讨厌鬼!她不许佐爱去开门。佐爱不听她的话走出厨房她回来的时候交给娜娜两张名片用权威的神情说道:
“我已告诉他们太太要接见……两位先生现在呆在客厅里。”
娜娜怒不可遏地站起来。可是她看见名片上的名字是德·舒阿尔侯爵和缪法·德·伯维尔伯爵又平静下来了她沉默了一会儿。
“这两个人是谁?”娜娜终于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我认识那个老的。”佐爱很谨慎说完就抿着嘴。
见女主人继续用疑问的目光瞧着她她又说道:
“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这句话似乎使娜娜下了决心。她不无遗憾地离开了厨房离开了这个温暖的藏身处在那里她们可以聊天可以沉湎于正在残余的炭火上热着的咖啡的气味之中。她扔下马卢瓦太太走了马卢瓦太太现在用纸牌占卜;她头上的帽子一直没有脱下来只是为了舒服一些她刚才解开帽带把帽带扔到肩上。
在梳妆室里佐爱很快帮助娜娜穿上晨衣娜娜低声骂了一些粗话报复那伙男人因为他们给她带来很多烦恼。这些话贴身女仆听了心里难过因为她还不安地看到太太还没有很快一改当初的放荡生活。她便大胆地请求太太冷静一些。
“啊!呸!”娜娜语气生硬地回答道“他们是些下流货他们才爱听粗话哩。”
这时候她俨然是一位公主她经常这样自诩自己的神态。她正向客厅走去时佐爱拦住她她自愿去把舒阿尔侯爵和缪法伯爵带到梳妆室来她说这样做比较好。
“先生们”娜娜用还自然的口气说道“非常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两个男人施了礼随后坐下来。一条绣花罗纱窗帘把房间里的光线调节得若明若暗。这是整套房子里最漂亮的一间墙上挂着浅色的帷幔里边有一个大理石梳妆台室内有一面细木镶边的活动穿衣镜一张躺椅和几张蓝缎扶手椅。梳妆台上放着许多花束有玫瑰丁香风信子花堆得像要坍塌下来散着一股浓郁的沁人心脾的芳香;室内空气潮湿洗脸池中散出的一股淡淡气味中不时飘出一阵刺鼻的香味那是从一只高脚杯底部的九根捏碎了的干广藿香茎中出来的。娜娜蜷缩着身子把未扣好的晨衣扣好样子颇像梳妆时被人突然撞见似的:皮肤上还是潮湿的满面笑容身上裹着花网眼花边见人进来吓了一跳。
“太太”缪法伯爵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执意要见到您请您原谅我们是为募捐而来的……这位先生和我我们都是本区赈济所的成员。”
德·舒阿尔侯爵连忙恭维道:“我们知道这座房子里住着一位大艺术家后就决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请她关心我们的穷人……天才人物总是有慈悲心的。”
娜娜装出谦虚的样子。一边微微点头作答一边在迅思考他们的问题。她想一定是那个老家伙把另一个人带来的;老头子的眼神很好色。不过另一个人也值得怀疑他的太阳穴高得离奇;他也可能是一个人来的。对了他们一定是从门房那儿知道她的名字的于是他们就互相怂恿着来了他们来找她各人有各人的目的。
“当然罗二位是无事不来的。”她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时电铃又响了她打了一个哆嗦。又来了一个人佐爱光开门就忙个不停!她继续说道:
“我是很乐意帮助别人的。”
实际上她是受人恭维了才说这句话的。
“啊!太太”侯爵又说“您知道他们是怎样穷!我们区里的穷人多达三千多居然还算是最富裕的区之一哩!您想象不到他们穷到何种地步:孩子们没饭吃妇女们疾病缠身又无人救助眼看就要冻死喽……”
“他们真可怜!”娜娜怀着一片同情心大声说道。
她那样怜悯他们美丽的眼睛里不禁噙满了泪水。这时她也无心故作彬彬有礼的样子了一下子弯下身子;晨衣张开了露出了脖子;双膝一伸直圆圆的屁股在一层薄薄的料子下显露出来。侯爵的灰色面颊上露出微微红晕。缪法伯爵刚要开口见此情景耷拉下眼皮。房间里热得像暖房闷热又不通风。玫瑰花凋谢了高脚杯底升起一股广藿香味令人陶醉。
“碰到这种情况我巴不得自己很有钱”娜娜补充说“总之每个人应当尽力而为……请二位相信我如果我早知道的话……”
她感动得差一点脱口说出蠢话来。因为经济拮据她才没把话说完。她尴尬了一阵子她想不起来在脱连衣裙时把那五十法郎放到哪里去了。接着她突然想起来了:那钱大概放在梳妆台的一个角落上压在一只倒放着的蜡瓶子底下。她刚站起身来门铃又响了好一阵子。好呀!又来一个!这可没有个完了。伯爵和侯爵也跟着站起来侯爵向大门口竖起耳朵他们大概熟悉这种按门铃的声音。缪法瞅瞅他;接着他们都避开了对方的目光。他们感到局促不安但马上又镇静下来。他们当中一个虎背熊腰体格健壮一头浓密的头;另一个挺着瘦削的肩膀头顶光秃秃的一圈稀疏的白挂在肩上。
“确实不好意思”娜娜说她拿来十枚大银币心里真想笑“劳驾二位了……这是我送给那些穷人的……”
她的面颊上露出了可爱的小酒窝她的样子显得很天真毫不做作一只手掌上放着一摞埃居1伸手把钱递给两个男人仿佛在说:“喂谁拿这些钱?”伯爵动作较敏捷他伸手拿了那五十法郎;不过还剩下一块他又伸手去拿手不得不触到少*妇手掌的皮肤上那皮肤又温暖又柔软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娜娜快乐极了笑个不停。
“就这么一点钱两位先生”她又说“下次我希望多给一点。”——
1法国古代钱币名种类很多价值不一。
现在他们没有理由不走了他们施了礼向着门口走去。然而他们正要出门时门铃又响了。侯爵不禁淡淡一笑伯爵脸上露出了阴郁神色变得更加严肃了。娜娜让他们稍留一会儿以便让佐爱再找一个地方把新来的人安顿下来。她不喜欢客人在她家里相互碰面。不过这一次家里大概坐满了吧。当她看到客厅里还空着时才松了口气难道佐爱把客人都藏到衣柜里了吗?
“再见先生们。”她站在客厅门口说道。
她在他们的面前笑个不停并目光炯炯地打量着他们。缪法伯爵鞠个躬他虽然阅历丰富还是不免有些慌张他需要呼吸新鲜空气梳妆室使他头晕目眩花香和女人身上的香味使他窒息。他向梳妆室外走去舒阿尔侯爵跟在他后边他想伯爵不会看见自己便壮着胆子向娜娜眨眨眼伸伸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娜娜回到梳妆室时佐爱拿着信件和名片在等她。她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嚷道:
“这两个穷鬼竟然抢走了我五十法郎!”
她一点也没有生气不过她觉得男人们从她手中拿钱是件滑稽的事。总之他们是猪猡她现在连一个子儿也没有了。不过她看见那些信件和名片时她又恼火了。写信嘛还说得过去都是昨天晚上给她鼓掌捧场的先生们写来的今天他们向他求爱了。至于那些拿着名片来访的人可以滚蛋喽!
佐爱把访客到处塞;她向大家说这套房子很适用每个房间的门都通走廊。这与布朗瑟太太家不一样进出房间必须经过客厅所以给布朗瑟太太带来很多不便。
“你把客人给我统统撵走”娜娜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要先从黑鬼开始。”
“黑鬼嘛太太我已把他撵走很长时间了”佐爱嫣然一笑说道“他只想跟太太说一声他今晚来不成了。”娜娜听后高兴极了拍起手来。他不来真算走运!这样她就自由了!她深深地舒了几口气她觉得轻松多了仿佛被从最残酷的苦刑中解脱出来。她先想到的是达盖内。这只可怜的小猫咪她刚才还给他写了一封信叫他等到星期四哩!快点!叫马卢瓦太太马上再写一封信!但是佐爱说马卢瓦太太像往常一样不告而辞了她走时谁也没有现。于是娜娜说派一个人去告诉达盖内说了这句话后她又犹豫起来。她疲惫不堪。要能睡上一整夜觉那该多好呀!轻松舒服一下的想法终于在她的头脑中占了上风。她可以让自己轻松一下啦!
“今晚我从剧院一回来就睡觉”她用贪婪神态嘟哝道“中午之前别来叫我。”
接着她提高嗓门说道:
“去吧!给我把其他人统统赶下楼!”
佐爱没有走。她不敢直截了当地向太太提建议不过每当太太好像要火时她总是设法用自己的亲身经验来说服她。
“包括斯泰内先生吗?”她用生硬的口气问道。
“当然罗!”娜娜回答道“头一个就赶他。”
女仆仍然呆着不走想让太太再考虑一会儿。如果太太能从她的情敌罗丝·米尼翁手中把这位如此富有、在每家剧院里都赫赫有名的先生夺过来难道不感到自豪吗?
“你快去亲爱的”娜娜又说她完全理解女仆的想法“去告诉他我讨厌他。”
可是她突然又变挂了;明天她也许会要他的。她像个淘气的孩子做了一个手势又是笑又是眨眼睛大声嚷道:
“总之如果我要得到他最简便的办法还是把他赶出去。”
佐爱感到惊讶。她瞧瞧太太敬佩之感油然而生接着她便毫不迟疑地去驱赶斯泰内。
娜娜耐心地等了几分钟就像她平常所说的给女仆一点时间“清扫地板”。她真没想到受到这么多客人的突然袭击。她探头望望客厅里面已空无一人。餐厅里也是空荡荡的。她继续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察看最后确信客人都走*光了才放下心来。当她打开一个小房间的门时突然看见一个小家伙。他静静地坐在一只箱子上样子挺乖的膝盖上放着一大束花。
“哎哟!天哪!里面还有一个人呢!”
小青年一看见她就跳到地上霎时脸涨得通红。他把花束从一只手里移到另一只手里不知放在哪里是好一时激动得透不过气来。见他那样年轻那样尴尬又是那副滑稽样子娜娜的心软了她乐呵呵地笑起来。这么说就连孩子也来找她了?难道襁褓中的男人也来找她吗?她一下子变得无拘无束显出一副亲切、慈母般样子一边拍着大腿一边逗趣地说道:
“你要我给你擤鼻涕吗小宝宝?”
“要的。”小家伙用低沉、恳求的声音说道。
这样的回答使她乐开了怀。他才十七岁名字叫乔治·于贡。昨天晚上他也在游艺剧院里看戏。现在他来看看她。
“这些花是送给我的吗?”
“对。”
“那就给我吧小傻瓜!”
然而就在她伸手去拿花时他以青春期的一股贪婪劲儿猛扑过来吻她的手。她不得不打他一下让他松开手。这个淌鼻涕的毛孩子干事可犟呢!她一边骂他一边脸上泛起了红晕嘴角上挂着微笑。她把他打走了不过允许他再来。他踉踉跄跄地往外走连门都找不着了。
娜娜刚刚回到梳妆室弗朗西斯接着也到了他是来给她完成最后一道理工序的。娜娜要到晚上才穿衣打扮。她坐在镜子前低着头任凭理师一双灵巧的手来梳剪她默不作声陷入沉思之中这时佐爱进来了说道:
“太太有一个人不肯走。”
“那么就让他留下来吧。”娜娜平心静气地回答。
“这样下去就会不断有人来。”
“嘿!就让他们等吧。等到他们肚子饿了他们就走了。”
她的思想开窍了。让男人们空等她才高兴呢。最后她想出一个开心的办法:她从弗朗西斯的手下溜出来跑去亲手把门闩上;现在让他们在隔壁屋子里挤在一起他们不至于把墙凿穿吧。佐爱可以从通到厨房里的那道小门进来。这时电铃响得越厉害了。每隔五分钟就响一次铃声急促而又清脆而且颇有节奏像一台正常运转的机器。娜娜为了轻松一下数着电铃响的次数。但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给我买的糖杏仁呢带来没有?”
弗朗西斯也把糖杏仁的事忘了。他赶紧从礼服的一只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杏仁来像上流社会的男人小心谨慎地送礼物给女友那样把糖杏仁送给了娜娜。不过像记每笔帐一样他把糖杏仁记到了帐上。娜娜把那包糖杏仁放在双膝中间开始嚼起来头在理师的轻轻推动下转来转去。
“真见鬼!”她沉默一会后喃喃说道“来了一大帮人。”
门铃接连响了三下铃声越来越急促。这些铃声有些是适度的像初次求爱者那样吞吞吐吐颤颤栗栗;有的是放肆的铃被手指头猛一按就颤动起来;有的铃声很急促急的震荡声划破天空。佐爱说得好这是真正的排钟齐鸣它的声音足以传遍全区许多男人接踵而来揿那象牙电钮。爱开玩笑的博尔德纳夫果然把娜娜的地址告诉了太多的人昨晚全剧院的观众统统要来了。
“噢!对啦!弗朗西斯”娜娜说“你身上有五个路易吗?”
他往后退了一下仔细瞧瞧她的头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
“五个路易这要看情况。”
“啊!你知道”她接着说“如果你要担保的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把手一扬指指隔壁的几个房间。弗朗西斯借给她五个路易。在理间歇当儿佐爱进来为太太梳妆。她马上就要给太太穿衣服了而理师还等在那儿他还要把她的头再最后梳理一下。可是电铃响个不停干扰了女仆她给太太系带子只系了一半袜子只穿了一只就跑去开门。她虽然经验丰富这时也晕头转向了。她把客人安置在各个地方连最小的角落都利用上了她刚才不得不把三四个男人安顿在一起这是违背她的原则的。要是他们互相吃了活该!这样可以腾出地方!娜娜把门闩得紧紧的躲在屋子里嘲笑他们她说她还听见他们的喘息声呢。他们的相貌一定很和善人人伸着舌头就像围成一圈、坐在地上的一群狗。这是她咋晚成功的继续这群猎犬似的男人跟踪她追来了。
“只要他们不打碎任何东西就行。”娜娜低声说道。
他们热乎乎的呼吸透过门缝传进来这时她感到惴惴不安了。佐爱把拉博德特引了进来少*妇如释重负地叫了一声。他想告诉她他在治安裁判所里给她结了一笔帐。她并不听他讲话连声说道:
“我带你去……我们一起吃晚饭……再从那儿你陪我到游艺剧院到九点半钟我才上台演出哩。”
这个好心的拉博德特他来得正是时候!他从不向女人提出任何要求。他只做女人们的朋友连女人们的一些小事他也肯帮忙。他刚才经过候见厅时把那些债主都打走了。再说这些老实的债主也不是来讨债的相反他们呆着不走是因为太太昨晚获得了巨大成功他们来向她表示祝贺的并亲自来为她提供新的效劳。
“我们走吧我们走吧。”娜娜说道她已穿好了衣服。
正在这时候佐爱进来了嚷道:
“太太我不去开门了……楼梯上排成了长队。”
楼梯上排成了长队!弗朗西斯虽然平时装得像英国人那样冷静也笑起来了他在整理他的梳子。娜娜挽起拉博德特的胳膊推着他走向厨房。她终于逃脱出来了摆脱了男人们的纠缠她感到很高兴因为她知道拉博德特单独与自己在一起不管在什么地方也不怕遇到麻烦事了。
“回来时你要把我送到家门口”他俩下便梯时娜娜说道“这样我就安全了……你会想到吧我真想睡上一整夜觉我一个人睡一整夜。这是我一时的愿望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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