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魅影(2/2)
到得房中却见房中人影全无哪里还有罗漪的人在?
秦弓顿足道:“糟了糟了中了他们的计了。”
白泽也自责道:“是我不好应该将她带下来的。不过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你所以应该会留下点线索才是。”
秦弓道:“那我们快找找看。”
两人在房中找得半晌也不曾找到什么东西不由相对叹气。
秦弓一时彷徨道:“白大哥我现在慌得很你想想有什么法子吧。”
白泽知他关心则乱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只得劝慰道:“罗姑娘是罗天的公主料他们也不敢拿她如何。你先别着急。一急就乱了自己的阵脚了。我想他们会来找我们的。”
秦弓无奈道:“那也只得如此了。”
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极是舒服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大街上行人正多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秦弓被白泽半拖半拉的走在街上。心情却并没有因得天气的不错而好转。
“白大哥现在也不是逛街的时候吧?”秦弓心中大是不乐。
白泽却似乎很是起劲:“这里和杭州比起又是另有一番风情。每到一处就该多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才好。”
秦弓拂然道:“你爱看就看吧我可没有兴趣。”转身欲走。
白泽却扯住他道:“我就是叫你一起看啊心情不好时散散心就好了。”却又将口凑到秦弓耳边低声道:“我们越显得轻松他们才心里越是没有底。”
秦弓也是聪明人听得这一句霍然一省道:“不错他们必是想磨得我们心焦我们偏不上这个当。”
白泽笑了笑道:“秦兄弟果然一点就透我们且去置些衣物穿得神气点。”
秦弓点头道:“我跟着白大哥就是了。”他脸上虽装出个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依旧难以放下。一路上他四处打量周遭的人群也不觉得哪个人更可疑些。又开始焦躁起来。再看白泽大袖飘飘走在前面却是神定气闲。秦弓心想:“还是白大哥厉害处变不惊我却是恁的没用碰到点事情就失了主张。”
白泽领着秦弓挑了些衣服均是店铺中最为昂贵的。他本是吴越少主这点东西须不在他眼里。只是叫秦弓换了。
秦弓依言换了这是一袭紫色的长袍滚边刺绣都做得极是精细。白泽拍手道:“好!正要这般模样才显得出你的风采。”
秦弓苦笑道:“这东西穿着真是别扭走起路来都不方便。哪有短装舒服。”
白泽却不理他挑了些腰带玉佩与他配上。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方道:“嗯不错这地方虽然没有真正的好东西不过也能凑或了。”自己也买了身白色的袍子穿了。又不知从何处拿出把折扇来在手中轻轻摇动。
两人走在街上一个一派儒雅一个佼佼不群倒也引得不少人侧目而视。更有些小儿女不敢堂皇观之也躲在帘后瞧得目不转睛。
两人又在各处吃喝玩乐了一通直到太阳落山这才回到客栈。
到得房中秦弓只觉全身一松舒了舒腰道:“这衣服穿得还真不习惯。”顿了顿又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穷耗着么?万一……”这个万一却连想都不敢想下去了。只是重重的吐了口气不禁有些颓然。
白泽明白他的意思只道:“你且宽怀我想他们抓走了罗姑娘必有所图现在故意耗时间必是要乱我们心神。我们今天街上胡乱玩了一番估计都落在他们眼中了。”
秦弓“哦”了声道:“白大哥的意思是要他们比我们更沉不住气?”
白泽点头道:“正是!”
正说话间便听得外面有人敲门。白泽一笑道:“看来是他们来了。”转身出去开门。
秦弓呼的一下跳到屋子中间只待门一开便要将来人一把揪住。
门开了秦弓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便往来人脖子上扣去。然手到半途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原来门站着的是一个小姑娘见得秦弓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连忙倒退两步以手抚胸。
秦弓大是尴尬那手在空中呆得一阵才狠狠的往下一摆勉强收了回来。
白泽打量了来人一番只见她一副丫鬟打扮小小的脸上嵌着双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很是玲珑。她虽然做着受惊的姿势眼睛却忽闪忽闪的丝毫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
白泽轻轻的咳了一声道:“这位姑娘有何贵干?”
那丫鬟盈盈的道了个福道:“奴婢唤作青鸟这位是白公子吧?”又瞟了秦弓一眼道“这位一定是秦公子了。”
白泽点了点头道:“你调查得到仔细。”
青鸟以袖掩口笑道:“白公子好会夸奖人啊对了我家主人想请两位公子前去做客还请两位公子赏脸。”
秦弓沉声道:“你家主人是谁?罗漪在哪里?”
青鸟悠悠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别的事情可一点都不知道呢。有什么话公子不妨当面问我家主人啊。”
秦弓本已焦躁万分吃得这么个软钉子顿时眉毛一竖两眼圆睁眼中的光芒竟是与平日里大不相同直如一只要噬人的猛兽一般。
青鸟原本有持无恐一脸悠然现下与他目光一触忽觉背后一阵寒意大眼睛中闪过一阵惊恐。慌道:“你你待如何?想欺负我这个小小的丫鬟么?”
秦弓哼的一声暗地里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方道:“带路!”
青鸟听他这一说心知他并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手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多看秦弓一眼转身走在前头。秦弓与白泽两人紧随其后。
三人穿街走巷不消一刻已来到一个大宅前面。此时已是晚上大屋四周更无一人只有门前两个灯笼照耀着门两端站着的那两只石狮。灯笼上书着个大大的“魅”字。
白泽与秦弓对望了一眼同声道:“魅族?!”
青鸟在前面听得清楚回头笑道:“我家主人说自家的身份须瞒不过两位公子的眼睛所以爽性开宗明义将个魅字写在大门口也算是光明正大。”
白泽心内盘算得一阵忽道:“你家主人可是魅族灵组的柔荑?”
青鸟不露声色嘻嘻一笑道:“都已经到门口了走进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秦弓点头道:“说得是。”将袍角往上一撩大踏步的朝门内走去。
进得门内便是一个极大的庭院。地上铺以青砖院内桃李松竹错杂而称更有桂树数株。此时正是花期阵阵甜香扑鼻而至。
秦弓无心赏玩跨过庭院直直得往大厅冲去。青鸟也不阻拦反让在一旁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白泽不敢让秦弓单身而入连忙紧紧的跟了上去。
秦弓直闯入大厅只见一女子背门而立。她双肩裸露肌肤是一种匀净的咖啡色。轻纱拂地宛如云霓明灭更衬托得裹在轻纱中玲珑的身形若隐若现。她闻得有人进入盈盈转身。秦弓忽觉一阵眩晕仿佛大脑中那无法触及的深处有什么东西突的一下跳了出来又似乎心尖被利刃狠狠的刺了一下。一种莫名的痛楚交织着淡淡的甜意荡漾开来遍及全身。他很讶异眼前的女子并不出色至少在见惯了美丽得无可挑剔的罗漪的秦弓眼中这个女子算不得十分漂亮。她的每个部位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缺点。可是再细看处那每一个缺点都生得恰倒好处反更衬托出她的优点来让人觉得所有的缺点仿佛都变成了她的优点。
“这是个永远都看不厌的女子……”秦弓如是想着但他依旧惊诧于自己的那一阵眩晕。这眩晕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面容而是……是什么?秦弓也不知道。大脑深处隐约的跳动却又在瞬间平复下来可是那曾经掠过身体每个细胞的甜甜的痛楚却依旧那么鲜明。“到底是什么?”秦弓茫然的搜索着脑中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那女子看到秦弓时身躯微微的震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惊讶的神色。但那眼神一刹那间就化作了一种柔媚。只听她轻声道:“是秦公子么?”那声音娇柔之极甜中带腻宛如一勺放足了糖的银耳汤。
秦弓虎目半睁口中低喝一声:“咄!”将自己从茫然中唤醒。点头道:“正是你是谁?罗漪呢?”他心中念及罗漪安危顿将其他事都置之一旁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贝齿半露道:“奴家柔荑见过魔尊。”
白泽一旁忍不住脱口道:“果然是她秦兄弟小心了这个女人不简单。”
柔荑偏过头来看了白泽一眼道:“白公子惯常这样当面就数落别人的么?”白泽被她这么一说颇有些尴尬正要说话却听柔荑又道:“不过白公子并不在人后指点倒也算是大家风范啊。”正反话都让她一人说去了白泽竟是不知说什么是好。
秦弓哼得一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柔荑一脸茫然道:“公子要我回答你什么呢?”
“罗漪在哪里?!”
柔荑听得这话忽然出一阵娇笑笑得花枝乱颤连腰都弯了下来仿佛是听到了好笑之极的笑话一般。
秦弓喝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双拳握得骨节格格乱响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却无论如何不可能跳上前去拳脚相加。
柔荑忽而将笑容一收道:“奴家仰慕公子大名才想与公子一叙不料公子倒问我要起人来真是辜负了奴家的一番心意。我不笑别的只是笑自己太傻罢了。”她一番话将罗漪的事撇在了一边说得似与自己毫无瓜葛。秦弓一愣无语不知如何应对。这言语之上柔荑一人柔声细语却是稳占上风。
柔荑见状忽又一笑道:“两位公子既来之则安之不若由奴家带路且四处参观一下如何?”
秦弓一日来因罗漪一事烦躁不安此时听得“既来之则安之”句反倒定下神来将心内烦躁稍稍的按下。与白泽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心中都是一般的想法:“既已到此也不须怕她且看她有什么把戏再说。”
柔荑伸出手来一引道:“两位公子这边请!”她既名柔荑那手确是长得温润如玉柔若无骨着实让人见了砰然心动。
两人随她步入厅后。后面是一汪清池池边有依依垂柳玲珑假山。两旁是两条抄手游廊廊上每隔数步便挑一对灯笼将游廊地上的铺路的鹅卵石都照得清清楚楚。
三人走在廊间抬头处便可看得廊顶绘有图画画上人物衣带当风栩栩如生。柔荑指画解释道:“这画的都是我们魔界故事这一副是魔帝称尊坐在中间的那个就是魔帝。下面俯称臣的依次是地族的青阳、火族的朱明风族的白藏、水族的玄英、空族的婆雅、魅族的雷破。他们都是族里的领。跪在这些领身后的就是魔界众生了。”
白泽细细看那画像虽不是很大但画中人物须眉宛然极是清晰而且模样与他认识的几人相对照竟是一般无二心中暗暗称奇忖道:“这柔荑年岁应比自己还小许多料来不会认识那么多人却不知是何人绘就此画。”当下道:“姑娘丹青妙笔实在佩服。”
柔荑小嘴微嘟道:“白公子明明知道奴家依着人间的年龄也不过二百来岁哪里曾见到过这些前辈?不是特意笑话我么?这是我们灵组妙手式微绘就的。”
白泽微微一笑道:“那就怪不得了式微号称魔界第一妙手不论书画机关匠艺均不作第二人想。只是不知姑娘与式微怎么称呼啊?”
柔荑将嘴角一扬道:“白公子聪明过人要再多说得几句怕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呢式微正是家师。”
白泽哦得一声不再言语。
说话间又过了数幅画卷秦弓忽然指着画中一人诧声道:“咦这人……”
柔荑与白泽一同望去只见画中那人一手弯弓一手执箭身披战袍目运金光站在千军万马中极是夺目。那人的眉目样貌与秦弓竟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间比秦弓更多了几分王气和傲意。
柔荑见得这画原本巧笑顾盼的眼睑忽然一敛令得旁人再也捕捉不到她的眼神。她顿得一阵方缓缓道:“这个就是天界的战神——天狼!”那声音少了柔媚少了甜腻渺茫得如同散落在遥远的天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