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回 匣中长剑夜自鸣(1/2)
紫脸大汉侍候着看似生病的相公翻身上了白龙坐马才自回身向浓眉大汉抱拳见礼。
在此之前双方还不曾说过一句话。
“足下大恩敝上与在下没齿不忘请教大名上下家居哪里?日后也好有个答谢!”
“哈哈……朋友你太客气了。”
黑瘦块头的浓眉汉子缓缓前行几步走近二人面前一双深邃眸子只是在白马和灰衣相公身上打转。
秋雨新霁天色分外鲜明两行枯柳道旁野菊互陈兴衰残阳里各有韵致十分养眼。正前不足半里之遥有似匹练一道缓缓流动着的河水便是著名的左江这里适当其上源出口水6俱称方便。
不耐久扣嚼环白龙马耸耸欲动不时踢着前蹄打着呼噜一身白毛欺霜似雪却自肚脐下连同四蹄黑若墨染正是传说中那匹雪罩乌龙的乱世龙驹。
传说中此马曾三次甘冒锋镝于两军交锋中载着主人逃过了杀身之难不期然竟于此见着了。
见马思人马主人——翩翩风采的那生病相公其真实身分已是呼之欲出。
“这一路怕是不大平静方才情形二位均已看见再有不测可是如何是好?”
微微一笑浓眉大汉才把眼睛转向紫脸大汉:“如蒙不弃在下愿意奉送一程贵人以为意下如何?”
说到贵人时不自禁地一双眸子又自转回马上相公。一阵风起掀起了马上贵人的长披一角里面橙黄缎子的长衣下摆可就刺眼得紧。
马上相公方自微微颔待要说话。
紫脸大汉已自抱拳婉却道:“这就不敢劳驾尊驾既不愿赐示大名在下无能相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就向阁下拜谢告辞!”
一面说正色恭容着实地向对方抱拳打了一躬不经意却吃对方浓眉汉子闪身让开。
“不敢……”
黑瘦的浓眉汉子个头儿虽然并不高大却有其昂然气势一双深邃眼睛精芒内蕴转动间尤其有慑人之威。
“足下一力称能怕是有所不妥万一惊了贵人?岂不是……”
用手摸着唇上的短髭浓眉汉子又自呵呵有声地笑了。
紫脸大汉聆听之下霍地圆瞪双眼终不便眼前作抱拳说了声:“多谢。”便自上了自己枣红坐骑。
两匹马并列而行弛缰缓辔一径踏上眼前官道。
浓眉汉子兀自立在檐下。走了一程再回头看却已不见其踪。
灰衣相公轻轻一叹说:“你也太小心了这人武功高强看样子不像坏人我身边正需这么个人你却拒绝了他!”
紫脸大汉低下头神色恭谨正要做答却为空中一种细微声音所吸引。
残阳交织里似有两丝极其细小的金光自二人头上丈许高下略呈弧度地快闪而过妙在空中一路飞驰相互撞击出连串的悦耳轻鸣其声叮叮方自入耳其踪已沓。
紫脸大汉早年出身武林虽是后来投身军旅江湖间的行当规矩固然久已生疏却也有些印象见状情知有异忙自勒住了马。
灰色相公道:“怎么?”
紫脸大汉摇摇头说:“相公放心且先过江再说!”
灰衣相公打量了一下点点头说:“也好我们就在江边对过等候他们也是一样。”
紫脸大汉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便自紧附在灰衣相公身边一路策骑直向江边驰近。
眼前来到了渡口。
大雨新霁这里并无许多客商行人却只见十来只孤篷小舟系在岸边打量着那般单薄架式如何承受得住双人二马?
紫脸大汉不禁皱了皱眉有心上前找寻却是放心不下身边的灰衣相公且江边风大贵人原本欠安眼前吃寒风一袭顿时现出不支一连咳了几声听在紫脸大汉耳里更不禁心生焦急。
他这里正自忧愁却见一头戴竹笠身披蓑衣状似船家的汉子大步过来道:“二位贵客要雇船么?”
紫脸大汉点点头指了一下胯下的坐骑:“还有两匹马儿……”
船家笑道:“无妨无妨……”伸手待向白马头上缰绳拉来却为紫脸大汉的鞭捎止住。
“你的船呢?”
“就在那边不远。”船家用手指了一指仰头答道:“这里水浅拴不住大船要从那头上船才行。”
紫脸大汉立鞍马上打量一眼看见那一边芒苇深处有只大船拴着才自放心地点头道:“你头里带路吧!”径自随着来人缓缓策马过去。
看似不远却也有些脚程。江风呼呼引动着两岸芦花状若奔涛散飞的花絮更似一天流星无的放矢漫舞狂扬残阳欲醉云霭益低秋色里顿成绝妙景致。野渡无人不时有大禽鼓翅而起……
除了系在岸边的这艘大船再不见别的船只。
却有一个四周用苇席搭着的棚子。叮当声里花白胡须的驼背年老铁匠正在为客人钉着马掌。马的眼睛用布蒙着却也不安分时有骚动显得很闹手。
听见有人来了老铁匠停住手抱着一只马腿回过头眯缝着两只眼睛瞧了一阵才又回过身子继续干他的活儿。
紫脸大汉勒住了马打量着面前大船只觉着船身颇是宽敝足可当得一双坐骑正要开口问话却听得船内哈哈笑道:“幸会幸会!”
舱帘撩处一个人已步出船头——一身茶色缎质裤褂正是那个黑瘦块头儿的浓眉汉子。
“二位贵客想不到咱们在这里又碰着了!”
一面说随即飘身下船身法轻灵落地无声。
紫脸大汉怔了一怔道:“是你?”顿觉不妙一把握住了鞍前长剑。
来人浓眉汉子一面向着马上灰衣相公深深打了一揖直起身子笑嘻嘻地道:“同店共饮已是有缘同舟共济更是福分不小既来之则安之请贵人这就上船吧。”
霍地跨前一步伸手直操马缰却不意白马通灵不喜生人接近唏哩哩长啸一声陡地双蹄人立反向浓眉汉子身上踏去。
浓眉汉子微似一惊转侧间闪身一旁躲过了白马快踏下的一双前蹄。
白马上的灰衣相公经此一颠差一点自马背上跌了下来。人影猝闪紫脸大汉自空而降忽地护身马前一只手扣住了马的嚼环安住了白马的耸动之势。
“你好大胆!”
一口长剑早已抡在手里紫脸大汉圆睁双眼怒声叱道:“你想干什么?”
浓眉汉子呵呵笑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足下所保的这位贵人眼下已是穷途末路鄙主人有见于此特命在下来此迎接如蒙不弃当奉贵主以上宾之礼……实不相瞒这条船就是专为贵主人预备下来的沿途更有一番接待决计不敢怠慢我看你们还是不要推辞的好。”
紫脸大汉怒声道:“一派胡言!你家主人又是哪个?”
浓眉汉子挑动着那双浓眉微笑道:“这个……请恕暂不奉告时候到了你们自然知道。”说到这里面色微沉:“你们所要等的人怕是不会如时前来方才酒馆情形应该都已看见以其落在那般乱臣贼子手里反不若移樽敝主上受我家主人庇护今后再无一人胆敢欺侮言尽于此听不听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话声一落转向身边船家模样人叱道:“打起扶手奉请贵客上船!”
头戴大笠的船家应了一声霍地一个闪身来到白马当前伸手待向马缰上抓去紫脸大汉眼尖手快一声怒叱掌中剑划出银光一道反向来人面上劈来。
那人嘿了一声迎着对方的剑势身子一个倒翻巧若飞鹰。
好快的身法!眼看着他倒翻的身子方一沾地已然第二次腾起蓑衣大笠竟不曾影响他来去的快呼然作响里竟向马上灰衣相公劈搏而下。
紫脸大汉怒吼一声:“大胆!”
长剑反撩直起银虹贯日般直取空中来人。他人高臂长即使掌中剑看来也远较一般为长一经施展方圆丈许内外简直不容近身。
且此人幼练玄功虽无出奇身法却有深湛惊人的功力。眼前这一剑功力内敛一如虹颇是了得。
蓑衣船家见状一惊不及下落慌不迭向后一个倒仰反向白马身后坠落饶是如此头上大笠连同前身蓑衣俱吃长剑劈中开为四片。
这一霎间不容缓。紫脸大汉一剑方出猛觉得身后吃紧对方浓眉汉子的一双铁掌已临后心。
不知什么时候那双前见的奇形兵刃九合金丝手套又已戴好手上一式虎扑两样手法一抓一拍一伸一缩机动灵巧功力劲猛。
紫脸大汉刷地拧过身子方寸周转里劈出一剑却吃对方一只铁爪铿然声响里抓住了剑锋。
双方功力堪相伯仲只是论及身手灵活招法狠辣紫脸大汉可就不及甚远。铁爪钢剑刚一接触顿呈胶着之势。紧随着浓眉汉子的一式功翻左手倏出白猿探果极其狠厉地已攀着了紫脸大汉的肩头。
一沾即退来去如风。
随着他闪电快捷的退身之势一片血肉连同着紫脸大汉半领肩衣整个给拉扯下来。
紫脸大汉啊了一声只痛得全身打颤一时怒从心起踉跄着抢步进身掌中剑挥出一片狂涛直向浓眉汉子身上劈卷过来。
却不知如此一来竟着了对方的道儿。
紫脸大汉这里身子方进耳听得身后疾风作响先时几为自己剑伤的船家已自再次现身飞鹰搏兔般自天而坠直向马上灰衣相公身上落来。
白马长嘶再一次人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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