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旨趣未相投 夫妻有恨 姻缘欣遇合 两小无猜(1/2)
霍天都一个“盘龙绕步”抢入内圈两夫妻心意如一双剑齐施将铁索荡开立刻迫进与厉抗天离身不到一丈。那红面老人骑在厉折天的肩头居高临下铁索利于远攻敌人一近身前他作战反而不便。
霍天都所用的剑法乃是他融会各家各派别出心裁自创出来的虽然尚未完全练成但每一招式都是武林中从未见过的精妙剑法他们夫妻二人一闯进内圈厉抗天如何能抵挡得了?他抡起独脚铜人防身但听得一片叮铛之声有如繁弦急奏!眨眼之间他的铜人身上已中了十七八点剑点伤痕斑剥铜屑纷飞。那老人的铁索运用不灵好几次反而被厉抗天的铜人所阻得威力无从挥。凌云凤见厉抗天已被霍天都制住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她立即欺身直进挥剑斩那老人垂下来的双足这时已是近身肉搏的局面那老人的铁索更派不了用场他俯低了头伸出一条长臂用大擒拿手法拆了几招蓦地一声怒吼在厉抗天的肩头上一按腾身飞起喝声“避开!”厉抗天铜人一舞飞身斜闪但见那红面老人身子悬空钦索一招“天绅倒挂”势挟风雷威力之大出人意表。霍天都与凌云凤双剑合壁兀自被他逼得站立不稳跄跄踉踉的倒退几步。那老人落了下来先用单掌支地打了一个盘旋然后盘膝坐下原来他自从走火入魔之后下身瘫痪。双脚早已不能走动了。
刚才他骑在厉抗天的肩头乃是便于追击敌人但却不易防御高手这时他摆脱了厉抗天在三丈方圆之内铁索的威力大大增强反而把霍天都夫妇圈在当中霍天都与凌云凤贴背而相双剑开展仅仅不至于被他的铁索卷走再想攻进内圈却已不能。
厉抗天退在一旁低头一看见铜人身上一个一个的小孔好像蜂窝一般霍天都的兵刃不过一柄普通的长剑居然能将他的铜人戳得遍体鳞伤若非内家劲力透过剑尖焉能致此厉抗天纵然一身是胆想起刚才的险状也不禁骇然!
但更令他惊骇的乃是他的少主人已经落在敌人手中这时正被张玉虎用刀尖抵着后心押解上来。厉抗天投鼠忌器他虽有把握打败张玉虎却是不敢妄动。
张玉虎扬声叫道:“乔老怪你还要不要你的儿子?”那老人将铁索一收冷冷笑道:“你们自命是名门弟子正派英雄如今为了忌惮老夫如将我的儿子作为要挟么?”凌云凤也冷笑道:“乔老怪你不要自恃太高谁忌惮你了?咱们先谈好一桩交易然后再来决个胜负!”
那红面老人双眼一翻冷冷说道“什么交易?”张玉虎接声说道:“你捉了我们几个人是不是也想拿来要胁叫我们不敢再劫贡物?”说话针锋相对那老人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真个倔强不肯输口我捉你们的人不过是给你们一点厉害岂是拿来要胁?”凌云凤道:“既然如此我们捉了你的宝见儿子也不过是礼尚往来你又何必怒?”那红面老人道:“好吧干脆的说你们先放了我的儿子我马上叫他将你们的人全部释放。这样交易合了你们的心意吧?”张玉虎冷笑道:“我们才不会那样笨先放你的儿子。”那老人道:“你懂得什么?他们都受了我独门的点穴手法所制不是我父子二人谁也不能解救。”霍天都道:“乔老前辈是当今的武学大师不会欺骗后辈的。虎弟现就先把乔公子放了吧。”张玉虎心道:“你武功虽强对江湖上的险诈却是全然不知。”眼珠一转笑道:“好吧我自有办法。”用黑白摩诃教他的天竺点穴手法在那少年书生的“血海穴”上重重一戳这血海穴位在尾阎乃是任、督二脉交会之处张玉虎做了手脚笑道:“你有独门手法我也有独门手法。你解救了我们的人我便给你解救。你若敢从中捣鬼叫他在一个时辰之内变成废人。”那老人见张玉虎不肯信他气得面色铁青霍天都也觉得张玉虎的做法有点过份。张玉虎不理他们径自把少年书生押到那辆大车旁边车上有翦长春看守见此情形只好把红面老人捉来的人全都释放那少年书生解了他们被封闭的穴道张玉虎在他尾阎一踢也解开了他的“血海穴”。那少年书生将张玉虎恨得牙痒痒的可是穴道方解何况张玉虎旁边还有一个于承珠他也不敢便即动手。
且说那个红面老人见霍天都叫得出他的姓氏且又彬彬有礼想了一想说道:“我听说有一位姓霍的父子两代在天山上潜修剑法看你的武功和剑术和任何一派都不同你是不是霍行仲的儿子?”霍天都道:“不错家父也曾提起过老前辈的名字他十多年前已去世了。”那红面老人道:“可惜可惜!我与令尊虽是缘份一面但彼此志趣相同只求修练武功不愿闻达于世那却是彼此知道的。”凌云凤眉头一皱心道:“你以前武功未曾练成所以隐居不动近年来的行事却是邪恶之极我舅舅的志趣岂会与你相同?”见丈夫对他居然甚为恭顺心中极不高兴要不是大敌当前他准要与丈夫大吵一场。
这个老人叫乔北漠他的儿子名叫乔少少几代以来也的确是像霍家一样潜心研究一种极厉害的邪派武功到了乔北漠才有大成。
乔北漠这次替西北各省保护贡物实是想到中原扬威立万他心目中的唯一敌手乃是张丹枫不料在这山谷之中却碰到了霍天都夫妇双剑合壁居然和他打个平手。
乔北漠想了一想忽地说道:“你的剑术练到如此地步确是很难得了。不过你们要想打败我那却是万万不能万一你受我所伤你的前功便将付诸流水。我素来欣仰令尊更不忍令你的十数载修为毁于一旦。替你着想你还是回去吧。”霍天都一想自己的武功确是远远比不上他即算夫妻联手只怕也是败多胜少听了乔北漠这一番话心中踌躇不决。
凌云凤一瞧她丈夫的神色不待他开口说话立即抢着说道:“你要我们回转天山一点不难你走我们也走!这里的事大家都不必管!”乔北漠仰天大笑、道“你要我走?”凌云凤道:“这有什么好笑你不是也要我们走吗?”乔北漠道:“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从没有人敢拂逆我的意思。凭你们这两个小辈居然敢叫我走?”凌云凤道:“你不走我们也不走。谁想吓走我们都不能够。”乔北漠冷冷说道:“这样说来你们是要与老夫再见高下了?”眼光朝霍天都一扫霍天都毅然说道:“老前辈不肯见谅我夫妻只有奉陪!”其实他心中已是有了动摇只因看到凌云凤十分坚决他自是欲罢不能。
乔北漠纵声长笑铁盔一挥蓦地叫道:“好那就来吧!”霍天都反剑一圈身形已给他扯得移动两步铁索上的飞抓竟自抓到面门。凌云凤奋不顾身长剑一抖剑光闪烁直裹过来。乔北漠喝了个“好”字铁索迎风一荡凌云凤给他那股反荡之力震得立脚不稳连退几步好在霍天都这时已抽出剑来一招飞瀑流泉挡住了那铁索的去势。但听得一片余铁交鸣之声震得耳鼓嗡嗡作响就在这瞬息之间双方已交换了七八招辣招那铁索呼呼疾响三丈之内风雨不透霍天都夫妇已被包围在他的铁索圈中。
霍天都见乔北漠的功力如此深厚心中暗生怯意但觉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凌云凤睨她丈夫一眼挥剑急上强接乔北漠的攻势她的功力比乔北漠差得更远接了三四招几乎给他的飞爪抓伤。霍天都被她盯了一眼从她的眼光中看出了她心头的话语不禁面上一红想道:“云凤尚且不惧我今日便豁了一死也不能给她看小了。”胆气一壮剑走连环双剑如虹登时威势大振原来他的天山剑法本来精妙无比功力虽是不如对方但只要不存怯意双剑联攻那是绝无败理。
这时两方面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弓弦沉寂战马无声连山上的鸟儿也被吓得远走高飞了。在夕阳斜照之下但见剑光闪闪铁索天矫好像化成了一道长蛇盘旋飞舞斗到酣处那呼呼轰轰之声就似浪潮拍岸一般震得人立足不定许多远远观战的人明明知道那铁索绝不会打到自己身上也不知不觉的向后移动。在这次大会战中有三山五岳好汉天下各路英雄哪一个都曾经过大风大浪然而乔北漠与霍天都夫妇这一场恶斗却看得他们目瞪口呆惊心动魄叹为百年罕见毕世难逢的一场激战。
激战中乔北漠忽地大喝一声铁索从霍天都的头上飞过反卷回来拍打霍天都的背上大穴。霍天都有些怯意不敢对攻改取守势用了一招“金刚护法”长剑反手一圈忽觉剑尖沉重如山推荡不开原来已被他的铁索缠上。凌云风没料到她的丈夫在这紧要关头忽然改取守势两夫妻心意各异攻守脱节凌云凤那一招攻势凌厉的剑招威力大减乔北漠的铁索反绕过来在她的剑脊上也绕了一匝。
原来乔北漠不但武功绝顶眼光也极敏锐激战多时看出了他们夫妻之间在攻守变化的微妙之际步法有点不能合拍便立即乘虚而入各个击破然后准备以深厚的内功将他们夫妻俩一齐震毙。
霍天都长剑摆脱不开暗地叫声“不好”但觉对方的内力绵绵密密的攻击过来看凌云凤时只见她额角已沁出汗珠面上却了无惧意。霍天都精神一振内力凝聚剑尖反击过去。凌云凤双眉渐展但觉所受的压力减少了一半有多。
过了一会忽见乔北漠的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将铁链的一端横着贴在他的两条腿上霍天都莫名其妙只觉对方传来的内力好像渐渐减弱并不攻击过来反而好像将自己的内力牵引过去霍天都但恐这是诱敌之计一点也不敢松劲。
原来乔北漠乃是另有打算他经过了一场“走火入魔”的劫难下身瘫痪长久以来引为遗憾。他静中参透内功妙理知道自己这两条腿已是僵硬如石除非有内功极深厚的人助他活动气血复活他已僵死的机能但他的朋友中却没有这样功力深厚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敌人的功力这不但要机缘凑巧而且要对方的功力比自己稍低否则给他看出自己的心意乘机施展杀手那后果就不堪想象了。
恰好霍天都和凌云凤联合起来的功力比他稍低因此乔北漠灵机一动便临时变计。
本来乔北漠若是全力施为纵然不能将霍天都夫妇置于死地最少也可使得他们受伤而今他临时变计运用最上乘的以毒攻毒的邪派内功将对方的力道徐徐牵引与本身功力合而为一打通闭塞多年的“阳断脉”。阳矫脉起于足内踝前大骨的下陷部位经内躁骨上部直上沿大腿内侧入小腹这是主管足部的经脉一打通他那僵硬多年的双腿便可以复苏了。
场中的一流高手都只以为他们是在比拼内功看了一会但见乔北漠大汗淋漓头上好似蒸笼般升起一团团白雾而霍天都夫妇则还是神色自若群雄无不色然而喜谁也没有看破个中奥妙。
本来高手比拼内功乃是最危险的事情旁人的功力若非高过他们就是想解拆也解拆不开。这时张玉虎见霍天都占了上风松了口气他是江湖上的大行家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当众人正在屏息而观的时候他暗里留神忽然觉那少年书生与龙小姐都已不见问及旁人谁都没有留心。张玉虎疑心顿起他不愿惊师动众便悄悄的溜出了山谷。
且说霍天都夫妇与乔北漠相持了约半个时辰但觉对方的内力由强而弱到了后来竟似完全消失了一般按此情形乔北漠早已应该不支倒地但他还是盘膝而坐动也不动霍无都大为奇怪。就在此时忽听得乔北漠大笑三声铁索一收纵身跃起朗朗说道:“念你修为非易老夫实是不忍毁你这身武功今日暂且饶你一次你若是不知好坏老夫再来找你算帐。贡物之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妙。好啦言尽于此老夫走了!”
其实乔北漠因为要借用霍天都夫妇的功力阳轿脉虽然打通他本身的真力亦已消耗殆尽而且左脚也还没有完全复原若然霍天都识得其中奥妙乔北漠实已是不堪一击。但霍天都小心过甚见乔北漠不但毫无受伤的迹象而且还居然能够走动这一惊非同小可如何还敢前往追击?
群雄之中虽然也有一两个人生了疑心自问功力与乔北漠相去大远也都不敢上去截他。晃眼之间但见乔北漠已走出谷口厉抗天与翦长春也随他走了。周山民主持全局虽然猜不透他们何以未败先走但敌方的高手尽去总是予已有利不再追究便即下令封锁两边谷口抢夺车辆。
官军里外不能呼声谷中保护贡物的那班武师更是士无斗志周山民喝道:“抛下兵器都可逃生!”官军一声叫喊片刻之间刀枪弓箭抛了满地。
周山民封锁了谷口出命令叫手下的人将官军逐个搜查搜查完了再让他们一个个走出。待到将官军全部放走之后月亮已升上山头是二更时分了。搜查的结果所放走的官军都没有挟带贡物。
这时他的另一帮手下也已经把所有的车辆搜遍除了粮食和一些大约是准备送给亲友的西北士产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群雄均是大为惊异:“贡物哪里去了?”恶斗了大半天死伤了这许多人竟是一无所获!谁肯甘心?有人说道:“莫非是乔北漠和厉抗天带走了?”霍天都道:“以乔北漠的武功和身份他志在称霸武林不见得会贪图贡物。而且他说过今日之事他暂时不管我看他不会带走的。”凌云凤驳他道:“他若能把贡物带走单身匹马护送入京岂不是更可以名震天下?”霍天都道:“你想北方几省的贡物不管如何贵重总有相当重量吧?凭我的眼力我也瞧不出他和厉抗天的身上带有东西。”群雄之中不乏黑道上的大行家若然有人在身上藏有宝物他们一眼就会看得出来。乔北漠与厉抗天乃是敌人中两个最主要的人物谁都在注意他们这些黑道上的大行家更不必说了他们一想证实了霍无都的说话:乔北漠与厉抗天的身上并未藏有贡物。
那么贡物到哪里去了呢?凌云凤觉张玉虎与龙剑虹不在问起来谁都没有留意再仔细查问乔北漠的那个儿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刚才所搜查过的官军并没有现其人凌云风道:“贡物一定是乔少少带走了。咱们快快追寻。张玉虎想必是追他们去了。”
凌云凤猜得不错张玉虎也是为了怀疑乔少少带走贡物追他而去的。他在路上碰到一些巡逻的山寨头目询问之下果然觉有这么一个人骑马飞奔他们拦截不住。
张玉虎问清楚了那骑马所去的方向展开了绝顶轻功一路追去追了半个时辰忽听得前面有兵刃碰击的声音张玉虎一看;心头大喜原来就在前面的山坡之下龙小姐率领她的四个丫鬟正在与乔少少恶斗。
龙小姐那四个丫鬟武功虽然和乔少少差得极远但她们四人练有一套配合得很好的剑法加上龙小姐那奇诡百出的剑术主婢五人居然把乔少少拦住了。
张玉虎吸了口气朗声笑道:“龙姑娘这碗水大家喝啦!”这是黑道上的切口意思是要和龙小姐平分所劫的贡物。乔少少冷笑道:“水是没得喝的你想在刀头上掀血那就来吧!”话声未完扇子一点一个小鬟应声倒地。
龙剑虹剑诀一领略走边锋一招“龙女穿针”指东打西刺乔少少胁下的“愈气穴”乔少少向前跨上一步龙剑虹的剑尖差了半寸从他肋旁穿过只听得“铛铛”两声夏荷、冬梅这两个丫鬟的剑又被他打落。乔少少哈哈大笑左臂一伸抓到了另一个丫鬟的后心想把她抓起作为盾牌幸在张玉虎已经赶到乔少少听得脚后金刃劈风之声只得缩手旋身石手的铁扇格开了龙剑虹的长剑左手则用力擒拿手法化解了张玉虎的攻招。
张玉虎替下了那四个丫鬟与龙剑虹联手斗他刀光霍霍剑气如虹与乔少少杀得难分难解。
转瞬间走了三五十招张、龙二人的招数配合得越来越熟威力大大增强乔少少心中想道:“看这情形我纵然不至落败要胜他们却也不易。若是他们再有后援来到只怕就不易走脱了。”其实不必后援那四个丫鬟只要再加入战团乔少少就难以抵挡只是其中的一个丫鬟被他点了穴道暂时还未能恢复而已。
乔少少看出不妙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身躯一晃扇子贴着缅刀拿来当作五行剑使上削张玉虎的手指张玉虎缅刀一绞化解了他这记怪招;第二刀尚未出乔少少一甩腕子避招进招扇挟劲风立即改了方向向龙剑虹的“肩井穴”打到。张玉虎喝道:“想逃走吗?”缅刀一提一翻斜身滑步刀光闪处一招“白虹贯日”刀锋撩斩乔少少的脉门。龙剑虹得张玉虎提醒也立即醒悟乔少少那一记打穴乃是虚招不退反上使出瑜伽功夫“啪”的一下拍歪了乔少少的铁扇长剑立即从袖底刺出唰的一剑穿过了乔少少的衣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