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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陌路相逢难分邪正 鸳胶再续莫问根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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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漱玉和赵红眉还在搏斗。

赵红眉最擅于用毒武功虽也不弱但比起齐漱玉却是有所不如。

她一丝不挂的和齐漱玉搏斗所有的喂毒暗器都来不及取用给齐漱玉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此时她见徐中岳已被生擒更是心慌。恶念陡生蓦地一个斜身滑步向姜雪君扑去。

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要把毫无抵抗能力的姜雪君置之死地。

她光着身子不能收藏喂毒暗器但她的十指长甲也是一种厉害的喂毒暗器。她的指甲长得很长都是淬过毒药的胜过十支毒针。

齐漱玉武功比她高她根本没有可能“欺身”搏斗也即是说她根本没有办法利用毒指甲来伤齐漱玉。但用来对付姜雪君就不同了姜雪君睡在床上丝毫不能动弹毒指甲只须在姜雪君的身上划破一点点皮肉就能见血封喉!

距离如此之近她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齐漱玉施救已来不及!

但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结果竟是未能如她所愿。

姜雪君已经凝聚了几分真气功力虽然未复但已经并非是不能动弹了。

在这性命俄顷之际潜力蓦地挥姜雪君滚落床下刚好在间不容之际避开了赵红眉的毒爪!

说时迟那时快齐漱玉已是使出流云飞袖的功夫阻止赵红眉再下毒手。

齐漱玉恨她下毒铁袖飞扬僻僻啪啪在她面门打了几下。

齐家的铁袖功是武林绝学之一齐漱玉的功力虽然尚嫌不足但经过她的玄功妙运亦已非同小可和一片薄铁板也差不多了。

这几下登时打得赵红眉的险上好像开了颜料铺红的是血青的是鼻涕瘀黑色的是面皮。赵红眉登时给打得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楚天舒抢着把姜雪君扶了起来说道:“师妹你怎么样?”

姜雪君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师哥请你把那瓶解药给我。”

楚天舒正为着解药愁赵红眉给一打晕了要迫她拿出解药还得待她醒来才行。一听姜雪君已知那是解药喜出望外。

楚天舒还不放心问道:“师妹你中的是什么喂毒暗器?”

姜雪君道:“听说名叫酥骨针倒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但可令人筋酥骨软。”

楚天舒道:“毒针起出来没有?”姜雪君道:“好像还没有。”

楚天舒道:“伤在哪儿?”姜雪君道:“在右腿三里穴下。”

她有点莫名其妙心想:“干脆给我解药不就行了何必问这许多?”

心念未已只听得楚天舒已在说道:“齐姑娘请你帮我一个忙用这块磁石把毒针吸出来。”

齐漱玉替姜雪君吸出毒针楚天舒亦已搜出了赵红眉所藏内各式暗器找到了酥骨针了。

他拈起一枚酥骨针突然刺入自己的小腿。

齐漱玉吃了一惊说道:“楚大哥你干什么?”

楚天舒道:“试试解药。”吞了一颗解药过了片到果然酥麻的感觉渐渐消失。楚天舒脸露笑道:“不错这是解药。”这才放心让姜雪君服下。

姜雪君感动之极说道:“师兄你不该这样冒险以身试毒的我我……”

楚天舒不待她说出感谢的言辞便即笑道:“咱们是同门兄妹客气什么。你中毒已深我怕那是假药毒上加毒那就不妙了所以不能不小心一些。好了现在你先别说话赶快运功加药力的运行吧。”

齐漱玉面对着两个赤条条的人体刚对搏斗之时还不觉得怎样此时静止下来不禁面红过耳。“呸”了一声说道:“什么中州大侠什么以冷若冰霜名著江湖的玉面罗刹原来是这样无耻的东西。你们不懂得羞耻我也为你们羞耻。”她替赵红眉穿上衣裳赵红眉被她击晕此时尚未苏醒。

楚天舒也替徐中岳穿上衣裳徐中岳是被他点了麻穴的不能动弹但未失知觉。饶他脸皮再厚此时也不由得羞得通红。

正当他要替徐中岳穿上上衣的时候忽觉背后微风飒然。原来姜雪君已经恢复了几分气力她拿回自己的宝剑唰的一剑就要取徐中岳的性命。

楚天舒挥袖一拂当的一声姜雪君的宝剑又再坠地。姜雪君怔了一怔说道:“师兄你这是干吗?”

楚天舒道:“不能杀他。”

姜雪君道:“这奸贼与我仇深似海你为何阻我杀他。”

楚天舒不便明言只能背着徐中岳向姜雪君递个眼色说道:“师妹请你看在我的份上饶他一次。”

姜雪君听出弦外之音说道:“师兄你的意思是只饶他第一次。”

楚天舒道:“不错。下次他碰着你你要杀他我决不阻拦。”

姜雪君虽然尚未懂得楚天舒何以要饶徐中岳这一次的原因但看了他的眼色听了他这样的说话已知内中定有隐情。便道:“我的性命是师兄救的按江湖规矩师兄要我一命换一命我也该答允看在师兄的份上就饶了奸贼这一次吧不过……”

楚天舒心想:“不让她出一口怨气恐怕她也不甘罢手。”问道:“不过什么?”

姜雪君道:“命我可以暂时不要他的但好歹我也要剥他一层皮。”

楚天舒吃一惊道:“剥一层皮他还能活吗?”

姜雪君道:“只是撕破一点皮肉我保证不致令他重伤。”她试一试运劲于指感觉气力似乎未够撕破人皮于是继续说道:“师兄要是你害怕我下手不知轻重麻烦你帮我这个忙你愿意么!”

楚天舒与郭元宰所订的条件是可以令徐中岳受点轻伤他也确实有点害怕姜雪君出手太重便道:“既然师妹答应不伤他的性命我自然可以代劳。师妹请说。”

姜雪君道:“请你轻轻撕破这奸贼右肩近琵琶骨处的一层皮。”

那是人工移植的一层人皮很容易便撕下来了。

姜雪君把油灯加亮移近一看只见徐中岳的肩头果然有一排齿印。

姜雪君道:“齐姑娘你想必知道这奸贼肩上伤痕的来历。”

齐漱玉咬了咬牙说道:“楚大哥亦已知道了的。哼哼这奸贼果然是我的上师哥的杀父仇人之一!哼”要不是楚天舒赶忙轻轻捏她一下示意一下不要把原因说出来。“要不是看在楚大哥份上我也恨不得一剑将他杀了。”

楚天舒道:“师妹你走得动吗?”

姜雪君道:“勉强可以施展轻功。”

楚天舒道:“好那么咱们走吧。”

不料正在他们要走的时候忽听得地道有脚步声走来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叫道:“爹爹爹爹!”

是徐锦瑶的声音。

原来徐锦摇受剪大先生之托有事要禀告父亲她知道父亲定是和大姨在密室之中为了避免进来尴尬她自是不便采取“突如其来”的方式撞进去。故此她一进地道立刻扬声并且加重脚步。好让父亲知道她来先叫赵红眉回避。

徐中岳听见女儿的声音又是担忧又是羞愧更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担忧的是敌人未走不知他们会怎样对付自己的女儿;羞愧的是让女看见他目前的模祥他还有什么颜面为人之父?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楚天舒心念一动悄悄和齐、姜二人道:“她来得正好齐姑娘你和我出去师妹你留在这儿。”

徐锦瑶听不见父亲的回答、脚步停了下来叫了一声:“爹爹!”心想:“莫非他们还未穿好衣服爹爹不好意思应我。”

忽觉微风飒然徐锦瑶未叫得出声楚天舒一跃而出已是点了她的穴道。

楚天舒在她耳边说道:“徐姑娘你别害怕我是你的郭师兄的朋友。”

徐锦摇认得楚天舒的声音稍为放了点心。

齐漱玉跟着说道:“徐姑娘我知道你喜欢你的郭师兄如果你要救他的性命必须听我们的话。”

徐锦瑶刚刚松了口气不觉又是一惊想道:“这女子是飞天神龙的师妹那天大闹礼堂连剪大先生也对付不了她她出手之狠比飞天神龙更甚。她这样说难道是她要杀郭师哥?”

齐漱玉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在她耳边继续说道:“我们并没伤害你的爹爹更不是要杀你的郭师哥。不过你的郭师哥目下有杀身之祸你只有听我们的话才能为他解难消灾。”

楚天舒解开她的一半穴道让她上身可以动弹。说道:“徐小姐你相信我吗?要是相信的话你就不必问什么原因只须依从我们的话。”

徐锦瑶点了点头楚天舒道:“你告诉令尊说是你被我们所逼不得不把这个秘密所在告诉我们。你怕爹爹受到伤害我们放了你你就立即赶来哪知我们还没有走。”

要知楚天舒为人虽有几分狂气但可不是粗心之辈他得郭元宰指点救出姜雪君在感激之余却也想到了此事有点不妥。

徐家的人知道这个秘密所在的料想没有几个。徐中岳吃了这个大亏务必要查究是谁泄漏的秘密嫌疑最大的当然是郭元宰了。故而楚天舒要用这个办法为郭元宰洗脱嫌疑。

徐锦瑶此时已经能够说话她点了点头表示愿依所教之后示意叫齐漱玉把耳朵贴到她的唇边轻轻说道:“剪大先生正在等我爹爹他住在花园南面的那座红楼你们从西面一条秘道出去就不怕碰上他了。”

齐漱玉心想索性把这场假戏演得逼真一些于是她故意哼了一声说道:“我只道她是个普通丫头原来她竟是徐家的大小姐早知如此刚才咱们就应该点了她的穴道的。”

楚无舒道:“现在点也还不迟。”接着用冷冷的腔调对徐锦瑶道:“我们不屑伤害你这个小丫头不过我们也不能让你现在就见你的爹爹你躺两个时辰吧。”假戏真做重新用轻手法点了徐锦瑶的穴道。

点了徐锦瑶的穴道他回到那间密室这才给徐中岳穿上上衣。

“嘿嘿徐大侠我点了你女儿穴道这是帮你的忙你懂不懂?哈要是给她瞧见你们现在的模样你这个盗名欺世的大侠恐怕在女儿面前也抬不起头了。你的穴道可以先半个时辰解开那时你再替你的女儿解穴吧。好啦姜师妹咱们可以走了。”

姜雪君的徐中岳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涎恨恨说道:“奸贼这次我看在师兄份上饶你一命下次你可别碰在我的手上!”

***

他们依照徐锦瑶的指点从海面那条秘道出去果然人不知鬼不觉的顺利走出徐家。

天明时分他们已经到了洛阳城外。

旭日初升朝霞灿烂是一个好天气。姜雪君心上却仍是罩着一片阻霸四顾茫然。

楚天舒道:“师妹你准备上哪儿?”

姜雪君道:“我不知道。”

她定了定神过了半晌继续说道:“父母之仇我是非报不可的。不过我也知道目前我还没有能力报仇。”

楚天舒这才把刚才何以不让她杀仇人的原因告诉她说道:“师妹我很抱歉拦阻了你的报仇。好在我已经和郭元宰讲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今后我一定尽我的力帮你报仇补我之过。”

姜雪君道:“师兄言重了。这不是你的过错换了是我我也应该这样报答郭元宰的。要不是他只怕我此刻已经受辱。他为了救我而不惜背叛师门;他的要求咱们岂能不允。不过师兄要助我报仇的好意我却只能心领了。”

楚天舒道:“师妹你一定要亲手报仇么?”

姜雪君道:“一来我不愿连累师兄……”

楚天舒眉头一皱立即说道:“咱们是同门兄妹你这样说不嫌见外么?”

姜雪君道:“我还未说完呢!二来报仇之事遥遥无期。你也不应为了我的事情虚耗太多时日。”

齐漱玉道:“要杀徐中岳虽然不易但也不会太难吧!他的武功平平待枯禅上人一走他那些门人弟子包括他请来的护院在内谅也保不了他的平安!”

姜雪君道:“徐中岳已经决定和剪千崖上京师投靠御林军统领此刻可能已经动身了。”

楚天舒道:“就只他们两个人么?”

姜雪君懂得他的意思说道:“师兄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剪千崖的武功实是非同小可那天他在礼堂和齐小姐交了一招是故意装作武功平平的。刚才在你们未来之前卫大哥曾与他见过真章卫大哥似乎也还要比他稍逊一筹。”

卫天元的武功在楚天舒之上楚天舒听得她这么说心里虽然有点不大舒服也只好不作声了。

齐漱玉忽地笑道:“雪君姐姐你的仇人也是我元哥的仇人要是他和你联手报仇你总不会反对吧。”

昨晚姜雪君本来就是与卫天元联手来报仇的此时她也正是想找卫天元不过不好意思在齐漱玉面前说出来罢了。

齐漱玉却是个性情爽快的姑娘看出她的心意便即笑道:“我知道元哥与你是青梅竹马之交要是你愿意和我们一起我决不会妒忌元哥对你比对我更好的。”

姜雪君面上一红说道:“齐姑娘说笑了。”

齐漱玉道:“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诚心邀请你。”

楚天舒道:“你的意思是请她到你的家里去?”

齐漱玉道:“不错。而且我不仅邀请她也邀请你。”

楚天舒若有所思不置可否。

齐漱玉继续说道:“元哥这次报不了仇固然是由于碰上剪千崖这个劲敌但更大的阻力则是来自枯禅上人的作梗。这个只知念阿弥陀佛的老和尚不识人心奸险受了徐中岳的蒙蔽偏袒于他元哥要想报仇可就难了。不过这个老和尚和我的爷爷倒是颇有交情因此我料想元哥这次报仇不成一定会回到我的家中请我的爷爷出来与枯禅上人评理。齐姐姐你要找他恐怕只有和我回家去找。”她见姜雪君似乎还在踌躇又加上一句:“即使我猜得不对也胜于你胡乱摸索!”

姜雪君暗自思量:“元哥和这位齐姑娘本来是一对佳偶我插在他们中间只怕元哥对我旧情复燃那岂不是破坏了他们的好事?不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却又是非与他联手不可。再说目前我在这世上已经是没有一个亲人我既然不愿意连累刚认识的楚师兄若又不找元哥的话我是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想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想到要干大事就不当拘泥小节姜雪君终于毅然说道:“好齐姑娘你不怕我给你添上麻烦我就不客气的去打扰你了。”

齐漱玉回过回头来笑道:“楚大哥姜雪君已经答应了你呢?”

楚天舒却是好生委决不下心里想道:“爹爹不许我和齐家的人结交我已经犯了。要是我更到齐家去拜见齐燕然那岂不是更加违背爹爹意旨。但听继母和这位齐姑娘所说似乎齐燕然这老头子对我的爹爹颇为赏识即使他们并非朋友最少也不会是曾结有什么梁子的仇敌?”他抑制不住好奇之心在齐漱玉催问之下得了一个主意说道:“齐姑娘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允?”

齐漱玉笑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答允?”

楚天舒道:“见了你的爷爷请你不要把我的来历告诉他。”

齐漱玉道:“为什么?”

楚天舒道:“我不想受父亲的庇荫我只想作为一个与你家毫无关系的人去拜见你的爷爷。”

齐漱玉笑道:“你这个人真怪。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才肯到我家去?”

楚天舒道:“不错。你愿意为我遮瞒吗?”

齐漱玉道:“那么你是不是要捏造一个假名?”

楚天舒道:“这倒不必只需你别说出我是某某人的儿子就行。”

齐漱玉也是还有几分孩子气的听罢笑道:“好吧你出的这个主意虽然有点荒唐却也有趣我依你就是。”

楚天舒伸出手掌说道:“君子一言……”齐漱玉哈哈笑道:“你还信我不过吗?好我虽然不是君子也可以与你击掌立誓。”煞有介事的模样伸出纤纤玉手接下去道:“快马一鞭!”与楚天舒完成了击掌立誓的江湖规矩。

齐漱玉以为卫天元已经回到她的家中哪知这一次她却是猜错了。

那晚卫天元报仇不成反而失掉了自己心爱的人心中悲痛自是难以言宣。但他是个拈得起放得下的人咬牙忍着悲痛暗自思量:“如今是姜、卫两家的血海深仇都要我来报了万事无如报仇要紧雪妹的死生唉我只能暂且不管了。”

接着想到:“徐中岳和剪千崖要上京投靠御林军的统领若是让他们到了京师夜长梦多报仇更加不易!我必须在途中拦截他们与他们一拼!”

他这个计划倒也不是徒逞血气之勇要知倘若有枯禅上人在场他当然是决计报不了仇。但徐中岳倘若只是和剪千崖结伴同行他就有可乘的机会。

不错他已经知道剪千崖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但中途截击是他在暗处只要一击得中先伤了剪千崖他就有取胜之机。再不济他纵然伤不了剪千崖但拼了一死要杀徐中岳亦非难事。

出了洛阳城他找回自己那匹坐骑便即按照拟定的计划奔京师。

第二天中午时分到了巩县他一大清早赶路已经感觉有点饿了于是进城略事休息找了一间门面装修得较好的酒馆便即进去。

哪知“无巧不成书”他随便走进一间酒楼就在这家酒楼上碰见了熟人。而且不只一个是五个之多!

更意外的是这五个人中有他的大仇人在内!

不过这个大仇人却不是徐中岳而是江湖中人十九都要尊称他为“剪大先生”的剪千崖。

剪千崖坐在那张桌子的当中位置正是面向着他。崆峒派的大弟子游扬在左边昆仑派小一辈的弟子孟仲强和青城派的女弟子凌玉燕坐在右边。

这三个人也还罢了与剪千崖并坐当中的那个人可是非同小可!

这个人竟然是游扬的师父崆峒派的掌门一瓢道人。卫天元第一次与徐中岳在嵩山比武之时这一瓢道人也是证人之一。

崆峒派在武林的地位本来一向是不及中原四大门派(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的但一瓢道人却是百年罕见的武学奇才有人认为他的武功已是足以和少林派的监寺枯禅上人并驾齐驱是否属实不得而知但自从他出任崆峒派的掌门之后四十年来却的确是调教出许多名震江湖的一流高手崆峒派也日益兴旺虽然还不及少林、武当但己逐渐有凌驾峨嵋、华山之势。而且一瓢道人为人刚直江湖上的侠义道亦是甚为尊敬他的。卫天元也正是因此第一次和徐中岳比武之时才同意接受他为三个证人之一。

不过一瓢道人已是年过七旬比枯禅上人年纪还大最近两年实际上已是他的大弟子游扬替代他执行掌门的职务他不过挂个名罢了。徐中岳“续弦之喜”专人送请帖给他他也没来。

卫天元突然现他在这家酒楼而且是和剪大先生一起自是不禁吃了一惊:“奇怪徐中岳哪里去了?一瓢道人早已不理世事怎的又会跑到这小县城来?莫非他正是为了我的事情来的?”

卫天元没有猜错一瓢道人的确是因为听到了他在洛阳大闹徐家的消息(游扬托丐帮飞鸽传书)赶来的不过他的来意和卫天元所想的也并不完全相同。

这一下陌路相逢卫天元自是吃惊剪大先生更是又惊又怒。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剪大先生哼了一声面色铁青。

山雨欲来风满楼食客中认识剪大先生的不少一见这个情状都预感到将有事情生嘈嘈杂杂的声音顿时静止。

青城女侠凌玉燕曾经吃过卫天元一点亏忙向一瓢道人说道:“道长这小子就是飞天神龙他恃强……”一瓢道人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别多说。”

卫天元明知一瓢道人倘若是帮剪千崖的话他莫说报不了仇只怕脱身也难。但已然碰上了他也不能示弱大踏步就走过去。

剪大先生仍然没有作声一瓢道人却是先和卫天元打招呼了。

“嘿嘿卫老弟我正想找你想不到就在这里碰上了。这可真是应了一句俗话:人生无处不相逢啦!”

卫天元哈哈一笑说道:“是呀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对我来说不但是陌路相逢还是机会难逢呢!”

一瓢道人面色一沉说道:“卫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天元道:“难得刚好碰上你和剪大先生同在一起呀!一瓢道人我想麻烦你替我做一件事情。”

一飘道人怔了怔说道:“哦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卫天元道:“一客不烦二主我想麻烦你替我再做一次比武的证人!”

他没有说出是要和谁比武但目光却是严似寒冰利箭的射向剪大先生。

剪大先生涵养再好亦已忍耐不住拍案而起骂道:“好小子我与你何冤何仇你你你竞如此连番欺我。”

卫天元冷绔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应该明白!我还没有说你你倒敢说我欺你!”

一瓢道人拉住剪大先生说道:“剪兄且慢作这件事让我还你一个公道如何?”说得已是十分明显他不但要仲裁此事而且分明是向着剪大先生的。

果然他便即回过头来对卫天元说道:“老弟你既然开门见山我也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在洛阳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说老实话我是不值你的所为!”

卫天元心头火起毫不客气的口话:“一瓢道人我不知道你知道的有多少不过我却知道你只是听信一面之辞!”

一瓢道人居然并不怒但神色却是更加严肃扳起脸孔缓缓说道:“卫老弟或许你有你的道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之所这样吧你过来先和剪大先生赔个礼咱们再另外找个地方让我替你们评一评理。”

他说是要“评理”却要卫天元先行“赔礼”按说是没有这个“道理”的但因他早已在心目中认定飞天神龙是理亏的一方觉得这样处置对卫天元已是十分宽容的了所以说得极其自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卫天无哈哈大笑三声说道:“一瓢道人!这理我看评不评也罢!”

一瓢道人目**光说道:“怎么你认为要你赔礼是委屈你吗?孰是孰非暂且不论你总是小辈。”

剪大先生愤然说道:“当令之世唯力是视哪里还有什么前辈晚辈之分?道长你又何必勉强人家人家年少英雄眼睛里还能有我们这斑糟老头子吗?”

卫天元忽道:“好我给一瓢道人几分面子我给你赔礼。”

这一下倒是颇出一瓢道人意料之外一瓢道人点了点头说道:“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

话犹未了只见卫天元双抽一掘果然真的向剪大先生行礼。

但这次剪大先生可也真的是担当不起。

卫天元在这一揖之中使出了齐燕然衣钵真传的铁袖功夫。

桌子上的酒杯都给他的袖风卷了起来裂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是厉害的暗器。

一瓢道人喝道:“你”双掌斜飞一招“揽雀尾”推出!

无数碎裂的瓷片好像给一股无形的力道“托”了起来飞向上方叮叮之声不绝于耳这些碎片都嵌在天花板上了。

距离如此之近碎片如此之多一瓢道人竟然一举手就给剪大先生全都挡开功力之深手法之妙饶是飞天神龙已经尽得齐燕然的衣钵真传亦是不禁心头大骇!

这霸那间酒楼上的客人都给吓得伏低有的更钻进了桌底。

卫天元是因为情知这一战决难避色是以打走了先下手为强的主意拼着与敌人两败俱伤的。但不料一瓢道人的本领还在他估计之上他这一突袭竟给一瓢道人轻描淡写的化解开去而剪大先生却毫无伤!

剪大先生的武功卫天元是业已知道了的单打独斗他自忖也要略逊一筹这一突袭不成不由得顿时心里一凉把性命置之度外。

此时他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趁着一瓢道人未能腾出手来一招“擒龙手”向剪大先生琵琶骨抓下。

说时迟那时快游扬的双掌和凌玉燕的一柄青铜剑亦已同时向卫大元两侧夹攻。

剪大先生反手一掌刚好接着卫天元的一抓。

只听得“哎哟”一声剪大先生的手背给他抓裂了一片皮肉。

卫天元抓伤了剪大先生反而呆了。

这一抓抓伤了剪大先生实是他始料之所不及。

按说他的武功和剪大先生乃是在伯仲之时只以功力而论剪大先生可能还出他稍胜一筹决不会只是剪大先生受伤而他却丝毫无损。

“奇怪这老贼的本领怎的又突然变得如此之不济了?”

更令他奇怪的是剪大先生的武功“变回了”第一次和他交手时候的模样。

他与剪大先生曾经两度交手第一次交手剪大先生给他用流云飞袖的功夫一下子就制服了而且立即便给他点了穴道!虽说那一次剪大先生乃是在和楚天舒激战之后才和他交手但三招两式都不能抵敌显然是剪大先生的武功比他差得甚远。

第二次就大大不同了剪大先生使出大摔碑手和绵掌击石粉的合而为一的功夫他丝毫也占不到便宜。

因此他认定剪大先生在第一次和他交手所显露的功夫必是故意示弱决非他的真实本领。因为第一次交手之时他尚未知道剪大先生是杀害姜雪君母亲的凶手故而并无拼命之意剪大先生是个武学行家料想也看得出来。剪大先生知道自己并无性命之忧才敢让他点了穴道的。

第二次交手剪大先生的“假侠义道”的面目已经给他揭破真实的本领就不能不拿出来。

现在是第三次交手按说剪大先生既已知道他要杀他而且是在他的“拼个两败俱伤”的打法之下是没有理由不全力对付他的。

但结果却只是剪大先生受伤这怎么解释呢?剪大先生的武功为什么忽强忽弱好像俗话所说的“早晚时价不同”呢?

饶是飞天神龙精明能干这种奇怪的现象亦是令他百思莫得其解。

但此际已是不容他思索了。游扬的双掌和凌玉燕的一柄青铜剑已是从两翼袭来。

更要命的是一瓢道人扫荡了他的暗器之后亦已腾出手来朝他掌了。

剪大先生似乎并非弄假他不但掌背受到抓伤而且受到飞天神龙的掌力震荡竟然像皮球一般的抛了起来幸而他受的只是皮肉之伤身形腾起一个鹞子翻身从窗口飞了出去。

一瓢道人却不知剪大先生伤势如何大怒之下就要取飞天神龙的性命。

一瓢道人动了真气大怒喝道:“无耻小贼胆敢在我面前行凶今日叫你难逃公道:“大喝声中掌力尽痛下杀手!

正面是一瓢道人泰山压顶的一击两侧是游扬和凌玉燕双拿一剑的夹攻飞天神龙三面受敌形势的险恶当真说得是到了千钧一的地步!

看来飞天神龙已是绝对难逃一死但人的潜力往往是在最危险的时候给逼出来的一个平时似乎愚钝的人往往也会在关键时刻表现出凡的智力何况本来就是武功智力两皆不弱的飞天神龙!

飞天神龙根本不理会凌玉燕那柄长剑反手一招把游扬的掌刀引了过来。

凌玉燕的剑尖已经刺到飞天神龙身上蓦地只觉得剑尖一滑虎口突然一震长剑顿时脱手!

游扬的掌力出并未感受到对方的反击之力反而受到牵引不由自己的掌力尽向前吐。

原来飞天神龙的对付办法乃是因人而施。

三人之中凌玉燕是最弱一环他只使出“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已是足以对付。这还是他手下留情否则凌玉燕不仅兵刃脱手最少也得重重的摔一大跤。

游扬的功力在凌玉燕之上却不及飞天神龙。飞天神龙就用借力打力的办法对付他。借力打力倘若碰上功力比自己强的人那是办不到的。

不过他“借”来的力却并非用来“打”游扬本人而是借来对付比他更强的一瓢道人。

两股力道合成一股已是可以和一瓢道人对抗了。

一瓢道人深恐伤了徒弟只好撤回掌力护身游扬身不由己扑上前去一瓢道人掌势轻轻一带游扬斜跃数步碰翻了一张桌子这才稳住了身形。

飞天神龙已经从窗口跳下去了。

“一飘道长息怒我可没有欺骗你老人家你要我赔礼我已经赔了。但我并没有答应你老人家可以就此放过姓剪这个老贼!”

他匆匆忙忙的交待了这几句脚步不停追上了剪大先生!

剪大先生怒道:“飞天神龙你疯了吗?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因何……”

岂知飞天神龙比他更加怒“苦苦相逼”四个字他尚未曾说出来飞天神龙已经逼近他的身前舌绽春雷一声暴喝:“老贼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剪大先生德高望重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骂为“老贼”。剪大先生又气又怒斥道:“当真是疯狗咬人无理可喻!”说时迟那时快飞天神龙己是一掌向他当胸劈到。

剪大先生双掌横胸划了一道圆孤全取守势接了他的一掌总算他有几十年功力只守不攻勉强抵敌得住。

飞天神龙心里想道:“奇怪怎的他还是不把真功夫使出来?”原来剪大先生接他这招虽然已经用尽全力但还是远远不及前天晚上他在徐中岳家中与飞天神龙交手时所显露的本领。

但飞天神龙急切报仇亦已无心推究原因攻势有如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第二掌又打下来了。

剪大先生给他的掌力震得摇摇晃晃不由得心头一惊:“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飞天神龙掌下真是不值。要知他的武功虽然比不上飞天神龙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决计抵敌不了飞天神龙的第三掌了。

飞天神龙狞笑道:“老贼你纳命吧!”双掌斜飞左掌直捣拳掌兼施痛下杀手!

这第三招比刚才两招更其厉害了。

也是剪大先生命不该绝一瓢道人业已赶来人未到掌先。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飞天神龙只觉一股劲风背后袭来把他推得向旁边滑了一步就这一步之差救了剪大先生的性命。

剪大先生的胸口本来已是如受巨石所压飞天神龙一步偏斜压力减了几分剪大先生堪堪能够化解。

但饶是如此他亦已站立不稳急忙倒纵出去在地上打了儿个盘旋方始稳得住身形。

一瓢道人道:“游扬你过去照料剪大先生!”说话之间身形疾惊已是截住了飞天神龙。

飞天神龙气愤填胸说道:“道长你一向为人正直因何定要偏袒这个老贼?”

一瓢道人大怒喝道:“是你先不讲理如今你要求饶也难了!”

怒吼声中身形骤起。左掌骈指如戟疾点飞天神龙面上双睛右掌横掌如刀削向飞天神龙膝盖。飞天神龙一个“燕子穿帘”的身法斜飞出去。此时他早已默运玄功真气布瞒全身人在半空披襟迎风衣裳有如涨满的风帆。他的功力虽然不及一瓢道人这一冲的劲道亦是非同小可。

只听得“波”的一声有如戳破气球似的飞无神龙衣襟开了一道裂缝原来饶是他闪避得快亦已给一瓢道人的指力波及。

飞天神龙固然吃了一点小亏但一瓢道人这迅猛的一击收不到预期效果却是禁不住心头一凛了。“怪不得这小子如此猖狂这三十年来我所见的武林后起之秀确实是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可惜如此人才偏不学好!”

怜才之念终于被“除恶”之心掩盖一瓢道人如影随形跟踪到大喝道:“小贼还想逃么!”他是长辈身份不欲在背后袭击故此先喝一声方始出招不过这一招却比前一招来势更猛了。

飞天神龙脚尖刚刚着地难以又再立即施展轻功躲避只好硬接他这一招。

但见他身形滴溜一转掌势跟着身形转动闪电般的转了几个圈圈掌法的怪异即使是一瓢道人也未见过。原来地这几下疾圈急转乃是齐燕然独创的“卸”字诀结果虽然只能卸去一瓢道人的几分力道却是可以勉强抵挡了。

一瓢道人大怒道:“好呀我倒要看你这小贼能够接我几招!”掌劈指戳竟是把崆峒派的镇山之宝……七十二手连环夺的剑法化到掌法上来。

飞天神龙越来越感觉吃力一瓢道人喝道:“小子给我倒下!”化掌为拳一招“横身打虎”猛捣出去。此时飞天神龙已是在他的拳风掌势笼罩之下这一拳势难招架了。

一瓢道人已经看准他没有还手之力这一拳倒是不想取他性命只是想打断他几根肋骨废他一半武功。哪知飞天神龙没有还手之力却有“还袖”之力。

在这性命俄顷之际飞天神龙使出了独门的流云飞袖功夫。

他霍的一个“凤点头”衣袖突然从肩头反甩过来“啪”的一声裹住了一瓢道人的肩头。这一下奇峰突起大出一瓢道人意料之外。

但两人功力相去颇远他的“铁袖”当然还是裹不住一瓢道人的拳头。

一瓢道人这一拳用上了浑厚的内力拳风虎虎刚猛之极。

飞天神龙的袖子裹得住他的拳头裹不住他的内力。一瓢道人内力一冲只听得声如裂帛飞天神龙的半条袖子化成了片片蝴蝶。

幸而飞天神龙是笼手袖中否则已是断臂之灾。

铁袖功虽然还是抵敌不住但他毁了半条袖子却是可以免于重伤了。

不过重伤逃过轻伤仍然不免。飞天神龙给震得退出数丈开外身形恍似风中之烛嘴角沁出血丝。

一瓢道人哼了一声说道:“可惜了你这一身武功偏不学好!”正要续施杀手剪大先生忽地叫道:“道长且慢!”

一瓢道人怔了怔说道:“剪兄你是想要亲手除他?”双方的武功深浅他已是了然于胸心知飞天神龙的内力虽然有所损耗只怕剪大先生仍非其敌。

剪大先生说道:“不他虽然要杀我我却不想杀他!”

飞天神龙浊气上涌喝道:“姓剪的老贼我不要你假慈悲!你来杀我吧!有一瓢道人给你撑腰这是你唯一可以杀我的机会!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

他已拼着豁了性命激剪大先生上来出手。只要他一上来就全力将他扑杀。宁可自己同时也死在一瓢道人掌下。

一瓢道人知他心意说道:“剪兄这小贼已是丧心病狂无可理喻。你肯饶他;我也不能饶他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让我替你打吧。”

剪大先生道:“不我不想杀他我也希望你别要杀他!”语气竟似十分诚恳。

一瓢道人诧道:“他要杀你你却反而替他求情这是为何?”

剪大先生道:“这是因为我想知道他为何这样恨我的原因。我自问确是与他无冤无仇不知他何故定要把我置之死地?”

他这么一来倒是令得飞一神龙疑惑了“他耍的是什么花招?”冷笑说道:“剪老贼你当真想与我评理?”

剪大先生道:“不错我纵然不能以德服人自问平生也没做过亏心之事。就凭你骂我‘老贼’二字我就与你评理!若然是我理亏你非但可以骂我杀我也行!”

忽见有两个兵士跑来。

原来他们在街上打架吓得店铺纷纷关门路人争相逃避已是惊动了县衙的公差了。

那两个公差喝道:“你们是些什么人白日青天胆敢在街头酗酒打架都跟我们到县衙去。”拿出锁链在手里抖得哗啦啦作响。

但是打架双方似乎都不是易与之辈只敢恃着官威恫吓可还不敢真的上去锁拿他们。

游扬是老江湖上前说道:“对不住我们没功夫打这场官司。这里有两个元宝……”

那两个公差见钱眼开说道:“聚众打架罪名可是不小……”

他们是想多勒索一点银子。话犹未了游扬已是笑道:“两位嫌少么?请两位掂掂斤两依我看似乎也不轻了。”

他口中说话把那两个元宝在掌心里已经搓成了两个圆球。说罢就递过去。

“掂掂斤两”这句话可是一语双关。两个官差吓得面青唇白连忙见好便收接过银球说道:“确是不轻多谢厚赐!不过要是你们余兴未尽请你们换个地方比武如何?”

游扬再拿了一锭银子出来说道:“这锭银子劳烦两位代我给这间酒楼的老板。两位请上去喝酒吧我们的事不敢劳你们多管了。”

说罢一面将那锭银子递过去一面扬声叫道:“老板我们打坏了你的许多杯盘椅凳赔给你十两银子连酒钱在内够不够?”

那老板正在酒楼上失声痛哭连忙说道:“够了足够了。”

游扬一笑说道:“银子由这两位公差给你要是不足的话我们会替你讨帐。”他料想这两个公差见过他的厉害决不敢多贪领几银子的便宜于是把话说明之后便即走开。

一瓢道人道:“好你既然愿意评理那就跟我来吧。”

飞天神龙心中疑惑不定想道:“我反正是打算豁出性命的了且看看他们是耍什么花样。”

游扬熟悉地理走在前头带路一瓢道人与飞天神龙并肩同行防他伤害剪大先生。

游扬带路出了县城走到江边四顾无人停下脚步。

“就在这里吧。卫天元你因何仇恨剪大先生请把你的理由说出!”一瓢道人仍然对飞天神龙采取监视的姿态盯着他冷冷说道。

“好!”飞天神龙同样的用冰冷的语调说道:“剪千崖比我年长按规矩我让他先说!”

在未成“定案”之前“评理”双方的地位是平等的。但一瓢道人刚才对飞天神龙说话的语气却似是把他当作业已有罪的人审问故此飞天神龙当然很不服气定要严格的照江湖规矩来办了。双方各自申述理由按规矩是年长的先说的。

不过飞天神龙虽然对一瓢道人不若初时客气对剪大先生却是比较客气了一些只是直呼其名不再骂他“老贼”了。

剪大先生说道:“好吧让我先向卫天元请教。说老实说我真是莫名其妙不知他何故恨我如此之深。”

接着他回顾几次与卫天元见面的事实。

“三年前我在嵩山替他和徐中岳作比武的证人我是应枯禅上人之请管这‘闲事’的自问并没偏袒哪方不知卫天元是否认为我不公平以至心中抱怨?”

卫天元冷笑道:“那次我是自愿让徐中岳占点便宜的。公平也好不公平也好都与你无关。”

剪大先生继续说道:“第二次我和他见面是在徐中岳的婚礼当中他与徐中岳完成上次的比武把徐中岳打得重伤。我与游扬担任公证说老实话当时我虽然觉得他做得过份可也没有拦阻他。自问我没失证人身份。”

飞天神龙道:“那天我尚未识破你庐山真面目我让你继续做比武的证人就足以说明当时我还是信任你的。你别尽扯这些与正题无关的事吧。”

一瓢道人眉头一皱说道:“我必须完全清楚你们之间的过节假如我觉得他说的事实无关紧要我会阻止他说下去的。用不着你越俎代疱。”

剪大先生说道:“好那么你不是因此而恨我的了。第三次是在五天之前的晚是你到徐家拐带徐夫人……”

飞天神龙怒道:“理尚未评请你别用拐带二字!”

剪大先生冷笑道:“好吧那我就说那晚你是要和徐中岳的妻子私逃这是事实吧。”

飞天神龙道:“你要这样说也可以。”

剪大先生继续说道:“那晚我在徐家作客我不值你的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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