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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旧地重来增怅惘 故人何往惹相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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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哈哈笑道:“你真是糊涂我来请她难道还会丢开她不管吗?当然是由我陪着她同去!有我陪她你还怕老虎吃掉她不成!”程浩道:“吓!这么说你是要将她带走?”那人道:“正是。谷之华若在此地就由谷之华携她同去。谷之华不在就由我带她走就是这样。”

程浩谈淡说道:“你真会请客怪不得你主人差遣你来。可惜敝师侄也不在家了。”那人大声问道:“她在哪儿?”程浩道:“和她的师父和她一同出门去了。上哪儿去我们不知道。”

那人冷笑说道:“我不相信有这样凑巧的事我一来她们就们出了门?你说不在我却要亲自进去看看!”

程浩大怒道:“你好生无礼氓山派的玄女观是容你乱闯的吗?”活犹未了那人已向前迈进几步!氓山派众弟子正要上前挡他一瞧地下不觉都吃了一惊!

玄女观外这条路是用青石铺的只见这人每移一步石上就出了一个深深的足印众弟子均是心头一凛:“要是挨上了他一脚怕不骨碎身亡。”

程浩、白英杰、路英豪、甘人龙这四大弟子是见过大场面的比较还能保持镇定但也不免暗暗嘀咕程浩心想:“这厮的铁脚神功足可以与少林寺的金刚神掌相比只怕大悲禅师也没有这般功力。偏偏谷师妹又不在这儿。合我们四人之力或可以挡得住他。但他只是一个下人身份氓山四大弟子合力对付一个下人岂不教人笑话?”白英杰等人也是同样心思片刻间那人已迈进了六七步看看就要踏进观门。

江海天见那人硬闯观门还扬言要把谷中莲带走怒气陡生禁不住便跑上前去大声喝道:“呔!哪里来的恶客胆敢如此横蛮赶快给我止步!”

那人给江海天一喝震得耳鼓嗡嗡作响回头一望也不得大吃一惊。原来江海天走路的姿势很怪脚板提起一摆摆的就像扫把在地上扫过一般那人的足印都给他扫平了。

那人见江海天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虽觉惊奇还未怎样着慌当下便转过身来问道:“你是谁我家主人的事情岂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管得了的?”

江海天离家之前跟外婆杨柳青学过一些江湖口语这时便搬出来用道:“天下人管得天下事有理不在年高三岁孩儿管大公。请客是两相情愿的何况人家又不在家你怎可以不问主人硬闯进去乱派请帖哼哼你家主人是天皇老子也罢我是管定的了!你快快滚开否则休怪我也无礼!”

那人冷笑道:“好你要管也行你来接这请帖吧。”江海天倒是一怔说道:“你家主人的酒席怕没人去吃吗?”那人道:“大不压小我不想与你动手你接了请帖我也好回去交差呀。到时谷之华若不能来你就替你的掌门来赴宴吧。”

江海天心想:“莫非他的主人真是这样吩咐他的一定要请得一个人来。若然如此我倒不可令他难为了。”当下说道:“我不是氓山派的人但你要请的那位姑娘却是我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一张请帖你就交给我吧!”

那人打量了江海天一会说道:“你是那位姑娘的朋友么、这更好了接吧!”说罢便将一个红木匣子向江海天胸前推去江海天伸手一接只觉一股极大的潜力似巨浪般倏地冲来。

氓山四大弟子又惊又怒白英杰最快已先扑来大声喝道:“恶贼住手休施暗算你要动手就冲着氓山派来吧!”要知此事乃是因氓山派而起江海天不过是打抱不平者的身份白英杰等人虽然明知不敌但要是在氓山之上让这人伤害了江海天氓山派可就要失尽面子了。

可是白英杰尚未曾扑到江海天手臂一伸已把那红木匣子接了过来只听得“蓬”的一声那人已是摔了一个筋斗从山坡上骨碌碌地滚下去了。原来江海天早已练成了护体神功虽然未加防备但一触及外力便自然生出反应那人所的力道越猛所受的反击之力也越大他的本领虽然不弱却怎禁得住金世遗所传的绝世神功?

转眼间那人已滚下山坡远远的听得他大叫道:“好小子有胆的就到金鹰宫来!哼哼要是不来你们氓山派自谷之华以下连你这小子在内都有大祸难逃!”

江海天大怒也用传音入密的内功喝道:“你也回去叫你家主人等着吧就是没有请帖我也要去瞧瞧你们是些什么东西如此横行霸道?”这几句话说完那人也已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他受了江海天护体神功的反击居然还能施展轻功逃跑足见造诣亦自不凡。

氓山派众弟子都围了上来程浩以代理掌门人的身份向江海天谢道:“多谢英雄援手敢问尊姓大名?”江海天笑道:“程伯伯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江海天呀。伯伯你休多礼这可折煞我了。”

白英杰眼利先认了出来“啊呀”的一声叫道:“原来你是江贤侄哈哈江南兄弟有你这样一位英雄儿子想必要乐煞他了江贤侄你爹爹呢听说他有西北之行可回来没有?”

江海天道:“我爹离家已有三年尚未回来。我正是要去寻访他的。远行之前先来拜谒谷女侠还有一件东西要送给谷中莲的。她们可真是都不在家么?”

程浩道:“她们真的是出远门去了。这倒并非故意骗那恶贼的。”江海天大失所望问道:“她们是什么时候出门了的?”程浩道:“差不多有两个且了。是为了一件意外之事走的江贤侄难得你来咱们进去再说吧。”

江海天随在后面进入道观他曾在这里度过童年时候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花鸟草木几乎尽是旧时相识一别八年旧地重来观中的景物倒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不见了谷中莲不禁心头惆怅一片惆然。

坐定之后程浩便将谷之华师徒出门的经过告诉他。

那是元宵过后的第二天邮山上来了一个客人是陈留县叶君山的弟子名叫杨磷。

程浩说道:“叶君山是青城派的俗家弟子生前在武林中也颇有名气但他中年隐居与氓山派却没有什么往来。他过世已有个多年了闻说死得很是奇特死的那天白天里还好好的晚上便突然暴毙了谁也不知道他的死因。还有一桩奇怪的事是:他只有一个孩子在他死的时候那孩子大约也只有四五岁父亲一死那孩子也失踪了。”其实这个孩子并非叶君山的亲生氓山派中只有翼仲牟与谷之华稍稍知道他家的一些秘密程浩对他的家事却是知而不详。

程浩接着说道:“叶君山死的时候杨磷早已出师不在身边。他听得师父暴毙师弟失踪也曾赶回陈留查究原因经过多年并无结桌。他知道师父并无仇家又问过当时给他师父收殓的邻人也说看不出有何死于非命的迹象成为了一件疑案。

“杨磷受师恩深重对师弟的下落当然是多方设法打听一晃过了十年有多到了去年得到一个消息。

白英杰接下去说道:“叶君山有两位乡亲武功也还不错是在北京开镖局的。去年他们保了一支镖到青海去镖主可不是个普通人是青海鄂尔沁旗的土王他们那里最缺乏药材所以在北京搜购了一大批托镖局代运。

“绿林中人最喜欢劫的是金银珠宝体积小而又值钱的东西至于药材纵然也有些贵重如犀牛角、庸香之类杂在其中但一来强盗打劫讲究的是干净俐落哪有闲功夫去辨认挑拣;二来黑道上也有忌讳药材是拿去救人的他们认为劫药材是缺阴德的事情;三来即算得手也难于脱手求售。故此保这种镖最是稳妥不过。何况那土王还答应到了青海境内便派人接应。

“但由于这支镖要走长途镖主不是普通人所以这间镖局还是派出了两个最得力的镖师。”

白英杰接续说道:“想不到这宗镖局认为稳妥不过的生意刚来到鄂尔沁旗的境内便出了事。

“那一天距离鄂尔沁旗只有半日路程土王且已派有一队士兵接应连同镖局的人有百余人之多大队人马在草原上浩浩荡荡的行进突然在草原上碰上了一股强盗强盗的人马不多大约只有三四十人可是人人都是骁勇非常一阵厮杀把土王的兵士和镖局的人员杀得片甲不留死伤遍地。那个镖师也即是叶君山那两个乡亲被一个中年的女匪用匹红绸将他们的兵器卷去做了俘虏。其他受了轻伤的与没受伤的也尽都被擒。

“强盗们就要俘虏给他们搬运药材一路上用皮鞭催促他们经过的都是穷山恶水、荒凉不毛之地走了几天方始到一个城堡药材卸了下来俘虏们则被关在一间大屋内。在草原那一仗之后活着的己不到一半在路上被打死的也不少到了城堡剩下的俘虏仅有三四十人了。

两个镖师被关在一起正在担心不知强盗们要将他们如何处置忽见一个披着狐裘的少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个匪和七八个喽罗。那少年似是个贵公子模样强盗们对他的态度都很恭敬。

那少年叫人将那两个镖师提出来问道:‘听你们的口音似是河南陈留县人氏可是不是?’奇怪得很那少年也是一口陈留县的乡音。

那两个镖师连忙认是那少年又问道:“你认识叶君山叶老爷子么?”那两个镖师疑惑不定可又不敢问他是叶君山的什么人当下只好自报姓名依实回答:“不但认识我们和叶老爷子还沾着一点亲戚关系他是我们的长辈。可惜他在十多年前已经死了。”

那两个缥师留心着这少年的神色只见他面色一度沉暗后向那女匪说道:‘这两个人我要向你讨情请你将他们释放。”那女匪道:“公子有命岂敢不依。”当下就给那两个镖师松缚那两个镖师向少年拜谢正想请问他的姓名那少年却似不想和他们多说只吩咐他们道:‘你们得了性命还不快走?以后可不要再到这条路上保镖了。”

那两个镖师刚走出屋外便听得那女匪厉声喝道:“一个不留!”随即便听得刀斧的劈斫声俘虏们的尖叫声吓得那两个镖师魂飞魄散只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哪里还敢回头再望?”

江海天宅心仁厚听得毛骨悚然说道:“怎的如此残暴把人当成虫蚁一般!只不知那少年是否强盗一党?”

白英杰道:“贤侄你从未涉足江湖不知黑道上的禁忌。强盗中也有好有坏好的劫富济贫坏的也尽多杀人不眨眼的呢。这股强盗胆敢劫青海一个土王的东西想来不是寻常强盗他们也必定怕土王报复黑道上的惯例若然做了一件案子预料会有祸患的话要嘛就是把捉到的人待如上宾然后请有头面的人出来转圜彼此各让一步得些好处便即收场;要嘛就是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免得宣扬出去至于那个少年身份确是令人难解看来不似盗党所以他才以客人的口吻向女匪求情;但那股强盗竟会买他面子违反禁忌留下两个活口看来他又一定与盗党有深厚的渊源而且有很大的来头绝不是普通的客人。”

白英杰歇下来喝茶程浩接下去说道:“那少年是何等身份现在未明但可以断定的是他定然是叶君山那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儿子。

“那个镖局失了这枝镶信誉大减而且这一役他们又损折了十几个伙计生意做不开人力又不够这间镖局也就难于维持了。镖局的主人铁鸳鸯韩三爷痛心疾誓报此仇也曾托人查访这股强盗的来历却是毫无结果。只知那鄂尔沁旗因为生瘟疫缺乏药材士兵们也都因患病不能打仗给邻境的几个酋长将他的土地瓜分了。”

“韩三爷查不出结果一气之下关了镖局夫妇俩就此离开北京有人说他们是要亲自到青海去报仇雪恨是与不是无人确知。

“只说镖局关门之后那两个侥幸逃得性命的镖师回到故乡陈留便去见叶君山的徒弟杨磷将亲身经历的事情向他一一诉说。

“杨磷得知经过也认为这个少年必然是他的师弟。既担心师弟误入歧途又想去查究师父的死因。但他一人不敢冒险那两个镖师也不敢带路。于是只有遍请武林同道给他帮忙。这就是杨磷前来邙山拜访我们掌门师妹的原因。

“邙山派和叶君山生前无甚交情像这样的事情本来可理可不理要理嘛派几个门下弟子也就够了。但出乎我们意外的是谷掌门听了杨磷的诉说竟然毫不迟疑一口便答应下来。”

江海天问道:“那么中莲是随她师父到青海去了?”白英杰道:“正是。掌门师妹这次就只携她同行。”江海天道:“为什么只带她一人?”白英杰道:“我们也不懂掌门的用意或者是借此机会让她到江湖上历练历练吧。”这理由其实并不充分要知掌门亲自出马而且是到遥远的地方去冒不可知的危险这乃是一件大事理该带得力的同门随行。

一个从未出过道的雏儿即算要她历练也不宜就让她参与此等大事的。江海天虽然年轻识浅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这是氓山派内部的事情他的脾气与他父亲不同。不喜多言也就不再问下去了只是感到心头惆怅。

程浩说道:“中莲的身世是有些古怪以前曾有过什么缪夫人冒认她作女儿如今又有什么金鹰宫的主人给她送来请帖接二连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出在她的身上。”说到此处顿了一顿接着问江海天道:“说到请帖贤侄你接了那厮的请帖可是当真想往金鹰宫去赴宴么?”

江海天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厮虽不是好人但我既答应了他自该前往。”

当下江海天就想把那个红漆木匣打开取出请帖来看白英杰忽道:“贤侄且慢!”叫江海天将匣子放在桌上众人都离开了十多步白英杰一扬手嗖的一口飞刀平射出去从那木匣上划过刚好把那匣子当中剖开原来自英杰乃是个老江湖他怕匣子里藏有机关暗器故此不敢让江海天用手来打开它。

匣子里倒没有什么古怪那请帖却是颇为特别江海天拿起来看只见请帖上画有一只金色大鹰神态凶猛正张开爪抓地下的一条墨龙。帖上有两行文字一行是汉文写的是:凭此请帖八月十五入宫赴宴。另一行却不知是什么文字弯弯曲曲的似蚯蚓一般谁都不认得。不过想来当是与那行汉文同一意思。

谷之华的师嫂辣手仙娘谢云真恰也在场当年那缪夫人上山索女坚持要见谷中莲就是谢云真将谷中莲抱出来见她的。后来缪夫人抓裂谷中莲那件棉袄露出了内藏的羊皮书谢云真虽未详观也曾过目这时忽然叫了起来原来羊皮书上的文字与请帖上这行怪字字体十分相似。

正是:

触目惊心思往事孤雏身世现端倪。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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