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堪嗟蜗角争蛮触 欲向刀头献血腥(1/2)
褚遂怔了一怔道:“你见鬼了么?俺褚遂就凭这口刀便可宰了你何须请什么帮手?”
独孤宇一个转身蓦地喝道:“是哪线上的朋友也来趁这趟浑水?”
只听得有人哈哈大笑假山上一块大石后面突然跳出了一个汉子。独孤字正自冷笑:“这个可不是鬼吧?…哎呀是你!”
笑声顿敛。却原来这个人正是窦元。
窦元大笑道:“你们厮杀得好可还未曾分出胜负呢!放心我两边都不帮你们就杀个痛快吧!”
展伯承拉开了褚遂悄声说道:“爷爷此人就是杀我父母的仇人。他此番来意不善!”展伯承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此时他爷爷已重伤急切间他却不知该当如何应付。
独孤宇只感一股冷意透过心头变了脸色颤声说道:“窦元你是想我们两败俱伤你来收拾残局?”
窦元哈哈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算是猜得对了!不过念在你对我有赠药之德我可以饶你一条性命这儿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原来窦元早已埋伏此间他怕过早露面两帮人会联手斗他他可应付不了。所以一直隐忍不等待时机。如今褚遂与刘振这两帮人火并虽未了结却也己经是两败俱伤他当然可以大播大摆的出来了。
他这一出来双方不约而同的停了手。刘振怒道:“窦舵主你来趁火打动干这黑吃黑的勾当算得什么好汉?”
窦元冷笑道:“这本是我家的宝藏我没有骂你你倒先骂我了你用尽心机来盗宝藏干的不也是黑吃黑的勾当?嘿嘿!大哥莫说二哥今日之事只能说是胜者为强了!”
展伯承道:“爷爷这厮才是咱们最凶辣险狠的敌人咱们与刘家的账往后再算。”褚遂有气没力的点了点头。
刘芒也道:“爹爹此际咱们理该同舟共济。姓展这小子说得有理咱们与褚老头儿的帐往后再算。”
刘振碰到这意外的变故吃了一惊倒是清醒了几分。他知过窦元比褚遂更难对付在窦元手下更是难逃杀身之祸。于是当机立断说道:“我固然给褚老头儿听了几刀褚老头儿也给我伤得不轻这笔帐算不算也罢。褚老头儿你是不是真心要与我们联手对敌?现在就凭你一句话了。”
窦元哈哈笑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明年今日就是你们共同的忌辰。你们的帐留待黄泉路上算吧!”对方五个人都受了伤疲累不堪窦元自付胜算在握要杀他们易如反掌乐得大方。
凌遂一甩长须蓦地双阵炯炯怒声说道:“好好英雄好威风!俺这几根老骨头与你拼了!并肩子上吧!”
褚遂毕竟是有几十年功力的武学高手怒气一拼着孤注一掷虽属强驽之末舞起了雁翎刀也还是刀光霍霍虎虎生风!
窦元心头微凛“倒也不可太小觑他们了。”冷笑道:“褚遂你既要拼老命我就先成全你吧!”左手持着铁牌右手挥动吴钩
铁牌一招“泰山压顶”朝着褚遂的天灵盖就砸了下来。
展伯承心中默默祷告:“爹娘在天之灵保佑!”飞身疾扑展剑刺窦元脉门。刘振情知褚遂一死自己也决难活命果然遵与褚遂联手之约同仇敌其忾并无二心。窦元这边一动攻击他就立即双笔齐出助褚遂应敌。刘芒则与展伯承并肩同上挥刀劈窦元腰腹。
窦元铁牌一磕挡挡数声恍如鸣钟击罄刘振双笔戮着铁牌笔尖折损褚遂的雁翎刀也卷了刀口给震得倒退数步。但他居然没有倒下在后退之时还扶住了刘振。
展伯承的青钢剑给窦元钩上的月牙一锁险险脱手。但他受伤最轻还有几分气力一觉不妙立即施展家传的精妙剑法趁势一绞化解了寨元的锁拿招数还削去了他钩上的一齿月牙。
窦元吴钓一个盘施恰好迎上了刘芒“嗤”的一声连着衣裳折去了他肩上一片皮肉。
展伯承反手一剑护着刘芒退下。
窦元双手同使两般兵器只是一招就追退对方四人。哈哈大笑得意之极身形一晃扑上前去这一次却是舞动铁牌斫向刘振磕下。他看准了刘振受伤最重意欲先杀了他。
褚遂一手还扶着刘振急忙挥刀斫去窦元冷笑道:“就让他们两个冤家一同了结吧!”劲力贯注铁牌沉重如山压得褚遂的雁翎刀抬不起来反而向自己的顶门砸下。展伯承慌忙来救他给窦元挥钩拦住冲不过去。眼看只差三寸褚遂就要伤在白已的刀下!
独孤宇一声长啸朗声说道:“窦舵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是名家身份不肯偷袭先叫一声独孤宇虽然也受了两处伤他比起褚遂、刘振他们还是比较轻的。他气力不足但点打穴过手法仍是又狠又准。
窦元对独孤宇也有几分顾忌见他折扇点到只好放开褚遂盾牌一个盘旋护着穴道吴钩一指一划把独孤宇的折扇献反划他的脉门。展伯承、刘芒刀剑开出解开他这一招。
窦元冷笑道:“独孤宇我己指给你一条阳关大道你偏不走却要闯进鬼门关来么?”
独孤宇淡淡说道:“窦舵主多感盛情。但你却未免看错人了!我若然让你杀尽我的朋友我却一走了之那不是成了贪生怕死的小人了?”
刘振大为感动说道:“独孤老弟这不关你的事你——”独孤宇亢声说道:“刘大哥不要多说了。咱们结义的时候不是早就说过有福同亭有祸同当的么?”
窦元双目斜倪冷笑道:“独孤宇你现在已是强驽之末还退什么英雄?你当真要陪着他们送命?”
独孤宇对窦元曾有赠药之恩窦元怕杀了他传出去于自己名声有损是以不愿即下杀手希望独孤宇知难而退。
不料独孤宇却哈哈笑道:“不错我们是个个都受了伤。你的功力已复要杀我们不费吹灰之力自是不在乎多我一人了。正因如此我独孤宇要在临死之前领教你窦舵主的高招。”
这番话暗含讥讽一句“功力己复”轻轻带过了赠药之事既骂了卖元的手段无耻同时表明了在这样情形下他来助战并非以多为胜。妙在不带一个骂人的字眼却比指着窦元的鼻子痛耳还更令他难堪。
窦元老羞成怒喝道:“好你既然要讲义气要作好汉那我就成全你吧!”舞动铁牌向前推压左手的虎头钩便似毒蛇吐信在铁牌下面伸出片刻之间连袭对方老少五人。他看出独孤宇尚堪一战十成攻势之中有五成是指向独孤宇的。
褚遂等人凭着一股同仇敌忾的精神互相呼应拼命抵挡居然又斗了二十招。但褚遂毕竟年纪太老锐气一边先便支持不住只觉眼前金星乱冒白刃晃动。连敌人的兵器指向何方都听得模糊了。
展伯承紧紧靠在褚遂身旁给他招架。褚遂一咬牙根沉声说道:“小承子你跑了吧!爷爷活了七十岁死不足惜。你留着这条身子给你父母和爷爷报仇!”
展伯承哪能抛弃褚遂拦在褚遂身前说道:“不还是爷爷你走吧。你带了龄姐走她会给刘大哥报仇的那也是为我报仇了!”在这生死关头展伯承还是没有忘记被缚在房中的龄姐
这窦元杀了他们之后再去杀他的龄姐。刘芒听在心中暗暗惭愧褚遂则不觉老泪纵横叹了口气。
窦元纵声大笑道:“你们还想跑吗?一个也跑不了!嘿嘿姓展的小子你倒有义气啊!我本来答应你母亲不杀你的可叫你今晚却来和我动手这就不算我违背诺言了!”他明明是抱“斩草除根”的主意但说起来却似乎他还很有“理由”。
展伯承大怒骂道:“好个恶贼我本来不想报仇的如今则和你拼命不可!杀不了你做鬼也要找你报仇!”
窦元大笑道:“你功夫是长进多啦说老实话我也当真怕他以后报仇呢!你既然这么说没办法那我也只好度你了让你做鬼报仇吧!”
窦元口中说话手底招数越狠辣猛地一招“如封似闭”虎头钩起处把独孤宇的折扇拨过一边右手的盾牌用到了七成气力向展伯承压了下来!
展伯承的气力本来远不及他何况是在久战受伤之后?学武之人在死生俄顷之际保护自己出于本能。展伯承气力既及他这招不敢硬接剑尖一碰铁牌本能的就使出家传的轻功身法一个移形换位闪过一边。
褚遂老眼昏花闪避不灵却碰上了。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褚遂使尽平生气力一刀斫在盾牌之上。窦元晃了一晃褚遂却给他那股猛力抛出了三丈开外!
展伯承心胆欲裂大叫道:“爷爷你——”话犹未了窦元的盾牌又到根本就不容他脱身。
褚遂伤得极重但他几十年功力虽然爬不起来却也还不至于丧命。他吐出了一口鲜血挣扎着颤声叫道:“小承子我没什么。但我不能来保护你了。你你还是赶快逃吧!”展伯承听得褚遂说话稍稍宽心抖擞精神和窦元恶斗!
刘振受伤最重继褚遂之后第二个支持不住激战中给窦元的盾牌一碰双笔震落脚步跟跑窦元腾的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幸亏独孤宇的折扇与展伯承的青钢剑一同招架架着他的虎头钩不让他刺死刘振。刘振爬不起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这才离开险地。
剩下的三个人更是招架不住展伯承轻功巧妙步法灵活还好一些。独孤宇武功虽然最强轻功也很不错但可惜他腿上受了刀伤桃跃不灵十成功夫只能使出三成。窦元找着了他一个破绽忽地一声冷笑说道:“你是点穴名家请你也瞧瞧我的点穴手法!”虎头钩一指钩上的月牙恰恰刺中了独孤宇的“愈气穴”“咕咚”一声独孤宇也跌倒了。这还是因为独孤宇交游广阔窦元恐怕树敌太多而且独孤宇于他又有赠药之馆他才没有施展杀手。
窦元点倒了独孤宇哈哈笑道:“姓展的小子轮到你啦!”
展伯承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和对方拼命招数使得又狠又妙。窦元在急切之间倒也未能就伤了他。他自忖武功强于展伯承何只十倍也就不急于冒险取他性命。心道:“反正这小子是逃不出我的掌心的了。我且累他个筋疲力竭慢慢再收拾他。”
展伯承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兀自拼命招架。刘芒只有一条手臂能够活动随着展伯承抵卸强敌。窦元的攻势有七成以上是对付展伯承攻向刘芒的三成展伯承也尽力替他防御。但饶是如此刘芒还是应付不暇险象环生。
展伯承道:“刘大哥你走吧!褚姑娘她在房中你——”他想叫刘芒去解救褚模龄带她逃走一句话未能说完窦元的盾牌扶着劲风已是当头压下。展伯承拼命招架再也不能分心说话。
刘芒面上一红道:“展兄弟我交你这个朋友了。为朋友两肋插刀大丈夫死而何俱!”挥动单臂奋起精神与展伯承联手迎敌。
窦元哈哈笑道:“你这两个小子死到临头还讲义气倒也难得!”盾牌砸压吴钩挥舞。展、刘二人虽然拼了性命也只能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分展、刘二人筋疲力竭眼看就要丧命忽听得有马嘶之声。
窦元听得出是两骑骏马正在向着这座园子跑来。来得快极转眼之间马蹄声莫然而止已是到了围墙外面。
窦元眉头一皱心想:“敢情是哪一帮黑道人物闻风而来?”
他艺高胆大也不怎样放在心上只是催紧招数意欲在这两人赶到之前杀了展、刘二人。
展伯承听得健马嘶鸣心中一动“难道真有这样凑巧的事他们兄妹恰巧此时找我?”他感到有了一线生机登时精神抖擞鼓勇奋战。这个月来他跟褚遂学的都是最狠辣的招数他年轻力壮使出来比褚遂还更凌厉窦元不肯拼着受伤想要在数招之内杀他竟是不能。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声长啸嗖嗖两条黑影飞过了墙头。赛元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见这两人的轻功如此了得不禁心头一凛。
窦元喝道:“是哪条线上的朋友来趁这趟浑水。”
话犹未了前面的那个人已在叫道:“展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这汉子是什么人?”竟是还未成年的童音!
窦元怔了一怔斜眼望去只见来的是一男一女那男的来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年纪那女的更小只有十四五岁模样。
原来这对兄妹正是铁摩勒的儿女——铁铮和铁凝。他们那日在伏牛山下碰见展伯承回家后和铁摩勒说起铁摩勒听说展元修夫妇双亡他们的孤儿经过了伏牛山下却不肯上山报丧心里颇为奇怪猜想定有内情。
铁摩勒是展家最亲密的朋友扶养展家孤儿他自问是责无旁贷展伯承竟不来向他报丧很伤他的心当时他便想来找展伯承的但他是绿林盟主却不能轻易离山。好在一双儿女在空空儿夫妇门下学了五年武功虽未大成他也可以放心得下了。
于是便叫铁铮挣兄妹代他来探望展伯承并与褚遂商量希望能够让展伯承到他的山寨去。铁铮兄妹的坐骑是秦襄当年赠与铁摩勒、段克邪的宝马展伯承曾经见过的。是以听得健马嘶鸣来得如此迅便想到是他们兄妹了。
铁铮兄妹来得可正是时候展伯承无暇思索立即叫道:“这恶贼要杀我的爷爷还要杀我!”铁凝脾气比她哥哥更甚说道:“还问什么你看展大哥都已经受伤了!快动手吧!”
铁铮这时已看清楚了园中情形有三个人受了重伤。倒在地上还未能爬起来。这三个人除了刘振之外褚遂与独孤宇都是他认识的。褚遂浑身浴血几乎己变成了个血人。而使铁牌与虎头钩的这个汉子还正在对展伯承频施杀手。
铁铮曹受严父之教凡事必须先占一个“理”字才可以和人动手所以他在刚刚进来的时候要先问一声。但如今他看到了这件惨酷的景象也禁不住怒气勃心中想道:“褚公公与独孤叔叔是我爹爹的朋友给这贼人伤得半死不活我就是杀了这个贼人也不为过!”
铁铮是空空儿精心调教的弟子轻功已得了师父的真传当下身形一起后先至抢在妹妹的前头更不打话唰的一剑向窦元刺去。
这一剑却是他父亲铁摩勒所创的独门剑法长剑抡圆当作大刀来使沉雄迅捷兼而有之“当”的一声铁牌上火星蓬飞铁铮趁着长剑一弹之势随即划了半道弧形又把窦元的虎头荡开。他虽然也退了两步但他这一剑却解开了窦元的两招且是两种兵器绝不相同的招数!
窦元电了一惊说时迟那时快铁凝也来到了。她是辛芷姑的关门弟子辛芷姑对她比当年对史朝英还要宠爱年纪虽小剑法也已得了师门神髓。
辛芷姑的剑法奇诡变化举世无双铁凝使出了师门杀手的一招“星汉浮搓”剑势轻飘飘的似乎毫不着力窦元便用铁牌要磕飞她的兵刃哪知铁凝剑势倏然一变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从窦元意想不到的方位突然便刺了到来窦元空有两般兵器竟是封闭不住急忙吞胸吸腹脚步未移身躯已挪后两寸“吱”的一声铁凝剑尖一挑剖破了他的腰带却未伤及他的肉。
窦元大怒一侧身霍的便是一个“登山跨虎”的步法虎头钩推、拿、锁、压荡起一片银光俨若银蛇飞舞那面铁牌挡在身前遮拦得风雨不透。铁凝第一招的侥幸得手乃是由窦元未曾见过她这一家的剑术而又太轻敌所致。
论到真实武功铁凝当然还和他差得很远手中的青钢剑险给他的虎头钩夺去。铁铮挥剑复上他的功力比妹妹高出许多两兄妹一联手这才把窦元的攻势解了。铁铮稳住了脚步说道:“展大哥你去看你爷爷吧这恶贼让我给你打。”
展伯承看他们交手的形势窦元攻势虽猛铁铮兄妹却可应付得绰绰有余看这情形他们兄妹纵不能胜也绝不会落败。展伯承此时已是筋疲力竭确实也不能再打了。既然铁铮兄妹以从容对付他也便放心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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