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痴男怨女(2/2)
禇英躬身答道:“回禀姑娘这小子名叫上官天野乃是武当派的新任掌门。”萧韵兰道:“我知道。”禇英心道:“你何只知道?老舵主若不是听到风声怕你上这小子的当哪会这样着急的派我赶来。”
禇英阴恻恻的微微一笑萧韵兰道:“是武当派的掌门人又怎么样?”禇英道:“你爹爹纵横大江南北从未有人敢与他作对只是有一次莫名其妙的折在一个老贼手上他毕生认为奇耻大辱。这老贼便是武当派的上两代掌门牟独逸!”萧韵兰道:“这事情爹爹也与我说过但这与他有何相干?”
上官天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萧韵兰第一次听说他是武当门下的时候脸上会现出那么奇异的神情。
禇英“嘿嘿”笑道:“怎么说不相干他是牟独逸的徒孙武当派的衣钵传人呀!”萧韵兰道:“事隔三十年那时他还没有出世。我说不相干就不相干。”禇英道:“姑娘要放人老奴自不敢违背只怕老舵主他说相干责备下来我可担当不起!”萧韵兰柳眉一扬道:“你只管放人我自与爹爹去说!”
禇英正是要她说这句话要知萧韵兰的父亲派人寻她回家。听到风声知道她与上官天野交游也是其中的一个缘故。
公冶良道:“禇大哥小姐既然愿与咱们一同回去那么这小子便放了吧。可是那剑谱却一定得向他索回。”萧韵兰诧道:“什么剑谱?”公冶良伸指一戳已是解开了上官天野的穴道。
上官天野叫道:“韵兰姐姐你回去哪儿?”刚刚移动脚步却被那四个人一齐拦住。
公冶良道:“看在萧姑娘份上饶你一条小命达摩剑谱还不拿出来么?”上官天野道:“什么达摩剑谱?”公冶良冷笑道:“你这小子故作痴呆想装蒜么?什么达摩剑谱?牟独逸三十年前巧取豪夺的那本剑谱不是达摩剑谱是什么?”上官天野道:“我也正要寻这本剑谱拿什么给你?”公冶良道:“难道牟一粟还能将这本剑谱带到棺材里去?你是武当派的掌门不在你的手中还在哪儿?”萧韵兰听得莫名其妙拦着了公冶良道:“既然是他们武当派的剑谱咱们要它作甚么?这岂不坏了我爹爹的名头?”
公冶良微现诧色“噫”了一声道:“萧姑娘你爹爹还没有向你说过吗?这达摩剑谱本来就不是牟独逸应得的东西!”
萧韵兰道:“难道这剑谱竟是我爹爹的?我可从没有听爹爹说过什么达摩剑谱。”
禇英道:“本来这剑谱既不是牟独逸的也不是你爹爹的不过到了今天与这剑谱有关的人都己死了除了你的爹爹之外谁也不配做这剑谱的主人。”
云素素伏在大树之上这些话全部都听入耳中不觉暗暗诧异心道:“我妈妈当年助我爹爹偷了她外家这部剑谱为了此事我妈终日抱憾我妈妈绝不会骗我。这剑谱怎么会不是我外公的?”云素素诧异上官天野更是诧异虽然毕凌风也对他说过这剑谱不该属于他师祖所有但毕凌风却说这创谱乃是一个异人遗留给与他师祖齐名的一位当代大侠的。与他师祖齐名的当代大侠只有一位陈定方却又怎的会缠上萧韵兰的父亲?萧韵兰也是同样的莫名其妙禇英笑道:“姑娘若不明白之处回去问你爹爹自然知道咄这小子得了性命、剑谱还不舍得拿出来吗?”后面这两句话是向着上官天野说的。
上官天野烦躁之极大声叫道:“什么剑谱都不关我的事。好告诉你们达摩剑谱就在云舞阳手上你们要就自己去拿别再麻烦我了。我只想和韵兰姐姐安安静静的说几句话。”
常山龙面色一沉叫道:“云舞阳他在哪儿?”上官天野道:“就在这贺兰山上。”公冶良笑道:“你拿云舞阳来吓我们?”禇英道:“姑娘这小子的话当真?”萧韵兰道:“什么剑谱不剑谱的我一概都不知情。不过上官天野从来不会说谎这却是我知道的。”禇英道:“那么对不起我们可要先搜一搜他了。”
萧韵兰柳眉一竖喝道:“禇英!”禇英打了个揖冷冷说道:“请恕老奴无礼老奴岂敢不给姑娘面子叵奈这剑谱关系重大今日不搜错失机缘老舵主的怪责谁也担当不起搜!”
萧韵兰气得如花枝乱颤这四个虽说是他父亲的手下到底份属叔伯之辈禇英谦称“老奴”其实父亲也要给他几分面子他们不听命令萧韵兰可也无可奈何。
说对迟那时快禇霸一个箭步跳上喝道:“好小子举起手来。”上官天野大怒“啪”的就是一掌打出喝道:“凭什么要给你搜?”禇霸险险给他打中怒道:“嗓你这小子居然还敢动粗!且先把你锁住了再说!”禇英禇霸同时动手哗啦啦一阵响声抖出了两条铁链向着上官天野的脖子便套公冶良一柄长剑挡住了他的背心常山龙长鞭霍地一扫卷他双脚。上官天野纵算武功再高也难低挡四个高手围攻眼见他就要被长剑卷倒禇英禇霸的锁链就要套上他的脖子。
忽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住手。”声音远远传来甚是柔和但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高贵尊严的气派。禇英蓦地一惊其他三个人也呆了一呆但全部这样想道:“绝不可能是她!怎么会是她呀?”呆了一呆念头还没有转得过来长鞭、短剑、铁链仍然出说时迟那时快四个人都觉得眼前一亮俨如一道彩虹突然从天而降飞到了它们的面前但见一个中年美妇挥舞着一条红绸矫如游龙翩若惊鸿只滴溜溜的转了个身长鞭、短剑、铁链全都被她卷出了手!
上官天野的诧异不在四人之下这声音竟然不是萧韵兰的?他刚刚抬起了头只听得那妇人又道:“他说的不错那达摩剑谱确实是在云舞阳手中。”
这刹那间那四个绿林大盗全都像泥塑木雕一样动也不敢一动好像见到了什么怪异的物事脸色如土骇异之极又似奴才见了主子一样惊异之中带着煌恐。但这都是刹那间之事禇英惊魂稍定“阿呀”一声叫了出来由他领头四个绿林大盗都向妇人跪倒不约而同的颤声叫道:“大小姐是你是你呀——这这……”
那美妇人把手一挥道:“不错是我!你们不信我的话吗?”禇英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云云……”那美妇人道:“不许再提这个名字也不许对任何人说你们曾见了我!”禇英禇霸等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说半句。
上官天野连日来碰到许多怪事尤以今日之事最为奇怪心中想道:“这妇人是谁?怎的这四个绿林大盗对她如此尊敬畏惧并远远在对韵兰姐姐之上?为什么都称呼她做大小姐?听这称呼这四个大盗似是自居奴仆这真奇了。”
上官天野心中的疑问萧韵兰却先问了出来她比上官天野还要惊诧她想来想去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为什么父亲的手下会这样的听她说话萧韵兰踏上一步问道:“请问大娘贵姓和家父什么称呼?”
那妇人微微一笑一挥手叫禇英这四个人站起来问道:“那位小姑娘是萧冠英的女儿吗?”禇英道:“不错。萧舵主接任帮主也已经有二十年了。”那妇人一笑说道:“小姑娘我是谁人你回去问你爹爹就知道了。你今天初次见我我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只能送给你几句话: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上本来没有完美无暇的东西。所以你若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也不要老是挂在心上。”
萧韵兰怔了一怔但见这妇人的眼光从他的脸上掠过似乎早已是从他紧蹩的眉尖看出了她的心事。眼光中看出无限同情萧韵兰的伤心失意已到极点却给这妇人的几句话解开了许多。
还有一个人暗暗诧异的那是云素素。她只瞧了那女人一眼便感到颤粟不安。“呀真像母亲!”不是形貌上像而是那股神气像极了忧郁的脸色大家闺秀的丰度沉静而又似蕴藏着无限心事的眼光……云素素禁不住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石天铎之死的那个可怕的晚上。母亲到哪里去了呢?”可怜的素素她却也不知道母亲曾经回来再次的和她的父亲诀别。
云素素的沉思突然给那女人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她说出了一个令云素素心灵激动的名字——“陈玄机”。那是她向上官天野询问时说出来的。
上官天野也正在思索一个曾经听过的名字——“萧冠英”蓦地记了起来他师父牟一粟有一天曾和他提起过这个名字。这个人乃是北五省的绿林领袖当时上官天野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却想不到竟是萧韵兰的父亲。
上官天野的沉思也是给那中年美妇的问话的声音打断的。上官天野抬起头来但见一双满含着期待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那女人问道:“你是上官天野吗?陈玄机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上官天野道:“不错你认识他吗?”
那女人眼睛一亮紧跟着问道:“那么陈玄机呢?”上官天野道:“他刚刚随云夫人走了。”那妇人道:“什么云夫人?”上官天野道:“云舞阳的妻子呀!这贺兰山中哪还有第二个云夫人?”倏然间但见那女人的面色一沉翻亮的眼光突然阴暗了颤声叫道:“什么玄机他他到云云家去了?”
上官天野莫名所以那中年妇人忽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念道:“劫后寒梅虽未折更能消受几番风?”把手一挥沉声说道:“禇英禇霸你们走吧记住我的吩咐今日之事切不可与人言说。”转身便走衣袂风飘并不见她起步奔驰却是霎眼之间就没有踪迹!上官天野心头一震这正是传说中的那位与自己师祖齐名的一代大侠陈定方的“轻形换影”的轻功。
云素素伏在那大树之上目送那女人背影消失在暮霭之中心中一动忽然起了一个奇异的感觉这女人如此关心玄机莫非她就是陈玄机的母亲?云素素时常听陈玄机提起她的母亲心中早已有了形象这时越想越觉相似心中充满喜悦但她为什么又不许禇英提起她父亲的名字呀看她的神色听她的语气还好像很憎恨她们云家。
但听得萧韵兰喃喃说道:“她是谁?”禇英道:“萧姑娘你回到家中自然一切明白。”萧韵兰看了上官天野一眼毅然对禇英说道:“好我就和你们回去继承我父亲那刀头舐血的生涯!”
上官天野大叫道:“韵兰姐姐你等等我要做强盗咱们一同做去。”常山龙冷笑道:“这小子罗唆什么?做强盗你也还未够格呢!”长鞭一展拦住了上官天野。萧韵兰翘长天凄然笑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份难以强求。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嗯那位大娘的话是说得不错。上官天野你留下来吧等下你见到陈玄机你向我替他祝贺祝贺他与那位云小姐白头到老无虑无忧一生也不要有什么伤心之事。”
萧韵兰这几句话自是有感而云素素与上官天野都听得出来她还是深深的爱着陈玄机。上官天野呆若木鸡不断的咀嚼那两句话:“各人自有各人的缘份不可强求。”这句话竟似为他而。一抬头只见月上树梢萧韵兰去得远了。
月光带着寒意上官天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但觉茫茫人海竟然难觅一个知己萧韵兰也曾向过他问暖嘘寒但萧韵兰的心并不向着他不错陈玄机也曾为过他舍生拼死对他有如弟兄但陈玄机却又何尝懂得他苦恋的心情?上官天野悠然沉思茫然若梦他从来没有这么深沉的思想过他从来没有像今晚的那么感到孤单细细想来但觉天地之大似乎只有那个新拜的残废师父才是自己的知己。
上官天野喃喃说道:“师父师父你何必还为我去夺什么宝剑求什么剑谱?咱们还是快快离开了这伤心之地吧。”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天野呀你在这儿你说什么?”抬头一看但见自己那五位师怕师叔联袂走入林中。
上官天野呆呆愣智圆道:“你是怎么逃脱云舞阳这老贼的魔掌的?嗯你受了伤么?”智圆长老见他似是神智昏迷还以为他已被云舞阳用内家手法分筋错脉扰乱灵台。
上官天野退了一步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理那达摩剑谱的事情了。你们要自己问云舞阳要去。”智圆长老怔了一怔叫道:“你说什么?”智弘长老道:“你给他把把脉看敢情他真是受伤了。”上官天野把手一摔道:“谁说我受了伤。”智弘道:“好那么剑谱之事以后再提咱们回武当山去吧。”其余四老连连点心中都是这样的想云舞阳不讲道义打又打不赢他不如先回转武当山把掌门的位子定了然后邀集各武林煎辈再向云舞阳兴问罪之师。
哪料上官天野把头一抬忽地朗声说道:“我不回武当山我也不再是武当派的掌门人了。”
哪料上官天野把头一抬忽地朗声说道:“我不回武当山我也不再是武当派的掌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