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1/2)
鲜血像喷泉一样飞溅出来纳兰王妃颓然倒在地上一件事情蓦地兜上心头在这心脏即将停止跳动的时刻她拼着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池说道:“明天#瑚天黄昏时分……他们要押宝珠押宝珠……到……到刑部大堂会审。”说完之后两眼一翻就此一瞑不视。
飞红巾握着那柄短剑呆呆地站在王妃尸旁忽然窗外一声狞笑飞红巾短剑当胸一立旋过身来只见三个夜行人!已破窗而入。月光下看得分明头一个长须如银身材瘦小两旁跟着两个约摸四五十岁的汉子一进来见着满地鲜血齐声惊叫那白须老者喝道:“哼好大胆的女贼敢伤害王妃!”
飞红巾满腔郁怒正自无处泄拔身一耸短剑飞处一缕血红的光泽径向老人剁去那老人饱袖一拂嗤的一声给刺穿了一个大洞但飞红巾的剑锋也给拂得歪过一边。飞红巾手底狠辣异常左掌随着剑锋刺出之势倏然劈出那老者咦了一声反手一推飞红巾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趁势向前一冲两条汉子刀剑齐下飞红巾短剑横挥只听得碎金切玉之声挫铬不绝。飞红个疾如闪电穿出窗户自六层楼飞跃下地刷刷两剑又刺伤了两名王府卫士正要逃走忽听得“呼”的一声那白须老者亦已跳了下来手执双剑拦住她的去路。说时迟那时快那两条汉子亦已跃下和王府的卫士散在四面遥遥采取包围之势但却并不上前。白须老人睥睨作态傲然说道:“你赢得我手中双剑我就放你过去。”
飞红巾几曾受过如此轻视长鞭“呼”的一声横扫出去严似灵蛇闪动不定。白须老者喝声“好!”一个盘旋抢到飞红巾侧翼右手剑“金雕展翅”往外疾展冷森森的剑锋猛削敌人肩臂。飞红巾身法快极一鞭出方位立变反手一剑应招招只听得当的一声双方都退出几步。飞红巾只觉虎口热暗暗心惊那老者的剑刃给斩了一道缺口也是“咦”的一声叫了出来!
两人再度交锋大家都不敢轻敌。飞红巾展出师门绝技左鞭右剑攻守相连。长鞭起处如龙蛇疾舞短剑盘旋如鹰鹤回翔招数变化繁复攻守难以捉摸。那老者在剑光鞭影中兀然不惧两柄长剑霍霍展开竟似隐隐带有风雷之声!而且更怪的是:他左手剑和右手别的路数全然不同像飞红巾一样招数也是变化繁复之极两人霎忽之间已斗了三五十招那老者忽地跳出***喝道:“你是不是天山老妖婆的徒弟?”飞红个大怒刷刷刷三鞭连环猛扫斥道:“你敢骂我师父!”这时她亦已知道这老者的身份了。
这白须老者辈份极高他是长白山派开山祖师独创“风雷剑”法的齐真君门下弟子很多多译的师叔纽祜卢和十八年前刀伤凌未风的邱东洛都是他的弟子。五十年前他到回疆云游那时他三十岁未到风雷剑法刚刚练成心高气傲独上天山去打晦明禅师晦明禅师念他不远万里而来现身相见和他在无山绝顶论剑晦明禅师最喜有虔心毅力的后辈起初对他非常之好称赞他道:“你年纪轻轻有此成就实在难得。你的剑法虽有缺点在关外想也无人能敌了!”当时齐真君如果机灵的话谦虚求教甚或立即拜师晦明都会应允。不料齐真君竟不肯以后辈自居坚持要和晦明禅师比试。晦明禅师微微一笑说道:“我封剑多年剑法早已生疏不是你的对手。我刚才所说只是姑妄告之你不必放在心上。”说罢身形一晃霎忽不见踪迹。齐真君虽然惊奇于晦明禅师的绝顶轻功但还以为他的剑法的确不如自己沾沾自喜也就不再去找晦明禅师径自在天山漫游。
天山横亘三千多里晦明禅师住在天山北峰天山南面高峰却另外住有一个奇人踪迹比晦明禅师还要诡秘是个白满头但却容颜美艳的女子人称“白魔女”。据说她曾经做过强盗头子为了情场失意一夜白头这才绝迹江湖隐居塞外的。
齐真君只知有一个晦明禅师却不知有一个白魔女他自北高峰来到南高峰弹剑长啸意气甚豪在峰顶练了一回剑法高声叹道:“可惜世间没有人能和我平手过招!”他真以为自己的剑法独步天下为找不到对手感到没趣。不料话声方了一阵冷笑已传到耳边。
凭齐真君那么高的武功竟然不知道白魔女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这一惊非同小可双剑急忙挽个剑花一剑护胸一剑应敌喝道:“那里来的妖妇为何冷笑?”白魔女满脸鄙夷之色。说道:“凭你这点不成样的玩意居然敢在这里使剑。”齐真君气得面色青双剑一抖说道:“你这么说想来剑法高明极了好吧咱们就比划比划!”白魔女冷笑一声随手折下一根树枝迎风一荡瞧了齐真君一眼又解下一条腰带。“哼”了一声说道:“我虽然不行可还用不着拔剑来教训你!”齐真君大怒反手一剑疾如闪电喝道:“好吧你就用树枝来挡吧!”白魔女一个闪身“盘龙绕步”树枝拂处竟然带起风声连枝带叶向齐真君手腕划到。她只用一条腰带和一枝树枝不过三十招就破了齐真君独创的风雷剑法把他逐下天山。
白魔女就是飞红巾后来的师父。因此齐真君一见飞红巾左鞭右剑的招数便猜出她是白魔女的门下。
齐真君自吃白魔女的大亏后回转长白山中苦练剑法果然成了关外剑术的大师清兵入关也曾请他相助可是那时他自问还不是白魔女的对手不愿入关。直到邱东洛在云南抚仙湖被凌未风割了一只耳朵之后回到长白山哭诉他屈指一算距离天山受挫霎忽已近五十年他想晦明禅师和白魔女一定早已逝世又听说凌未风是晦明禅师的弟子以天山剑法压得关外武师闻风胆落不禁撩起雄心。这时他虽然已是年近八旬但功力深厚精神矍锐还似壮年于是仗剑出山在五十年后重来中土。
他一到北京恰巧在凌未风大闹天牢之后。他进宫叩见皇帝皇帝大喜便叫他带两个徒弟到王妃府中侦察“女贼”踪迹。原来皇帝因冒浣莲尽知他的隐秘最为忌惮把她当成心之刺非拔去不能安枕。他带来了两个徒弟来到王府无巧不巧一到王府就碰到飞红巾。
齐真君一生最恨白魔女这回碰到她的徒弟立心先把她祭剑。他的风雷剑法经过五十年苦练确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齐真君双剑展开呼呼风响浑身上下一片清光果然威力惊人!但飞红巾是白魔女的侍人长鞭短剑左攻右拒右攻左拒也是配合得妙到毫巅!齐真君最初自恃五十年功力以为对付一个小辈还不是手到擒来?心高气傲迭走险招不料飞红巾招数狠辣之极门户又封得极严斗了半个时辰非但讨不了半点便宜而且有好几次过于急躁还几乎给飞红巾的长鞭扫中这才暗暗吃惊心想:自己苦练风雷剑法原是想找白魔女报仇的如果连她的徒弟都斗不过那五十年心血岂不是白花?
其实齐真君不知道飞红巾比他更感吃力她招数虽然精奇功力到底稍逊用尽全力才能打个平手而且每次兵刃相交自己都感到一股潜力似铁锤挟风当胸压下。飞红巾运气凝神拼命支撑又拆了二三十招。齐真君这时也已看出飞红巾武艺虽高功力究竟比不上他。风雷剑法一变不求急攻把内力都运到剑上剑风荡处连四面枝叶都籁簌作响!这回轮到飞红巾急躁了她想强敌当前卫士环伺若不急求脱身只悄英名难保。当下使出险招一招“玉带围腰”迫得齐真君飞身跃避。他凌空击刺避招迸招剑法极为凌厉但飞红巾比他更为悍猛脚踏原地左肩晃处转过身形用力一抖左手那茶长鞭竞笔直地竖起来直向齐真君“丹田穴”扎去鞭剑相交夜空中霎的火花飞溅两人都向后面倒翻出去!齐真君功力虽比飞红巾为高但高得也是有限他身子悬空不比平地易于使力此消彼长功力恰恰拉平鞭剑相交两人都给对方的潜力震了出去。
飞红巾趁势一个倒翻以“细胸巧翻云”的轻功绝技翻出六七丈外长鞭在半空中反手打出两名卫士兵刃方扬已给长鞭卷着飞红巾脚尖着地力贯鞭梢两般兵刃都给她卷去!
飞红巾一声长啸叫道:“你姑奶奶少陪了!”正想硬闯忽然一条大汉迎面朴来。左刀右剑当头剁下喝道:“你想走那可不成!”飞红个一剑扫去那人刷地跳开刀抢中盘剑走偏锋居然也是风雷剑的招数不过把双剑改为刀剑罢了这人是齐真君的得意弟子邱东洛。邱东洛的武功虽比飞红巾弱许多可是十招八招还挡得住就在这一瞬间齐真君又已赶上来了!
齐真君赶来叫道:“东洛退下!”双剑呼地卷来又把飞红个围住!他刚才给飞红巾长鞭震退在众目瞪瞪之下气得满面通红!这番再度扑来出手更见辛辣飞红巾知道闯不出去也横了心肠拼死相斗只见剑光鞭影飞沙走石端的惊险万分激烈异常!
又过一阵飞红巾汗湿衣裳她到底是女流气力渐渐不继。正想施展师门的“神魔夺命”绝招和敌人同归于尽。忽然听得有人喊道:“韩大哥你去拔那老贼的须我要追债!”飞红巾一听大喜只见附近一棵大树之上似飞鸟般地落下三条黑影。为的是韩志邦当中的是凌未风而押后的一个黄衫少年她就不认得了。
韩志邦旋风般地扑入战围步子歪歪斜斜齐真君呼的一剑扫去以为定可把敌人拦腰两截哪料竟掷个空韩志邦身法怪极也不知是怎么给他避过。齐真君怔得一怔韩志邦已抢攻了两招怪招齐真君见所未见要想回剑拦截又给飞红巾绊着啪啪连声左右两颊都中了一掌齐真君左时一撞没有撞中下巴一阵剧痛雪白的胡子竟然真的给敌人拔去一绺!这时凌未风正在和那个左手抡刀右手使剑的人相斗眼角仍吊着韩志邦叫道:“行了快退!”韩志邦意犹未足“啪”的一掌又击中了齐真君的背心不料这一击如中钢板震得手掌麻木虎口流血。他仗着身法怪异急忙退出***飞红个虚晃一剑立即转身掩护齐真君虽然气愤异常却是不敢追赶!
韩志邦在那石窟学到几手怪招得凌未风所教出敌不意地欺身进击果然把齐真君的胡子拔了下来。他不知厉害还想贪功!再击齐真君一掌却反给震痛了手掌急忙退出。要知韩志邦的功力与齐真君相差很远全仗开那几下怪招与飞红巾牵制之力才能成功如何可以久战下去?但齐真君却不知个中奥妙给韩志邦打了两个耳光又给他拔了胡子这一场羞辱比吃白魔女的亏更重更大。他只道韩志邦比飞红午还要厉害自是难免胆怯了。
韩志邦与飞红巾一道出来桂仲明立即赶上接应他的那口腾蛟宝剑舞将起来宛如一道银虹霎忽之间削断了十几个卫士的兵刃。
桂仲明叫道:“凌大侠我们闯出去吧!”凌未风应道:“待我讨了欠债马上就来。”他在树上纵下来时已认定了邱东洛一展青钢剑就把他钉着只是当时为了关心韩志邦所以未出辣招此际韩志邦与飞红巾都已脱险他还有什么顾忌?
凌未风一声长笑青钢剑霍地进招急如电火邱东沼左臂酸麻手中刀飞上半空右剑一格给凌未风反手一绞剑又脱手飞去。邱东洛拔步便跑那里还跑得了。凌未风左臂一探抓着了他的后心像抓小鸡似的提将起来滴溜溜地打了个转手臂一弯将他的头扭转过来举剑在他的面门一划吓得他半死只觉一片沁凉凌未风已是把他的右边耳朵割了下来大笑说:“本息付清饶你不死!”单掌往外一甩将邱东洛抛出三丈开外。
齐真君气红了眼眼看着三个“叛贼”就要硬闯出去袍袖一抖翩如大鸟腾空落在桂仲明与凌未风之间双剑向凌未风劈去。这时飞红旬与韩志邦跑在前头凌未风最后。齐真君最惧韩志邦对凌未风却并未放在眼内。
齐真君认不得凌未凤凌未风却认得齐真君冷笑说道:“你这老贼还有几把胡子?”只一晃身青钢剑疾如闪电般的向两剑交剪的隙缝产刺进齐真君大哈一惊向后一仰左剑一拨避开这剑凌未风跨能一步毫不放松剑招改为“铁锁横舟”向左一封趁着齐真君避招后仰重心不稳之际青钢剑疾的挥去丁当一声把齐真君右手长剑荡开。剑招三变疾疾收齐真君一念轻敌几乎丧命在凌未风剑锋之下!
但齐真君是一派宗师五十年功力非同小可临危不乱奋力一振力透剑尖身子风车般向左一旋双剑未收微一点地竟然反弹起来右剑擦着凌在风的剑身趁势引开解了险招左剑上撩刺向凌未风持剑的手腕凌未风也不禁心头一凛飞身自开真君左侧掠过“神龙掉尾”回手一剑朝齐真君的太阳穴疾刺。齐真君霍地翻身横剑一劈只听得一阵金刃吏鸣之声火星四溅两人都给震退几步手中的剑都给对方砍了一个缺口!凌未风这招试出了齐真君的功力和自己竟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心想:要制服这老头儿可不是三五十招的事懒得与他纠缠喝道:“念你一把年纪饶你回去养老吧!”青钢剑左右疾挥剑招处直如风翻云涌王府的卫士们哪里拦截得住?霎忽之间已给他和挂仲明会合一处。
齐真君苦练了五十年自以为可以称霸天下不料一出手就连连吃亏与飞红巾打成平手给韩志邦打了耳光遇凌未风更几乎丧命!而这三个人还都是自己的小辈。凌未风看来只是三十岁多点也不知他的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如此神妙见面四招招招狠辣!不由得一片雄心都冷了下来哪里还敢追赶?
齐真君的另一个徒弟柳西岩手使一根花枪给桂仲明的宝剑斩去半截大腿又给飞红巾的长鞭扫去一大片皮肉拿着半截枪杆作拐杖用邱东洛失去两只耳朵满面流血看着师弟一拐一拐地走到齐真君面前哭请师父报仇。邱东洛道:“那千杀的就是凌未风!”齐真君面色大变习惯地捋捋胡子一摸之下才醒起一大络胡子已给拔去看者两个徒弟的糟样子想着自己也是一样的狼狈又羞又怒又是心惊记起五十年前晦明禅师的话暗道:怪不得他说自己的剑法有缺点果然连他的关门徒弟剑术都在自己之上面上无光一言不径自去找楚昭南。
再说韩志邦一行人回至西山飞红午颓然坐下叹道:“王妃死了这女娃子也完了!”凌未风默然问道:“王妃怎么死的?”飞红巾把当时的情形说了凌未风也禁不住泪咽心酸。大家默坐无言良久良久飞红巾忽然跳起来道:“我几乎忘了她临死留下了一句话!”凌未风急忙问道:“什么话?”飞红巾道:“她说明天黄昏时分他们要解易兰珠到刑部大堂会审。”凌未风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中途拦劫?”飞红巾点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
凌未风沉思有顷抬头说道:“恐怕不行他们在把‘钦犯’解出之前天牢通刑部的街道一定早已戒严说不定还有御林军防守我们怎能聚集?纵使我们恃着武功硬闯进去也只是打草惊蛇到杀散御林军时易兰珠早被押回天牢了。”飞红巾怒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凌迟处死不成?有什么危难也得试它一试!”凌未风道:“谁说不救她了?我只是盘算一条安全之策。”过了半晌双目闪闪放光对韩志邦一揽到地说道:“看来这事只有韩大哥能帮我忙!”韩志邦慌忙避开还了一揖说道:“凌大侠你可别调侃我了。我的本领在你两人之下你们都救不了我怎么成?”凌未风笑道“救人可并不全是讲真刀真枪的何况韩大哥的本领也高得很呀!那老头儿的胡子不是也给你拔下了么?”当下一手拉韩志邦一手拉飞红巾飘然出屋在夜林中漫步把所盘算的计策详细说了问道:“韩大哥你看成不成?这可全要看你和他们的交情。”韩志邦点点头道:“别样我不敢说他们可对我像自己人一样对你也很感激!”飞红巾忽然抢着说道:“如果救出来了那女娃子可是我的你不许和我争!”凌未风随口笑着答应:“我和你争干嘛?你若把她收做女儿我更欢喜。”三人商议完了各自分头布置。
再说易兰珠在母亲去后心如死灰。这一日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狱卒把牢门打开把她双眼用厚布蒙上接着听到好多人的脚步声有人把自己推到一辆车上。
车辚辚马萧萧易兰珠被蒙着双眼缚在车中经了一个多月的折磨受了一次心灵的重创她的**和精神都支侍不住了。她的身子随着车辆的颠簸起伏不休肠胃非常不好受一口苦水呕了出来。旁边的人冷冷笑道:“吃到苦头了吧你的父亲作孽你替他还债活该!”易兰珠身子本来已非常虚弱这时忽然挺起腰来骂道:“楚昭南你这奸贼你配提起我的父亲吗?他虽死了比你活着还要强一万倍!”楚昭南又冷笑道:“乖侄女你应该放软一点你还要你的叔叔替你收尸呢!”易兰珠斥道:“不要脸你是谁的叔叔?你这满洲靴子的走狗!”楚昭南正想用刻毒的话折磨她忽然前面的车辆骤然停下楚昭南揭开车盖一瞧只见前面来了两辆大车吆喝着让道。楚昭南大为奇怪问道:“什么人为什么让他闯道?”
楚昭南和齐真君奉命带着二十四名大内高手分乘六辆大车把易兰珠从天牢押到刑部。不出凌未风所料他们前一晚已布置了两千名御林军守着经过的街道任何人都不许通过。他们大清早就从天牢出满以为有了这样严密的防备绝对不会出事。
车顶上的卫士答道:“是西藏活佛的车仗。”楚昭南“哦”了一声心想:“我道是谁原来这班宝贝!”西藏活佛的特使在京师里甚受优礼好像对待外国使者一样。戒严令只能施用于一般官民活佛使节的车仗御林军可不敢拦阻!
楚昭南目力极好遥遥看见前面车仗上站着十多个喇嘛其中两人相貌颇熟一人记得是以前随张天蒙护送舍利子的喇嘛。这还罢了另一人虽穿看大红僧袍神态举止却与一般喇嘛有别。楚昭南看了两眼猛地醒起这人就是天地会的总舵主韩志邦大吃一惊正想揭破忽然前面已有人叫道:“这些人是假冒的!”霎时间那两辆大车跳出许多人暗器乱飞刀剑齐举像一群疯虎似的混杀过来。楚昭南奉命专守女犯恐怕有失不敢离开。
车里跳出的那群人正是凌未风他们他们是假冒的可是活佛使节的车仗和车前面的七八个喇嘛却是真的。原来韩志邦给西藏喇嘛抢回舍利子他们把他迎入西藏待如上宾。这次同在京师韩志邦偕凌未风去找红衣喇嘛商借关文车仗红衣喇嘛好生为难凌未风道:“事败之后你当是我们偷去的好了。皇宫里的朱果金符我们都有本领偷何况这些关文车仗?皇上见过我们的手段他一定会相信的!”红衣喇嘛一想:韩志邦是西藏僧众的恩人凌未风是自己的恩人(在五台山谷时凌未风曾救过他。见本书第三回)虽然有点冒险可也不能不借!
凌未风等借了活佛使节的车仗由宗达·完真带领七八个喇嘛当头算准时间果然闯进了戒严地带拦截了押解易兰珠的囚车立刻引起一场混战。
凌未风为谋一击成功将躲在石镖头家中的一众英雄都带了出来桂仲明、冒浣莲、张华昭、通明和尚等人个个都有惊人的技业但清廷这面有齐真君率领二十四名大内高手挡着声势也自不弱。
楚昭南屡经大敌镇定如常按剑守在易兰珠身边心想:只要齐真君挡得住凌未风其他的人来抢我都不怕而且若万一敌不住时易兰珠在我手中他们也须投鼠忌器!
楚昭南屏息以待只见前面刀光剑影打得十分激烈凌未风虽已现身但一时却攻不过来楚昭南暗自心喜正自盘算把囚车驾回天牢忽然间突见前面飞起一条人影迅逾飞鸟左面一兜右面一绕霎忽向东霎忽向西齐真君、成天挺这两个最高的好手正和凌未风、桂仲明缠斗无法抽身其他的大内高手竟自拦截不住给她展开轻灵进捷的身法霎忽就冲了过来。
楚昭南吃了一惊定睛看时那条人影已扑上车顶鞭风呼呼两名卫士应声倒地这人正是二十多年的威震塞外的飞红巾。
楚昭南对飞红巾本自有些心怯这时也顾不得了手中剑一提一翻青光闪处“樵夫问路”刷的一剑直奔飞红巾华盖穴扎去。飞红巾肩头一晃长鞭短剑左右一分鞭卷青锋剑刺胁下两般兵器两种攻法一派进手招数凌厉之极。楚昭南手中剑一抽顺着鞭势向上一拖把长鞭引开倏地横身左手捏着剑诀向外一推右手剑向下一沉往外一展上刺小腹下斩双腿霎忽之间连使出三招极厉害的招数从“引虎归山”化为“金雕展翅”招数尚未使完又再变为“移星摘斗”化守为攻剑如抽丝绵绵不绝。
飞红巾运绝顶轻功和他一样同时运用三种身法避招进短剑斜飞长鞭横扫一步也不退让!
两人招数都是快之极电光石灭之间就拆了十多招。论武艺两人正是半斤八两谁也胜不了谁;论气力却还是楚昭南更能持久。飞红巾已瞥见易兰珠被缚在车中却是无法将楚昭南打退而两面已有几名卫士扑回援助又急又恼蓦地一声长啸喝道:“楚昭南你敢拦我!”奋臂一抖长鞭自左向在扫了个圆圈身形猛地一纵不顾性命地硬冲过去。楚昭南绝料不到她如此拼命竟敢身子凌空飞闯过来这时楚昭南若下杀手必然是两败俱伤而飞红巾也必定伤得更重!
这一瞬间少年情事闪电似的在楚昭南心头掠过。飞红巾虽然从未爱过楚昭南而且还和杨云骢一道捉拿他鞭打过他但飞红牛到底是楚昭南唯一喜爱过的人。飞红巾拼了性命疾冲过来楚昭南无暇考虑本能地将身子一闪飞红巾已如飞鹰掠过一下子就抓起了易兰珠翻上囚车去了!
待楚昭南清醒之后飞红巾已掠出十余丈外这时两方混战正打得翻翻滚滚迫近了来。楚昭南知道飞红巾轻功卓还在自己之上只见凌未风与齐真君恶战杀得难分难解满腔怒气都转移到凌未风身上索性放过飞红巾长剑一抖走偏锋急上和齐真君合力夹攻想把凌未风杀掉。
齐真君昨日在王府一战本来已给韩志邦与凌未风先声震住你道他今日如何还敢硬拼?说来有段趣事。原来齐真君一到京师朝见了康熙之后便与楚昭南相见两人各演了一路剑法楚昭南便道:“前辈若肯出马凌未风那时碰着对手了只要我们两人联手准可把他毁掉。”当时齐真君“哼”了一声心想:除了白魔女我是天下无敌。晦明禅师五十年前还不敢和我比剑何况他的关门徒弟。还以为楚昭南抬高身价将他的同门师弟故意夸大不料在王府碰头给凌未风迎面四招杀得心惊胆战过后反而怪起楚昭南来怒气冲冲跑去找楚昭南责他藏奸说道:“你为什么不实说教我吃了大亏?你昨天演的那路天山剑法和凌未风的为何不同?咱们都为皇上效力对劲敌应求知已知彼你却藏好不把你师门剑法抖露出来让我有个准备。哼!哼!”这老头儿倒很直爽以前怪他把凌未风夸大现在反而暗怪他故意奉承不将凌未风的真实本领告知。他想:你说我和凌未风可打成平手为何我连几招都挡不了莫非想借刀杀人?
楚昭南问他怎样输给韩志邦和凌未风他一说了只是隐瞒着给韩志邦打耳光拔胡子的事。楚昭甫听了大为奇怪齐真君站着说话楚昭南默不作声突然运掌向他肩头一按说道:“老前辈请坐下来说。”齐真君大怒本能地运起内力肩头往外一撞自己虽然给按得稳不住身形楚昭南也给撞得倒退数步。齐真君怒道:“楚昭南你也要来考我?”楚昭南满脸堆笑说道:“前辈息怒我现在弄清楚你为何输给凌未风了你不是真输是给他吓退的。”楚昭南试出齐真君功力高过自己拿凌未风相比最少也可功力悉敌便道:“以你的剑**力绝不会几招就输给凌未风。我和凌未风、飞红巾两人都曾交过几次手对你不妨说实话我和飞红巾是半斤八两对凌未风则要略处下风但也相差有限你打得赢飞红巾就不应输给凌未风!”
当下楚昭南把这道理说给齐真君知道他说:“昨天我看了你的剑法论招数的变化复杂和天山剑法可以匹敌;论精微奥妙之处却要稍逊一筹。但我看你运剑的功力那如是深湛之极最少不在凌未风之下。刚才我还不敢相信再试一试我更相信我的看法不差经你的功力配上剑法和凌未风打个平手不是难事他能赢你是因为他在明你在暗我很早就听师父说过你的风雷剑法你却是昨天才第一次见到天山剑法。天山剑法迅异常见隙即入你若封闭门户以风雷剑法的沉稳尽可守得许久配上你的功力就算不将他击倒也可累他半死。”楚昭南恨极凌未风不惜花半天功夫把全部天山剑法都演给齐真君看齐真君见昨日凌未风所使那四招果然在内这才不说楚昭南藏奸再鼓雄心愿与楚昭南同心合力铲除凌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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