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燕赵风云 第三十八节(2/2)
巨大的牛角号声随即响彻了空旷的原野。
熊霸的脸色极度难看。
陂石山的战场上一片狼藉。死去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铺满了车队两边的路上和附近的小山坡上。许多士兵的尸体被战马踩踏的血肉模糊已经不成*人形。几百辆大车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成了一堆堆焦黑的木炭。还有十几辆尚未烧尽的马车依旧在冒着黑烟。刺鼻的血腥味难闻的焦炭味呛人的烟味混杂在一起充斥了整个战场。
现场已经找不到一只羊更不要说什么草料了。
“大人我们是不是立即撤军?”乌豹站在熊霸身后小声问道。
熊霸叹了口气。
“现在裂狂风没有消息传来而羊没有了草料又被汉人一把火烧了更糟糕的是我们至今还不知道有多少汉军隐藏在长青围后面如何撤?”
“根据我们斥候的侦察估算现在渔阳城汉军应该在三四千人左右加上鲍丘河对岸的援军他们的总兵力大约有七八千人马。扣除留守渔阳城的部队他们至少有五千左右的人马可供调度。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刘虞和田楷倾尽全部兵力分别从沽河和鲍丘河上游渡河在长青湖附近包抄围堵我们切断我们的退路我们就很难全身而退。”
“大人我们今天已经断粮了草料也只剩下三天的存量。如果今天不撤情况会越来越糟糕。”骛梆站在旁边焦急地说道。
“在平原上我们鲜卑铁骑无敌于天下汉人即使在长青湖附近堵截我们又能怎样?我们一样能杀过去。”宇文伤自信地说道。
熊霸点点头“你们说得也有道理。如其在长青围困死不如搏一搏一路杀回去。”
“口粮怎么办?”乌豹问道。
“杀马。”熊霸斩钉截铁地道。
几个人一时间沉默无语。马对鲜卑人来说是非常珍贵的财产有时候甚至过几个普通奴隶的价值。杀马充饥对他们来说是很难接受也不愿意去做的事。
李弘躺在草丛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里宋和章循窦峭在胡子燕无畏几个人的陪同下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知道鲜卑人即将撤兵远离渔阳城大家都很兴奋兴高采烈的就象遇上什么喜事一样。
李弘坐起来招呼他们坐下。
“你们连续打了两场胜战我们却一场都没有捞到太不公平了。”里宋笑着说道。
“你们连续两次诱敌有效牵制了敌人的兵力功劳很大。尤其这次没有你们在山口渡大张旗鼓的佯装渡河裂狂风怎么会上当分兵前来堵截?这次我们能成功袭击裂狂风的补给部队毁尽敌人的食物和马草你们的部队当居功。”李弘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在章循窦峭两人面前连连摇晃。
“一战未打却立功大人太抬举我们了。”窦峭既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事实嘛。”李弘说道“功过赏罚要分明士兵们才会心甘情愿的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大人我们下一步干什么?”燕无畏问道。
“大家休息好以后启程往渔阳城方向行军。骑兵在鲍丘河北岸长忆和两位大人带着步兵在鲍丘河南岸和我们同步行军彼此都有照应。我们避开大路小心不要被鲜卑人现。”
“大人你不是说还要狠狠打一下鲜卑人吗?怎么我们不打了直接回渔阳?”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雷子忽然问道。
李弘笑着点点头。
“情况有了变化。从各种迹象来判断鲜卑人可能已经没有食物了。如果他们就在这一两天撤退我们很难找到什么机会袭击他们。鲜卑人实力强劲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敢去摸老虎的屁股?”
围在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大人不是每次都把这只老虎打得满地找牙嘛。”胡子钦佩地说道。
“那都是小打小闹偷偷摸摸暗施诡计。如果有实力和他们骑兵对骑兵在平原上进行一次决战那才够痛快。”李弘挥挥手非常遗憾地说道“和鲜卑人比起来我们的实力太弱了。”
“大人你肯定鲜卑人马上就会撤退吗?”里宋问道。
“我认为是这样。守言的斥候队已经全部撒了出去这两天一定会有消息传来。”
“原先我们都以为敌人的食物和马草还足够支撑一段时间总是认为在裂狂风到达长青围后他们可能还要再次动对渔阳的进攻。”
“现在看来我们的这个判断是错误的。裂狂风看到自己中了圈套没有便宜可占之后立即溜之大吉。但他没有去长青围却直接回了广平。裂狂风为什么不去长青围和主力会合?”
“我认为鲜卑人已经决定要撤回广平了。继续占据广平同样可以起到牵制渔阳郡兵力的作用依旧可以有效掩护涿鹿巨庸方向敌人的进攻。所以裂狂风才会毫不犹豫的往长青湖方向撤走。”
“敌人从渔阳城下撤离时丢弃了大量的牛羊马草和辎重这次我们又烧了裂狂风送来的补给即使他们在长青围大营预留了一部分补给估计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所以鲜卑人的撤离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已经完成了任务。”燕无畏轻松地笑起来大声说道。
“可能。”李弘说道“我们沿河缓缓而行一路监视敌人的行踪。一旦现有机会我们就打他们一下。”
“如果鲜卑人不撤呢?”章循突然问道。
李弘双手一摊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我们只好继续待在长青湖一带袭击敌人的补给部队直到他们撤走为止。”
傍晚时分郑信的斥候队终于传回来消息长青围的敌人开始撤离了。
“知道他们已经到了什么位置吗?”李弘高兴地问道。
“敌人的行军度非常快估计已经越过陂石山今晚他们可能在蒿子围宿营。具体的消息天黑后就会传来。”
熊霸带着大部队天黑后赶到蒿子围停了下来。
先期到达的乌蒙和巍然急匆匆地飞马赶来神情非常紧张。
熊霸远远望见心里一紧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麻。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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