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2/2)
时间一点一滴地消逝,局势越来越冷峻严酷,目前再非是简简单单的进军或者退兵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了大家的尊严与威信,此间将遭受到最大打击的莫过于莫琼瑶和四大贤者。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若被捅出去,势必将造成难以估计的恶劣影响,甚至用新近得到乾坤印的利好消息和高唐道宗庞大无匹的影响力都将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消弭它于无形。
一念及此,我心中顿时有了决定,吐气扬声道:“久仰兰大师乃深蓝大陆独一无二的前辈高贤,晚辈一直以来神慕已久敬仰有加,只可惜铿吝一面无缘得见。岂料今日终于得见却又觉见面不如闻名,让人心冷齿寒,原来您也不过就是一名胡搅蛮缠、撒泼耍赖的市井小人罢了。贵团著名高手‘火山王’巴雷特今日午后时分,于高唐道宗专门供奉历代先贤、人人敬若神明的天尊殿内,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刺七海公主殿下在前,焚毁殿宇在后,同时使用声东击西之计,协助来自狴奴族的无耻匪类突袭西宁塔,造成了数以百计的无辜百姓伤亡。请问我等前来,不过就是要为此事向‘神话’佣兵团讨还一个公道罢了,究竟有何处是属于不分青红皂白和无端挑衅啊?晚辈愚鲁,请前辈指点一二!”
这番话说得前卑后亢、声情并茂、据理力争、寸土不让,顿令在场所有人都觉得痛快到了极点,忍不住一齐欢呼沸腾,集体厉声断喝道:“晚辈们愚鲁,请前辈指点一二!”一时间刚刚还被吓得心惊胆战茫然不知所措的战士们,转眼功夫又变得生龙活虎咄咄逼人起来,至于漂浮天际的那尊炽天使。此际再无人理它是强是弱是神是魔了,因为他们找回了人类生命中最珍贵的一种品质——勇气,死亡已再也不能威胁他们乖乖就范了。
战场上群情激愤,大有一鼓作气要把“仙踪林”酒吧踏为平地的架势,幸好犹有定力惊人的木字辈高手在最前沿阵地苦苦维持局面,险险保住最后一道防线不被冲垮,否则后果定将不堪设想。
身畔诸人则表情各异,莫琼瑶一脸颠倒迷醉的表情,显然是爱煞了我刚才威风凛凛的雄姿;安德鲁的眼眸中则尽透毫不掩饰的狂热崇拜之情,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三大贤者中萨兰大师面容波澜不惊,秀眸凝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焦点若有所思;枯荣大师脸色阴晴不定,眼珠儿滴溜乱转,时而射出迷惘,时而又露出疯狂的嫉妒,似乎正处于天人交战的关键时刻;任鬼神则双眸精光剧盛,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好像生平首次认识我般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幸好我没发现其中蕴涵着任何敌意,反倒察觉出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激赏之色。
当然不论在场诸人表情如何,勿庸置疑的是,我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和爱戴,一时间威望攀升至无人能够企及的巅峰状态,现在包括四大贤者在内都没办法阻止我继续做出令他们惊心动魄的生死抉择了。
“仙踪林”酒吧内,此刻同样也陷入了尴尬难堪的沉默状态。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面对数以万计悍不畏死的英勇战士,即使是智比天高的兰若寺,此时也要大伤脑筋了,炽天使已完全失去了威慑作用,局势危若累卵,危机一触即发,他应该怎么做呢?
我嘴角浮起一抹幽幽的冷笑,心道:“嘿嘿,天尊殿被毁不过是区区一件小事,根本不足以令双方大动肝火到拼个鱼死网破的地步,我就赌妳不敢同归于尽了,妳又能奈我何啊?大家真正争夺的焦点,实际是待会儿的谈判中更多有利的筹码罢了!老狐狸,我已出招,妳快化解啊!莫非才一招半式妳就黔驴技穷了不成?那可就太无趣了,我刚刚才被挑起一点兴头呢,妳可千万别就此偃旗息鼓啊!”
正思忖间,战场内蓦然再次响起那把苍老雄劲的嗓音,瞬间压制了所有声音,哑然失笑道:“呵呵,妳这个小辈好胆,凭借伶牙俐齿颠倒是非黑白,居然敢栽赃陷害我‘神话’佣兵团于不义之地。现在老夫问妳,妳究竟有何真凭实据证明我们参予了那些事件啊?难道一句话就可以毁人清誉,草菅人命吗?嘿嘿,妳若够胆,就进来跟‘火山王’巴雷特当面对质吧!老夫以兰若寺的名字担保妳安然无恙就是!”
此言乍出全场再度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也再次聚焦在我身上,屏息等待着那句生死攸关的答复。
我亦颇感意外,当然惊诧的非是兰若寺要求与我当面对质,因为那是明摆着的事情,傻瓜才会把秘密谈判的内容公布于众,因此整座战场在被重重包围的情况下,唯有“仙踪林”酒吧内部才是最佳的谈判地点,这一点双方重量级人物皆心知肚明早有定论。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仅仅是,对方竟这么快就提出了谈判要求来,那明显不够理智,在谈判中还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更与兰若寺前面表现出来的雷霆手段自相矛盾,由此我担心对方其实另有杀招未露,届时会被他异军突起打个措手不及。
可惜时不我待,在万种瞩目下,我根本无暇详加揣测对方的真实意图,唯有硬着头皮应道:“既然兰大师如此盛情邀请,晚辈若是矫情推辞,那就显得太也小家子气和没有诚意了。好吧,我谨代表高唐道宗答应妳的要求,在仙踪林酒吧内当面对质,并且就由我一人前往好了。”
言罢目光环视一圈诸人,当看到莫琼瑶关切无比的眼神时,我轻轻拍了拍腰畔悬挂的“十方俱灭”魔剑,行动间充满了强大无比的自信,示意她放宽心事;至于安德鲁默默无声的支持,以及那抹“一旦发生意外,小弟我会随时全力援手”的眼神则是心领神会,根本无需用语言交流的事情;当然我也再次承受了三大贤者嫉妒和激赏并存的眼神,因为我的威望通过这件事情,在人们心目中再度晋升了一个台阶,恐怕那正是他们苦心经营多年却一直无法臻达的超然境界,怎能不叫他们喜忧参半呢?
倏忽间,我毅然跨出一步后原地消失,似缓实疾地凌空横渡二十丈距离,奇迹般再次出现在仙踪林酒吧的正门前,嘎然推门入内。
身后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喝彩声,可惜我的心神全都沉浸在一场即将到来的通过谈判进行的有趣较量中,根本无心回身做秀,仅仅留给了他们一尊雄伟傲岸的背影,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那扇木门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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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步入仙踪林酒吧的一刹那,立时被十多双精芒电闪的犀利眼神盯紧了一举一动。他们是原本散布在门后、窗下、楼梯旁、天棚上,负责警戒和防御屋外敌人进攻的神话佣兵团高手中的一部分,每个人的武功都在黄金骑士级数以上,可惜对普通人来说绝对强悍的这群一流高手,在我看来却根本不值一提,因为只要黑暗魔君的一轮攻击就能把他们消灭得干干净净。
我视若无睹地自动把他们忽略不计后,迈步就向楼上走去,早在兰若寺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牢牢锁定了他的位置,所以根本无需别人带路,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可惜别人似乎不那么想,一名精明干练的年轻人横插过来,头前引路道:“请随我来!”
我不动声色地点头,也不道破自己就能找到兰若寺根本无需他人帮助的事实,悠然自得地跟在年轻人身后缓步登上二楼,走进幽暗狭长的走廊,最后停在了一扇没有任何标志的门前。
年轻人恭恭敬敬地道:“请,团长大人正在里面等您呢!”
我嗯了一声,想也不想就嘎然推门入内,倒把一旁的年轻人看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没缓过神来。因为对方根本没有一丝犹豫,好像全然不怕里面布置了死亡陷阱似的,那说明此人或者是天生莽撞的匹夫,或者是聪明绝顶的天才,当然怎么看都是后面的可能性大一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齐楚迅速走下楼去,心中却始终没底。因为他隐隐觉得来人的武功和心计皆不弱于团长大人,是一名非常棘手的厉害角色,估计室内展开的也将是一场妳死我活的龙争虎斗呢!
“请坐!房间杂乱无章,我又懒得收拾,倒让妳见笑了!”兰若寺如逢多年不见的老友般娓娓而谈,言辞间丝毫不见初次见面的生分和呆板,让人不禁颇为心折。
我淡淡地道了一声谢后,从容不迫地坐到了紫檀木书案对面,眼神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位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匠来。蓦然间,我发现了一件令人感到万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体内居然半点真气都没有,和普通百姓没有丝毫分别。
“啊,妳刚才——”我结结巴巴地问了半句,却再也说不下去了,此时心中的矛盾状态简直难以用语言去形容。因为刚才在仙踪林酒吧外,我明明亲耳听到他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压制了山崩海啸般的声浪,那是必须运用浩瀚无垠的功力才能办得到的事情,可是现在事实却截然相反。
兰若寺洞悉灵魂般深深地望进我眼内,哑然失笑道:“老夫利用的是一种能够把声音扩大万倍的器械,雕虫小技罢了,根本不值一提。”说完忽然若有所思地轻叹一声,幽幽地道:“命运是一种最公平的存在,它总是会让妳得到一些东西,同时失去另一些东西,除非妳天生就是一个幸运儿,能够得到它额外的眷顾,否则绝对无法兼收兼得。”
此言一出,我不禁对这位睿智的布衣老者肃然起敬,同时心底亦泛起滔天巨浪,终于明白了兰若寺能够成为天下无人能够企及的神匠秘诀,那就是他懂得取舍,勇于放弃。如果当年他选择的是制造和武功齐头并进,恐怕今时今日不但在武功上要远远落于人后,甚至连制造上也难有如此神乎其神的伟大成就。
兰若寺看到我幡然省悟的模样,不禁慨然长叹道:“唉,真是可悲可叹啊!为何‘神话’佣兵团里就没有像妳这样能够闻一知十的聪明后辈呢!看来它真是要后继无人喽!”
我老脸微红,连忙谦虚道:“前辈谬誉了!”说完话锋一转,开门见山道:“不知前辈准备对眼前这桩事如何了结?”
兰若寺似乎早料到了我会有这一问,不慌不忙地反问道:“妳想如何解决呢?常胜王阁下!”
我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到他居然早已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却一直不点破,直到我发起语言攻势的时候,才好整以暇地扔出这枚重磅炸弹扰乱我的情绪。看他一举一动皆深合兵法要诣,这只老狐狸果然是难惹之极啊!
当即我脸容波澜不惊,不透露半点内心真实情感,淡然道:“只有两条路,一是生,二是死。”
兰若寺丝毫不为所动,悠悠地道:“死?妳是指大家一起炸上天吗?很有趣的游戏呢,老夫倒想要借这个机会试试,就是不知道妳们有没有勇气陪我玩哩!嘿嘿,年轻人,妳还是谈谈生吧!”
我心底怒火噌地一下窜起老高,忍不住暗暗咬牙切齿道:“他娘的,是妳这个老混蛋见势不妙才求我进来谈判的,现在居然又拿炽天使之泪做威胁,难道妳真以为老子会害怕吗?结果最多不过是同归于尽罢了,只要我一息尚存,耗费点时间哪个我不能复活?”
一念及此,我闷哼一声霍然站起身来,眼中倏然射出两道数寸长短的耀眼精芒,充满霸气地道:“生,很简单。交出‘火山王’巴雷特,赔偿新阿吉姆市近日来遭受的所有损失,并以‘神话’佣兵团的名义向高唐道宗交付书面道歉,最后永远滚出高唐八岛,不许再踏进半步。完毕!”说完我挑衅似的斜眼瞅着兰若寺,静静地等待着他勃然大怒后宣布谈判破裂,以便告辞走人。
岂料兰若寺充耳不闻,好像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似的,笑吟吟地道:“呵呵,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嘛!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难道妳忘记了吗?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才是兵法真谛啊!”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轻叹道:“唉,看来是怜花兄走得太早啦,所以并未能把妳与生俱来的傲气消磨殆尽呢!”
此言一出,我顿时失声惊呼道:“啊,妳说什么?”电光石火的刹那,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而又觉五雷轰顶般全身剧震,脑海一片混乱再难自已。
“他怎知道义父生平最喜欢说的这两句话?还有他……他说的怜花兄,莫非就是‘光之翼’的原始缔造者,箭法修为古今第一的秦怜花秦大师吗?可是……可是那跟教导我读书写字、练气射箭的义父他老人家又有何干系啊?难道说义父就是秦怜花,秦怜花就是义父?我的娘啊,这怎么可能?”这一刻,那些一直被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珍贵画面,有如火山喷发般一股脑儿地冲人我脑海里,自动汇聚成一条长江大河奔腾流转起来。
不知不觉间,我竟已潸然泪下,当冰凉的细流滑过脸颊时,它亦使我神智一清恢复了冷静。
此时,兰若寺睿智的双眼里也充满了深切缅怀之情,他嗓音微颤地道:“难道妳义父从来就没讲过他的姓名来历吗?”
我断然摇头,冷冷地瞅着兰若寺一言不发。
兰若寺不以为忤地摇摇头,幽幽地道:“好吧,那就由我来告诉妳好啦!其实妳也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妳的义父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箭神’秦怜花!”
我身躯微微一震,遂继续凝神倾听下去,只闻兰若寺唏嘘不已道:“当然这仅仅是他广为人之的名声而已,却很少有人知道他背后隐藏的真实身份,无疑我是那些极少数知道真相的人之一。这要从‘神话’佣兵团的创建开始说起啦,当年深蓝大陆初定,风云恺撒两大帝国尚未形成今日般的南北对峙,无论是秦魔舞还是断狱-路西法也都在忙于围剿境内的龙王朝余孽,生怕他们死灰复燃,重新把黎民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那时候大家的心思都很单纯,一心只想彻底推翻龙王朝的黑暗统治,永远脱离猪狗不如的畜牲生活。于是,人们纷纷揭竿而起,自发地组成民兵队伍,帮助已俨然奠定了南北霸主地位的‘风云军’和‘恺撒军’去战斗,后来还慢慢演变成了现在的佣兵团模式。尽管‘神话’佣兵团的创立时间不是最早,但它却是当时实力最强、影响最大、声威最盛的一支民间武装力量,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嘿嘿,谁知树大招风……”
“哦,有点跑题了……话说在经过长达数十年从无间断的追杀讨伐下,龙皇朝余孽终于所剩无几,甚至连他们位于南天门山脉飞来峰上的最后一座巢穴,也被闻讯赶来的无数人族高手团团包围。眼看着一切就要灰飞烟灭了,哪曾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居然被敌人启动了早已精心布置多年的死亡陷阱,一眨眼的功夫,峰巅虚空中就裂开一个黑洞,数以亿计的怪兽铺天盖地地从中掩杀过来,局势瞬间逆转,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境地。”
我听得惊心动魄,不禁差点就要脱口问他后事如何,幸亏悬崖勒马忍住了。
兰若寺长嘘了一口气,道:“幸亏当时人群中仍有一些沉着冷静的高手,看出了个中关键乃是关闭那扇传送门,于是齐心协力纷纷使出毕生绝学,在付诸多次行动失败和巨大牺牲后,终能摧毁了那扇噩梦般可怕的门户,挽救了整个深蓝大陆。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魔兽被剿灭干净后,大家在敌人巢穴内并未找到任何敌踪,却发现了一面诡异绝伦的石壁,上面刻画着一副玄奥无匹的星象图标,旁边还用龙皇朝宫廷御用的咕噜文写着‘霸王卸甲,魔皇降世,一统深蓝,千秋万代’,以及‘永光三十六年,陶陶巴尼奥临终绝笔’的字样。”
我惊疑地瞅着兰若寺,隐约记起轩辕天之痕在碧落楼上,似乎也呢喃过同样的话语,莫非这四句非诗非歌的顺口溜,竟然与我有关不成?刹时间,我脑海中猝然掠过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假设,使我的小心肝顿时扑通扑通狂跳不已,无法抑止地想道:“我的娘啊,尽管那‘霸王卸甲’尚不知晓是什么玩意,但若这‘魔皇’二字指的就是大魔神皇融合在我身上的生命烙印的话,那么‘一统深蓝,千秋万代’岂不就是说,老子要当足一万年的皇帝嘛!”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装作饶有兴致的模样,问道:“后来呢?”
兰若寺目光灼灼地盯了我半晌,良久才缓缓说道:“当时大家都尚未从劫后余生的狂喜中恢复过来,而且其中高手虽众,但是通晓天文星象者却寥寥无几,而能够看懂龙族秘传的咕噜文者更是绝无仅有,确切地说,唯我们‘神话’佣兵团的第一任团长哥舒嫩残阁下一人罢了。”
“什么?那只老色狼居然是妳们的第一任团长?”我难以置信地惊叫道。
兰若寺见怪不怪地点头道:“不错,事实就是如此!尽管很多人都和妳一样,表示出难以置信的惊讶,但是哥舒嫩残阁下是‘神话’佣兵团创始人的身份,却是永世无法更改的历史史实。”
我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恢复了冷静心态后,狐疑地问道:“妳刚刚说只有老色狼……哦不,是哥舒嫩残阁下才看的懂那个什么……嗯,那个咕噜文,这是为什么?”
话音才落,兰若寺立时向我投来惊奇无比的一瞥,叹服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妳居然一下子就掐住了问题最关键的要害,想当年老夫的反应可也没妳快呢!嗯,那是因为哥舒嫩残阁下,其实并不是纯粹的人族,他体内至少有一半的龙族皇室血脉。呵呵,根据他某次烂醉如泥后的陈述,好像是说他的父亲用某种极为不体面的方式,与一位龙族皇室公主发生了最亲密接触后生下的他,而在他诞生人世的那一刹开始就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天资异禀,以至于被当作龙族种子高手在宫廷秘密培养,当然他父亲的事情只字没提,估计九成以上下场是祸非福。”
我被这番话极大地满足了好奇心,同时也恍然大悟到一件事,为什么一直以来哥舒嫩残能对诸般最上乘武学都了如指掌,原来他曾经在天下武学的总发源地——龙宫里面待过漫长的岁月啊!他***熊,估计只要不是天生白痴,恐怕就是熏也被熏成了超级高手了。这只老色狼真他娘的好命啊!
我脑海里不断地胡思乱想着,耳朵却继续聆听着兰若寺苍老雄劲的嗓音,说道:“鉴于事体重大,当时哥舒嫩残阁下并未把翻译过来的译文立刻宣之于众,而是连带着星象图标也偷偷地记录了下来,准备找时间再和智慧高绝之士慢慢研究里面蕴藏的奥秘。”
我闻听此言忍不住暗暗偷笑道:“嘿嘿,和别人一起研究?骗鬼去吧!那个老色狼谁能比我更了解他,吃饭从来都不付帐,泡妞永远第一个上,这种吝啬鬼会跟别人分享如此重大的机密吗?那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升上来,再从东边落下去的时候才行吧?”
兰若寺哪知我心中转的是这种龌龊念头,犹在继续说道:“后来经过了无数次的艰苦探索,仍然没有多少头绪,只查出了几个没什么大用的线索。第一、所谓霸王卸甲里面的‘霸王’应该是指天上的霸王星座,至于卸甲嘛,可能指的是霸王星座中间的那几颗星星慢慢黯淡消亡的过程。第二、关于魔皇降世就众说纷纭了,其中比较有根据的猜测是,因为龙族侍奉的最高神灵一贯被称之为大魔神皇,所以魔皇应该指的就是它了。至于降世嘛,当然是出现在人间,也许是像龙族神话传说中的通过六道轮回投胎转世,寄生到人类灵魂体上,也可能是其他方法,最糟糕的当然莫过于通过传送门本体直接出现了,真要是那样的话,恐怕集合所有深蓝大陆的顶尖高手都无法将之毁灭。”
“第三、有些人曾经怀疑过那幅画和留言,会否仅仅是龙族余孽临死前的恶作剧或诅咒,但是后来被铁一般的事实推翻了。因为人们在龙宫内找到了那个陶陶巴尼奥的身份资料后,竟愕然发现此人居然是‘末代龙皇’龙洗洋的授业恩师,同时也是龙皇朝的最后一代宫廷大祭祀。这些大祭祀们是一种近似无所不知的存在,三千年以来,他们几乎精确预言了所有的灾祸和幸事,从未发生过任何一次失误,所以在龙族人心目中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即使是暴君龙洗洋自己也绝对不敢胡乱盗用他的名义肆意散布谣言的。于是,整件事情就更加扑朔迷离了,直到妳的义父秦怜花担任了第二任‘神话’佣兵团团长后,因为‘死神镰刀’战役后期的种种历史原因,最重要的几名团员开始人心涣散各奔前程,遂自己也心灰意冷悄然离去的时候,发现了被弃置在路边的妳,这才拨云见日真相大白。”
我听到最后一句居然扯上了自己,不禁气得直翻白眼儿,没好气地道:“他***熊,发现就发现了呗,当时正值帝国攻防战方兴未艾,南疆各地处处都盗贼如毛,杀人越货实属平常,孤儿更是多得数不胜数。妳凭啥说见到我了,就他娘的拨云见日真相大白了啊?难道老子生下来的时候脑袋上就刻了字,上写‘我是魔皇’四个大字不成?”
这番话我说得一点也没客气,皆因俺生平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被提及生身父母。因为当初义父口述救我的过程时,曾经说过想要同时收敛我父母的遗体,但却发现周围数十里内渺无人迹,别说人尸就是狗尸猫尸也没有半具。于是结论不言自明,俺是被遗弃在荒漠里的弃婴,这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每当触及都会隐隐作痛,今日突然被兰若寺连拉带扯地撕开,岂会有好脸色给他看?
兰若寺苦笑一声,再次装聋作哑道:“那时正值深秋午夜时分,当妳义父抱起妳的刹那,夜空中忽然闪过一阵流星火雨,最离谱的是居然每一颗都是从霸王星座内窜出迅速消失无踪,待一切结束后,再看原来的霸王星座,构成它的星体居然少了足足十多颗,那副景象就如同一名顶盔贯甲全副戎装的武将,倏然挣脱了所有束缚,展现出**裸的最完美强横的肌体般栩栩如生。”
我带着无尽的嘲弄冷眼盯着他的脸庞,幽凉地道:“拜托,我早非当年十七岁,更已渡过喜欢做梦、充满幻想的时代多年,请妳莫要枉费心机编故事骗人啦!废话少说,被妳打岔这么久也该结束谈判了,否则外面的人都该等不及了,现在妳只要告诉我选择生或死就行,别的我没兴趣知道!”
兰若寺勃然变色道:“妳连妳义父的话也不肯听从了吗?”说着从书案下取出一叠厚厚的信札扔到了我面前,那封皮上熟悉无比的字体告诉我,勿庸置疑那正是义父的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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