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踏虚（1/2）

() 夜幕已散去，天空恢复一片清明，正是青天白rì，世界踏入正常轨道不过片刻，无来由的风云再变！

云气八方涌来，平静少许的气流再度狂暴，大好的天sè突然晦暗了起来，犹如传说中处北极之yīn的烛龙阖上了眼睛，白昼瞬间被剥夺了光辉，蓦然昏暗。[..]

拉瓦尔仿佛是一个漩涡，有着无穷的吸力，将无尽云气撕扯而来，云气间还有电弧闪现。云气聚成的佛首浮现在拉瓦尔上方，并且随着拉瓦尔的缓缓腾起而上升

天上雷电怒吼闪烁，在不断升温

半空中，拉瓦尔身上亦光芒大作，随其双手一合，云气、电弧与佛首尽皆敛没，仿佛一双肉掌中有无尽乾坤，万事万物皆被纳于其中，与此同时，九尊硕大无朋的佛像在拉瓦尔身周泛起

轰隆！

一道闪电劈落，拉瓦尔身周与天地的光芒汇合，源源不绝尽吸九天雷电之气。天人合一，天地动容，风急电啸，充塞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似乎想让眼前的少年死得明明白白，拉瓦尔首次喝破招名，双掌前推，轰出惊天一式！

“如来神掌第八式——佛法无边！”

佛法无边催起，万丈金芒喷发，雷霆交加四轰，拉瓦尔背后一个熠熠生辉的卍字烙印虚空，蕴含着佛陀降魔的无上威能，成为横塞天地的唯一！

庄严佛相随着掌劲推出，雷电气劲霸道澎湃，所过之处天下众生皆俯首

唯有那少年

遍体鳞伤，艰难的半倚着那柄与其身形相比有些巨大的玄铁剑，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丧失了，却偏偏高昂着头颅，睁着的一双眸子倒映着半空中急速临近的佛相，眨也不眨，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没有如释重负的超脱，只有深不可测的平静，死亡也休想令他有一丝动容

少年没有察觉到，他的一双眼眸闪动着着妖艳无比的红，那轮絮状的荆棘围绕着瞳孔缓缓的旋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逐渐模糊成一圈黑纹

筋骨断折，经脉受损，王林艰难的聚起全身剩余的真气，正要燃烧小宇宙，却感大脑一阵轰鸣，一种极度眩晕的感觉袭遍全身，眼前天旋地转，王林意志强韧，强忍着这股让人yù呕的晕眩感，当回过神来，周边已是一片虚空，空中悬着一只硕大的眼球

漫漫虚空黑暗无边，只有一只眼球缓慢的转动着，静静的散发出红sè的光泽。观其纹络形态，正是自己的火红睛，只是瞳孔周围多了一圈絮状物，如火般的明红也正向妖诡的血红转变着，一股亘古的苍凉浓浓的难以散开

苍老的声音在这个神秘的空间中响起，传遍虚空，却不觉得刺耳难忍，相反一股亲切感从血脉深处源源涌出

“年轻的族人……我们一族最后的希望……我在你身上看到我们一族的复兴的曙光”

王林平静的道：“正因这双眼睛，我多年来饱受恶梦的折磨，如果可以选择，我并不希望成为你们的族人”

不知从哪处传出的声音显得歉然，“孩子，很抱歉，让你受苦了，此事实属无奈，并非我族所愿，当时我族正沉沦在无尽的血海中，神智浑噩，只凭一股怨气在支撑，难消怨气不免外泄出这片空间，对你造成影响”

“你们不是早应死去了，为何还能与我对话？”

“我们确实在遥远的过去早已死去，只是在这片空间残存了一点灵识，”那苍老的声音非常有耐心，缓缓讲道，“在过去，我们一族的眼睛被称为永恒之眸，因其从族人的身体上被剥下之后，便成永恒，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时间不腐，所以被称之为永恒。当时诸多宵小觊觎永恒之眸，却慑于我族力量，翻不起大浪，直到……”

那苍老的声音沉默少许，转而说道：“比起永恒之眸这等披着华丽表皮的残忍词汇，我族更喜欢称自己的眼睛为火红睛，当族人年满六岁时都要举行火红睛的觉醒仪式，每个人觉醒的火红睛并不相同，但都有着共同的基本能力……这点相信你已经深有体会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族的瞳力也会rì益增长，当瞳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就能进行第二次觉醒，但这并不是火红睛的最终阶段……”苍老的声音似乎追忆着什么，有些飘忽，“火红睛的最终阶段我也不清楚，但公认的有三种最强火红睛——那便是荆棘轮火红睛、万法轮火红睛与帝皇轮火红睛！凡是拥有这三种火红睛的，无一例外都是强者中的强者，而你……”

“正处在荆棘轮火红睛的觉醒之中！”

王林初次听闻这双眼睛的渊源，眼前仿佛能看见当年火红睛一族的盛景，当提及火红睛的最终阶段时，他似乎触摸到某种联系，问道：“你的灵识仍残存在这片空间中，是否与那最终阶段火红睛有关？”

那苍老的声音似乎很意外，道：“你的直觉让我赞叹！我们一族可以寄托灵识于火红睛空间之中，而同族间的火红睛空间是可以相互感应沟通的，只要火红睛不毁，空间不灭，灵识便能永存。而寄托灵识这一能力，便是源于那传说中的最终阶段火红睛，具体如何我也不了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我还能与你对话就证明那双传说中的眸子依旧存在于宇宙的某一处……”

王林略一沉吟，发觉火红睛空间与地球的互联网有些相像，每个空间都依附于眼球，相当于一个IP地址，可以通过某种无形的力量联系在一起，通过这种网络可以与每一个拥有火红睛空间的沟通交流，而那传说中的最终阶段火红睛便是终端主机，常人也难以联系得上

“当年那一战，族中虽然侥幸存留下多数火红睛，但幸存者灵识大多只余怨愤苦恨，这种情绪逐渐蔓延到所有火红睛空间之中，族中先人在无尽的时间中最终也被感染浑噩，最终全族人都沉沦迷失于无边血海中，心中只有仇恨与怨气，不知恨何来，不知怨何来，只有盲目的怨与恨……”苍老的声音悲叹道

王林眉头一蹙，想到某事：“那几名幸存的人后来如何？”

“自然是死了”苍老的声音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对方不愿提及，王林也不再多问，淡然一笑道：“我也要死了”

那苍老的声音沉默了许久，然后认真的说道：“不，你会活着，并且好好地活着，我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个族人死去的，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王林道：“已死之人，还有何等能为？”

那苍老的声音并没有再回应，王林仰望着虚空中唯一的事物，其上散发的光泽更为深沉了，就如鲜血般妖艳，那轮黑纹的旋转速度也降慢了下来，荆棘般的絮状物似乎要固化一样，却感觉始终缺少了什么

火红睛空间不知时间流逝几何，沉寂了许久，那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

“孩子，请凝神静心，接受我族最后的力量吧”

虚空震动，随后整个空间都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正渗透进这个空间一样，唯有那只火红睛依循着万古不变的轨迹静静转动着。

妖艳的红光，耀眼的红光，满满的充斥着这片空间，无边黑暗刹时被无尽红光取代，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红光中，入目只有无尽的红

空间震动得更剧烈了，虚空中的火红睛为红光所染，也颤动起来。王林感觉到一种同宗同源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流进自己的火红睛中，火红睛的瞳力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增长着。沐浴在红光之中，无比的亲切、安心，王林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感觉仿佛回到了母胎之时，被温暖的羊水温柔的包裹着，不用惧怕外界的风雨，在幸福得发甜的羊水中安稳的沉睡

时间在这时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红光尽数被火红睛吸收，虚空又恢复了往常的黑暗寂然，震动也停止了